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张角二弟称地公将军,他三弟称人公将军。兵锋所及,焚烧官府,劫掠乡镇。州郡无力抵抗,大多都弃职逃命。不到一月,天下响应,京师震动。
三月三日,刘宏擢升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率羽林左右军,及北军五校在都亭布防戒备,修理武器,护卫京师。
汉灵帝又召开朝会,北地郡太守皇甫嵩认为应解除“党锢”,拿出灵帝的中藏钱和上林苑的骏马赏赐出征的将士。
刘宏询问他最信任的宦官,张让的意见,张让说:“党锢太久,百姓怨愤。如果不赦免,万一逼得他们跟张角勾结,将使叛乱扩大,后悔无及。”刘宏心中惧怕,完全接纳。
于是左中郎将皇甫嵩和右中郎将朱俊,兵分两路,共率四万余人,进击颍川的波才。北中郎将卢植独自一人,率军北上,攻击张角。
三月五日,南中。
孟获和祝融率领三万精兵,和雍闿会于滇池。滇池,就是他去年出事的地方。于会的还有高定和朱褒。
你道那三万精兵从何而来?南中四郡人口不到五十万,而蛮人便有四十多万,姑且称之为四十万。其中男丁约有二十万,男丁中约有壮丁十五万。孟获就是从这十五万壮丁中选出三万身强力壮之人的。蛮人因为生活环境恶劣,所以本身就很强壮,乃是天生的精兵。因为孟获前世参过军,于是孟获用后世方法的训练他们,这支军队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真正做到了兵法上的“进退有度,临危不乱”。
高定他们个领着一万兵马。不过当四只队伍站在一起时,军容简直是天壤之别。与他们那边乱糟糟的不同,孟获的人只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目视前方,神情肃穆。
雍闿见了,心中大惊:“如此军容,就是周亚夫的绿柳营也不过如此。那孟获军中必有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止雍闿,高定和朱褒都张大着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和一个鸭蛋。
雍闿对孟获道:“贤弟,你这三万精兵可比吴起的魏武卒啊,三万可敌他人三十万。贤弟凭此可以纵横天下了。”
孟获笑道:“雍兄过奖了。”
雍闿拍着孟获的肩膀,神秘道:“贤弟,你那有一位高人吧?何不请他出来一见?”
“为何如此说?”孟获回问。
雍闿指着眼前的大军道:“莫非高人,如何能训练出如此精锐?”
孟获哈哈大笑:“原来如此。不过,雍兄说的那个高人,我可不敢当。”
雍闿大惊道:“贤弟是在说笑?”
“非也。”
雍闿看着孟获不似在开玩笑,佩服道:“想不到贤弟竟是位不世出的奇才,真是人不可貌相。为兄以前竟看走眼了。”
高定和朱褒从震惊中醒过来,也跟着恭维起孟获,差点就长江黄河了。
这一段小插曲暂且不提。
且说,按照计划:雍闿已经诱杀了永昌郡的太守,他们现在要去攻占永昌。如果永昌也被攻占,那么南中四郡就都在他们掌握之中了。
所谓南中四郡,就是益州郡,永昌郡,越嶲郡,牂牁郡。益州郡被其他三郡包在中间,大约在今天的云南一带;它的西南方是永昌郡,包含了缅甸的部分国土;西北是越嶲郡,在西藏和四川交界一带;东南是牂牁郡,及今天的贵州境内;还有东北方是犍为郡,不过那已经是蜀中了。
八日。
六万人已到了永昌郡的郡治不韦城,并包围了它。
不韦城和雍闿的滇池城一样,都不高大,好像南方很少有大的城池。这座郡城只相当于北方普通的县城。
因为东汉的开国皇帝刘秀鉴于西汉时期地方权重的历史教训,在军事制度上,刘秀作了重大改革。东汉建立不久,就废除了执掌地方兵权的郡国都尉,实际上取消了地方军队。在和平时期,少量维持地方治安的郡县兵,由太守兼管。总的来说,东汉时期地方军队的力量比较弱小。
何况是不韦这样一座小小的南方郡城,兵力就更少了。所以,孟获他们根本没有使用任何计谋,直接杀入城去。那些郡兵承平多年,不习刀剑,那里见过蛮兵的凶猛,都鬼哭狼嚎地逃走了。
忙牙按照孟获的吩咐,不管其他,率先杀到太守府,活捉了郡丞吕凯并派人控制了整个府邸。
当雍闿一行人骑马进入城门时,整个城池都很寂静,好像刚才并没有发生战事。不过街道各处站满了一排排整齐的士兵,表明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贤弟的军队真是仁义之师,纪律严明啊。”雍闿有点嫉妒孟获了。
孟获道:“刚才有人称乱抢劫财物,奸吟妇女,我已经下令将他们军法从事了。雍兄不会怪罪我越俎代庖吧?”
