起了个大早,我正坐在镜前自己梳妆,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发髻,除了旗头,在没有任何多余的珠,脸上也是薄薄的一层脂粉,便懒得再怎么装扮了。
“格格,您怎么自个儿梳洗了?”珍哥端着面盆走进来看到已经梳洗完毕的我说道,“您怎么打扮得这么素气。”看到我一身的素装,珍哥及其不满的说。
“为悦己者容。”我苦笑笑着说。
“格格!”珍哥刚想说些什么,只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娘娘,您起来了么?”是青箩,我示意珍哥将门打开,青箩急急的跨了进来,“怎么了?一大早的,鬼催火似的。”珍哥道。
“主子,”青箩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别急,有什么事儿,慢慢说。”我柔和的对她说道。
青箩稳了稳神,仍然很急切地说道,“主子,淑娘娘来了,叫主子您出去见她,说是小瑛子打了福祉宫的小梁子。现在,要拿小瑛子呢。”
“什么!”我心中一惊,站了起来,这欺负人,都已经欺负到我门上来了。“走,我们出去看看。”
“淑娘娘息怒,青箩已经去请我们家主子了,娘娘,您先喝口茶。”剪秋低眉顺眼的将茶递给淑。淑却一把推开,茶杯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溅了跪在地上的小瑛子一脸。
我慢步的走进前厅,“淑娘娘。”走到淑面前,行礼与她,然后也不理会她是否让我起来,便自己站了起来,说道,“这一大早,娘娘怎么就来我这延禧宫了?有事么?”边说,我便坐在了与她平行的软椅上。
看到我的态度并不像以前一样谦和,淑一脸的惊讶,随即却又狠狠的说,“容贵嫔,你宫里的太监,不但出口伤人,还打伤了本宫的人,小梁子。”淑边说边向外喊。说话间,一个小太监被另外俩个小太监搀扶着进来了。“容贵嫔,你看看,这你该如何处置?”
我抬眼看了看那个叫做小梁子的太监,一脸的尖酸刻薄,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虽然被两个人搀扶着,脚下却很稳得站着,脸上的血,早就凝结在了一起,一种奇怪的黑红,像似有气无力,两个眼睛珠子却滴溜溜的转着。
“小梁子是吧?你与本宫说说,是谁把你打成了这样?”我柔声问道。
“是他!”小梁子指着跪在地上的小瑛子,掷地有声的说,呵,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这么有底气啊。
我像刚刚才看到小瑛子似的,故作惊讶的说,“小瑛子!”小瑛子抬起头,我看到他眼睛上轻轻的一大块,脸也有些肿了,嘴角渗着血,心里一阵的心疼,“谁让你跪下了?你是本宫的奴才,本宫没有让你跪下,你就不必跪下,站起来!”我严厉的说。
小瑛子铿铿锵锵的站起来,旁边的小惠子急忙去扶住。
“是本宫让他跪下的,不行么?”淑冷冷的说道。
“娘娘,容臣问您一个问题。”我笑眯眯的对淑说道。
“你说。”
“娘娘,您说臣宫里的小瑛子打了您宫里的小梁子,他们打架的时候,娘娘可在场?”我问到。
“当然不在。”
“那娘娘也不知道他们为何打架了?”淑脸难看的点点头。“如果是这样,在没有弄清楚事情原委时,就不能让一个站着,一个跪着,要么,就都站着,要么,就都跪着。娘娘,您说呢?”我慢悠悠的问。
“那就先都站着吧。”淑不情愿的说。我笑着点点头,又冲着小瑛子问,“小瑛子,你跟淑娘娘和本宫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回淑娘娘,回主子,今天轮奴才去取菜,一大早奴才就去了,在后厨遇到了小梁子,他将本来例份给咱们的菜全部都装进了他的筐子里,又从地上拾了几个烂菜叶子给咱们,奴才气不过,就去跟他理论,他便动起了手。”因为嘴角有伤口,小瑛子只要说话,就有血从嘴角渗出来。
“那也是因为你说话不中听!”小梁子狡辩道。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小瑛子急着说。
“小瑛子,先别急,你倒说说看,你说了什么,小梁子又说了什么?”我继续问。
“回主子,奴才说‘这是要给主子用的菜,由不得你们这样乱来。’小梁子就说‘还主子,也不看看现今的风朝哪儿刮,这树朝哪儿倒,有的主子是主子,有的主子还不如奴才!’”小瑛子说道。
我微微一笑,“是么?小梁子,这些个话也是你敢说的。”
“我……”小梁子脸上闪出一丝的慌乱。
“本宫不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淑突的站起身,“况且也不能只听小瑛子的片面之词,现在瞧这模样,也是小梁子伤的重,咱们找皇上,找皇后,要不就找敬室房总管说理去!”
我温柔的对淑说,“娘娘少安毋躁,”边说,便走到小梁子面前,轻轻的用手去触碰那黑红的血,轻轻一揭,那早就凝结成快的鸡血粑粑拉拉的全掉了下来,我闻了闻惊讶的说“呦,怎么是鸡血啊!”
淑的脸顿时青一块紫一块,我正用手帕擦拭小梁子脸上的青块,淑快步走了上来,狠狠地对小梁子就是一巴掌,“狗奴才,本宫你都敢骗!”
“娘娘别气,您看,我们是不是还应该再去找个地方说理去?”我仍然笑眯眯的说。
淑怒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