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叫来赵云:“着你率领飞骑营五千人马,火速出城,勿要赶在贼兵前面拿下寿张”
赵云双眉一竖,拱手应诺而去。
鲁肃又道:“虽于禁答应撤退九十里地,但就怕他一时心反。所以还请主公速派人马尾随他之后,只要把须昌占领了,就不怕他今后回兵来夺。”
刘备叫来关羽:“着你率领本部一万人马,火速出城,直奔须昌,将其拿下若遇于禁人马,你须见机行事。”
关羽脸色紫涨,没即应诺,而是抬起头来,问鲁肃:“既然军师早就有拿须昌之意,早不派我去,如何现在才说?此时再去……他们不早就去远了么?”
鲁肃哈哈一笑:“将军有所不知我们若在他撤军之后马上就去追,他们肯定在路上有所埋伏,那样反误了大事。如果现在再去,他们如果践诺,自然退出了东平,你此去须昌也只是顺手牵羊。但若他没有退出东平国,将军你就可以一探虚实,好教接下来有法子应付。”
关羽拱手道:“不说我哪里会明白?大哥,我去了。”
刘备点了点头,上前两步,说道:“一路小心行事”
关羽脸色怯生生的笑道:“大哥放心吧,谅他心有惭愧,不敢再见大哥,想必早已去远了。我此去,定然如军师所说,顺手牵羊手到擒来。”
刘备哈哈一笑,关羽身子一震,铠甲一抖,再次拱手,威风凛凛出了大门。
刘备和鲁肃等自在城中扑灭余寇,安抚百姓。赵云领命出了府衙,便即带了本部飞骑营五千人马,开了南门,匆匆来追。赵云走了一时,看到有三五路人,计上心来。心想我纵然是骑兵部队,但贼兵已出城多时,我就算追上他,那也是硬拼硬,赢算太少。不若问问路人,倘或有近路,那时先抄到他们前面,他们若真的来了寿张,到时我自有他们好看
赵云想到这里,赶紧叫停了人马,趋马赶到路人边。路人见到有大队兵马经过,心里早慌,本来已经是避之不及,唯恐被看见。现在突然看到一个白马银枪小将军打马过来,赶紧丢下担火,就要望那边山沟跑去。赵云立即叫道:“父老勿要惊慌我乃徐州刘使君人马,今我要取道寿张,不知可否有近路可去?祈望告知,某赵云感激不尽”说完,马上作礼。
虽然看到这白面将军甚是有理,但这年月是狐狸是狼谁他**认得出来?那些人不敢耽误,踩过山沟,这才远远答道:“将军若问道路,就请止步,我等见将军手中银枪渗得慌。”
赵云赶紧赔礼,将银枪插入土地寸许,吭哧有声。
路上这才稍安,指向西面:“此去寿张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水路,一条旱路。水路可坐船沿着汶水直下,看到寿张渡口也就到了,但比较慢。若是走旱路,则过了汶水桥,再往西去也能到,说起来要比水路近得多。只是旱路比较难走,大多是山地,不好骑马的。所以,两条路看起来虽有远近,但走起来也差不多。像你们骑马的,我看只能走旱路,想走水路,就是船只也没有那么多。”
赵云微微蹙眉,说道:“怎么,只要两条道了?啊呀,奈何行路甚急,只怕来不及了”
心里想道:“若贼兵当真去了寿张,那他们势必走旱路。而他们多是步兵,我们却是骑马。他们可以轻装前进,我们却要牵着马匹。一旦他们发现后面有追兵,当然就会设下埋伏。如此一来,我们不但不能追敌,反而被敌所趁,如此奈何?”
赵云司马寇其见赵云不快,打马上前,叫了声将军,说道:“将军,不若我们弃马去追?”
赵云道:“就算弃马去追,只怕等我们赶到,贼兵早就到了城里,那时我们又凭借什么优势跟他们作战?”
