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邪教妖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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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洵夹了块咸菜扔到嘴里,咯吱咯吱的咀嚼道:“张大哥,你去年到卜天宗与墨姑娘比试的时候,见过她的真容吗?”

    张仲坚点头笑道:“呵呵,自然是见过的。”

    项洵顿时来了兴致道:“快来说说,她到底生得什么模样?到底是丑如无盐,还是美若天仙?她每次都是弄个斗笠在头上,像是生怕被人家看到一样。”

    李靖显然也生出兴趣来,放下捧着粥碗,转眼望向张仲坚。

    张仲坚大笑道:“无盐料得果然不错,晓得你小子肯定会来问我,所以她此番离去之前,特意嘱我不得将实情告知于你。”

    项洵吃到嘴里的咸菜差点全喷将出来,翻了个白眼道:“啧,真是小气,至于吗?”

    李靖哈哈笑道:“说不定墨姑娘对你有意思哩,又不见她防着我来?”

    张仲坚拍着项洵的肩膀安慰道:“无盐的相貌如何,我不能告知于你,不过我倒是可以为你说说卜天宗的心法。”

    项洵来了兴致道:“卜天宗的心法?莫非是成天在心中卜卦来增加修为的吗?唔,比如说,每算准一卦,便心有所悟,于是内力也相应的更深一层?哈,那定是非常有趣的……”

    李靖笑喷道:“这种奇怪的法子恐怕也只有你这种脑袋才能想得出来,哎哟,他娘的,笑死我了……”

    张仲坚摇头笑道:“跟这家伙一起聊天,总是很快活的。只是如小洵你说的那样的话,岂非人人争着进卜天宗了?”

    项洵笑着摆手道:“不乱扯了,张大哥你便来说说那卜天宗的心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张仲坚点头道:“其实卜天宗传人要头戴围纱斗笠在江湖上行走,与这卜天宗的心法很是有些关系。这事还是去年离开卜天宗之后,师傅亲口告知于我的,说起来,倒还很有些传说的味道。”

    张仲坚顿了一顿,继续道:“据说三百多年前,诸葛亮之妻黄月英生得黄发黑肤,模样极丑,时人均以此为笑谈,有歌谣谓‘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然两人成亲之夜,竟有奇人前去拜贺,赠送的礼物乃是一部心法,道是可解妇颜之忧。”

    项洵与李靖听得目瞪口呆,不能置信道:“难道说,这心法竟然可以使人由丑变美吗?”

    张仲坚点头道:“这‘卜天’二字其实亦作‘补天’之说,所谓是,人之生也,先天造化参差不齐,有人得诸状形而失于力智,有得诸力智而失于状形,能够诸相俱全者,举世难寻一二。这卜天心法便是可以弥补状形之先天不足,待修炼至高深处,身体当中诸般杂质尽祛,非但武功可以臻至化境……”

    项洵呆滞道:“是否人的容颜形体亦会变得极美?”

    张仲坚点头笑道:“正是如此……”

    李靖摇头叹道:“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奇异之功法?着实令人无法相信。”

    项洵大笑道:“谁以后若是娶到个聪明的丑女作老婆,都可以去求这心法来试一下,哈,想来墨姑娘是还没有修炼到高深处,怕人家看了她的无盐之容吧?”

    李靖摇头道:“能够被卜天宗选为传人的人,又怎么会如此在意这些东西?”

    张仲坚点头道:“李兄说得不错,卜天宗传人在江湖上行走时,头上都会覆以围纱斗笠,不是怕被人看到容颜,而是因为其容颜会跟随武功进境,不断变化,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李靖皱眉疑惑道:“若是一辈子都修炼不到这心法的极致,那岂非永久也不能摘下这斗笠?”

    张仲坚摇头笑道:“说来倒也奇怪,据说这心法对人体容貌形体的作用只在十八岁之前。”

    项洵咂舌道:“我以前曾经听说过有可以令人青春永驻的功法和丹药,没想到,竟然还有可以令人不断变化容颜的功法……啧,若是谁娶了这种姑娘作老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边睡的竟然是别的女人,哈哈,想来那一定会非常有趣……”

    张仲坚摇头苦笑道:“恐怕那个时候,也只有你这种家伙还能够笑得出来了……”

    ……

    “唔……茉儿姑娘熬得粥还真是不错……”项洵微眯着双眼,轻抚肚皮,打了个饱嗝,吐出口气来笑道。

    “吃饱了?那亦该到咱们分别的时候啦。”张仲坚睁开眼睛,从板凳上站起身来道。

    李靖抬头问道:“不知分手之后张兄有何打算?”

    项洵摆手道:“张大哥他都是以追逐武道极致为目标,哪里似咱们这种人会有寻常的打算。”

    张仲坚笑着摇头道:“小洵这回可说得不对,此番我是受人之托,将一封信交给这附近一支义军的首领。”

    项洵闻言正色道:“若我没有弄错的话,江北这一片似乎是杜伏威和李子通的地盘,不知张大哥要去找哪一个来?”

