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隆,雨打荷塘。荷叶田田,雨中的荷高洁出尘,荷叶上的水珠聚满后,不堪重量的荷叶摇摆着纤枝,“咚”的一声响,惊扰了原本幽静的荷塘。
他还在看莲呀……
初夏的气候,清爽的空气,一场及时雨过后,天空格外纤丽。
一道七彩的虹绚烂地点缀在碧蓝的天空上。
流光暗中换,带着惬意的沉醉。
他素净的衣袍被突如袭来的雨染湿,贴着单薄的身躯,一场雨后的荷塘,哇声阵阵入耳,初露角的小荷带着颤颤的喜意,悄悄地送上一缕沁鼻的清。
步履轻盈的丽人,摇着手中的团扇,灿如星子的双眸颦颦转向荷塘边赏莲的人。
他已经不是在赏了,而是痴迷,那样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原来也有解不开的心结。
“,他不是你要得起的人,趁早断了想法。”进家门后,饶过回廊就看到自己骄傲清高的会放下身段主动去留心一个男子。
江南苏家,书门第,苏家公子苏玉卿倜傥出类拔萃誉满江南。
苏家苏莹雪更是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名声之好不逊其兄。
如此佳人,苏家的大门早就被来往的媒人踏破,均以年纪还小不想婚配为由打发各方爱慕者。
今年晚以后,苏莹雪去寒山寺上,回来后就一改往日口风,扬言说已有意中人,令多少才子少年英俊扼腕叹息。
“我知道,可是哥,你不是同样忘不了小婵吗?她都嫁人了,娘每次让你婚娶你都用各种理由搪塞。”伶牙利齿的丽人反讥道。
“我和你不同,我跟小婵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想要忘记自然不容易。”微恼的苏才子解释道。
“哥,感情并不都可以用时间的长短来衡量。一个人,只需下一秒的功夫。”
他和她都沉默,荷塘边孤意如莲的男子,居然转过头来会心的朝她微笑了一下。
微笑淡如清风明月柔若流水落,她碎在他的微笑里,透过他漆黑如墨的瞳,心细的她不难发现他清雅的双眸里贮藏着一个透明纯洁的影子,很浅很浅,却许久消弭不去。
气质如远山静水般的人,她很想看看究竟是谁能入他的眼。
因为她的话吗?她不清楚,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当初在寒山寺山下一个废弃的冷荷塘边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昏迷不醒。
醒来之后,他出奇的安静,他淡淡柔和地问:“我是谁?你又是谁?”
大家闺秀的矜持,只告诉他她是江南苏家的,而他的另一个问题,她也给他答案:“没关系,有时候能忘记也是件幸运的事,我都希望我哥可以忘记他那些痛苦的回忆。你呢,就叫祈莲吧,我在荷塘边发现你的,你的记忆就祈祷莲送还给你。”苏莹雪颇有见识又很善解人意,她的提议不错。
就这样,他住进了苏府,当了三个多月的祈莲。
他,真的很爱莲,他高洁的气韵就是苏玉卿也自叹不如,他没有像苏玉卿,将满腹的幽思寄予诗书琴曲内。
他只是安静地守着荷塘,三个月如一日地等待,等待莲把他的记忆奉还。
“我总觉得以前我见过他。”苏玉卿突然对苏莹雪说。可是他也没有多少印象。
“哥,你骗我。”她气恼,咬了咬嘴唇,如果他认识的人里有如此风度绝佳的公子,她还会独守空闺吗?
苏玉卿猜了一下的心思,不觉得好笑,大不中留呀。
“雪,哥不会骗人。”他爱怜地看着,儿心思最喜怒不定,他得罪不起,要不是替他在父母面前周旋,他兴许早就娶了不知是哪家的了。
他,是固执的,他在守护着一段早随风而逝的回忆。
他记得一个红衣孩把他从死亡边沿拉回来,她的话语敲击着他的心——
“那你死吧,死了以后就没有人像你这样子爱小婵了,好可惜。”……
他是感激她的,她善意的激将,让他明白喜欢并不一定要拥有,相爱不一定要相守,只须铭记她的好她的,岁月里就不会再有任何遗憾。
雪……森白的骨骼碎裂的声音……雪……
祈莲惊触的反应一改他往日的淡定,他的眼角沁出一滴晶莹的泪,真切地溅落在碧绿的莲叶上。
苏玉卿和苏莹雪两兄同时吓了一跳。
“祈莲,祈莲……”好遥远的呼唤,透过表皮深深的印刻在他的内里,祈莲……
“雪落?很寂寞的名字。”……
“祈莲,祈莲,我答应你,来世里定然不让你寂寞地盛开枯萎……”
原来他有过一个名字——祈莲!