“这个……”
寇其拇指刮了两下配刀刀柄,想不出来主意。
就这赵云犯难苦思时,那边传来一个稚声未脱的声音:“将军莫要着急,我知道还有一条路可走,我可以领你们去。你们只要跟着我,一定很快的”
赵云声闻,抬起头来。只见路人后面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双手叉腰,老气横秋的站在了大人面前,向赵云说了这句不徐不疾的话。
路人父亲吓了一跳,赶紧要搬他回身后,莫要惹事。
那小孩却仍是双手叉腰,掉过头来对他们鼻子一哼,说道:“父亲,你不是说要乐于帮助别人么?现在他需要帮忙,父亲你为什么又要阻止我?父亲,我看这个将军是好人,他们有难,我们就帮人家一把吧,父亲。”
父亲面有难色:“这,你这么小,你母亲知道怎能放心让你去?再说,这条路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小孩啪了啪肚子:“我知道,父亲放心吧”
赵云见那小孩一身正气,心里高兴,跳下马来。U点寇其一见,赶紧叫了声将军,赵云举手,叫他莫要跟来。赵云徒步走到山沟对面,停了下来,看着小孩,笑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叉腰,鼻子一哼,啪啪肚子,说道:“我叫赵狗剩,你又叫什么?”
赵云看他衣服褴褛,脸盘菜瘦,面部稀泥和着溜青鼻涕,头发松乱,唯有一对滚圆的眼睛黑漆漆的,转来转去,甚是活泼生气。听到‘狗剩’两字,心里一愣,脸上一笑,正要开口,只见那赵狗剩又把双手一摆,说道:“哦,将军你不要说了,你刚才说你是什么‘赵~~~云~~?是吗?”
赵云点头笑道:“嗯,我是叫赵云,字子龙。你说你叫赵~~~狗剩?那么说你也是姓赵的?看来我们都是本家啊。”
赵狗剩一听,仰天狂打哈哈~~~~~,哼的一声:“你叫赵云,我叫赵狗剩。嘻嘻,想不到我跟将军是本家。哈哈,父亲,你听到了么?”
父亲苦涩一笑,赶紧拱手道:“这位将军高姓,我们岂敢攀附?我们也不知将军姓赵,实在也是无意冒犯,还望将军见谅则个。”
赵云赶紧说道:“父老勿要这么说,既是本家那最好也没有。说句话,父老你不要见笑。我这人虽身为将军,但到目前尚未有子嗣,我见此儿聪慧,欲要认为义子,不知父老可否同意?”
路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响不语。
身前赵狗剩却是嬉笑着回过头来,拉着父亲的手,说道:“父亲父亲,这位威武的大将军要做我的义父了,你听到了么?父亲?”
他父亲这才回过神来,不敢相信:“将军,我只是乡下溅民,不值得耍子。”
赵云拱手拜了两拜,说道:“这位父老大哥,请受小弟一拜,小弟的确有纳此子之意,不曾诳言。”
路人听后,身子一激灵,赶紧就抱着赵狗剩纳身跪下了:“还不向这位义父将军见礼?”然后又是转身对身后两人道,“二弟三弟,你们听到了么?这位将军要认狗剩做义子了?”
身后两人连连点头,纳身跪下。
赵云赶紧跑上前去,将他们一一拉起,互相再拜了拜,摸着赵狗剩脑袋,问道:“今年几岁了?”
赵狗剩鼻子一哼,回答:“十岁~~~~有四拉。”
赵云点了点头:“嗯,也算是小伙子了,可以放在军中历练了。这样,你这狗剩之名十分不好称呼,就改叫~~~
‘允’,如何?”
“允~~~?赵允?”
