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中年人之中,却有个名扬江湖的人,未铭。
‘生肖门’的掌门,曾经,江湖剑术排名第一的‘辰龙’未铭。这个名字,即便是现在,也足以让这个已经几易格局的江湖抖一抖。关于他的传说太多了,‘生肖门’的传说本就已经很多了,但相比‘辰龙’未铭的传说,还是少了点。
这个人间,关于某个人的传说总比关于一个王朝或者门派的传说要多。为何?因为人是不确定的,今天他是个好人,锄强扶弱;明天也许他就是坏人,烧杀抢掠了。正因为这种不确定性,所以供看客们改编的东西也就多了,传说,自然就多了。
“味道不错,不比酒差。”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自言自语道。他叫余堤,是未铭的师兄。
“自从我们戒了酒之后,这身体还真的就好了不少,看来,当初年轻的时候真不该那么的放纵自己。”一个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的男人摇摇头,说道。他叫共海,也是未铭的师兄。
当初就是他们三人联手打下的江湖,为‘生肖门’的历史加上了浓重的一笔!
未铭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依旧喝着自己的茶。
茶确实是好茶,其实喝茶,更重要的是环境、心境。环境清雅,自然喝的心旷神怡;心境如止水,才能喝的出这茶中之道。
我华夏的茶道起源很早,被大家公认的,并且可从史书上找到的资料来看,开始是盛唐。这是从唐人陆羽的《茶经》中总结而来的。传说,是神农氏无意中发现的,这个传说大家都知道,在这里也就不说了。
未铭现在的心境并不太空静,安明。因为他把自己最喜欢的徒弟,送到了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叫做‘炼’,顾名思义,那里是个磨炼人的地方,但那里绝不是像磨石一样的地方。磨石一般情况下不会伤人,但在‘炼’,有太多的人被伤至死,不是身死,而是比身死更可怕的心死!
如果把人比作刀,那么‘炼’也是一把刀。在炼,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战胜‘炼’,要么被‘炼’战胜。
“未铭,我看你心神不定的,是不是不放心訾晨那小子?”大胡子的余堤问道。
共海轻轻叹口气道:“当初就劝你不要送他去,你不听,现在后悔也晚了。”
风缓缓的飘过,还带着一朵洁白的云,这山间的景着实美妙。未铭此刻苦笑一声,开口道:“谁说我后悔了?我相信他小子绝不会让我失望!”最后一句却又仿佛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语气很坚决!
“急了,哈哈……你啊,心里还是放不下。”大胡子大笑着指了指未铭,接着道:“多跟我们学学,把事情都看成这满山的浮云,来亦好,去也罢。弹指一挥间,这一生也就过去了,奈何桥上再定来生……”
未铭站起身,看着岩石下的深渊,伫立许久……
……
头很痛,仿佛已经痛到骨子里了。身体也很冷,似乎那个刚刚过去的冬天又回来了,冰天雪地的酷寒让人难以抵挡。忽然间,訾晨感到一丝温暖。这温暖,先只是一点,然后慢慢的,温暖在扩散,似乎它可以长大。一直到訾晨感觉这是人的体温,它才停止长大。
隐约间,訾晨仿佛嗅到了一丝胭脂香,是女人身上的香味,很淡的胭脂,这种香味……不是小清身上的。“不,你走!”訾晨一把推开这点温暖,他不允许别的女人离自己这么近。他爱小清,他绝不会让自己负了小清!
