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树斌点了点头,又在会场巡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笔记本上,翻看了半天,又重新合了起来,这才抬头虚空看着前方道:“我刚才让新华主任通知开会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大家此次会议的议题,不过,我相信大家心里应该有数。W.QUDUdU.CoM 去;;读;;读最近,县委根据市委的相关要求,在全县三百多名副科级以上干部中公开选拔了一名副处级干部。根据市委对此次选拔的相关要求,符合条件并参加报名的副科级以上干部总共是三十七个人,实际参加笔试的三十个五个人,这三十五个人全部在市委党校参加了全市统一的笔试。”
说到这里,宁树斌停下来,看着罗俞敏问道:“罗部长,我说的没错吧。”
罗俞敏抬头道:“没错,是这么回事。”
宁树斌这才接着道:“全市统一考试后,市委为了进一步使此次的选拔工作更加公平、公正,同时更加符合各县实际,就把面试工作下放到了各个市县区,由各市县区自行组织面试工作。我们县为了相应市委的号召,更是为了避免在选拔工作中,出现人为的因素,所有面试官全部从外市临时借调。但是——”
宁树斌再次停顿了下来,沉默了一会,才接着道:“尽管如此,到目前为止,下面还是有人在质疑我们此次选拔工作的公平性和公正性。原因是什么,据我所知,是因为选拔上的是一个女同志。正因为是一个女同志,便给某些人留下了丰富的想象空间,便主管地臆断猜测其中肯定有权*色交易,有权*钱交易。同志们,这难道不荒唐,不可笑,不匪夷所思吗?”
会场没有一丝声响,死一般的沉寂,大家都低着头,好像宁树斌说的便是他们一样。其实他们的心里都很平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座的这些人,除了组织部部长罗俞敏之外,公开选拔副处级干部跟他们可以说没一毛钱关系。他们只要观望足矣,用不着发表任何言论,更不需要对此事评头论足。出现这样的言论,就算赖也赖不到他们头上。他们内心很沉静,沉静的只需要表现出作为一个县委常委没能很好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就够了。至于究竟是什么样的职责,恐怕也是说不清楚的。
“我先不说这件事情本身如何,单从干部的选拔和任用上来讲吧。”宁树斌继续说道,“从中枢到省、市一直在倡导和鼓励提拔任用女干部,一直在要求增加女干部的职数。我们县委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过去一直没有什么要求,现在不是也要求县委常委中必须有一名女同志吗。那么我再回过头来说此次公开选拔的事情,为什么选拔上的是一个女干部,大家心里就要胡乱猜测,就要用有色的的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呢?这恐怕不太正常吧。”
“说句实话,尽管市委对此次选拔工作非常重视,也一再要求县委一把手全程参与,但是由于我这段时间手头事情比较多,并没有顾过来,但是在关键环节,我还是进行了一一过问,罗部长的工作做的非常认真,也非常细致。可以说谣传中所说的事情,肯定是无中生有。”
“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并不能代表大家的意见,所以我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首先一件事情就是希望大家针对此事,做一次民主表决,认为有必要让纪委介入调查的,请举一下手。”
宁树斌说完后,就把目光落在了大家的脸上,八个人并没有一个人举手。这种情况下,就算某个人认为有必要让纪委介入调查,也不会举手。很明显,举了手便是怀疑罗俞敏,今天的关系据不好处理了,除非跟罗俞敏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故意让罗俞敏下不来台。不过在座的各位,显然并没有。
“好吧,既如此,那第一件事就算大家一致通过了,并没有人对此次选拔工作产生质疑。那么我再说说今天的第二件事情吧。”
