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此刻,秦兵已经被王离逼到角落里,左右可游走的空间太小,这一击来势汹汹,根本就避无可避!
王离的强大压力,激起了秦兵心中的争雄念头,身体不避不让,双手执剑逆势迎了上去。
剑剑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强劲的力量将秦兵整个人震的倒飞出去,撞到了墙上,墙的反震之力又将秦兵推向前方,就在秦兵将扑倒之际,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手中剑用力插到了地上,支撑住了他的身子。
虽然秦兵终是没有倒地,但是身上的衣服全被那强劲的劲气给撕成了碎片,整个人光溜溜地站在那里。
王离这一边也好不到哪里去,秦兵拼死一击,强大的反震力让他蹬蹬蹬地连退了三步,口中溢出了一丝的鲜血。
这边的王暇见秦兵已经失去战力,挥了挥手,四个王离的侍卫走了进来,正待要将秦兵擒住的时候,王离却突然拦住了那四个侍卫。
王暇不解地看着王离,这时王离平复了一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他是扶苏!”
“哥哥?你怎么如此肯定?”王暇沉声问。
“你看到他个地方的金黄色长线印迹了吗?”
王离这么一说,王暇连忙点头。
刚刚秦兵身上的衣服被王离剑上的劲力给扯成碎片,使得秦兵浑身赤裸地站在了众人的面前。而王暇第一眼就看到了秦兵下体上那条金黄色的长线。
不过,当时她并没有多想,只想着尽最快的速度将秦兵给捉住。她也不明白,这黄金钱与扶苏的身份有什么样的关系!
“你可还记得以前我一个乌孙国的朋友送给了我一条黄金蜈蚣。”
“嗯……当时他好像还说,这种东西万中无一,泡住酒中,能够治疗身体的酸痛,恰恰爷爷他老人家连年征战,一遇到阴雨天,身体就酸痛,你便将那黄金蜈蚣泡在酒里送给了爷爷。爷爷喝了那酒之后,果然没有再痛了……为此,爷爷还特地夸奖了你。”
“是的……当时我那乌孙国的朋友还说,这种蜈蚣一遇酒便会沉睡,一睡就是五年,五年后醒来,需要再加新酒,才能够让它再睡。当时我也忘记了,那次扶苏来找我,我们在泡浴的时候,他说是自己浑身酸痛,我便将爷爷的那瓶酒拿来给他喝。
可是没有想到,那天正好是五年之期,我在倒酒的时候,那蜈蚣从酒瓶中飞射出来,正好咬在了扶苏的下身处。
当时扶苏昏死了过去,我一见闯了大祸了,也不敢向外言说,只得将他带到一个偏僻之所,请大夫来诊治。
好在蜈蚣久泡酒中,毒性已消,大夫给开了几付药,吃下去便好了,只不过,扶苏的下身处,却留下了一条金黄色的长线。大夫说,那是黄金蜈蚣毒侵蚀身体留下的,这一辈子都无法消除了。
此事,就只有我,扶苏,还有那大夫知道。大夫已经在多年前死了,也就是说,此事只有我与扶苏知道。
就算眼前的这个人是阴阳家,会易容术,可他如何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呢?而且还能够找到一条黄金蜈蚣造成这样的伤痕?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组织与人可以做到这点吗?”
王离的话让王暇心底一震,尽管她现在还不完全相信秦兵就是真正的扶苏,可是,此时她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连忙跑进房中,拿了秦兵的一件衣服给他裹上,低声关心地道:“夫君,你没受伤吧!”
秦兵冷冷地扫了王暇一眼,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沉声道:“王将军的武技的确高超,本公子认输了!”
秦兵的话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情感,让站在他身边的王暇有一种发身内心的寒意。
“公子……末将刚刚打得性起,下手不免重了些,请公子莫怪……”王离连忙朝秦兵行礼赔罪。
而这个时候,秦兵的侍卫也发现不对,大队人朝这里围了过来。
那负责秦兵安全的王直带着两个侍卫跑了进来,朝秦兵一礼道:“公子,你没事吧!”
深吸了一口气,秦兵道:“没事,我与王将军在切磋武艺,你们退下吧!”