寒冷,再次向他袭来,他不再颤抖,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直觉。“哼……”他冷笑一声,却已说不出话来。终于,他连仅存的意识也从脑中退去,彻底失去知觉了。
而对訾晨来说,新的征程和考验才刚刚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訾晨醒了,他慢慢的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美丽的女人的脸。女人的脸很白,眼睛很亮,嘴唇很薄、很红。皱了皱眉,訾晨再转头看向其他地方,他看到自己是睡在一张很大的木床上,床边有个桌子,桌子上面点了一根蜡烛。
待适应了这个屋子里的光线后,訾晨发现这里有些暗,他觉得应该多点几支蜡烛。
“喂,醒了啊,感觉如何?”女子的声音倒是有些特别,让訾晨微感惊讶。因为,她的声音与她的相貌并不太符合。如果看她相貌,那你会猜测她的声音应该是婉转且悠扬,如黄莺一般。但事实上,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如同故意压低声音在说话。不过訾晨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并不是在故意压低声音说话,从她自然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她的声音本就如此。
“你好,你是……”訾晨坐了起来,问道。身上并没有伤,除了觉得有些饿以外,其他一切正常。
这里像是一个蒙古包,但比蒙古包要大一点,更重要的是这里很冷。虽然屋内有个火炉,但訾晨还是觉得很冷。隐约间,还可以听见外面大风呼啸的声音。风声是那种‘呼……’,就如同一个在说‘呼’这个字,然后故意把后面的音拖的很长似的。
女人眨眨眼睛,露出一个笑说道:“我叫炼情,你呢?”
“炼情……”訾晨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个女孩要叫这样的名字呢?“我叫訾晨,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记得我是从一个山崖上掉下来的,是你救了我?”訾晨当然不能问对方为什么要叫那么奇怪的名字,他得先弄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
“我没有救你,只是把你弄到了这里而已。”炼情摇头道。
訾晨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别的人,“你怎么把我弄到这的?”訾晨问。
“抱来的,我抱着你跑了一个时辰才到这的,你得谢谢我。”炼情说道。
“哦,谢谢。可是你一个女子如何抱得动我……而且还跑了一个时辰?”訾晨有些不相信,他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炼情笑笑,站起身走到离訾晨八步远的地方,站定。她抬头看着訾晨道:“别动。”然后只见她右手一挥,一道银光朝着訾晨扑来。訾晨眉头微皱,却没有动。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訾晨不得不动容。
只见那道银光就定定的停在了訾晨额头前,一动不动的停在哪里。再看炼情,她的脸色凝重,右手仍然保持着打出暗器时的姿势。很显然,她是用内力控制着那道银光。那道银光其实是一枚银针,比绣花针要长、要粗,但比绣花针更亮。
訾晨第三次重新打量了一下炼情,这个女子,深不可测。
会发暗器的女人有很多,百发百中的女人也很多,但,会以内力驾驭暗器的女人太少了。而这个叫炼情的女子,已经可以用内力让自己发出的暗器随心所欲了。就算用剑,就算一个剑客,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把剑使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至少,訾晨不敢保证。
“怎么样?相信了吧?”炼情收回银针,笑着问。
訾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对方,道:“你是谁?”
“我叫炼情啊,不是和你说过了嘛。”炼情掩着嘴,笑出了声。
“我问你是谁,不是问你叫什么!”訾晨的声音有些冷。有一个武功如此高的人在他面前,他自然心生提防。
炼情收起笑容,看着烛光,出了神。
她是谁?这个问题对她来说也同样重要,她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结果都一样,她只知道自己的职责是守在这里,等待着一个属于她的任务。
而如今,这个任务终于来了,昨日,她接到消息后,便找到了他。她觉得他很好看,这点她不意外,因为刚被送到这里的人都很好看,但她不能保证时间一长,他是否仍然可以这么的好看。
“你在想什么?”訾晨继续问。
炼情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我看不出来……”訾晨摇摇头。
“哇,你也有看不出来的?我听说你在那边很有名的,不过现在看来……”炼情的浅笑中带着一点调皮。
“那边?什么意思?”訾晨又问。
炼情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她转过身背朝訾晨,说道:“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真烦人,我走了。”说罢,炼情便打开门欲出去。
訾晨也不挽留,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叹息,然后就是门关上的声音。炼情出去了,訾晨赶忙下床,穿上衣服。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未羊剑微微抖了抖,似乎在和他打招呼,訾晨笑了笑。
然后他想起了那个包袱,他有些着急的用眼睛四处搜索着,终于,他在屋角的一个小桌上看到了那个包袱,旁边还有一盒胭脂。
剑还在,包袱也在,胭脂亦在。
訾晨的心放了下来,他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危险。虽然那个叫炼情的女子深不可测,但看来对自己并无恶意,而且还救了自己。
美人救英雄?想到这,訾晨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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