宁树斌说着将笔记本翻开看了看,又合了起来,才接着道:“通过这件事情,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我们的干部队伍中存在这么一部分人和这儿一股歪风邪气,这部分人唯恐天下不乱,在他们的观念中,好像我们每一个领导干部都是好*色之徒之徒,都是爱财如命之徒,都是根本不把党的事业放在心上的钻营之徒。这些人,我觉得从心理上就是有问题的,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可是他们自己呢,我看未必就是那么干净,就是那么高尚。他们之所以要整天造谣生事,实事上恐怕是要掩盖他们自己的问题。所以,对于这些人,我们就决不能手软,决不能客气,决不能再讲民主。要让这些人从思想根本上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原形毕露。因此,我建议纪委监察部门,近期在全县范围内开展一次深入的反腐工作,把那些造谣生事者的真实面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大家看清他们的嘴脸。这件事情,也请大家通过一下吧。同意的举手。”
罗俞敏没有犹豫便举了手,张廷兴看了一下也举了起来,其他人就接着一一都举了手。
“放下吧。这件事情也算通过了。”宁树斌说完,脸上便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接下来的气氛就融洽了许多,几乎是在聊天。宁树斌漫无目的地讲了起来,围绕政治生态问题,从县里讲到市里,又从市里讲到省里,最后分析国内形势,又拿国外的情况跟国内相比,说克林顿虽然绯闻不断,却并不影响他总统的位置,要是换了国内恐怕就不行了,这便是我们的国情。
郑春燕的事情经过一周时间的冷却沉淀后,便渐渐淡出了人民的视线。因为汾城的焦点问题已经被转移到随之而来的反腐行动上,短短一周时间,纪委先后对三名科以上干部进行了调查,对十二名副科以上干部进行了诫勉谈话,警告两人,严重警告四人,免职一人,移交检察院判刑一人,其他人因态度诚恳,又无重大过错,免予处分。一时间汾城上下一片惶恐,人人自危,不知道反腐这把利剑什么时候便会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王显镇的小流域综合治理已经取得了阶段性成功,从三月份开始,全镇便掀起了植树造林的大高*潮,经过两个多月的奋战,到六月初,全镇大小岭地已经呈现出一片树山林海的气象,特别是花鸡岭一带,那口泉水已经由原来的针眼粗细,变成了筷子粗细,汩汩的泉水顺势流出,虽然还流不出多远,却也已经创造了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洲。有了水源,便聚拢了好多小动物,松鼠、山鸡、野兔等出没其间。加之今年雨水充沛,才刚过六月,就已经下了七八场透雨。所以只在植树的时候,进行了一次拉水灌溉后,就再没有费过人力。
一年多的功夫终于见到了成效,对于陶如轩而言,这是值得欣慰的事情,只是可惜贾清水也算是为小流域综合治理出了不少力,现在却中枪躺倒了。
那天几个村干部邀请陶如轩去岭上看看,陶如轩便让刘严栋把贾清水也一块叫上。这里面也有他一份功劳,让他看看,或许他的心情会好一些。贾清水却不想去,陶如轩便过去亲自叫他。
“贾书记,我觉得你不能这样,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个干实事的人,就算是丢官罢爵也不会一蹶不振,可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让人太失望了。”陶如轩坐下来给贾清水递上一根烟说道。
贾清水却是双眼迷离,好像刚刚睡醒一样,实事上这段时间,贾清水一直是这个样子,不是喝酒喝的昏天黑地,就是睡觉睡的满脸眼屎。
“陶镇长,我谢谢你,谢谢你还记得我。不过,我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样。怪只能怪我没本事,怪我没有个好爹。”贾清水不知所云,说了两句就沉默了下来,忽然又道:“你还年轻,以后肯定是大好前程,我跟你没法比。我也祝愿你能飞黄腾达,步步高升。”
这几乎是在说疯话了,陶如轩知道他因为没有斗过黄兆龙而心里难受,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事情到现在这一步已经不能随便议论了,这里面的是非本身就是说不清楚的。陶如轩只好叹息两声。
贾清水又接着道:“怎么,听说你这次公选失利了?”
陶如轩不想提此事,便点点头道:“技不如人,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贾清水却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道:“球!陶镇长,再别说这种话了,民间早就传遍了,谁不知道怎么回事。与其说是郑春燕上面的嘴皮子利索,还不如说是郑春燕下面的嘴皮子利索。反正上下都是两张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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