赵狗剩啪手笑道:“这‘允’下面去掉‘儿’,变成二字,加在上面,就是‘云’字。哈哈,原来义父给我这‘允’,却是‘云’儿之意。”
赵云一听,更加喜欢。
老汉笑道:“犬儿小时候给他念了两年书,平日里就知道耍些小聪明,十分顽劣,将军不要见怪。”
赵云对赵允笑道:“即取了名,我再给你也取个表字配上吧。”
赵允却是连忙摇手:“不行,不行我父亲给我取狗剩之名就是怕我养不大,现在既然改名赵允了,这个‘字’里却不能把狗剩丢了,不然我就是喜新厌旧,是个不孝子。”
赵云一听,更加喜欢,仰天一笑,说道:“那么表字就用‘狗剩’就是。”
赵允赵狗剩笑了笑,啪掌道:“将军义父英明威武”
赵云对老汉等人拱手拜道:“大哥,二哥,三哥,实不相瞒,我赵云现在急着要赶去寿张追击贼兵,不能多述,还请见谅。此去无盐城里,我家主公军队就驻扎在里面,你们可把家眷都搬去城中,我家主公自会安排。我这里就先把允儿领取,等我回来,再作相聚不迟。”
父老道:“犬儿狗剩就有劳将军照顾了。”
赵云留下五六骑帮他们搬取家什,赵狗剩与父亲、二伯、三伯作别,说道:“父亲,要母亲莫要担心狗剩,狗剩等把将军领了去,再回无盐去看她。”
赵云要把赵允交与另一名士兵共乘,赵允却是双手一插,鼻子一哼:“哼,大丈夫不肖与小卒子同骑一匹马”
马上那条魁梧壮汉被他一说,脸色通红,气得差点咽了过去。
赵云笑道:“那你和这位将军同骑一乘怎么样?”
赵云伸手指向寇其。
寇其嘿嘿一笑,门牙露出尖尖角。
赵允又是双手一插,鼻子一哼,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喔~~~~~”
寇其脸色一懵,不想被羞,赶紧兜骑走了。
赵云笑道:“这个也不想,那个也不想,你想同谁共骑?”
“可千万别看我”赵云看他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实在不忍自己这匹洁白的白雪宝马,自己这身鲜亮的铠甲,就这么被严重感冒了。
苍天~~~~~~赵允眼睛看着他。
赵允啪啪胸口,摇摇头:“我谁也不想,我只想自己要一匹马。”
赵云呼吸猝然断开又吸入,吸入又断开:“你说,你自己会骑?”
赵允笑道:“这是小意思啦,我从小就偷骑别人家的牛,干这一行,十分有把握的,将军你就放心吧。”
赵云不是不放心,是实在的不放心。
他本来不敢叫他骑的,但看他执意要骑,只得憋了一口气,脑子一涨,说道:“这样吧,我老实跟你说,这骑牛跟骑马不是那么一回事。你会骑牛不一定就会骑马。马烈性又大,你这小儿就算能奈何得了它,但现在我身上有紧急任务在身,我们也没有时间再耽搁下去了。好吧,老实说,跟我同骑一乘,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
你小子只要说这句,老子就把你随便丢在哪个士兵马上就算了,到时我把情况也说清楚了,你也怪不得你老子我了。
“哈哈~~~~”
赵允笑了:“将军义父英明神武我就等将军父亲这句话了。”
赵云眉毛一皱,心里一笑。糟糕啊,老子斗不过儿子。
赵云把赵允放在马背上,看他在上面蹭着马腹,就蹭出了一溜黑浆,心里那个舍不得啊。
闻着恶臭的气息,赵云在马上脸都蹙了几个眉头,勉强笑着问他:“好儿子,你可别说你已经一个月没洗澡了。”
赵允在马上连踢马腹,驾驾有声,俨然有一副当年刘邦御用马夫夏侯婴的架势。听到赵云问话,赶紧说道:“没有啊,怎么会一个月没洗澡?将军义父你太搞笑了。嘻嘻,是一年没洗了。”
赵云脖子上一痒,似是什么东西跳到了上面,想伸手去捉,又好像钻到胸口下面去了。他听他说一年没洗澡,不由贴着他的身子又离了两分,瞥眼看着他如鸡窝一样的头发下面的那片赤luo项伯,心里一惊,问道:“我儿你不痒么?”
赵允笑道:“痒什么?父亲你是说我头发后面有两个小家伙在打架吧?嘻嘻,让它们打去吧,要是为了它们就闹心,那你不知道我头发里面还有一窝呢,这一窝的虱子都在造反,都在打架,那我又能怎么样?总不能一把火点了吧?要都去管它吗?没空”
赵云身子又离了一分。
赵允奇怪的问:“将军义父,你怎么啦?”
