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猝然而来的幸福,没有一点准备。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后来她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这样的幸福还是不可能属于她。他与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认为他的女人应该是干净的,应该是名门闺秀,不该是如她这样的青楼女子。
“我多么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每个夜晚都可以拥着你入眠,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呢?”林壁依然握着她的手。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又要改变呢?”碧玉叹息般的说道。
“我不想你整天待在这样的地方,我要你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的过日子。我想和你一起过每一天,就像阿晨和他的女人那样。”林壁摇摇头说道。
碧玉笑了笑道:“可是阿晨的女人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而我又如何能和她比……”
“不,在我眼里你才是最好的女人,出身青楼又如何?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的情意!”林壁缓缓说道。
碧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容我再想想吧。”
……
訾府。
“天都黑了,少爷怎么还没回来?”张远站在门口对着身边的杨见心说道。
“也许是刑部有什么事情要他办吧。”杨见心答道。
张远今天一早起来,心里就觉得有些闷,还有些不好的预感。整个一天他心情都不是很好,现在天都黑了,见訾晨还没有回来,便有些着急了。他在訾府已经许多年了,从訾河归隐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訾府做管家。其实,訾府的人不多,只有四个人,訾河、訾晨、张远、杨见心。所以这诺大的訾府就显的有些冷清,不过张远并不在乎,他反而觉得人少一点比较好,人多了,反而吵闹。
就在此时,訾河从外面回来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些疲惫。
“老爷,您看见少爷了吗?他到现在还没回来啊,平常都是天没黑就回来了。”张远迎了上去,对訾河说道。
“他自己知道,我们就别管他了,晚饭好了吗?”訾晨似乎并不在意。
“哦,还没呢,那我就先去准备了。”张远便转身朝厨房走去了。
看着张远离去的背影,訾河对杨见心道:“见心,咱们进去聊聊吧。”
“是。”杨见心一拱手,随着訾河走入了大厅。
坐定。
“见心啊,今年多大了?”訾河喝了一口茶,说道。
“二十二了。”杨见心眼里掠过一道光,答道。
訾河点点头道:“二十二了,也不小了,该出去闯一闯了……”
杨见心站起身道:“师父,我不想离开你,是你给了我一次生命,现在正是我报答你的时候,又怎么可以离开呢!”
“坐下,坐下。”訾河摆摆手,接着道:“见心,我也不瞒你说。原来我是想让阿晨接下我的衣钵,可他不愿意,现在看来,他也没有必要再需求我的帮助了。但我这一身武功不能白白浪费了,你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如果你想报答我,就出去打一片江山,让江湖上的人知道:你,我訾河的徒弟已经胜于蓝了。”
“可是你怎么办?我来訾家那么多年了,直到现在都还有那么多的人想杀你,我担心你一个人……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以外,我就算得了这个江湖又有什么意义?”杨见心的语气充满担忧。
他已经不知道在多少个夜里,遇到过多少个高手了,那些高手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刺杀訾河,不过却都被杨见心给挡住了。在一次次的厮杀中,杨见心觉得自己的武功正在一次次的提升,以至于到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是什么样了。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可以与自己打过十招的人了,每次对方都在自己的五招左右就倒下了。似乎他已经很强了,但他知道,一个剑客从找不到对手的那一刻开始,剑术就开始慢慢生疏了。
“你都可以打败的人,做师父的我又怎么会有事呢?见心,如今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你可以做一番大事业,因为我这一生从来没有看错过人,更不想看错了你!”訾河淡然的说道。
……
小白正坐在柳静的房中,一边喝茶一边打瞌睡,他决定今晚就在这睡了。因为一个人睡很孤单、冷清,最重要的原因是柳静的母亲出去了,过几天才会回来。
“小白,已经不早了,你还不回去啊?”柳静一直在叠着柜子里的衣裳,她回过头说道。
“不急,反正我明天也没什么事。再说,你怕你一个人待家里不安全。”小白的理由很充分,他断定柳静没有办法拒绝。
果然,柳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又转过身继续干自己的事了。小白继续打着瞌睡,他的头一下一下的点着,就如同小鸡啄米一般。正常情况下,这种睡觉方式很难受,不过小白现在觉得这样很好。闻着屋内醉人的香气,身边还有个美丽的女人,即使是蹲着睡觉,也是幸福的、舒服的。
‘哔啵’一声,烛台上的蜡烛叫了一声,眼看蜡烛就快烧完了,但柳静和小白都没有发现这件事,他们还在继续着自己的事。
不一会儿,蜡烛就烧完了,屋内顿时就陷入了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
“呀,怎么了?”柳静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她对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有些害怕。
小白的眼睛很快便适应了黑暗,幸好今晚有月亮,所以他可以隐约看到柳静的身影。于是他飞快的跃了过去,一把拥起了小静安慰道:“没事,可能是蜡烛烧完了,你这还有吗?”