灰白的记忆,针刺麦芒般梗塞在记忆的路口,扎下去,生辣辣地疼。
,他静静地躺在竹榻上,一月如银钩,浅浅地挂在天幕上。
“祈莲,你醒了?”苏莹雪神疲惫地关照着他,一旁还有苏玉卿,两兄对他的很上心。
“雪……”两张不能重合的脸,他嘴角荡开一丝晦涩的笑。
“……?”苏莹雪默默地注视着他暗淡下去的眸子,他果然有心事的。
“我不叫祈莲。”他恢复原先清淡的音,“我是凤凰山庄的凤歌。”
“我知道,我隐约见过你。”一旁的苏玉卿接下他的话,他的确见过他,在凤凰山庄后山……
“凤歌?凤一公子?”苏莹雪难以置信,她居然无意间救了天下第一公子。
“,我们发财了。”苏玉卿看到的情绪,转移话题。
“?”凤歌和苏莹雪同时一愣,难不成手无缚鸡之力的苏才子想要挟持敲诈勒索?
苏莹雪眼里有鄙夷的光,看得苏玉卿连连叫苦,他超然君子的名怕要败坏了。
“是满楼的大老板出重金购买能够提供凤公子下落的人。”他所交甚广,消息自是灵通。
“满楼?大老板?”凤歌记不起他跟满楼的老板有交情。
温大总管,她的顶头上司……难道是雪……落?!
不可能的,他痴人说梦罢了。
“祈……凤公子,你歇息吧。”
苏莹雪拖着苏玉卿离开凤歌的房间。出来时她早就泪流满面。
“……”苏玉卿读懂的心思,果然被他说中,他不是苏莹雪要得起的人。
天下第一公子,凤歌,传闻在无极门战役中坠崖身亡,可他,没死。
他的命是她强要回来的,或者说用她的命换回来的。
稀薄的月光透过雕的窗台,稀稀落落地洒在竹榻上,他纤细如芝如兰的手透过素净的白衣,指尖停留在胸口的图纹上。
不仔细看,还很难发现他胸口有一枚浅蓝雪状的图纹。
丽而忧伤。
原本被贯穿的狰狞的胸口,没有遗留下任何恐怖的印记,只有胸口一抹浅蓝,若有若无地停留在肌肤上。
他默然无语,心颤,如那枚浅蓝的雪图纹,仿佛眨眼的工夫就能够挤兑出水来,氤氲起泣的泪意。
名震天下的凤一公子,聪明睿智的凤凰山庄凤堂堂主,平生唯一酣畅淋漓的一次泪。血雨猩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江湖纷争都没有影响他的情绪半分。
他的修为让他对世事看得很清很淡,看穿看透,并不大彻大悟,而是一种寂灭的心态,穿越生死,只为坚持心中的一点执念。
在深人静的时候,他久远的记忆里,依稀的浮现出一个宛若初雪般纯洁晶莹的倩影,她答应过他,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守侯和等待,让他不会寂寞地盛开与枯萎。
这一世,她已经成为过往,在漫长的找寻和默默的付出后,她悄然退场。
那个锦绣容颜,笑靥如,精雕细琢的子,繁华繁的尽头,是红颜枯骨,还有时间刻度里一声似有实无的——叹息。
在错误的时间里遇见正确的人,那一声的叹息格外的刺骨。
往后呢,他要用多长的光阴去偿还,那么深刻的痴守和眷恋?他欠她的实在太多太多,前尘往事,叠加起来的高度,足够让他愧对自己的生前身后……
“凤凤,我好笨。”急速的坠落下,他依稀听到贴在他心口的呢喃,“心急之下,我都忘记我是可以救你的。好在情况不至于太糟。”慕容雪落一改平常的语气。
她的身体变得晶莹通透起来,浑身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那光芒高洁出尘,她却带着满足的微笑。
光芒越来越亮,渐渐地,她的身体里溢出一颗颗纯白的微粒,雪?好的雪,温温的,暖暖的,一点儿也不冰寒,一点儿也不生冷,轻轻地环绕着他,呵护着他。
被纯白微粒抚摸过的伤口,新生的血肉以看得见的速度滋长,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奇的治疗方式。
她的容颜却仿佛被风吹散了,越来越稀薄,最后消散在风声里,仅留下始终不灭的笑容,一缕缕固执地围绕着他,笑靥如……
…………
雪落,雪落,就算我忘记你是谁,你也无悔吗?
