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珍珍生了个男孩子。厂里顾了个车间主任,珍珍从厂日常管理中脱了出来,
第三年,乡政府在前村征收了大片劣地,作工业区,世亮买了三千平方,竖了几座厂房,又买了水磨机做起了冲片剪。生意红红火火。
第四年家里昨日的泥墙屋,简易厂房却成了高楼大夏,买来了汽车。
再过三四年,园林剪刀厂,不断的增加,互相竟争,不断降价,最初的十二元降到八元六,加上工资的增加,铁的涨价,锻打的只能减少铁的份量,赚几角钱,因此,锻打的剪刀越来越溥,与冲片相差无几,因此锻打剪刀的优点,扎实耐用,已消失,成本高,加工费时,出厂数量少,利润小显著突出,许多厂间停止加工。锻打的园林剪在市场逐渐不见,代之的是五花八门形形式式的冲片剪刀。世亮也不打了,单做冲片的生意,利润虽没有以前高,但出产数量多,收入可观。世亮生意是一路顺风。
话说招金,开始生意红火,赚来了不小钱,但后来在不锈钢,铁制品的冲击下,生意暗淡下来,厂房移到前村时已改行,做摩托车配件,汽缸盖。他已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小鑫,厂名就取金鑫摩托车配件厂。客源稳定生意红火。竖了高楼,买了小车,还买了大货车。
话说济成与茂享:济成办起了服装厂做呢服装,挣了钱,建了高楼,呢服装衰落,办起了竹器加工厂,竹器厂邻近没有形式大市场,自己出去找客户。生意清淡。后来妻子提议买来了冲床,帮人家加工冲件,生意好,买来了汽车。生活蒸蒸日上。
茂享五金生意越做越大,在城市摆小小的地摊,发展成了批发部,建设了高楼,买了汽车,还有几百万流动基金。昨日的穷伙伴成腰缠万贯的富翁。昨日的手艺人成了赚钱能手。普遍富起来,小小的山村已高楼林立。昨日的兴昌的第一座高楼逊色下来。
整个乡,村村高楼林立,五金产业蓬勃发展,欣欣向荣。但与古山、芝英永康东角比起来,成了小鱼小虾,昨日的五金市场,建成了五金城。各种各样的五金产品通过五金城,发往全国各地。村中高楼林立,街道宽广-象现代城市的一角。涌现出了一大批大企业。从小五金发展到摩托车、汽车等大五金。永康五金真是一日千里,澎湃不息。在这五金产业滚滚向前时,永康五金城第一期工程破土动工了,
过不久,中国五金城第一工程完工。中国五金城,第一届五金博览会预备召开了,五金产业将敲响了世界大门。这是永康人民的盛大节日,各村的传统文化,如:十八蝴蝶,九狮子图,十八罗汉等,开始排练,准备参加五金盛会。世亮,招金也接到通知,产品在五金博览会会上展出。
中国第一届五金博览会开幕了,各镇乡的五金产品汇集在展览厅上,某些国内外厂间的产品也在厅上展出,国内外客商应约而来,本县各大厂,,一条条祝贺条幅,从楼顶直悬到地。城门上鲜花万年青簇拥搭成了一个小台,全县人民一大早蜂拥五金广场,五金广场,街道上摩肩接踵,人头攒动,成了人的世界,人的海洋。县委书记致开幕词,提出了让世界五金汇集永康,让永康五金走向世界宏伟目标。书记讲话结束,外国客商剪了彩,先是国内外客商进去,后观众源源不断蜂拥而进。各村民间传统文化队,在五金广场载歌载舞。
一连几天的博览会,大大小小厂都接来了不少定单,招金在博览会上结交了几位客户,原有的厂房,机器已满足不了生产需要.,必须向农户征用土地,
这一天,他走出工厂大门,踱到厂房旁边,看望厂房边沿的几块地,见几个农民正在地中干活,便走过去,在一个弯腰割薯藤的五十多岁的人说“世明,割薯藤了。”
世明答应着直起身。
招金递给他一支烟。
世明接过烟说:“大红鹰,到究是大老板。”
招金谈谈一笑说:“什么大老板,比起古山芝英那边大厂只是一点指甲粪。你这块地,一年有多少收入?”
世明说:“这,说不清。”
招金说:“每年一千二百斤一亩,租给我好吗?”
世明兴奋的连连答应:“好好好,你若要你厂面前的好田也租给你?”
招金说:“那以后再说,现就在厂旁边租三、四亩地。”
一村民背着锄头过来,听到这么好事便说“我也有几分地,也租给你竖厂房好吗?”
招金问:“在那里?”