恶臭扑鼻。赵云鼻子闭塞,想要不去闻,但还是被熏得够呛。
赵允这时叫了起来:“啊~~~将军义父,前面”
马匹被一颠簸,差点把他两都丢了下来。赵云这才晃过神来,刚才好险,要不是他及时叫住,差点就撅了马腿。
赵允回过头来,拧眉问他:“将军义父,你不舒服吗?”
赵云只得笑了笑,把身坐正,小心控马:“我儿放心吧,等拿了寿张城,义父答应你,一定首先要带你去好好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穿上士兵铠甲,你说好不好?”
赵允咦的一声,问道:“可将军义父,我并没求你,你为什么就答应我了?你这样说,难道也是有求于我?”
赵云哑口无语,问别的:“对了,你说要带我们走别的路径,这条路是怎么个走法?先跟义父我说说。”
赵允嘻嘻一笑:“这还不好说?旱路那边你嫌走得太慢,而水路你们人多一时不能得渡,那么我们就沿着水路直走,那不照样也能去寿张?”
赵云皱起眉头:“这么说,这条路你没走过?”
赵允却是张嘴一啊,说道:“天?你才知道?我要去寿张从来都是坐船的,放着船不坐,我绕那么远别人不叫我赵狗剩,要叫我赵傻子了。要是叫我赵傻子,英明神武的将军义父,你会同意吗?你肯定不会同意的”
赵云身子一凛,遽然扯马,叫道:“停”
骑兵们正骑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叫停,心里都是一惊,以为来了大敌。不过幸好他们平时训练有素,虽则是猝然之间的事,军队也能瞬间控制住队形。
赵云跳下马来,一把将赵允抱放在地,脸色愠怒,叫道:“你怎么回事?你不知道怎么走就乱叫?你~~~你这样~~~~”
赵云气得胸口一痛,说不出话。
寇其立即同数名将军奔驰而来,跳马问道:“将军,怎么回事?”
赵云脑子里发涨,眼睛里金星乱冒,气得脸上血色滚了上来,滚成了一堆。想到此去追敌甚急,本来已经够烦闷了,却没想到会遇到这个恶作剧的家伙,明明不知道,偏偏说知道,这不是耽误人么?要是因此延误了军机,让贼兵真的据了寿张,那还哪里有面目再去见刘大人?赵云想到这里,心里窝的那个火啊,瞬间喷发出来,戟指着他,咆哮道:“你怎么能这样?啊?不知道路为什么要说知道?你,你害死了我”
两边终于明白了。
被他羞的士兵,脸露得意之色。
寇其走上一步,要去拿赵允手腕,一面骂道:“这肯定是贼兵留下的细作”
赵狗剩大叫起来,把他手腕打掉,甩脱。寇其就要拔刀,赵云赶紧道:“寇将军,你在干什么?”
寇其一愣,想到自己这一身健肉也只能用来欺负像他这样的小伙子了,没想到还被将军止住了。无奈吧?还能怎么样?只好住了手。
赵狗剩甩脱对方的手,退了几步,手插着腰,鼻子一哼,叫道:“将军义父英明神武你本来早就听我父亲说去寿张的只有两条道了,可你为什么还不相信他,还要问?你既然问了,我见你又是十分痛苦,就想帮帮你。但我知道,我从小去寿张的也只有这两条道,再没第三条了,可我想啊,如果你有困难,我要是不帮的话,你岂不很难过?而且,我要不说我知道有这第三条道,你又怎会这么开心的笑了?再说了,我虽然没走过第三条道,但我想,既然水路能到寿张,难道顺着水路就不能到寿张了吗?”
赵狗剩说得眼睛通红,说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双手摸泪,往后就跑。
赵云耳朵里嗡嗡直响,哪里听得下他半句?正在气头上,就是赵狗剩从旁边跑开了,他也是恍若未见,翻身上马。
寇其望了望赵云,又望了望远去的赵允,问道:“将军,我们现在去哪?”
