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通过洞口,照在木榻上时,孟获才悠悠醒来。
他用手挡住光线,皱眉道:“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晚,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转过身,看见祝融还在酣睡。突然,他定定地看着祝融褪边的一点血迹,一点凝固的血迹。这时孟获想起了昨夜的雨疏风聚,他忽然有一种感觉,有一种真正融入这个时代的感觉;忽然有了一种责任,一种为人丈夫的责任。
祝融幽幽醒来,慵懒地舒了下腰肢,却发现身边的孟获正在呆呆地看着她,不觉羞涩地低下头。
今天的祝融,身上除了一种异域的风情外,又多了一种东西,一种气质。不过,具体是什么却说不出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今天格外漂亮。难道是初为少妇的缘故?
“大王在看什么?”祝融低声道。
“看夫人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大王不是天天都可以看吗?”
“可是夫人今天特别美丽。”
祝融捧着脸蛋,笑道:“是吗?”
没有一个女的不爱听情话,而且说话的人还是自己喜欢的男人。
“大王和他们不一样。”祝融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他们?”
“就是,就是昨天河里的那些人。”祝融解释道。
“哦。”孟获来了兴趣,道:“怎么不一样了?”
祝融头更低了,下巴都快抵到丰满的胸口。她的声音也更小了:“大王有很多花样。”
“哈哈哈。”孟获大笑道:“原来是这个。”
顿时,祝融娇恩一声,钻进了孟获的怀里。两人紧紧拥抱着彼此,享受着此刻的温馨。
如果这时汉灵帝对孟获说:“爱卿,朕愿把皇位传于你,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孟获肯定会说:“对不起,没兴趣。”
真的,孟获真的希望时间就停留在此刻,直到永远。不过,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中午。
祝融和孟获正在吃饭,一个蛮兵进来跪禀:“大王,太守大人叫您晚上去他府上赴宴。”
孟获看那蛮兵:虽然只穿了条兽皮裙,却异常强壮,人也长得很对得起观众,而且最重要的是孟获现在还没有一个亲信,这在古代是很危险的。
所以孟获和颜悦色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蛮兵禀道:“小人叫忙牙。”
“好。忙牙,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卫了。”孟获笑道。
忙牙感激涕淋道:“多谢大王。忙牙这条命就是大王的了。”
不过孟获并不赞同他的卖命行为,道:“忙牙,你要记住:命永远都是自己的。只要你好好干,你一定会活得好好的。好了,你下去吧。”
“是,大王。”忙牙恭敬地退出洞外。
这时,孟获看着正在补充水分的祝融道:“夫人,那个太守大人是谁?”
祝融道:“他叫雍闿,是西汉什汉侯雍齿的后人,现任益州郡太守一职。不过我不喜欢那人,他太飞扬跋扈了。”
“那他为什么会邀请我呢?我可是白身呐。”
“大王是南中的蛮王嘛。”
“夫人不是说他飞扬跋扈吗?他是汉官,怎会把我这个异族蛮王放在眼里?”
祝融笑道:“大王放心,就算他再怎么骄横,他也不敢得罪您。”
“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南中,是益州郡,不是中原。这里一百个人中就有九十九个是蛮人,他不敢得罪蛮人,更不要说大王您了。”
孟获恍然道:“原来如此。”又道:“夫人,晚上的宴会你陪我一起去吧。”
祝融迟疑道:“可是汉人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
孟获笑道:“夫人不是说这里是蛮人的天下吗?哪里容得他说了算。再说我不是失忆了吗?难道你不担心我有什么意外吗?”
“说的也是。”祝融答应了。
其实孟获忘了他骨子里也流着汉人的血,不过就算他记起来也无所谓,不是说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吗?