那村民指向彼地边说:“在那边沿。”
招金说:“我现在就要厂边这三四亩地,那边以后再说。”
突然手机响起来。招金揭出手机一听却是书记赵忠明的电话下午到乡政府商讨扩大厂房,向村民征用土地的事。就兴奋的回话说:“我下午正要到你乡上申批厂房地基的事呢。”
“那太好了!太好了!”手机里夹杂着传来新乡长李振荣及几个乡干部的话音,听声音,他们比自己都兴奋。感到莫明其妙。他放好手机对世明说“书记来电话,下午到乡政府商讨征地的事,你替我有地在这里面的都到乡政府协商。签订合同,”说罢迈步离去,回到厂里,钻进小车往家里去。
小车驰进后坑村,在一座精致的小洋楼前停住,下车,走进小楼,小楼内窗明几净,东边是厨房与卫生间,楼梯从卫生间与厨房中间而上。中央柱子架空作为餐厅、停车所。招金瞧了厨房一眼不见妻子的身影,直上楼,见防盗门开着,便知妻子在楼上,跨进去,眼前是偌大的客厅,精制的大吊灯,大屏幕电视机,高极沙发,古色古香的茶几,大玻璃窗,印花的大窗帘,条纹的地板。褐红色的半人多高的壁板。楼梯一边是卫生间一边是房间客厅过去一间是女儿的房间,一间是小儿子的房间。
李惠英正在阳台上浇花,听到老公走上来。放下洒水壶走了过来。说:“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招金说:“今天未到车间走动,看了一会地基,下午要到乡政府,商讨厂房地基的事,怎么这么巧,我们昨夜刚想扩建厂房。租地的事,我未去申请,他们通知了我,他们听了我正要向政府申请地基的事,听他们比我还高兴,戏文上说,父母官,父母官,现在的干部比父母还好。”
惠英说:“可不,自改革开放后村民想种水果,他们联系优质果苗,还在经济上作补贴,种田人生活好起来了,做手艺的钱难赚,他们又支持大伙办厂,钱借给我们。我们想建厂房他们征收土地,让我们竖厂房,现在我们要扩建厂房,他们又替我们想到了。现在我们有了洋楼,汽车,他们还是泥墙屋,自行车,他们的恩情真的赛过爹娘。”
招金说:“听说,赵书记,在我们穷山区工作多年,上级想调他到富裕的镇,他却留了下来。他为我们却在这里受苦,我们要把厂办好,多交税,多为民办点事。”
惠英点点头,迈步想下楼。
招金说:“现家里有多少现金?”
惠英说:“可能还有二、三万。”
招金说:“拿出来,地基上的农作物,水果折价赔给农户。”说罢俩人进了房间。
惠英打开保险柜,拿出几叠钱,递给招金,招金随手接过塞进小提包里。惠英下楼烧午饭,招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过一会,惠英烧好了饭,上楼叫招金吃午饭。招金关了电视下楼。女儿珍珍上初中,儿子小鑫上高小都不在家吃午饭,午饭就夫妻两人。招金进了厨房,小饭桌上已摆好了菜:红烧鱼,生姜瘦肉,烤鸭,烧鸡,刚上市的莴苣、花菜、和一小碗青菜、一瓶啤酒。招金开了啤酒,自斟自饮吃了啤酒。惠英端上饭来,自己也盛了一碗,两人吃了饭,惠英收碗筷,把剩菜放进冰箱里。招金上楼进了房间从组合柜里拿出几包大红塞进衣袋。对着全身镜梳了梳头发,整了整衣裳,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觉得时间还早,便躺在床上看了一会电视,才拎起小钱包下楼,走出们,钻进小车,往乡政府驰去。
小车在乡政府门前停住,提着小钱包下车。现在正是深秋时节,蔚蓝的天空高高飘浮着几朵白云,丽日正在当空,金黄色的阳光散漫大地,空气是那么清新。房舍、田野、群山是那样清晰。阳光照在身上那么暖烘烘的,十分舒服。雪白的围墙,宽宽广的大门,门上的牌子,现得那么亲切。招金喜冲冲的走进大院。院内粗大的梧桐树、枝叶茂盛的白桦,叶子都已转红,几株青青的杨柳,翠绿的樟树,红红绿绿,真是好看。村民已经到来,有的坐有屋檐下长椅上,有的站在树阴下,有的进了办工室。几个村民兴冲冲谈论着下午招金以一千二百斤一亩高价租地建厂房的事,在听的村民个个脸露喜色。赵忠明不断的从屋里端出椅子叫村民坐。招金看着一个个衣着朴素,皮肤黝黑淳朴的庄稼汉,心想自己已是腰缠万贯,他们还是过着温饱的生活,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给了我办厂,滴水之恩,该涌泉相报,该帮助他们一把,招金想到这里,走到他们身边,揭出大红鹰香烟一一分给他们,分到了赵书记面前说:“赵书记,抽一支。”
赵忠明迟疑了一下,接过香烟。
赵忠明已五十多岁,头发有点夹白,人较清瘦,但目光还是那么有神,干起事来,还是有一股冲劲。
招金来到一位三十来岁,穿着一身蓝黑色西装,个子稍矮,精瘦男人面前递给一支烟说:“李乡长,这回要你们着累了。”
李乡长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工作,是分内事。”说罢,朝赵忠明说:“人已到齐,咱们到会议室商议吧?”