王直显然不相信秦兵与王离只是切磋武艺,因为,切磋武艺不会弄的整个房间如此,而且,也不会弄的两人都吐血。
可是,既然秦兵说没事,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轻声应是,然后带人退了出去。不过,王直离开房间后,便命令侍卫们全神戒备,将王离带来的人都看住,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夫君……你受伤了,我去找大夫……”王暇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现在的局势了,尽管,她不完全相信秦兵就是扶苏,可是,所有的事实都已经证明了,秦兵就是扶苏。
而现在,秦兵受了重伤,万一此事传到始皇帝的耳中,那王家可真的是万劫不复了。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让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至于秦兵是不是真的扶苏,现在已经不在她的考虑之列了。
“不用你费心了……”秦兵推开王暇,这时,宁儿也冲了进来,看到秦兵以剑持地,也明显地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连忙跑到秦兵的身边关心地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本来宁儿已经睡下了,还做了一个很美的梦,不过,这梦却被巨大的声响给扰乱了。而从声响传来的方向,明显是秦兵所在的房间,宁儿立即想到,会不会有人刺杀秦兵。
一想到这里,宁儿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秦兵的住处,而此时秦兵的住处已经围满了人。当她冲进房内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秦兵身前那滩鲜血。
秦兵扯出一声的苦笑,强压在胸口的淤血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喷了出来。
“来人啊……去找盖大夫来!”王暇正要让人去叫大夫,宁儿焦急的声音已经叫出声了。
在外面戒备的王直闻言,连忙应是,以最快的速度去找盖辙。
“不用麻烦……我没事,只需要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此时秦兵内腑受创严重,脸色苍白,好在淤血吐了出来,若不然,他的内腑受创会更重。
“你都吐血了……”宁儿心疼地扶着秦兵走到内室榻上躺了下来,而裹住秦兵身体的衣服也散了开来,让宁儿一下子就看到了秦兵下身处的金黄色的直线。
小脸一红,宁儿连忙拉过被子,将秦兵的裸体给盖起来。
而这边的王暇也只好先让王离离开,由她来善后。
王离离开之后,盖辙随着王直急匆匆的赶来了。
“大夫……你快看看我家夫君他怎么样了!”王暇看到盖辙挎着一个药箱,知道他是大夫,连忙上前说道。
“夫人不要着急,老朽一定会尽全力的。”盖辙回了一声,快步走到榻边坐了下来,为秦兵号脉。
过了好一会之后,盖辙轻出了一口气朝王暇道:“夫人,公子身受重创,虽性命无碍,但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够痊愈。我给公子开个方子,照这方子抓药,三日后,公子就可下地了,切记,不能让公子太过劳累!”
盖辙的话,让王暇松了一口气,只要秦兵性命无碍,那么问题就不太严重。万一秦兵要是死了,那对王家将会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有劳大夫了!花儿,蕊儿,送大夫出去。”王暇说了一句,然后对王直道:“王将军,加强这里的守卫。”
王直有些迟疑地看着秦兵,见秦兵点了点头,便应了一声,然后离开了。
此时,房间内就只有宁儿与王暇了。
王暇移步到榻边,低声道:“夫君,大哥他切磋也没有个分寸,竟然伤到夫君,都是妾身的错,你要打要骂就朝妾身好了,千万不要迁怒于大哥。”
王暇的话很乖巧,将所有的错都揽过来,就算是此事被赢政知道了,也将此事认定为家事,无法过重的怪罪王家。
“不会……切磋武艺受点伤是正常的。”秦兵淡淡地回了句,然后道:“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你们出去吧!”
宁儿有些担忧地点了点头,离开了,不过王暇却不知道怎么办了。
秦兵的那句‘你们出去吧!’明显是包括她的,可是,她出去后到哪里呢?这里才是她的住处,难不成让她与那些侍女们一起睡在同一张榻上?
“夫君……妾身到哪里去?”王暇怯怯地看着秦兵,此时王暇的心里是非常矛盾的,一方面是因为她担忧秦兵的伤势,另一方面也担心王氏家族的命运。
从刚刚秦兵的神态看,王暇知道,秦兵是真的生气了!这种气撒在她的身上,她可以忍受。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秦兵的这种气,不会撒到王氏家族的头,若不然,她可就是王氏家族的千古罪人了。
“回王家吧!”秦兵叹了口气,他知道王暇是因为怀疑他的身份才这样做的,但是,让他恨王暇,却真的恨不起来,毕竟,王暇是为了找回她真正的丈夫。
“回王家……”王暇心中一惊,连忙跪在秦兵的榻前,低声道:“夫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妾身了……”
本来,秦兵只是想让王暇回王家,这样,她就不会再给自己制造麻烦了,却没有想到,在古时,让一个已嫁女人回娘家,还有另一层含意,那就是要将她给休了。
身为王氏家族的人,王暇若是被秦兵给休了,那王氏家族的面子就丢光了,在王暇的眼中,扶苏可以不要她,但她绝无法接受被休的命运。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也照顾不了你,你先回王家,等我处理好事情之后,再去接你。”秦兵现在才想起,在古时候,休掉一个女人,比杀了她更让她难以接受。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无法收回,只好将那话解释一下,以免让王暇误会。
听到秦兵的解释,王暇这才放下心来,知道秦兵还在生气,便低声道:“夫君,哥哥他出手不知轻重,让夫君生气,夫君怪妾身自是正常……”
“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事才生气的?”秦兵淡淡地道。
“那……夫君是因为何事?”其实,王暇这是明知故问,她知道,秦兵是因为她怀疑他的身份,才生气的,可是,这事总不能她自己说出来。
“你是不是怀疑我的身份?”面对这个聪明的女人,秦兵不由地有些佩服她了:“你说你的真实想法,我不想与你猜谜。”
“只是夫君突然对妾身很好,妾身有些怀疑,再加上妾身问了周围的人,他们都说,在宁儿行刺之后,夫君就变的不一样了,所以……”
“只是因为我对你好,你就怀疑吗?”
