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云轴军营中,一列巡逻队在军营外围游弋着,领头的是一名异常俊美的少年,那少年一把火红色的波浪发在火光中烁烁发亮,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着自信与优雅的味道,那般气质就是连加诺·奥斯本这个从古老大家族走出来的大少爷也会自愧不如吧!
只见那名少年对着翼龙堡的方向驻足张望足足半小时,接着跟旁人低语几声,便领着十来号人,熄灭了油灯,迅速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接着一小时后,奉命调查巡逻队无故失踪的云战军团第一陆军团军团长里维尔·乔舒亚带着人匆匆赶来,原来像是这种小事是不可能劳烦到堂堂一位军团长出来调查的,但失踪的可是云智军团司令聂济怀的儿子,这么严重的事情令他不得不从被窝里钻出来。
“大家都是司令的儿子,看看我失踪了,那家伙会不会起床赶来!”里维尔·乔舒亚忿忿不平地说,但心里却是知道答案的,谁叫自己只是彼得·班尼斯特干儿子,说句难听点就是别人的政治投资,虽然过了这么十多年,彼得·班尼斯特对待自己还不错,可心里始终有梗!
就在这军团长心中不忿时,突然黑暗中钻出十几条人影,那些护卫立刻紧张地把燧发枪指着那些人,可看到带头的是一把火红的发色后,大家都立刻放下了枪头——不管里维尔·乔舒亚怎么妒忌,那一把火红头发的确是云轴三人杰,有“红莲狮子”之称的聂迪伦无比耀眼的标志!
就在里维尔·乔舒亚准备好好破口大骂,教训一下这臭屁的小毛孩时,聂迪伦却先一步说出了他的话:
“支垩顿有大量军队已经离开了翼龙堡,总攻的时刻到了。”
“什么?!”里维尔·乔舒亚说出的话霎时间变了,他马上掏出单筒望远镜向远方朦胧的堡垒墙壁上看去。
那里虽然一切如旧,五步一火把,十步一营火,驻守在火焰旁的支垩顿军人没见一丝减少,可里维尔·乔舒亚多年行军养成的锐利目光还是一下子让他看出了点端倪:那些人明显体格更加瘦弱,自制力也差了很多,不可能会是守夜的精锐啊!
难道说是他们主力真的离开了?
……
……
“写完书没有啦?”
“没……”
“究竟新战争论是说些什么的,我可以看吗?”
“没完成不能……”
终于砰的一声,范波以前老房子的门被一脚踢开,外面的殷银铃马上收回凶狠的颜色,双手搁在背后,扭扭捏捏地看着里面目瞪口呆的叶作帆。
“喂,叶大哥,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林畔旧镇虽然防御森严,然而面积有限,无法容纳大量士兵驻扎,因此无论是在支垩顿还是云轴时期,统治者都仅仅在这里派遣治安巡逻队一类,并没有留下太多的人。
相比起新镇,旧镇是个没趣味,没花园的地方。广场上有一座老钟楼,因为风吹日晒变成了灰色,六条街道指着新镇方向散布开去,街道两旁都是高耸着的烟囱,用来加工林木的浓烟像是无穷无尽的长蛇似得,一直不停地从烟囱中冒出来,却怎么也直不起身来,那些加工木料的厂房上面开满了窗户,里面整天只听见嘎啦嘎啦嘎啦的颤动声响,蒸气机上的活塞单调地移上移下,就像一个在课堂上不住打瞌睡的学生的头。
然而虽是这样,叶作帆还是觉得林畔镇是除了他穿越前的世界,以及家乡布雷诺城外最美丽的地方,四面密林往鼻腔里不住灌入的芳香清新气息,总让他不自觉陶醉其中。
一路上有不少镇民向他打着招呼,如往日一般亲切,从他们敦厚的眼睛中,叶作帆看到里面的是那操纵着蒸气火车的自己,而非这一次威风八面杀入镇中的少年将军。
林畔镇从诺南王国时期,到云轴王国与支垩顿帝国手中几番易手,但对于大部分镇民来说,他们似乎并不介意这些,虽然是出现了胖子与苍鹰之团这些激进战团,但若在接下来十多年生活一贯如旧,又有谁会再冒着性命危险,去做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叶作帆一直认为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入侵能量,并非凭着枪炮、凭着铁血手段入入侵,而是一种思想的传播,一种生活向往的同质化,独裁者最怕是什么?是他的子民有了比较,有了与外界的沟通,去评价他人与自身生活的优劣。
就像是仓间盆地,倘若在云轴王国统治下时它是一片贪污腐败,民不聊生之地,每一个年老的镇民都感觉生存了无乐趣,每一个中年镇民都害怕自己将来失去劳动力之时会怎么样,每一个年轻镇民都一次次将他们的梦想未来血腥地撕裂。
如果是这样的国度,落到了支垩顿帝国手中,而支垩顿帝国又将这一切都改变,扭转,让老年人继续发挥他们余热,让中年人继续意气风发,让年轻人有他们做梦的时间的话,那又有谁会欢迎叶作帆他们,欢迎云轴的军队归来呢?
