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人间,谁是聪明人,谁又是傻子呢?
什么样的人才能算聪明人呢?什么样的人才能算傻子呢?
没有人知道,再过几百年,或许就会有人知道了,但现在无人知晓。我们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所以再多一件也就无所谓了。
苏家的宅院里,苏家宗主苏牧微笑着坐在椅子上看着訾晨,訾晨也微笑着看着对方。
“谁中毒了?”苏牧欠了欠身,问道。
“是我虎啸厅中的一个人,我们正在办一个案子,他就是因为这个案子而中毒的。”訾晨答道。
苏牧点点头,又道:“听说你的虎啸厅只有五个人,不觉得少了吗?当年的虎啸厅可是有好几十人啊!”
“如果刑部的所有捕快都一样,那么我也就不会要求再次成立‘虎啸厅’。‘虎啸厅’的目的在于集结优秀的捕快,方便调动、出击。人多了,反而不好调动。”訾晨摇了摇头,说道。
“很有信心啊……可是,仅仅五个人,能和多少的敌对力量对抗?”苏牧喝了一口茶,又问道。
“那魔窟是怎么灭的呢?四人而已!”訾晨想起了那日华山上的情景。
苏牧半闭着眼睛又躺回了椅子上,他的右手食指在椅子旁边的横栏上轻轻敲着。
“笃……笃……笃……”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大厅中显得有些突兀。訾晨不知道对方是想要做什么,只能继续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对方说话。
“可你们最后并没有和剩下的四魔一战,是吧?”苏牧的眼睛是闭着的,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沧桑。
訾晨吸了一口气。原本他以为与四魔最后的谈判除了几个兄弟和小白之外没有人知道了,虽然他知道苏家的势力很大,但訾晨没有想到苏家会把华山那日发生的事情探的这么清楚。他不得不对苏家的实力重新进行估计,苏家,确实不那么简单。
“对。”訾晨点了点头。
“所以,魔窟是个有情有义的地方,五魔都是明白人。但,若是有一天你们遇到了一群不明白的人呢,你们只得一战!我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你们五个人可以抵抗多少力量?”苏牧似乎是在对自己的孩子说话,他用很平静的语气说着这些。
訾晨不知道苏牧和他说这些目的是什么,不过毕竟现在解药还没有拿到,那么不管对方说什么,自己都得陪着他说下去。
“不瞒前辈你了,我正在寻找,其实我也想多找几个优秀的捕快,但现在正在办手头的案子,没有时间。等这件案子完了,我会多找些捕快以壮大‘虎啸厅’的。”訾晨觉得说对方喜欢听的话或许可以早点让这次谈话结束。
他不想把时间耗费在这里,现在,时间就是小白的命!
苏牧停下了敲击的手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苏牧很高,身材很是修长,如果从背后看的话,他会给你一种隐约的仙家之气。再加上满头的白发,就更有一种飘然的神仙之气了。
訾晨不禁笑了笑,心想:“他年轻时肯定是个能够吸引无数女子的男人。
“来人。”苏牧对着门外站着的一个侍卫喊道。
“在。”侍卫走了进来,拱手道。
“去药房把‘蟒毒’的解药拿一瓶来。”苏牧吩咐道。
“是。”侍卫点点头,转身离去。
这时,訾晨觉得有些渴,于是他便拿起身边刚刚端来的一盏茶慢慢的喝了起来。茶很香,人喝了觉得五脏六腑都舒服了。
唉,也只有这样的家族才喝得起这样的茶了。訾晨在心里想着。
他一直觉得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都很奢侈。虽然他自己也是出身富贵,但他还是从小就觉得,出身富贵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他为什么这样想呢?很简单。因为出身富贵,肩膀上要担的责任就更多了,也就更让自己觉得累。
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没有人注意他,没有人认为他以后会飞黄腾达。他自然就会活的很轻松;一个豪门的孩子,当然是备受瞩目的,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以后会飞黄腾达,为家族锦上添花。他自然就会活的很累,因为他不是为自己活着,而是为了别人的眼光、别人的评论而活着!
幸好訾晨挣脱了这样的樊笼。当初他义无反顾的选择离开,就是因为他不想为了别人的眼光和评论而活着,他绝不会出卖自己的自由!