“当然不是,宁儿说,你好像不认识字,写的字也歪歪扭扭的……”
“呵呵……我若是不认得字,这桌上那么多的书简,我怎么读?至于说字写的歪歪扭扭,那是因为我的手受伤了。
当时宁儿行刺,我虽然将他制服,但是,手却受了伤。可当时蒙将军建议我要小心提防宁儿,而我第一眼看到宁儿,就觉得她很好,想要让她留在身边,这才没有将手臂受伤的事情说出来。若不然,以蒙将军之意,一定会将宁儿关押起来的。
手臂受伤,写起字来自然不太方便,这才是宁儿说我写字不好看的原因。”
“那……夫君你的字迹怎么与以前写的字迹不太一样了?”
“来到上郡,我每日无所事事,就从一个老人家那里学习了一些古时的文字。闲来无事的时候,我总是练习那些字,时间一长,运笔手法等等,就与以前不太一样了。”
“是吗?”既然已经说开了,王暇也不再顾忌,走到外室,拿起笔与纸张到秦兵的面前道:“即是如此,那妾身说几个字,夫君用上古文字写上一写吧!”
“好……”秦兵用颤抖的手握住笔,然后用从后世学的简笔字,将王暇所说的字一一写了出来。
王暇背了几首诗经上的诗,见秦兵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写了出来,而且,文字与秦国文字相差甚多,很明显,不可能是一时之间凭想像就能够想像出来的。因此,再不怀疑秦兵的字迹问题了。
将笔和纸拿开,王暇有些尴尬地说道:“那夫君为何不记得哥哥的年龄?夫君曾与哥哥是最要好的朋友……”
“在上郡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一时间我也无法向你解释。”秦兵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事,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
秦兵的回答,让王暇想起了王离对她说的话,不由地点了点头,安慰秦兵道:“夫君,胡亥派人刺杀于你,你一定很伤心吧!”
虽然不知道这事怎么扯到胡亥的身上,不过王暇的话却帮了秦兵,因此他顺势说道:“同室操戈,让外人耻笑啊!自刺杀之事发生之后,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自怨自艾没有任何的用处,父皇周围被小人包围着,如果我再这样意志销沉下去,帝国危矣!而要做到这些,需要王家的支持,可能是因为想通了这些,才会对你好吧!”
秦兵不知道为什么对王暇好,反而引起王暇的怀疑,不过,从王暇的言谈之中,以前扶苏对她非常的不好,所以,秦兵才会用‘想通了’这种借口来解释他对王暇的态度。
“还有一个问题,夫君,可不可以让我给你洗把脸。”王暇将心中最后一个疑惑说了出来。
“洗脸?为什么?”秦兵有些奇怪。
“传闻阴阳家有一种易容之术,可以让一个人的脸变成另一个人,但是,这种易容之术是用药物做到的,只要用清水仔细清洗,就会恢复原来的面容。”
“你的意思是,我的脸是易容出来的?”秦兵不由地呵呵笑了起来,扯动了伤口,让秦兵的笑变成了咳嗽。
“是……只要妾身再证实这一点之后,妾身便再不怀疑夫君的身份了!”王暇直视秦兵,希望能够从秦兵的神色中看出异样了,不过,她失望了,因为秦兵依然很平静地点了点头。
见此,王暇让侍女去打了盆水,端到了秦兵的榻边,仔细地清理着秦兵的脸庞。这样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王暇发现,除了使男人的脸变的干净一些,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个发现让王暇的心安定了下来,不过,却又让她想起另一件事来。
那就是,这个扶苏是真的,那王离将其打成重伤,扶苏也明显表示了生气,万一他迁怒于王家怎么办?
想到这里,王暇连忙跪在秦兵的榻前道:“夫君,一切事情都是由妾身胡乱猜疑引起的,妾身愿意接受夫君的任何惩罚,但求夫君不要为难我家哥哥……”
“你起来吧!这事也怪不得你,人突然想明白一些事情之后,行为举止的确会发生改变,你怀疑我的身份也属正常。只不过,你这个人太自以为是,既然怀疑,为何不直接向我提出,还弄出这么多事来?
幸好没有出什么大事,万一我的侍卫误会了,与王将军的侍卫发生出突,无论死伤多少,蒙将军与王将军之间只怕都会发生摩擦的。要知道,这些侍卫可是蒙氏家族的勇士……
此时我已经远离帝都,如果再失去蒙将军的支持,以我现在的势力,别说与李斯与赵高斗了,就连保全自己的性命,都不太可能!”说到这里,秦兵叹了口气。
“是妾身疑神疑鬼,差点造成大错,请夫君责罚。”听秦兵这么一说,王暇这才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是多么的危险。万一因为误会蒙恬的军队与王离的军队发生冲突,那事态可就无法收拾了。
好在自己的夫君以大局为重,这才没有出现那种可怕的局面,现在想起,王暇都有些后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