到时候像是苍鹰之团这种完全的民间组织,只会跟支垩顿守军肩并肩地站在一起抗拒着回归到云轴国之下吧?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直如此。
“喂喂,叶大哥,你怎么出来了都是这番呆呆的模样啊?”殷银铃有磨蹭着他的手臂娇笑着道,这小女生卸下了戎装,换作一身普通镇民服饰,只是把寻常的长裙换作一条皮质短裙,露出了那双白嫩如葱的长腿,就算叶作帆被她烦得很是纠结,但眼睛也自控不住,老是往那里瞧。
“嗯?叶大哥,你很喜欢看我的腿吗?”殷银铃居然边嬉笑着,边俯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双腿,就像是摩挲着一块美玉般。
叶作帆却是受不了了,饱了一番眼福后就推了她一把,“成何体统啊,这里是大街呐!”
“啧,只要叶大哥你喜欢看,又有什么所谓呢。”
那边走着的叶作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显然被她这番大胆的话所吓到了,“你说什么呢?”
“哎呀呀,听不见就算啦,放心好呢,小范的位置我会好好代替的!”
“小范?”叶作帆咋舌着,“你是说范姿?你认识她?”
“当然咯,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怎么会不认识!”
“怎么我以前……”
“你以前自然没注意到我这种小丑鸭般的人!”殷银铃鼓起了双腮,虽然是生气,但样子还是很有欣赏性,“我这种小胖妞,就算是死了,也只不过是死胖妞,怎么能被你注意到,第一代仓间之风大人!”
说话到这跟份上,已经跟怨妇的口吻差不多了,叶作帆只觉得一阵晕厥,不过在晕厥之前他朦胧的记忆中倒慢慢出现了一个经常躲在房子拐角处啊、木材堆后啊的小胖妞影像,哦,原来这殷银铃跟她胖子大哥以前是一个模样的,只不过过了两三年而已,瘦下来还真是令人……大吃一惊啊。
只不过一说起这个话头,殷银铃像是要把昔日的冤屈气都宣泄出来,用着那十根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指就往叶作帆肉里猛捏猛抓,那一双剪水秋瞳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就像是快要掉眼泪般,叶作帆真是又慌又乱:我以前又不是故意无视你的,谁叫你不早点苗条啊!
就在这时,远方一骑绝尘而至,手中高举着传信的蓝色鱼尾旗,叶作帆一看见他就如获大赦,离开轻轻推开殷银铃跑到那骑兵之前。
“叶上尉,大事不妙了!”骑兵脸色凝重,边说边跳下马背,“剩余的支垩顿军队终于要反击了,诺南市陷入了围攻之中!”
“什么,终于要来了。”叶作帆样子倒没什么慌张,狗急也会跳墙,支垩顿不会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被两路云轴军逼入绝境的,所以作为前线的诺南市受到攻击,这是每一位有眼光的指挥官都能预料到的事情。
不过话虽如此,面临超过50万大军的反击,还是谨慎为好,叶作帆很快就接过骑兵的缰绳,翻身骑上他带来的骏马之上,往着新镇方向驰骋而去,而殷银铃依然呆呆地留在原地,一直看着远去的背影。
那骑兵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却被一记杀人般的眼神反击过来,连忙就低头装作有事要忙走开了……
……
……
四头身形庞大的禽龙正推着一个十字石磨般的绞盘,卖力地前进着,在那巨大的绞盘中间,一条编织着铁丝的巨大绳索不断地被盘紧,绳索的另一头是拉动着一座巨大无比的投石车投器一端,那盛放着上百吨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巨石的投器渐渐被拉平,卡紧,腰粗的绳索绷得嘞嘞发响,瞄准着远方的城市蓄势待发。
镜头拉远,四头禽龙一组的龙力级巨型投石车并不止一台,成百上千的火球在黑暗中烁烁发亮,照亮了那一片平整的草原!突然一声号角长鸣,随着夜风传遍了草原。
“以帝王与龙梵上神的名义,誓要歼灭异教徒与叛贼,放!”投石车的指挥员大声喊着,这遍命令声在整个支垩顿阵营里重复了上百遍,接着上百名迅猛龙骑兵就往胯下之龙打上一策龙棒,那上百头长着一口锋利牙齿的迅猛龙马上往绷紧的绳索咬上一口。
一时之间,半空中的燃烧巨石照亮了诺南市东面的天空,也照亮了城中每一张惶恐的面孔:支垩顿主力军终于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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