雍闿倒很想怪罪孟获,但是刚刚称赞了人家纪律严明,总不能翻脸,自己打自己的脸吧?再说,那三万蛮兵可不是三万根蜡烛。于是雍闿装作义正言辞道:“杀得好,这几个害群之马平时倒隐藏得很深。”
不理雍闿抽搐的表情,孟获笑道:“兄长能够如此深明大义,小弟就放心了。”经过此事之后,雍闿在军中的威信剧降。相反,孟获在军中的影响力却大增。
众人来到太守府。
因为太守府站满了孟获的人,雍闿等人也不好安排自己的人。只带了几个随身的亲信就进了府邸,士兵都留在了门外。
雍闿几人进了大门,走下石阶,到了中间铺着石条的露天院落里。不过孟获和祝融站在石阶上,他们并没有下来的意思。另外,身后的大门徐徐关上,将雍闿的人马彻底地阻隔在了外面。
雍闿三人回头,看见孟获正神情肃穆地看着他们,好像看着三个死人。他们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动物在危险的时候都有一种预警的本能,人也不例外。
孟获大喝一声:“甲士何在?”
顿时,在院落里站岗的士兵左手持盾,又手提刀,将雍闿等人包围在中间。雍闿几人背靠背挤在了一起。
雍闿质问道:“孟获,你干什么?”
“杀人。”孟获淡淡道,他似乎真的成了这个时代的人物:轻生死,重然诺。
“孟获,我们不是一起喝过酒吗?为什么要杀我们?”高定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却是个怕死的人。
不过,又有多少人真正地不怕死。忠臣不怕死,因为他们企图青史留名;刺客不怕死,因为他们的命并不属于自己。
其实孟获并不想杀他们,不过他更不想蛮人跟着他们走向死亡,因为那样祝融会很伤心。
所以孟获大手向下一挥,说了一个字:“杀!”
高定早已吓呆了,朱褒则在大声呼救,号召门外的士兵冲进府内,营救他们。雍闿却镇定地握着宝剑,对其余人道:“孟获就在前面,只要劫持了他,我们就还有活的希望。”
众人听了,精神一振,都举起刀剑,红着双眼,凭着一股狠劲朝孟获这边杀来。完全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个雍闿倒是个人才,死了可惜。”孟获心道。
这几个人凭着破釜沉舟之势竟杀了过来。特别有一人,使一把短柄大刀,挡者披靡。看不出来,其中竟有一位猛将,而且他已经杀到了孟获面前。孟获大惊,他可不会武功,手上也没有兵器。
突然飞来一把飞刀,割伤了他的手腕。那人只觉手臂一时无力,大刀掉在了地上。那是祝融的飞刀,不过祝融心地善良,不会杀人。
孟获稍定,指着那人道:“除了他,其余杀无赦。”
须臾,雍闿等人被砍作肉泥。
门外,群情激愤。
因为之前孟获的人杀了雍闿的人,所以两班人马暗地里结了仇,记了恨。这时又听见自家主公在里面呼救,都呐喊着要冲进去。
忙牙守在门口,不为所动。
一个头目壮着胆子,冲上去,后面顿时跟了一帮人。那头目走到忙牙面前,仗着身后的人,骄横道:“小子,识相的让开。不然......”
“不然怎样?”
“不然老子......”
还未等他说完,忙牙一刀将他捅死。那头目圆睁着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能不打招呼就杀人呢?”众人也都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忙牙用锐利的眼神环视了一圈,喝道:“若再敢向前一步,有如此人。”
从这间事情的细节可以看出,忙牙是一个很机灵的人,懂得审时度势。
府内。
那人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孟获对着那人,他身后便是雍闿等人的尸体,道:“你叫什么?”
“鄂唤。”
“鄂唤,你现在有两个选择:降或者死。”
鄂唤沉吟良久,才道:“愿降。”
说完这句话,他觉得自己仿佛轻了几斤。
所谓忠诚,只是背叛的砝码不够。
“好吧,我接受你的归顺。现在你有一个机会:去将雍闿等人的兵马招降。”
“是,主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