“因为我爱过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胸口那枚浅蓝的雪图纹在柔弱的光线下闪着圣洁的光。
她留下的唯一印记。
“祈……凤公子,你要走?”苏莹雪的眼睛红肿,显然一宿都没有安睡。
“是的,多有打扰了,日后需要凤某效劳的地方,苏尽管开口。”他淡淡地作别。
“公子言重了,祁莲,你可以抱抱我吗?”苏莹雪泫然泣。
他默默地转过身,身影轻掠过荷塘,点水不惊,潇洒地在苏莹雪面前停下。
莲的清四溢开来,一朵粉白娇嫩的莲出现在他纤细如芝如兰的手上。
斜插入鬓,气氛柔和宁静,苏莹雪如云如雾的绣发里,莲丝丝浸染。
“谢谢你……”一个温软的怀抱,随即松开,似他清风明月流水的气韵,“雪……”那是几乎听不清的一个字,仿佛只在他心间缭绕,她却听的真切。
他叫的不是她吧,她有些神伤。
“保重。”她也不是胡搅蛮缠的子。
望着走远的凤歌,那袭素净的白衣益发纤尘不染,她泪眼朦胧。
活着的人,永远争不过死去的人,今日的我,铭记你停留在我发间的温存。
“,忘了他吧。”苏玉卿一脸爱怜。
没想到他的同他一样痴情。
“哥,怕是我以后会了这片荷塘……”她哭倒在荷塘边。
乐城,人声鼎沸。
满楼内,聚满了各路富豪商贾,奢华的阵容,是一年一度的满楼珍品展销会。
届时将展示满楼柔夫人独家珍藏的精品,传闻件件价值连城举世无双。
满楼内,里外三层都用娇鲜的卉点缀,仿佛是大自然最青睐的盛会,人工雕琢的痕迹被海轻易地掩去。
觥筹交错,衣鬓影,今年的豪华阵容压过以往任何一场。
随着展销会的进行,到了最后一个节目——满楼柔夫人的独家珍品展销,向来是满楼的保留节目。
温柔应酬着各地闻名而来的商贾,今年,人们惊奇地发现,柔夫人身边始终有一位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贵公子陪伴。
一时间,有些人将话题的重点转移到柔夫人的终生幸福上。
有眼尖的人认出他就是天下第一少爷千凰之后更是对眼前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啧啧称叹。
柔夫人雍容地站在鲜搭设的舞台上,她的一言一行牵引着众人的目光。
“有请第一件珍品——黄金八宝树……”水廉很有戏剧效果地拉上,随即灯火一暗,所有的光线都聚焦在重新缓缓拉开的水廉上。
“哇……啊……哦……呃!”惊叹声不绝于耳。
温柔早就料到会收到如此赞,倒也不过分激动,激动的是她身后和身侧的人。
身后的人自不用说,可身侧的千凰,她不是先让他睹过展销的商品了吗?
当时,千凰大少爷也反应平常,奇珍异品对大少爷应该见怪不怪了,可是……
她顺着千凰的目光望向舞台……
天啊……
舞台上,各斗的鲜随着背景的需要慢慢地旋转,轻烟曼雾袅袅而来,朦胧又清晰的画面,仿佛置身瑶池仙境,境中的仙子雪肤玉颜,衣袂翩跹,柔嫩的玉手轻轻地呵护着手中的珍宝——黄金八宝树,正以迷眼的泽吸引众人的目光。
足赤的黄金打造,缀以八宝:碧翡翠、明珠、黄晶、紫钻,蓝玉,红珊瑚,绿琉璃,再加上黄金本身,第一件展销物品贵重非常,精细的做工使它的身价百倍,选料之用心更令人抨然心动。
配上人,第一件物品就把众人的兴趣提高到极点。
温柔的眉头一蹙,是哪个大胆的丫头自做主张?