黄昏。
两人到了太守府门口,银坑洞离这并不远。
他们来的有点早,因为约定的时间是夜晚。不过,雍闿早已在门口降阶相迎了,他似乎知道孟获会早到片刻。不像法兰西人,中国人习惯早到。
雍闿只有二十来岁,不过看起来却非常老练。他穿着精美的汉服,和孟获形成鲜明的对比。
“孟贤弟能赏光舍下,真是蓬荜生辉啊。”雍闿作揖道。
孟获既不喜欢他的客套话,也不喜欢他的汉礼,不过还是回礼道:“见过太守大人。”
雍闿拉住孟获道:“什么大人,叫我雍闿就行了。大家都是熟人,何必这么客气呢。”又看见祝融道:“这位想必就是贤弟新娶的娇妻吧?贤弟好艳福啊。”
孟获笑道:“过奖。”
“这家伙总算说了句人话。”祝融心道,她也上去和雍闿见了里,表面上祝融好像很尊敬雍闿,不过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三人一齐进了府邸,来到客厅。
“这间客厅有点日本味。”孟获心道。
客厅里还跪坐着两个人,那两人见主人来了,便一齐站了起来。
雍闿先介绍孟获二人:“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蛮王孟获,他身边那位姑娘是他的妻子祝融夫人。”接着又介绍另外二人:“这位是越嶲郡的太守,高定,说起来,他也有一半蛮人的血统。另外这位是牂牁郡的太守,朱褒。”
高定因为有蛮人的血统,所以长的很强壮。朱褒虽是武将出生,却在四个男人中是最瘦弱的。他们都只有二十来岁,又同为太守,所以三人是要好的朋友。不过孟获跟他们交情不深,不知道雍闿叫他来干什么?
不管心里很疑惑,先喝酒。
雍闿坐在中间的主位。左边坐着孟获和祝融,右边是高定和朱褒。孟获和祝融都不习惯跪坐,两人索性盘腿而坐,吃着案几上的水果。雍闿也不以为他们无礼,蛮人都这样,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酒过三巡。
雍闿故意咳嗽了一声,好让大家注意到他,似乎在说:“大家注意,老子要发话了。”他清了清喉咙,道:“大贤良师,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高定和朱褒没有任何反应,显然他们已经通过声气了。
“张角吗?”孟获问道,他看过三国。
雍闿笑道:“想不到贤弟也听说过他的名声。不错,张角就是大贤良师,还是太平道的首领。张角,冀州钜鹿人,以符水咒说为民治病,发展徒众,今已达数十万,遍及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分大方三十六,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若是他振臂一呼,八方响应,这汉室的江山易主了。”
高定接口道:“既然雍兄知道此事,何不报知朝廷?”
雍闿摇了摇头,叹息道:“如今朝中宦官当道,暗无天日啊。”
朱褒接着道:“难道四百年汉室真的注定要灭亡了吗?”
雍闿道:“现在民间流传着一句偈语:赤天已死,黄天当立。秦尚黑,属水德,而汉灭秦,应是火德。火者,赤也,而偈语中说赤天已死,不就是说汉室将亡吗?”
高定道:“天意难为,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响应张角,拥兵北上,平分西川。”
雍闿转而问孟获道:“贤弟以为如何?”
其实孟获已经看出雍闿三人是在唱同一出戏,不过他并不说破。他喜欢这种喘着明白装糊涂的感觉。
“以前就听说成都的蜀绣如何精美,这次我倒要去那看看。”孟获又对着祝融道:“也好挑一件,为我的夫人做一条漂亮的裙子。”
虽然祝融听了很开心,但是她并不赞成这群男人的意见。因为丈夫就在这里,作为一个合格的妻子,她不好多说什么。
雍闿见达成目的,大声道:“为了精美的蜀绣干杯!”
众人都举起酒盅,一饮而尽。
雍闿又道:“我听说张角准备在甲子年(184)三月五日起事,所以决定也把日期定在那天。如此,洛阳方面便会集中精力对付张角,而我们则可浑水摸鱼,乱中取胜。”
看不出来,雍闿有他先祖当年造反刘邦的风采,家族的造反基因得到了很好的传承。
高定和朱褒齐声道:“好主意。”
孟获也附和道:“高明。”
这次宴会,宾主尽欢而散。
孟获和祝融回到银坑洞。
两人躺在床上,孟获喘着粗气。祝融的眼神迷离,麦色肌肤略显微红,还冒着细密的香汗。很明显,他们刚才做了一些事情。
酒为色之媒,这句话说的一点不错。
祝融靠在孟获的怀里,慵懒道:“大王为什么答应他们,我们现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吗?到时战事一起,我们蛮人又有多少会妻离子散。我并不希望大王送给我一件沾满族人鲜血的裙子。”
孟获苦笑道:“难道夫人认为我很喜欢打仗吗?当时如果不答应他,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走出太守府。”
“他敢!”祝融怒道。
“他连造反都敢,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
祝融靠得更紧了,头也不抬,只是道:“大王准备怎么做?”
孟获低下头,在祝融的耳边说了什么如此如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