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的琴弹的很好,虽然訾晨并不算精通音律,但他还是很喜欢听她弹琴。她淡然的眼波流转,指尖流出的美妙琴音,看在他眼里,都是世间最美丽的。
任别的女子再美丽多娇,对于他来说,还是她最好。爱情本就是如此,最适合我们的,才是最好的。
雨落在訾晨的发上,顺着他的鬓角流在了白色的披风上。他觉得自己应该赶快找个船躲一躲这场不大也不小的雨。他一眼便认出了站在船尾的那个老人,老人还是那样,显得很平常,很淡然。
訾晨走到岸边,一脚跨上了小船,然后站在了老人的身边。
老人正用一把小扫帚刷洗着一个凳子,好像是平时摆放在船舱里的桌子边。訾晨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就在船舱中看到过这个凳子。
“前辈,我又来了。”訾晨微笑着说道。
老人没有答话,依旧刷着他的凳子。洛水很清澈,水中的鱼也能清楚的看到。有风轻轻的吹来,夹杂着一些冷。
“我知道这船下还有别的东西。”訾晨说道。
老人显然有些惊讶,他放下凳子,站起身看着訾晨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们怎么把制玉师运到玉船岛。”訾晨答道。
“知道又如何?”老人问。
雨渐渐变的有些大,訾晨和老人都走进了船舱中。船舱中还另外有几个凳子,訾晨就坐在了一个凳子上。
“我想知道怎么去玉船岛。”訾晨知道,只有直说来意才有机会。
有些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他们喜欢和直爽的人说直爽的话,和这样的人说话,你也必须直截了当的说。
“你是想让我带你去吗?”老人问。
“是的,我知道你是忠人之事,但现在我有个兄弟在玉船岛生死不明,我得尽快把他救出来。我想,前辈也不希望有人因为庄家而死吧?”訾晨反问。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老人笑着说。
“因为……生命是很珍贵的,救人是一件很大的功德。”訾晨答。
雨下的有些急,雨点打在船舱顶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空气中的冷也变的很浓。
“今天是什么日子?”老人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正月十四,明天就是元宵节,也是庄家二公子的大喜日子。”訾晨答。
“哦……逍云终于要成亲了。我们该替他高兴,明天你去参加他的喜宴吗?”老人问。
“我没有收到请柬,又如何能去呢?”訾晨笑了笑,答道。
老人抬眼望了望舱外的雨,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会的,你会收到请柬的。”
訾晨觉得有些奇怪,这个老人说话总是让人觉得很奇怪。其实,有些你觉得奇怪的事本身并不奇怪,只是你不知道其中的原委罢了!
我们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所以我们总是不断的觉得这事、那事奇怪。
“你走吧,明天的喜宴,你非参加不可!”老人挥了挥手,语气坚决的说道。
訾晨只得离开,虽然外面下着雨,虽然他并没有获得去‘玉船岛’的路线图,但他还是得走。老人的逐客令下的很坚决。
当訾晨离开的时候,雨忽然又变小了,小到走在雨中根本不需要打伞。这对訾晨来说正好,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带雨伞,所以现在他也不用担心会让雨淋得全身湿了。
洛阳城中依然繁华,人依然很多,雨也不能阻挡那些人在大街上闲逛。訾晨走在大街上,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没有突破的口子,没有一个切实有效的办法。而小白的时间正在一点一点的减少,訾晨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
“訾公子。”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很温柔的声音。
訾晨回过头,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女子长的不算美,但眼眸中流出的是一种可以让人心头微动的光芒。
“有事吗?”訾晨问。
女子笑了笑,递上来一张红色的喜帖。訾晨有些惊讶的接过喜帖看了看,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个老人说的话:明天的喜宴,你非参加不可!