水廉一卷,一切迷离的景象恢复如初。
没有给人太多吃惊的时间,第二件珍品又粉墨登场——羊脂玉净瓶。
它是瓷器的颠峰之作,世间仅此一件。
鲜等繁复的装饰被掩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盏明黄的宫灯,一张舒适的软榻,自然少不了人,不过此时的人换成了男子,他柔的容颜不逊于世间子,素袍轻缓,懒懒地侧坐在软榻上,榻案上的羊脂玉净瓶通体莹白,淡放柔和光泽,瓶中插着一朵才初露尖尖角的粉莲,更衬托出羊脂玉净瓶的莹白剔透。
观赏者一时间忘记了言语,大胆张扬的手笔设计,毫不含糊地将珍品最吸引人的一面展示出来,可见满楼实力雄厚,柔夫人更是聪慧绝伦。
柔夫人银牙暗咬,千凰看到温柔的脸不对也沉思起来,自然他也没有忘记观赏设计新颖的展销品。
果然极具商业头脑,人物与饰物完结合,掌声空前绝后。
第三件凝蔻丹。
传闻它是武林百年难得一见的解百毒奇药,常人服用更是百毒不侵。向来作为江湖必争之物。
此刻涵养很好的富豪商贾已纷纷离席,翘首以待,他们等待令一场别开生面的盛宴。
第三场,水廉微开,芸袅袅。
清水流淌般的袖子纷沓而来,四位妙龄少身着霓裳羽衣,水袖飘扬,围拢,一张一合后,四位霓裳羽衣的少拥着一位柔弱无骨的少,少身着纤尘不染的白衣,在霓裳羽衣的下,更显得白衣少的清纯脱俗,她娇的脸庞,双眉之间灵动的朱夺人心智——点缀在她眉间的居然是——凝蔻丹!
舞动水袖,水廉轻谢,第三场落幕。
舞台下一片哗然,既为清纯佳人也为天下奇宝。
果然狠狠地抓住了众人的眼球,台下之人已经是兴致高昂。
温柔指天立誓,今日的设计她本人完全不知情。可恨,是谁有如此丧尽天良的智慧,危机意识令温柔感受到珍品展销设计者的可怕,再这样下去,满楼迟早有一天会喝西北风。
第四件展销品……
让温柔不要冲动的千凰,自己此刻也抑止不住暴力冲动,是谁敢拿他的“凰血”剑开玩笑!?
第四件展销品居然是千凰大少爷的宝贝爱剑——“凰血”剑。
“凰血”剑是千古奇剑之一,虽然今日是商贾聚会,与会上却不乏懂拳脚之人,这样的机会更是可遇不可求。
第四场——剑舞。
千凰双眼已有燎原之势,可是展销会依旧如火如荼地展开,他的宝贝爱剑出现在一个灵秀之人手上。
是个穿红劲装的子!双眉间英气逼人,“凰血”剑在她手上叱咤风云。
人如玉剑如鸿。
绯红如霞的剑气,气吞万里,略显单薄的子,身上洋溢着硬挺的气质。
平剑,纵剑,侧剑,横切,在琴音的配合下,子的剑舞得有模有样。
虽然子的剑技平平,丝毫不损“凰血”剑灿烂夺目的光彩。
哼哼,玩笑居然开到他千凰大少爷的头上,自从无极门战役后,千凰就淡出江湖,隐入闹市,经营起家族产业以及帮温柔打点满楼。
并不代表他千凰大少爷威风扫地。
他恶狠狠地要找出幕后主谋。温柔也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她也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搞鬼。
如雷的掌声,第四场的效果爆好。
第五件展销品——“星辰沙”……
第六件展销品——“鸳鸯锦”……
第七件展销品——……
令人泄气的是直到展销品结束,千凰与温柔都没有逮到恶作剧之人。只闻出场的人员是一个神秘之人出高价从戏班请来的,她们也没有见过来人的真面目。
心思缜密的竞争对手,果然,满楼最近几年的风头太盛,没有了忧患意识。
下一轮,展销品拍卖,铁定的商业规则不能改变,富豪商贾早就对中意的物品蠢蠢动。
糟糕,他千凰还不至于落魄到要依靠买剑过活。
形势威胁之下,他不得不回到主会场参加竟拍。
前三件商品均被天价竟拍走,温柔眉目间喜忧参半。
各路商贾是有备而来,各个腰缠万贯,一掷千金。
由于没有预料到突出的状况,满楼自由挪动的资金不知道够不够竟拍下“凰血”剑……
商业规则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她也不能坏了规矩。
天下奇剑“凰血”剑起拍价——黄金一百两!