侍卫很快就来了,手上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了一只很小的瓷瓶。侍卫走到了苏牧的面前,停下了脚步。苏牧把瓷瓶拿在手上,又朝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侍卫离去。
侍卫离去后,訾晨也站了起来。
“就是这个。里面有三粒药丸,直接服下就可以了,一天一粒,三天就可以痊愈了。”苏牧把瓷瓶递给訾晨,想了想,又补充道:“记着,一定要在中毒后六十个时辰内吃药,也就是五天内,若是过了这个时间,即便有药也无济于事了!”
訾晨接过瓷瓶,看都没看,便把它放进了自己怀中。
“多谢苏前辈了,这是苏家对‘虎啸厅’的恩情,如果将来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尽管说就是了。”訾晨朝苏牧拱了拱手,说道。
“嗯,我苏牧喜欢结交朋友,如果可以多你们‘虎啸厅’的这些兄弟,对我们苏家来说,岂不是非常好?”苏牧微笑着说道。
訾晨也笑了笑,又拱了拱手道:“告辞。”
说完訾晨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了,经过长满这些不知名的高大树木旁,訾晨觉得有些冷,他不禁紧了紧身上白色的披风。
“公子慢走。”门口的两个守卫各自抱拳道。
訾晨没有说话,只是冲二人拱了拱手,便又朝着城中走去了。
今天是正月十四,明天就是元宵节,也就是庄逍云成亲的日子。而小白只有四天的时间了,訾晨直到现在为止,仍旧不知道去玉船岛的路线图该怎么找,从哪里找。但时间不会等的,它谁都不等,它永远都是一如既往的朝前走着。
在它的脚步声中,有许多人死去,有许多人出生;有许多人快乐,也有许多人伤心。但这一切,仿佛都与它无关,它面无表情的、旁若无人的走着。
我们不知道它是否有在乎的东西,也不知道它是否有尽头。也许它有尽头,只是要很久,我们都看不到而已;亦或者他没有尽头,它会永远的走下去,即使天荒地老,它也依然走着。
这是个很无趣的问题,訾晨不想考虑关于时间的问题,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去玉船岛的路线图,然后救小白。
已经快到中午了,訾晨觉得有些饿了,他决定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路边有许多买吃的小摊。訾晨在一个面摊旁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客官吃点什么?”面摊的老板,也是唯一的一个伙计,他是个中年汉子,显得很壮实。他来到訾晨身边,笑着问道。
“来碗……牛肉面吧。”訾晨看了看周围,说道。
“您稍等,马上就来。”汉子点点头,便走开了。
訾晨看着汉子的背影,忽然就想起了江南城那个小面摊的老板,那是个神秘的人。当初就是他指点訾晨的,訾晨明白,若不是有他,也许自己早已经死在魔窟了。
那个神秘人是个高手,訾晨亦非常清楚,对方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隐藏在闹市中的高人太多了,也许你不经意间擦肩而过的人就是一个绝顶高手。
訾晨曾经想过,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高人喜欢把自己隐藏起来?如果不喜欢争斗,还不如当初就不学武;既然学武了,就要好好对待自己的一身武功。为何非要让它们埋没呢?
后来,訾晨渐渐明白了。其实那些人当初学武就是为了争斗,或许为名,或许为利,但后来,他们在江湖上过的时间长了,也就厌倦了争斗,因而就选择了隐逸,让自己过正常人的生活。
“客官,好了。”汉子把一大碗面放在了訾晨的面前。
訾晨看着碗里的葱花和牛肉,忽然间就觉得食欲大增,于是他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不时有风吹来,吹得天上的云轻轻动了一动,而云下的洛阳城,显得很热闹、繁华。各种声音在交错着、混杂着。
訾晨很快就吃完了,他觉得吃饱了,很饱。付了几个铜板之后,他便准备再到洛水边去找那个老人问问,他觉得那个老人也许会把路线图给他呢,尽管连他自己都觉得根本不可能,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试一试总是有好处的。
不到最后,谁都不能放弃。小白不能放弃,林壁不能放弃,訾晨更不能放弃。
刚刚到洛水边,天空竟然开始下雨了,是小雨,落在人脸上,很凉。春雨从来都是非常珍贵的,春雨贵如油!
訾晨看着这洛水,心里忽然响起了琴声,他很久都没有听小清抚琴了。
(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