赵云目视前方,望着平静的汶水。平静的汶水,无忧无虑的流淌着,就这么千年不变,但世事已经沧桑。河里少有船只。现在怎么办?已经饶河走了这么一程了,自己先前太过信任他,所以不惜认这个贼兮兮的小屁孩做义子,没想到到头来反被他耍弄了,以致忘了先问他路,再带他走。寇其说他是细作?可笑这么天真无邪的孩子,怎么会是细作,也许他真的是出于一片好心?脑子混乱了一时,怒气也渐渐压了下去。
赵云回身惊“咦~~~~~”问道:“我的允儿呢?”
寇其一愣,赶紧道:“将军,你难道没看见么?他刚才走了。”
“走了?”
赵云身子一怔:“你怎么不早说?”
寇其砸吧着嘴,好吧,算我长了嘴巴上了锁,你生了眼睛疔了疮。
寇其说:“他跑后面去了,我去将他追回来?”
赵云道:“现在没多少时间了,还是留下两个人去追,追到后就直接送回无盐他父母那里去。其余的,就跟着我走吧”
“驾~~~~~~”
这次真是风驰电掣,如鬼似魅的扯马飞跑。马蹄狂飙,汶水也跟着被一程一程丢在身后,有点跟不上节奏了。耳边的风都被撕扯成了棉絮,破斥~~~~~~~破斥~~~~~~~如老年人喘气,甚是艰危。
“咦?将军难道真的要听那小孩的,沿着汶水去寿张?”寇其很是奇怪。
汶水边碎石嶙峋,道路虽没有被开辟出来,但却十分宽敞,利于马匹奔驰。
也许他说对了,既然水路能到寿张,为什么顺着汶水不能到寿张?
赵云热汗淋漓,浑然不觉。
寇其叫道:“将军,你的马匹跑得太快啦,后面还有好多没有跟上”
赵云只好稍稍等了等,然后又是督促狂奔。
终于,远远看到许多船只在河里来来往往,那边出现了一个渡口。
赵云精神一震:“那里,肯定就是寿张渡口了”
赵云啪马回身,叫道:“将士们,寿张到了,寿张到了”
“哦,寿张到了吗?”“寿张到了~~~~”
将士们一片喜悦。
赵云飞马狂奔,这次他不怕将士们再跟不上了。他太急迫了,以致停下马来,看到汶水此岸到彼岸的距离后,心里顿时失落:“这可这么过去?要是五千人马用船慢慢载过河去,那时什么时候?天都黑了,还怎么阻截贼兵?”
赵云把枪一戳,砸在岸边碎石砰然一抖,撼动半江汶水。
寇其走了上前,也是紧皱眉头,看了看两岸形势,说道:“将军勿急,我见一路走来汶水河岸有宽有窄,宽的地方不好架桥,但窄的地方就好办了。更何况这是一个渡口,也是西门,往来商旅甚多,想必下游一定有个桥梁所在,只要我们顺着下去,一定能找到。”
赵云把枪一收,笑道:“我倒是急糊涂了。”
说着,便即扯马又往下游奔去。果然,快到转折处,河面变得十分窄小,一条河梁正在此时飞跨河面,出现在了赵云的眼前。赵云哈哈一笑:“天助我也”率领兵马,过了河梁,不敢惊动寿张兵马,先派哨探化妆成百姓,进城探听贼兵有没有赶在他们前面进了寿张城的消息。
兵马回来报说:“并没有贼兵入城的消息。”
赵云心里一喜,说道:“如果贼兵来,当从东北面,我等只要埋伏在哪里,就可轻而易举击退他们。”
寇其道:“可将军,你想想,我等渡河而来,都没被寿张守兵发现,可见他们守备之松懈。不若我们趁机先拿了此城,然后再拒敌,岂不更有把握?”
赵云道:“这也不错只是我想寿张轻易可取,但也须消耗时间。我就怕要是贼兵抵达时,而我们尚没拿下此城,那就是腹背受敌。对我们这样远来疲惫之师来说,就是不利了。不若先去击退远来贼兵,那才是大功一件。既然击退贼兵,那寿张城里这些小盗也就不足为虑了。寇将军,你说呢?”
