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父亲大人:
嘿,老头子,我有个很好的建议。
在仓间战役中,我发现尽管我们有燧发枪、火炮助力,但面对着那些皮韧肉厚的龙骑兵还始终有点为难,而且更可恶是那些终日像苍蝇一样在头顶上飞来飞去的翼手龙骑兵,简直让人心烦。
听说,西沙关就是被这些苍蝇间中弄垮的吧?我在诺南市下那时曾经偷偷跑到支垩顿那边打听过——话说,那些敦厚的蛮子还真是大嘴巴,听说他们支垩顿空军在大力建设,新月海域方面暗中提供了不少试验性质的武装给那里的空贼、海盗,才弄得云智军团忙不过来吧?
连胜者都懂得加强空军建设,我们这败者——我就说得直接点啊,没理由还老是围着这几个城寨敲敲打打啊,没有空军作支持,人家一下子就从你头顶上飞过去了,还围什么!
所以嘛,我建议要把空军当成是军团起码一半战力的依靠。
我曾经翻阅过历史,过去百年前拜龙教廷与我国交战多为空陆混合战,关键那场更是纯粹的空中大战,把那劳什子的什么圣龙使徒纷纷击毙,我就不明白了,为啥之后你们反而不重视空中建设起来呢?是因为支垩顿没有继承拜龙教廷重空不重陆的传统吗?这样你们也太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了吧!以后的战争,天空战场必定与地面战场同样重要。
就这样吧,是呢,记得帮我打造个好点的剑鞘,我有把好剑要配上。
——叶作帆”
……
……
一年后的云轴王国皇都——中平。
华灯初下,红墙绿瓦,这国王脚下,盛世之都,繁华之境不逊广济,雍容之貌也超过艾尔克墩,处处皆是巍峨壮丽的高楼,哪里都是连绵无尽的雅居,二百七十万家庭安居在此,二百七十万人生在这里不断起伏,二百七十万个梦在这里作着,无论是哪一个用来形容城市的美词都可以配得上此处。
只不过在中平市西南一隅,一栋在闹市中显得不起眼的白皙小楼中,又一名少年正作着他的春秋大梦,就如同其余二百七十万人一般,只不过他做梦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
一股咸鱼味突然涌进他鼻子里,叶作帆打了几个喷嚏就整个人弹起身,一脸扭曲地看着放在他床边的那对袜子,那定必是他那个怪叔叔室友留下的杰作!
“妈的,这脏大叔也太过可恶了,以后一定要好好修理他!”叶作帆一手捏着鼻子,捂声捂气地说着,一边捡起拖鞋,撩拨了几次才成功地把那对臭袜子挑回他室友的床上,那床……
叶作帆怕他的春秋大梦会变成噩梦,连忙就移开视野,视野也不经意地留在了他床头柜上,那里正摆着他的怀表,还有一叠信。
放在最上面的一封,是一军队任命书,国家徽章的深蓝色印漆封着信封口,他把信放到床头灯之下,透过光线可以看见里面一叠厚厚的信纸。
这信内容他是知道的,是任命他作为云战军团司令部幕僚组后勤方向助理,这职位具体来说只是一般办公室的文职而已,上不了大台面,不过却已经算是幕僚组一员,拥有提出建议的权力,虽然要通过无数的上头才有可能浮出水面让军队的实际领导者看到,但这一层已经不需要担心,他是彼得·班尼斯特的义子,谁敢拦他。
任命的原因是彼得·班尼斯特想帮他尽快赚取军勋,之前他的民兵团虽然功绩不低,但云轴军队规定古板而无取巧之处,除了能用金钱酬劳他外,很难让他直接插到指挥层上,而他建议军团退出仓间盆地时,身份只是平民一个,又不能把这层功绩算进去,至于跟内拉那一战——还是算了吧。
为此对于什么都捞不上的义子,彼得·班尼斯特只好让他暂时当个小幕僚助理,准备以后有什么机会再提拔他,不过那时叶作帆却早早起草好一份建议送到他桌面上,那份信便是他对加强空军建设的提议,虽然语气、各式、用语通通都是乱来,根本没一点军方信件规格,但至少班尼斯特是明白他的意思。
之后,彼得·班尼斯特就放下战局暂时缓稳的前线,上京觐见云轴国王天候时,当然,那时候的建议已经从区区的几句话变成数十名幕僚组成员呕心沥血,辛勤多日汇总而成的详尽计划,有板有眼,足够录入国家历史文档记录中。
天候时虽然年老,但依然强打精神与班尼斯特连续谈了五个小时,终于把空军扩建的事情拍板下来,接着在议会那边方案也顺利通过,这一切成果追溯到源头自然就成了叶作帆的军勋,彼得·班尼斯特当然也能大大方方地提拔自己的义子了。
