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雷对城门的小首领说道:“是你那天放的我兄弟二人进城?”
“小人惶恐,王学士还记得在下。”他现在心中一直庆幸那天没有太为难这兄弟两。
王雷看他身高足有一米八五,比自己高出多半头,心下想大明书院要有一位体育老师,便开口:“阁下贵姓?”
“学士抬举,免贵姓郭,名健,字周舟。”
听了这“周舟”这字号王雷和王晨差点没笑出来,但还是忍住了。王雷接着说:“我将奉圣上旨意创办大明书院,不知郭壮士愿意相助否?”
“我只是粗人一个,就算有心,恐怕也帮不了学士什么。”
“我想请你来书院教学生们技击、马术之类,给你月银十五两。至于你的上司我会打招呼,愿意辞了这个守城门的差事跟我干吗?”王雷的语气十分诚恳,而且一点官架子也没有。
郭健不由得想起自己一个大头兵,往日那些读书人如何的看不起和奚落自己的情景。这位已经名动天下的翰林院侍讲学士竟这么看得起自己,而且还正受皇上宠爱。虽然自己如履薄冰,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也不容易,但左右思量,还是做了自己这一生最重要的决定:“在下愿意追随王大人。”
“叫我知世,王雷都可以。”听到王雷这句话都在感叹他的礼贤下士颇有圣贤人之风,唯有宋毅在心里骂王雷太会收买人心。
王雷也不顾又在感动的郭健,转身对王晨说:“贤弟,江南自古就是烟花之地,你可别掏空了身子,误了正事。”
王雷现在凭一本《论语正注》俨然被士子们视为大明新派经学大师,和自己的兄弟开起这种玩笑竟是旁若无人。朱国祚、宋毅、林氏兄弟都是面露尴尬。谁知王晨回了一句:“我会节制一些,放心,误不了正事。”众人脸上的表情更是僵硬。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此别过。”王晨拱手与大家告别。
“这是在下所写字帖,望知远能勤加练习。”朱国祚送上一幅自己所临摹的楷书《兰亭序》
“状元公的真迹可是价值连城,我一定藏好,让子孙后代卖个好价钱。”这一回答让每个人都为之捧腹,王晨接着说:“走了,一个月后再见。”转身就上了马车。
到了通州,王晨上了漕船。王雷已经提前和主管漕运的官员们打好招呼,他们巴不得有机会能讨好这位当红的翰林院侍讲学士,乐得做一个顺水人情,更何况只是让他弟弟搭个顺路船,他们也不用付出什么。何乐而不为?
站在船头的王晨欣赏着运河两岸的景色,他心中感叹着从隋炀帝开大运河起不知这条运河见证的多少人间的悲欢离合和王朝的兴亡更替。和王雷一起穿越回明朝已经有半年多,他已经学古人蓄起了须。一脸络腮胡也有五六厘米长,这对懒散惯的王晨倒是件乐事。做了官的王雷倒是一直坚持剃须,想到这里王晨笑了笑,这个老同学回到古代也是那么热衷于成为大明的“公务员”,做官对于特立独行的自己是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是既然发生了穿越这样的事情,自己拥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就应该做些什么。因为从心里讲,王晨还是不希望大明这个汉族政权被东北那个少数民族取代,而且自己一直相信马克思生产力的提高推动社会进步的论断是正确的,也同意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说法。所以,虽然不想像王雷那样入仕做官,但也希望自己能够推动这个时代科学技术的进步。其实王晨现在发现中国古代的生产技术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只是缺少系统的自然科学理论的总结,自己所写的被后人称为的《智学六书》就是做了这样的工作。技术进步所带来的成果和财富虽然很难全社会成员公平享有,但是如果不考虑贫富分化所造成的心理负担,那么在技术进步的前提下,全体社会成员的整体生活水平肯定是相对于过去有提高的,所以对政治没兴趣的王晨觉得推动技术进步对天下苍生总是件好事情吧!自己已经将本是英国工业革命时的珍妮纺纱机和水力织布机提前一百年带到了大明,具体会有什么样的影响,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不过基于,前面的理由总不是坏事情吧。衣食是民生的两大问题,棉纺业随着纺织技术的提高大发展应该只是时间问题,粮食方面该怎么办呢?要是能搞出来杂交水稻和化肥就好了,想到这里,王晨想起了自己这次要请的第一个高人。
停止了纷乱的思绪,王晨回到船舱内,拿起一支铅笔,这是在他的描述下,林楚山花钱请的工匠们用石墨和粘土按一定比例混合做成笔芯,包以木质笔身,世界上最早的铅笔就这么诞生了。王晨是怎么想到的铅笔,以及他是怎么学会的素描都成为后世史学界的一大悬案。王晨开始在纸上划起来,半个时辰之后,纸上出现了林雲的素描画像,几百年后这幅素描画像和文智公的其他一些素描手稿被一个富豪以天价购得。