原来老人说的是真的,他非参加不可,因为现在他已经收到请柬了,所以他不能不去。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又怎么认识我呢?”訾晨心里有很多疑问,他先问这个问题。
“我们大公子和二公子都见过你了,我们请了一个画师,根据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描述画出了你的模样,你看……”女子从怀中掏出一张画,摊开给訾晨看。
訾晨看了看画,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个笑,画中的人正是他,画的不错,和他很像。訾晨不禁对画这幅画的画师起了几分敬意。一个仅仅凭着别人的描述就能画出和真人这样相像的画,确实很不易。
“嗯,明天我一定到。”訾晨对着面前的女子说道。
女子掩着嘴笑了起来,她的眼神很有魔力。訾晨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女子,问道:“笑什么?”
“公子比画上画的更要好看……”女子掩着嘴说道。
“……你是庄家的什么人?”訾晨想岔开话题。
女子止住笑,道:“我只是庄家的一个下人而已,公子问这个做什么?公子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呢?”
訾晨在心里叹了一声,为什么总有些女子是这样的呢?她们就像是一只把男人都当作自己猎物的狼,訾晨不知道面前的女子已经用这样的笑骗过多少少年的心。那些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所爱的少年,把自己的感情倾尽时,得到的却只是抛弃和背离。而这些女子却依然乐此不疲的去欺骗别人的感情,似乎看到别人的痛苦对她们来说就是一种快乐。
“一个女人,不要总是以为天下男人都能被自己俘虏。欺骗别人感情的人,我非常不屑!”訾晨冷冷的说道。
蓦然间,女人的脸色就变的有些苍白,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然后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雨水。
“修心,是一个女人必须做的事!”訾晨接着说道。
“你凭什么以为我想俘虏你?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说我?”女人抬起头,目光如剑的射向訾晨。
訾晨避开她的目光,看着不远处那座名叫‘留情处’的青楼,沉默了片刻,然后又道:“我没有以为你想俘虏我,我也没有资格说你,我只是说一下我自己的一些想法罢了。好了,你走吧,明天我一定到,请二位公子放心!”
訾晨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女人独自站在街上。她木木的看着訾晨的背影,忽然间就从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然后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说的轻松,你,又如何能知道我们这些女子的苦!”
是的,女人的苦不是男人可以懂的。没有谁可以说真正的懂另一个人,更何况是不认识的人呢?
我们身边也许有很多女人,我们也许可以说非常懂身边的女人,但我们绝对不可以说自己懂女人!女人都是不同的,长相不同,思想不同,心灵不同,甚至连擦的胭脂也不同。
而岁月如刀,当岁月流过,有太多的女人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黯然在我们的视线中。能够懂女人的,只有女人自己。当岁月流过她们脸庞的时候,她们或许才会明白,一个女人真正该拥有的是什么。不是倾城的容貌,而是一颗干净、淡然的心!
……
庄家。
庄家宗主庄古天现在正背负双手走在自己家的院里,他边走边看着忙碌的仆人。他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贴在大厅中,大门上的红色喜字,双喜。
他的心很安然,他已经是个老人了,对于很多事情都了然于胸。很多事情,只有他觉得一定会成功,他才会去做。老人总是这样的谨慎,这样的小心翼翼。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能错,年轻人错有改正的机会,但老人错就没有机会了,也许生命只有这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所以他们必须谨慎,必须小心翼翼。
“爹,请柬已经送到訾晨手中了,他说明天一定会来。”庄泉走到庄古天身边,说道。
“嗯,很好。”庄古天点点头。
“爹,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找他来呢?洛阳城中有太多的大人物了,为什么一定要请他呢?”庄泉皱眉问。
庄古天转过脸,看了看庄泉,道:“你们不是和他一起喝过酒吗?既然都在一起喝过酒了,那么就算是我们庄家的朋友了。再说,他不算大人物吗?如今这江湖局势,就是他一手改变的!”
庄泉伸手摸了摸额头,沉吟片刻,又问:“可是他说他正在查咱们庄家,我担心……”
“担心什么?”庄古天笑了笑,问。
“担心‘玉船岛’,担心刑部已经开始全面调查咱们了。”庄泉皱眉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庄古天抬头看了看天空,露出了一个颇具深意的笑,然后说道:“怕什么?就算查出来了又如何,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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