其实,许多心眼精明的人都能看得出这次盆地战役他们败得这么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一开始云轴空军就基本被毁而导致的,建设空军,谁不懂得?但大家都明白班尼斯特意思,心照不宣而已。
“裙带关系这些东西,真的是无论哪个朝代,哪个时空都行得通啊。”叶作帆翻转信奉看了几眼,接着就把信原封不动地扔进垃圾箩里。
接着又拿起下面几封信,那些信奉都是一样,而且都有淡淡的兰花香味缠绕着,这些自是被他留在广济城的范姿寄来的,她现在因为自己的缘故被安排进了一间名牌大学学习,算是完了她父亲生前的愿望吧。
“不过……哎呀,范姿那个小妮子三五天就寄信过来,老是叮嘱着我回信,也不知道我学业繁重,都快忙死了!”抱怨的话说着,叶作帆却又钻回床上,枕着手臂,双眼无聊地看着天花板,试试自己还能继续睡否……
……
……
距离仓间战役已经过去一年多,军队稍微整顿过后他便被彼得·班尼斯特遣到云轴首都这里,与他的左右手蓟宝泽、熊浩睿一起送到这云轴军校的特殊士官班进修。
所谓特殊,是因为这间士官班毕业出来的军官升途完全不是一般军事学校,或者基层士兵拼搏出来的军官可比,他们的仕途完全可以用插队来形容,而且可能同届人数不多,这个班出来的人往往会互相扶持帮助,在军部里形容一个小小的特殊团队,“Career”是其他军方对从这班毕业的人私底下的称呼,班尼斯特自然也是“Career”之一。
也因此这个班里人自然不能多,就像是叶作帆三人和他肮脏的室友,这相邻的两间宿舍就占了班上的三分一人数了。
其实对于这种作弊式的仕途,总带点精神洁癖的叶作帆心中感觉带点刺,原想像以前上卡尔卡松的课那样逃课就算,可那老头子似乎意识到他会有此一招,早就派遣了法格、赫曼两大难缠对手天天侍候,再加上宿舍旁有蓟宝泽、熊浩睿两个通敌卖国的家伙,他根本逃无可逃!到最后只好乖乖学习。
说起学习,他现在算是正式接触真正的兵法,以前布雷诺城的生存至上,游击优先的念头自然又要受到新一轮冲击,如何平衡自己心中兵法倾向倒成了他最为努力的事。
像是每次与战术导师做的兵棋对弈,他总是一局大胆向前,一局小心布防,一时又发整为零,一时又合兵一处,让导师们对他的评语得出了:善变,思维多度活跃,战略思考不成熟的评语,总的来说就是不好评价啦。
其实叶作帆也不想,但心中总想有两个小人在捏架一般,谁捏赢了他就按谁说的去做,难怪也获得个这样不太好的评价。
相反是蓟宝泽高材生似的学习方法,正统而无可挑剔的行兵布阵,更受导师们的青睐,甚至连熊浩睿明知自己不善计谋,每次都是中规中矩的布阵也受到后天努力,将勤补拙的好评,就只有叶作帆与他那古怪室友受尽了批评,真正应了“臭味相投”一词,不管叶作帆愿不愿意接受那臭味……
知道这些情况的法格、赫曼报告给彼得·班尼斯特时,那位平时脸如铁铸的老司令,也只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看漏眼了,莫非老夫真的晚节不保?”
……
……
“嘿,贼小子,究竟他是个什么人啦?”
深夜,这小小的房间里,里面的两个人又不睡觉,特别是叶作帆,感觉就像回到了以前大学生活一般,每天围炉夜话,第二天早上就上课睡觉,不同的时空,一般的性子。
“谁啊,臭大叔,没头没脑地问。”叶作帆躺在床上,一边看着最新的美女杂志,一边享受着热茶。
在昏黄床头灯光照不到的那头,那人也同样躺在床上。
“还有谁,你遇到过最让你印象深刻的那位‘大人’咯!”他在“大人”字眼上加重了语气。
“哦,你说是中平市东那间酒吧的驻点歌手啊,她是蛮……哎!说说笑而已,干嘛扔臭袜子过来,你不是承诺过不对我首先使用袜子的吗!”
“那不是袜子,那是条抹布而已。”
“哦,”叶作帆把那团黑黝黝的东西踢下床,“说真,你的袜子跟抹布还真没两样……好啦,你这臭大叔,是呢,说这个前我想先问你个问题。”
“说吧。”那边的声音懒懒地,跟叶作帆一贯懒调差不多。
“杜鹃不啼,你会怎么样?”
“不啼啊,关我什么事,它不啼我就找其他鸟啼给我听。”
“哈哈,想不到是这个答案啊,你还真是什么东西都不放在心里。”叶作帆放下书刊,微笑着看着房顶,渐渐笑容消失了,嘴角似乎变得带点严肃,“这问题,我也问过那位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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