林雲这会在房中也是画像,不过她画的却是王雷。画中的王雷身穿官服,站在雪中,仰望着天空。这就是雲儿心中的雷大哥,他似乎心中总是坚定的相信着什么,从而又追求着什么,不是封侯拜相、光宗耀祖之类,但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晾干之后,她拿着画正准备送给王雷,走到正房客厅发现王雷正和一个人在交谈。
坐在王雷对面的人是李廷机,字尔张。根据王雷的记忆,此人1570年举顺天府乡试解元,也是万历十一年的会元,本应是殿试的榜眼,只是因为自己对朱国祚、宋毅、林远三人的“露题”,所以这次只列二甲第一名,经过交谈他发现此人的才学远在三甲之上,王雷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愧疚。根据明朝的惯例,殿试一甲的朱、送、林已经授了翰林院文史馆修撰,这位二甲的李廷机也是授了文史馆的编修。而王雷自己就凭一本《论语正注》直接授了翰林院文翰馆的从五品是侍讲学士,在仕途的起点上就比三甲高了一些。穿越就像玩游戏开了秘技,就看你自己怎么用了。想到这里王雷有些得意,不过用的太多电脑也会因超负荷死机。王雷知道后来李廷机因为东林党人的攻击向万历皇帝前后写了一百多封辞呈,史上最懒的神宗皇帝全部看都没看一眼把这一百多封辞呈和其他的奏折一样留中,他竟自己挂印而去。也是个正直之人。不过,历史以及李廷机的命运会因为他的出现改变吗?这样的人不去教书岂不是太可惜了?“李大人,将来我想请你来大明书院教授经学,不知你意下如何?”
早在殿试之前,李廷机就听过坊间流传的雷诗雷词,很是欣赏。因为王雷的诗词风格多变无常,士子们都称其为“雷若妖”。他们那里知道王雷都是盗用的别人的诗词,所以就没什么固定风格。后来《论语正注》更是让李廷机对王雷佩服有加。
“能与知世共事,我求之不得。听说知世正在撰写《孟子正注》,不知又有什么惊天之论?”
“刊印之后自会送尔张兄一本。”
“多谢!与君相谈甚欢,不觉时日已经不早。在下告辞,来日再来请教,期待能早日拜读大作。”
送走了李廷机,王雷发现林雲在屋外:“鬼鬼祟祟,躲在屋外干什么呢?”
“我是看你和李大人谈的高兴,怕打扰你们。这张——这张——”一向伶牙俐齿的林雲竟然也口吃起来。
“有什么事吗?”王雷见她这个样子有些疑惑。
“这张画送你。”把画交给雷大哥后,雲儿转身就走了,她是怕他看见自己的脸已经红了。
王雷打开一看,甚是感动。自己和王晨来古代这么久,有这么多人都在关心他们,尤其是林家的人。林雲好像喜欢自己,可是自己一个从未来来的人适合和古人发生爱情吗?想想真是头大。他只能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大明书院的筹办工作千头万绪,自己已经忙的焦头烂额。校址已经选好了,林清一直在负责教室和校舍的施工,这个林家二公子科考虽然不行,但是处理起生意来非常得心应手。王雷不禁想起科举考试可以让寒门子弟跻身朝廷,可是也让中国的读书人觉得似乎读书就是为了做官,什么都是有利有弊,哎。现在筹办大明书院最缺的就是格物、历算方面的人才,也不知道王晨的江南之行顺利与否。
“知世兄出大事了!”宋毅还没有进林副搭门就朝院子里的王雷大喊。
“就是天塌了,进屋再说。”王雷应着他。
“张四维大人父亲去世,现在已经向皇上提交了辞官回家丁忧的折子,听说皇上已经批了。”
“那是自然,当初张居正没有回家守丧谓之‘夺情’,这回总不能让第二位张阁佬再夺一次情吧?”
“知世兄真是有大将之风,满朝文武都为这事炸开了锅一般,你却处之如常。”
“不管首辅是谁,做臣子的,只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即可。”
“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就免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
“不管知世兄你愿意不愿意,金科三甲现在在其他朝官眼中早已是‘雷党’一系。再者说,我也不相信王雷只会满足于一个翰林侍讲学士,你的《论语正注》为何会赶在会试之前刊发?这么好的机会你会放过?”
王雷有一丝震惊,没想到这宋毅能看穿自己之前的一点小伎俩,不过自己的“雷党”里面有这样的人也不是坏事。确实,如果能确定首辅的继任者,站对队,对以后的升迁自然有利,宋毅的紧张也是有道理的,王雷边随手拿起茶杯边开口:“远光不必担心,马自强和吕周阳大人病逝之后,申大人自然是首辅的不二人选。”
“你为何这样确认,许国大人和王锡爵大人呢?”