    张仲坚笑道:“正是杜伏威……咦?这曲子……什么人?!”说罢双眼射出一道精芒,灼灼地望向门外。

    一阵曲调颇为诡异的笛声传入三人耳中,给人极不舒服的感觉。

    那笛声倏而悠扬如高山,倏而急促若疾雨,倏而呜咽如人哭诉,项洵只觉得体内的气血被弄得一阵翻腾,当即皱眉道:“小心,这曲子很有问题……”

    三人催动真气平息了气血,各自捉了兵器在手,推门一看,只见几个百姓打扮的人,双目无神地操着各式地农具家什,行动缓慢而古怪地从院门处走进来。

    李靖愕然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是控尸?”

    项洵愤怒道:“不是控尸!你们看仔细!这些人……这些人全部都是活着的!”

    张仲坚皱眉道:“多加小心,最好不要伤着这些人,他们只是无辜的傀儡罢了,必须快些找出笛声的来源……”

    话音未落,那笛声陡然一变,幻出一阵尖戾肃杀之声,只见面前的几名百姓眼眸当中突然一红,猛地操起手中家什,向几人快速地打杀过来。

    只不过几名百姓都是寻常的庄稼把式,简单的三招两式又哪里会被三人放在眼中?

    项洵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啪啪”几下,大手顿时点中了那几人身上的穴道,使他们不能动弹,然后才拿手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脸庞道:“喂!大叔,你们快醒醒……到底是什么人这般混账,竟然控制活人……”

    话音未落,便见着一名已被点了穴道的百姓,挥舞着手中的镰刀闪电般往项洵的脑袋劈了下来!继而另外几名百姓亦是先后对着项洵挥动手中的家什……

    项洵十分狼狈地避过几人的攻击,吃惊道:“啊呀!点穴竟然起不到作用……真是令人难以至信的邪法!”

    张仲坚转头四顾,大声道:“那个吹笛子的人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好好找一找!”

    李靖抬手往东边的一株大树指去,迅速道:“在那里!”

    既然有了目标,便好办得多了,三人齐齐飞身跃上房顶,往那株大树的方向奔过去。

    那是一株有着数百年树龄的漆树,树身班驳皴裂,沟壑纵横,尽是岁月的刀痕,树高八丈余,树干极粗,恐要数人一起才能合抱得过来。

    在那株漆树粗壮的侧枝上,坐着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只见她双目微闭,面容安详,两只白藕般的纤纤玉手,灵动无比地在玉笛上跳跃翻飞着,仿佛飘舞俊逸的精灵。

    然而项洵三人却都是从心底里泛出一阵寒气来,那女子平静的容颜、优雅美妙的举止与她现下的所作所为,是那般的不相衬,令人身上的寒毛禁不住都倒竖起来。

    三人很快冲到近前,那红衣女子终于睁开眼睛,只见晶莹白皙的脸庞上,两只宝石般的眼眸中绽放出一阵异样的光彩,真是令人窒息的美丽……

    项洵愕然道:“是你!骆红儿!你不是……怎么可能……”

    李靖与张仲坚两人吃了一惊,项洵竟然认识这来历不明的女子?!

    那红衣女子轻启朱唇,柔声道:“咦?原来是项公子,几天不见,不但功力更加精进,连身容也是大大的不同了呢,咯咯……”

    女子的声音听起来轻柔温软,然而却又有一种近乎诡魅的音调泛在其中,令人心中生出难以言喻的恶寒来。

    项洵眉头一皱,高声斥道:“果然是你!骆红儿,你混进彩云轩中有什么企图?今天这又是弄的哪一出戏?”

    骆红儿轻摇螓首,柔声道:“反正你都是快死的人,没有必要知道这些,其实我今天要找的人是李靖,你们两个既然与他一起,只能怪你们运道不好了……”

    这下又轮到项洵与张仲坚两人吃了一惊,不明白这妖魅的女子怎么会和李靖扯上关系。

    不但他们两个不明白,李靖亦是不明白,皱眉道:“李靖与姑娘似乎素未蒙面,不知姑娘今日有何见教?”

    骆红儿玉手轻摆,手中玉笛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声音变冷道:“有何见教?哼!数日之前,你杀我‘罗离圣教’五名弟子之事,莫非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李靖与项洵对视一眼,心中恍然,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

    张仲坚大笑道:“我还当是李兄什么时候欠下的风流债,未想到原来是邪教中的妖女来寻仇了!”

    李靖不齿的哂道:“张兄这话说得,就算寻风流,怎么也要找些上等的货色吧?似这种摆明吸干男人精气亦不会罢休的妖魅,就算倒贴过来,我也不愿意要啊……”

    骆红儿眼睛轻眨,掩口笑道:“只会占嘴上的便宜有什么用?且待我收拾了你们,再将你们制成活死人,以后当会为我圣教凭添上许多助力呢。”

    项洵手中钢刀狠狠地往地上一顿,大喝道:“那便手底下分个真章吧!”

    张仲坚与李靖分别挺起手中的刀枪,齐齐暴喝了一声,强大的气势升腾起来……

    骆红儿口中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道:“怎么?是想人多欺负人少么?人家真的好怕……”

    说罢玉掌轻拍,便见着七八名壮硕的汉子不知从哪里跳将出来,与骆红儿一起,瞬间围成个圆阵,将项洵等三人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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