寇其笑道:“不是将军一说,我差点就把自己给误了进去。”
赵云轻轻一笑。吩咐下,一面叫人乔装百姓问路,一面将军队暗暗推进东北面。
赵云把骑兵尽穿野地行走,到了东北面将近,只见前面高山起伏,山石险峻,的确凶险。赵云看了不由抹了把冷汗,想道:“要不是过河前问下,不然就把队伍送给虎狼了。”想到这里,不禁对那些父老感激起来,但心里最感激的,当然是义子赵允。要不是他瞎指条路,我又没别路可选择,也就一路奔来,不然焉能如此顺利到了这里?可我刚才好像对他发脾气了,他说了些什么,我没全听进去,他就哭红着眼走了。这个倔强的家伙
就在赵云在密林里休整队伍时,探路的士兵回来了。
士兵说:“本地人说,前面这一块地方就是无盐到寿张的必经之路,很是凶险。”
赵云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下去了,然后召来数名将军,对他们吩咐道:“把五千人马分作五队,每队带上一千人。进来的地方埋伏两队,出去的地方埋伏两队,余下的一队就留在这里照看马匹,如果寿张城发兵前来,就与我分兵击退,知道了吗?”
各位将军齐声称诺。
赵云接下来又给他们具体吩咐了带队将军,把马匹留下,前去探查地势,然后再选定埋伏地点。
“等敌人都进来的时候才可以厮杀,以鼓点为号”
各将军应诺去了。
赵云本要派出化妆了成百姓的探子先去探听消息,但他想想还是罢了。山道如此难走,根本不能骑马,就是得到了消息,也没能来得及禀报。
赵云也没有把握贼兵到底会不会来,反正要是天黑之前没赶到,那肯定是不会来了。当然,如果这样,他就可以接下来的行动,务必考虑拿下寿张的事了。
这条道上少有人走,就是不得不走的,也是三五成群,遮天蔽日的树木,盘结的山石,看起来就让人寒心。等了许多时候,转弯处,嗡嗡~~~~~终于,传来了扣人心弦的人语马嘶。听得出,那是军队行进的声音。听这声音,这支军队还在绵延不断的走来,走进这绝望的凶险之地。
赵云埋伏在‘出去’的地方,也就是从寿张城通往无盐城的路上。他又等了许多时间,远处,语近人至。一堆堆垂头丧气,失魂落魄,如幽魂一样的人马,挺尸,荡了过来。看到他们,赵云握枪的手也紧了。
“**,这次被刘备小儿偷去了无盐,我们输得也忒惨了不过我们虽然躲到寿张来,但以后还是要跟吕将军交代的。曹将军,你想好没有,怎么跟他说才好?”
“什么怎么说?刘备小儿骗取我城池,我难道就不能把他重新夺回来?”
“呀~~~莫非曹将军你是想瞒过吕将军一阵,自己去料理?但若是一时不能取下,那可不好交代了。”
“少说废话今天要不是你在旁边啰嗦,怂恿我开城,我怎会轻易上刘备小儿的当?”
“”
赵云看到‘曹’字旗号和‘侯’字旗号,心里骂道:“原来是你这两个小儿在背后骂我主公,哼”回过身来,轻点银枪,背后鼓手早已准备,扯起鼓槌,奋臂擂动。
咚~~~~咚咚~~~~咚咚咚~~~~~~
“啊,什么声音?”
曹性和侯成走了一段又一段恶路,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了,刚刚爬上马背,正是享受鞍马之怡。没想到,猝然间的鼓点,引得千山尽动,万人蚁下,吓得倒撞马头,连连问道:“这是谁的人马?啊,怎么寿张城也被刘备拿了吗?”
“曹大儿,侯二儿,看这边”
曹性、侯成眨眼看到一人手里捻着一根银枪,身上披着玄甲,跳山过石,如飞的奔来,都是禁不住一愣:“这位三儿又是谁?”
没时间考虑了,逃命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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