王雷这时才深刻理解了一至理名言:越聪明的人越让人讨厌。这个宋毅还真是难说服:“申大人虽只是陛下五个蒙师之一,但所担任的功课最多,任课时间也至久。圣上髫龄10岁时,就已赐给申大人‘责难陈善’四个御书大字,万岁总是称申大人为‘先生’而不称‘卿’。王锡爵和许国大人又怎能受到如此的礼遇?因此,陛下心中首辅的继任人选必是申大人。”
“都说申大人与知世是忘年之交,此言不虚啊。”宋毅那知道这是王雷看黄仁宇《万历十五年》了解到的,他非常佩服的说:“好你个王雷,原来早就成竹在胸了,那是我多虑了。”
“你们说什么呢?知世,昨日不是说好一同去看看大明书院建的如何了,远光也在,同去吧?”刚进客厅的林元说到。
“知世说我们不久就要升官了,走一起去看看。”宋毅略带调侃的回答弄得林远一头雾水。
“我可没说过这话,走吧。”
这时的文华殿里,张思维正跪在皇帝面前。“张爱卿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朕虽有不舍,但自古忠孝两难全。朕准你回乡丁忧,不过朕想问你,卿去之后何人可任首辅?”
“谢陛下,申大人谦逊持重可任首辅。不过臣想向陛下进一言。”
“你当首辅快一年了,这倒是头一次。爱卿有话但讲!”
“王雷此子。少年老成,见识过人,加以历练可堪大任。”张思维停了一下,想准了自己的用词:“臣与申大人在醉仙居曾听其论政,提创议事院,通达民意于朝廷,甚合圣人之道。陛下有王知世,如武王有周公、刘备有孔明,望圣上善用之,比为大明江山之幸事!”说完脸贴在了地上。
“议事院?”神宗小声重复了一下,立马去扶张思维:“爱卿请起,难得卿回乡服丧之际,仍忧心于国事。明日早朝朕将正式下旨准你回乡奔丧。”
“谢主隆恩,老臣告退。”该说的自己已经说了,听不听就是皇帝的事情了。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王晨到了松江府上海县城,经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法华汇,也就是后来为纪念徐光启改名为徐家汇的地方。见到徐光启之后,王晨发现这位二十二岁的明代科学家长的眉清目秀,虽有几分消瘦,可目光中流露出一种爽朗和坚毅。
“我是受我大哥之托,请子先去京师大明书院农桑堂任教,这是家兄的亲笔信。”
徐光启接过信后,打开一看,言语不多,却十分诚恳:
子先吾兄,见信如唔。承蒙圣上恩典,在京城建大明书院。久闻徐兄,自幼留心农事,望能来京城任农桑堂传授一职。王知世
“你兄长是写《论语正注》的王雷王知世?”
“正是,如假包换。家兄知子先家境贫寒,此为一百两纹银,权作安家之用。将来京城一切安顿妥当,亦可将嫂夫人接去京城。”
“徐子先何德何能,受王学士如此厚爱。”
“子先不必过谦,我大哥说子先万历九年中秀才时便以天下为己任,为文钩深抉奇,意义自畅。而且子先自己也曾说过:‘文宜得气之先,造理之极,方足炳辉千古。’之后,徐兄因家境关系,开始在家乡教书,白天给学生上课,晚上广泛阅读历代的农书,钻研农业生产技术。”王晨复述着王雷对他介绍的徐光启的生平事迹,非常有诚意的继续说道:“兄长曾说过,子先之大才若不能为国家所用,于国于民都是非常不幸。”
“既然如此,徐某再推脱就是不识抬举了,愿效犬马之劳。”
不善言辞的王晨心中暗松了一口气,比想象中的容易的多。王雷现在是名人了,“名人效应”在古代一样受用。
徐光启安顿好家里之后,就和王晨一同启程前往浙江仁和县,去找李之藻和杨廷筠。这两人和徐光启,在王雷和王晨现在所在的时空,被后世史学家称为“智学三柱石”。一路上王晨给徐光启看了自己所写的六本书。看了《算学要术》和《几何原本》,徐觉得自己很受用,大有与王晨相见恨晚之意。对《堪舆全志》的华夏篇,徐认为所记叙大明各地气候及其成因、物产都非常准确;对乾坤篇和番外篇则更多的是疑问。徐光启寻问“日心说”的成立依据,王晨还能勉强用类比的方法解释,他问为何王晨知道世界有四大洋,华洲之外的几大洲王晨都亲自去过之类的问题弄得王晨非常头痛,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从未来来的吧?不过,徐光启还是非常高兴的,能够得到王雷的邀请,现在在一般读书人看来无疑是莫大的荣誉,又能结识王晨这样有共同兴趣的人,将来在大明书院的生活应该是很惬意了。