“有,就在那个抽屉里。”柳静指了指那个蹲在窗边的梳妆台。
小白从怀中拿出火折,吹着之后便拉着柳静朝着那个梳妆台走去了。一走近梳妆台,小白就可以闻到淡淡的胭脂香,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就在最下面的抽屉里。”柳静在他耳边说道。
“哦,好,我来拿。”回过神,小白赶忙蹲下来,用手中的火折子招了招那个抽屉。
蜡烛重新点燃,屋内又恢复了明亮,屋外的月光似乎又悄然退去了。月光,是淡然的,它不在乎别人是否在乎它,它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当烛光掩盖了它,它不在乎;当烛光暗淡之后,它便又会出现,以照亮我们的路。
正如一些人,在我们功成名就的时候,他们悄悄从我们身边离开,努力使我们忘记他们;在我们落魄不得志的时候,他们便会悄悄的来到我们身边,给我们温暖,给我们鼓励。
这样的人是值得我们敬佩的,我们永远都该记得生命中的这些人!因为有了他们,我们才会一直坚强的支撑下去。
“真的是蜡烛烧完了。”柳静看了看那支烛台,说道。
“嗯,都是我不好,刚刚没注意,让你害怕了。”小白依然拥着她的肩膀,说道。
柳静微微摇头,抬起头看着小白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小白大惊,心道:难道我想在这过夜她都猜到了?不过随即小白便又释然了:知道就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你说我在想什么?”小白笑着问。
“你在想,我娘去哪了,对吧?”柳静也笑着答。
小白有些失望,看来她并不知道自己想在这过夜。“嗯……对,你娘去哪了呢?”小白当然不会说她猜的不对,于是他便问。
“我娘去了京城,不过她没有跟我说他去干什么,只是说过几天便会回来。”柳静看着燃烧的蜡烛,有些出神。
小白觉得她是个好女儿,心里肯定是牵挂着母亲,担心母亲一路上会不会有危险,担心母亲能不能顺利回来。
他猜的对,柳静现在正是在担心自己的母亲。“我说陪她一起,她说不用,唉,万一要是路上碰到坏人怎么办呢?”柳静幽幽的道。
“阿姨不会有事的,我看阿姨举止不凡,以前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算真的遇到小蟊贼,也会被阿姨的气势给吓跑的。”小白笑了笑,把柳静的肩膀拥的更紧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以朝廷的名义向你保证!”
柳静不禁笑了,他挣开小白的怀抱,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只见她顺手拿起床头的一本书,认真的看了起来。这本书大约有两寸厚,柳静需要用两只手才能把书捧起来。
“什么书,怎么这么厚?”小白心中诧异,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的书。
“是我爹年轻的时候练字用的小本,不算是书。”柳静没有抬头,依旧看着手上的书。
“小本?练字练了这么多?”小白有些佩服柳静的父亲,看来她的父亲曾经是个书生。如果上过书院的人都可以算是书生,那其实小白曾经也是书生。但现在他已经不是了,因为他没有参加科举,也没有做官,而是做了捕快。捕快这个行当,很少有书生去做,因为太过危险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