看来很多人要定“凰血”剑,千凰平抑住情绪。
黄金一千二百两……
已经是一剑千金的高价,温柔匆匆来去,“筹到黄金三千七百五十两”。
这个数目应该足够,本来展销品是满楼提供,竟拍的数额也终归满楼。
可是,展销的商品不能中途变更,是商业信誉的问题。诚信不欺诈是商人交易的浅规则。
尤其对有口皆碑的满楼。
温柔和千凰只能按奈住怒气,静静地等待结果。
三千七百五十两,她准备的数目应该足够。
“凰血”剑的竟拍格外激烈,转眼已经超过三千五百两黄金。
晋北首富南宫家的公子南宫谨自幼爱好收集刀剑,他出了三千五百两黄金的高价。
“黄金三千五百五十两。”千凰大少爷步步紧跟。
满楼的节目很有趣,自己的商品自己买。
没有心思参与竟拍的其他人饶有兴致地猜想。不会是炒作吧?虽然千凰大少爷目前没有对外公布跟温柔的关系。
“黄金三千六百两。”南宫谨紧追不舍。
温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当然明白“凰血”剑对千凰大少爷意义重大。
“黄金三千六百五十。”千凰快要崩溃,他也不是心疼钱,实际上要他出万两黄金都没问题,问题的关键是他没有带半分钱。
“黄金三千六百八十两。”看出南宫谨有些迟疑,他惊讶于千凰大少爷的执着。
“黄金三千七百两。”已经快到底线了,黄金三千七百两,足够打好几把质地精良的宝剑了。
“黄金三千七百三十两。”果然是爱剑如狂的南宫谨。
所有人都被激烈的气氛感染,为竟拍的两人鼓气。
“黄金三千七百五十两。”千凰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说,底线,已经是底线。
南宫谨好象看懂了对方的情绪,风度优雅地答价:“黄金三千七百五十二两。”
无疑,落谁家温柔心底有数。她担忧地看着千凰,好在他保持住了风度没有爆发。
场面的秩序她是要维护的,既然要重金赎回爱剑,温柔也有办法再找南宫谨私下协商。
只希望那位大少爷不要气炸才好,他只是沉思不语……
温柔宁愿他爆发了,她害怕千凰有那样的表情。
黄金三千七百五十二两!黄金三千七百五十二两!!黄金三千七百五十二两!!!
他不会忘记这个数字,他没有忘记这个数字。
“温柔,你知道吗?小东西欠我的第一笔债就是黄金三千七百五十二两。那时候她刚到凤凰山庄,据说是吃喝嫖赌的费用……”
原来是……
“她说得痛快点,我就不会忘记她。她从来都很臭……”
温柔默然,她的大,慕容雪落,还是不会轻易让人忘记的。
她的情绪低落。
“千凰大少爷,柔夫人。”南宫谨款款地朝两人而来,他的手中是那柄令千凰熟悉到骨髓的“凰血”剑。
他是何动机?看他一脸洋洋得意,不会是来炫耀的吧?
南宫谨不以为然,依旧风度优雅。
“这是我受故人之托带给两位的新婚礼物。”他双手奉上“凰血”剑。
不顾两人吃惊的神情,他接着说:“她说她曾经欠千凰大少爷钱,眼下刚好一两不差地偿还。”
他施了一礼,风度优雅地走开,没有理会错愕中的千凰和温柔。
喧嚣纷繁的展销会场,不经意间,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大门口,匆匆一瞥,那样鲜明的眉眼,那样精雕的容颜……
匆匆隐没人群,千凰和温柔紧追而出,繁景繁,没有心中牵挂之人的踪影,或许是幻觉……
一场刻骨铭心的幻觉……
“小东西!温柔,我想我们都没有做梦。”千凰雀跃,刚才的压抑一扫而光,回头想想,今天满楼惊心动魄的盛宴也拜她所赐吧?
她活着,真好,她还活着!
“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温柔莞尔一笑。
别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小东西,我希望你幸福。
“要是凤也……”千凰沉浸往昔,他一直是他心里无法言明的痛,有愧疚,有自责,更多的是痛惜。
“大不会活在没有凤公子的世界里的,所以,大少爷,凤公子应该尚在人间。”温柔缓慢地推测。
“啊?哦!温柔你好聪明!”他一时高兴,拦腰抱起温柔,当街转圈,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千凰展颜大笑,明朗英俊的外表,夏日的阳光灿烂地留恋在他的脸上,嘴角飞扬的弧度也充满了喜悦。
“呃,我本来就很聪明。”温柔还是不愠不火。
“切,跟小东西一样爱臭。”
“要不,我怎么会是她的大总管。”温柔骄傲地回答。
“知道了,以后本少爷少去招惹就是了。”
“什么呀……”温柔佯装生气,千凰大少爷热情的唇立马吻住她如樱般娇的唇。
“可我喜欢。啊,温柔,活着真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