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觉得你自己懂女人,如果你觉得自己懂女人,就已经证明你根本不懂女人。訾晨看着炼情悠闲的动作和神情,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吃自己的。酒的香味很浓,这里的酒倒是挺烈,但也少了一点醇。每个地方的酒都是不一样的,正如每个地方的人都不一样。
“奇怪吗?”炼情忽然问道。
“奇怪什么?”訾晨反问。
炼情微微一笑,说道:“奇怪我看起来好像并不饿。”
“确实挺奇怪的,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訾晨当然想知道为什么,于是便顺着她的话再问。
“因为饿的时间越长,吃东西就得越慢,不然会伤身子的。”炼情答道。
訾晨点点头,原来她是知道的。也好,省的他提醒。于是他也不再言语,努力的吃着。过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些饱了,便也就不再吃了,而是慢慢的喝着酒。这回他是一杯一杯的喝,算是在品酒了。无意间抬眼看了一下窗外,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酒这么烈。这里太过于寒冷,愈烈的酒也就愈能给人温暖,正是因为这个,所以酒才这么烈。
“干。”炼情用自己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訾晨的酒杯,说道。
“好,干。”訾晨点点头,一饮而尽。
“小二,再来两壶酒。”
“好嘞,马上来。”
……
江南城。
夏霜走到刑部的门口,他看着大门上的匾额笑了笑。“我是夏霜,奉夏捕头之令来协助‘虎啸厅’调查訾晨的事。”夏霜拿出令牌对门口的两个守卫说道。
“哦,您请便。”守卫做了个‘请’的手势,客气的道。十万征边军的副帅,对他们这两个普通的捕快来说,是难得一见的,如今可以在这里见到他,也是一种福气吧。
刑部大厅中有五人,未铭、林壁、叶飞、秋决、小白。他们都坐在凳子上商议着訾晨的事。其实这件事本与他们无关,他们原本根本就不需要商议什么,只需等待着就行了。可是现在事情发生了突变,訾晨到现在还是生死不明,他们不得不担心。
“请问兄台有何贵干?”小白最先发现了夏霜,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夏霜说道。
夏霜只是点点头,说道:“我叫夏霜。”停了停,他看了一眼众人,又接着道:“想必你们就是‘虎啸厅’的人吧,我是奉夏总捕之令来协助你们的。”他刻意把夏总捕这三个字说的很重,也就表明他不想以夏云天儿子的身份来办事。
“哦,原来是副帅,久仰、久仰。”小白抱了抱拳,接着他便开始向夏霜一一介绍其他人,当介绍到未铭的时候小白皱了皱眉,但很快也就想好怎么说了:“这位是我们的师父,想必你也知道家师的身份。”
夏霜扬了扬眉毛,朝未铭拱拱手说道:“未前辈。”
“夏云天可真是得了个比孙仲谋还要厉害的儿子。”未铭哈哈一笑,又道:“坐吧,我们也就不寒暄了,直入主题最好。”
夏霜坐了下来,小白则再次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之前小白说给秋决听的时候,其中有些还不是太明白,现在他是第二遍说了,自然就熟练许多。小白也很乐意未铭要他做事,这说明未铭喜欢他、重视他,他并不想与其他几个师兄争宠,他只想多从有能力的人身上学到东西。
“看到没,刚刚新收个徒弟,就把我们忘了。”林壁小声的在秋决和叶飞身边说着。
秋决笑了笑,也轻声道:“那是好事,你忘了当初老师是怎么训练我们的了?”