到了仁和县后,李之藻和杨廷筠也是一拍即合。李之藻更是不停的就《格物致知》、《化物略记》和《生物纲目》三本书中的一些内容提问。其中他提出的羽毛与转头同时下落而不同时落地是为什么,是否违反《格物致知》一书中自由落体定律的问题,让王晨不禁暗自佩服他的思维能力。听到王晨关于空气阻力造成上述现象的论述,让他非常满意说:“在下百思不得其解,知远一语惊醒梦中人,真是天生智者。”。对于《化物略记》书中所说的元素、原子、分子等理论,经王晨引用生活现象解释,几人一时还能相信几分。可是对于《生物纲目》一书中所说的“进化论”,无论王晨怎么解释,三人都无法相信人是从猿变来的。徐光启如果不是已经认识了王晨一些日子,甚至会觉得王晨有失心疯。四人就在这样热烈的讨论中启程北上京师。
万历十一年七月二十日,经过几个月的筹备。大明书院终于开始了招生考试。原本按照王雷的计划,明经、文学、律例、格物、历算、农桑六堂各招收五十人。可是因为王雷在经学上的巨大品牌效应,报考的人非常之多,最后不得已录取了一百五十人,分为甲、乙、丙三班。王晨的格物堂只招收了三十人,这样王晨倒是很高兴,王雷对其他人是大方的扔银子,对王晨为了省钱连月银都免了,还要王晨每月到帐房签字确认领过钱,王晨现在是书院唯一的义务教师,而且还得做好事不留名。学生少了,这种义务工作自然就少了,王晨自然乐意了。除了王晨带回的几个人和李廷机,王雷让皇帝下旨请来了现任南京刑部尚书的“后七子”中的王世贞和在家赋闲的海瑞两位老臣,分别任文学堂和律例堂传授。王世贞在大明现在文坛的影响力是不言而喻的,海瑞王雷则更看重的是他的名声,王雷更想利用海青天的近于刻薄的道德影响未来律例堂的学生,后来大明书院律例堂的发展也确如王雷所愿。最后王雷还自己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长信,并花了一大笔银子。从湖北黄安天台书院为明经堂请来了在当时一般人看来离经叛道的李贽,申时行对王雷此举是非常的不解,甚至是反对。不过王雷还是坚持大明书院治学要兼容并蓄。君子和而不同,这不仅没有丝毫影响王雷和申时行关系,还让申时行夸赞王雷是:“君子坦荡荡。”
武英殿内
“先生,下次的经筵安排王雷做讲官如何?”神宗边写字边问毕恭毕敬站在一边的已经成为首辅的申时行。
“老臣也是这么想的。”
“他的那个书院筹办的怎么样了?”
“明天就要开学,他也邀请老臣前去参加建校典礼。”
“听说他的书院分六堂,先生不成先生,称传授。”
“是,据知世讲,这是取自韩愈《师说》:‘师者,传到授业解惑也。’六堂每堂只有一位传授,以下有帮传、讲习。他还让在书院建了一‘操场’。每日早晨,老师和学子们定点起床跑步,做一种王雷设计的‘体操’。知世还请了一个以前京师守城门的士卒,做书院国技馆的教习,教学子们技击,马术等。”
“操场?体操?国技馆?王知世所想所行总是让常人难以意料。麻烦先生明日将这个交给王雷。”
申时行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大明书院”四个径尺大字,刚劲有力的笔法是那么的熟悉:“受如此浩荡皇恩,王雷定会尽心竭力以报陛下,大明江山必然万世永固,陛下将是一代英主!老臣告退。”
注一:后七子,又称“嘉靖七子”,是明朝中期的一个文学宗派。其形成情况大致如下:约在嘉靖二十七年(1548),由进士出身任职于京师的李攀龙、王世贞相结交讨论文学,决定重揭李梦阳、何景明等“前七子”复古的旗鼓。后二年,徐中行、梁有誉、宗臣中进士,与李、王结成诗社,遂有“五子”之称。加上后来的谢榛、吴国伦,就组成了通常所说的明代“后七子”。
注二:经筵,自汉开始为帝王讲论经史而特设的御前讲席,宋代始称经筵,置讲官以翰林学士或其他官员充任或兼任。宋代以每年二月至端午节、八月至冬至节为讲期,讲官逢单日入侍,轮流讲读。元、明、清三代沿袭此制。而明代尤为重视,除皇帝外,太子出阁后,亦有讲筵之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