叶飞也说道:“你要是喜欢,现在也可以天天过那种生活。”
林壁想起了以前未铭教他们武功的时候,那时候的生活可以说比那些码头上的工人还要苦。未铭想尽了各种办法来训练他们,虽然他们那时候比现在还要年轻,但每天的训练还是让他们苦不堪言。那时候床对他们来说就是天上人间。“咳……阿决说的很有道理,小白惨了,我们为他哀悼吧。”林壁朝小白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满足的笑。
叶飞和秋决对望一眼,各自摇了摇头。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小白说完了。众人也都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听重复的话了。总是听重复的话,会让人很难受,不过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明明没有必要,可却总是重复着自己说过的话。我们无可奈何,既然无可奈何,最好的办法也就是不做理会了。
“这么说,阿晨去那里,是您的主意?”夏霜把目光投向未铭。
未铭点点头道:“正是,我想他终究是得做掌门的,我需要一个更加优秀的他。”未铭的这句话说出来,并没有让林壁他们感动吃惊。事实上,在他们心中訾晨早已经是‘生肖门’下一任的掌门了,他有领导者应该具有的才能。更重要的是林壁他们对掌门这个词本就没有什么好感,他们更喜欢自由自在。小白就更不用说了,他只是想要提高自己的能力,可以有未铭这样的一代名师教导自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他并没有想过要做什么掌门。
“如果阿晨出了什么事,那么……是不是可以说,都是因为你?”夏霜故作轻松的说着。
林壁四人的脸上无不变色,他们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师父,虽然夏霜说的很对,但他们也不想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夏公子,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一想再说话,师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晨好。”叶飞与夏霜对视着,冷若冰霜的目光,似乎让这个有些热的春末午后凉了一凉。
魔窟少主……夏霜在心中念叨着,他从边疆回来之后对于中原武林的各个势力也都做了一个了解,所以他对叶飞的来历并不是一无所知。现在,这个紫衣男子就在他面前,而对方身上的隐约杀气让夏霜觉得有些不舒服。“哦,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唉……十年的军中生活养了这个坏毛病,总是改不掉,还请各位多包涵。”夏霜略带歉意的说道。
他这么一说,众人倒不好再说什么,而叶飞只是嘴角微微动了一动,也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对这个统领者十万大军的副帅并没有什么好感,其实,叶飞对于所有的兵士都没有好感,因为他觉得这些人身上的杀气太重了,而且他们杀的人也太多了。尽管他知道王朝的太平与他们有着密切的关系,可他还是不喜欢接近一个兵士。
一个武功天下第一的人,也许一生杀的人还没有一个普通兵士一天杀的人多。一个门派若被整个灭了,那么也许会有一百人失去生命;若是一个王朝被灭了,那么就会有十万甚至更多的人失去生命。
这就是庙堂和江湖的区别。但无论在哪,生命都是极其宝贵的,每一个生命都是重要的。
“未前辈,‘炼’的消息怎么传来呢?”夏霜看众人并没有抓着刚刚自己的那句话不放,便又问道。
正在此时,一只黑色的鸽子扑腾着翅膀从门外飞了进来,落到了未铭的肩膀上。
“就是用这个。”未铭把鸽子拿在手上,对夏霜说道。
“这是鸽子?黑色的鸽子,很少见啊。”夏霜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想要吗?这是南方丛林的稀有之物,要是有空的话我带你去捉几只也行,不过那里挺危险的……”林壁看着自己的手,低沉着声音,微笑的说道。
夏霜笑了笑,他笑是因为他觉得,一个黑道上的大人物竟然也可以做捕快。他觉得这很让人费解,本来他应该是一个躲在黑暗中的人,应该是一个一见阳光就头痛的人,可是他竟然做了朝廷的人,做了一个一流的捕快。“壁公子的好意我记着,若是以后有时间了,一定麻烦你。在下虽然武艺平平,可自忖虎豹之类的兽还是可以对付的,毕竟,最难对付的是人啊。”夏霜对林壁说着。
‘屁!老子又不是看不出来,装什么武艺平平!’林壁在心里骂着,但脸上依旧摆着笑。对于夏霜的那一番话,林壁是全盘否定的。他认为最难对付的根本不是人,而是自然,天地的力量是比什么都要大的,没有人可以与自然做斗争。
而人,只是互相把对方想的复杂了而已,其实若剖开了说,人所产生的一切争斗,无非是为了名与利。若世上的人都不在乎名与利,那么战争将永远不会发生,不再会有人会因为争斗而流血牺牲。“好说、好说。”林壁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语气还是很平静的。
“阿飞,待会散了之后我们得快点走,不然阿壁得破口大骂了。”秋决小声的在叶飞耳边说着。叶飞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他们作为林壁的兄弟,可以说对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知道,如果林壁对一个人很礼貌,那么就说明他已经在心里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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