赵忠明说:“秋高气爽,咱们就在这院中讨论吧。”
李乡长瞥了忠明一眼,心思:会议室椅子现成的,七八十人挤得下,搬桌掇凳多此一举,但不便说什么与几个乡干部各进室里掇凳、椅子,还抬出了一张桌子。大家围着一圈坐定。
赵忠明为什么会多此一举呢?院中景致优美,气候宜人,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跟他的经历有关:
话从改革开放以前说起,他自任书记一年后,初来时一腔雄心,已丧尽。在严酷的事实面前,他从报刊上搬来的那一套,要使社员丰衣足食,不可能,因为邻近公社就是米粮之乡,社员也是从牙缝里省的钱,买盐付菜,生活比他所在乡还贫困,人家人均一亩田,不能暖饱,我乡人不到三分田,大都阳光不足的劣田,若一意孤行。人不饿死才怪。什么资本主义不资本主义,细想起来,手工业者出门,小队有收入,乡政府也有收入,社员又能填饱肚子,手艺人辛勤劳动,挣的工钱,也不能算资本主义。社员多养家畜社员增加收入,集体多得肥料。公私都有利。因此,外面农业学大寨之风,一阵紧以一阵,这里却暗暗冷了下来。外面公社来参观取经。他陪着他们只是敷衍了事。他对吕德望等老干部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自认为自己这一套,走不通,他们不一定是错的。要他参与却也不可能。因此,他除了陪参观团参加水库水渠,后村梯田外,没多大事,因此,他常常下小队参加劳动,社员干活,他也干活,社员坐下来,他也一块坐下来。好在他在学校当校长时,专管教育革命,带领学生开荒种地,这天这个班,明天这个班,收种时,不管劳动课不劳动课,一股脑儿都收种去。因此,他农活样样拿得起。作物品种,病虫害防治他还比社员懂得一点。他这一点。常为之自豪。社员与他混得久了,不把他当外人,心里话也肯对他说了。一次,他们又围着一棵大树坐下歇息,社员们谈起子女学习的事,说现在的高中生不如以前的小学生,一社员直截了当的说:“我们子女上学校是让他读几个字的。现我儿子上小学,小小年纪就要去开荒种地,要种地不如跟我学。何必叫老师教呢?”
忠明听了心头一震,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闭口不答。直到邓再次复出,恢复了高考制度。他从报刊上看到:大革命对中国发展带来的最严重的损害,就是破坏了教育,荒废了整整一代人的学业,这个恶果比工厂停产、农业欠收造成的恶果要严重得多。等等震人心魂的字句。整整几夜,睡不好觉。觉得自己确实错了。到了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的大讨论席卷全国。卷走了他心中的迷雾。一切都清晰起来。心里实感激那天,吕德望递给他那张手工业几个名单,通过那天的调查,从空想的充满阶级斗争、路线斗争的社会,回到现实社会中来,若没有那次下村调查。不知自己还要干出多少荒唐事。心想自己从小立志做一个主席的好孩子,为党为人民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却干出了损害党、损害人民的事。他心里十分佩服吕德望。他的一切一切都是正确的,自己真是荒唐透顶。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他的热情又高涨起来了,与吕德望等干部满腔热情的投入改革开放运动中,下乡参加村干部包产到户、发展林果业讨论会,与干部无拘无束围坐在一起,参加小队分田分地讨论会与社员亲密无间围坐在一起。与林果业的专家、乡村干部爬山过岭实地考察各种果树适宜的环境,累了大家坐在一块。久而久之觉得大家这样无拘无束围坐在一块,觉得亲近,在讲台上,面对台下的人,不禁想起在动乱时代时,在台上,在讲台上荒唐的往事。有的不自在,一般不正式的会议,他都喜欢这样围坐。
人都坐定,赵忠明开口说:“今天,约大家来,是征收山背地,作为工业区,重点扶持金鑫摩托车配件厂的事。
改革开放后,我们乡,工农业有很大的发展,农民生活稳步提高,大多数农家都有自行车,电视机,村村有高楼,有不少农家有摩托车,有几家办厂的农家还买了小汽车,象吕招金不尽买了小汽车,还买了大货车。但是,我们乡多数人家生活靠农业为主,位数不多的小厂,大多是几个人,几十个人,象金鑫算大的厂也不超过一百人。大多年青人要到外地打工。种的菜要赶到外地去卖,人均收人一千元,比起外乡镇,我们落后了,象东角好田都没人种了,大多数人家有小厂,几百人,几千人的大厂,甚甚都是。五金博览会上,大的摩托车。小的到汤匙,展厅上五金产品琳琅满目,供得严严实实的,唯有我们乡的展摊空空的,展品小得可怜。我们落后了,太落后了!在改革开放前,政治挂帅时期,我们落后,是政治上的落后,社员生活不一定落后,现在搞四个现代化,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期,落后,就意味着村民生活落后。为了改变这落后面貌,我们乡干部与银行主任,在一块,对我们乡的企业进行了分析讨论,一至认为:现在人民生活逐步提高,摩托车将代替自行车,摩托车行业将是黄金时期,因此决定:重点扶持金鑫摩托车配件厂,把百把人的小厂,近几年内,扶持成为几千人的大厂。让大多数村民就能在家门口打工,让村民的生活来一个大提高,人均收入番几番。
因为这样,向你们征用金鑫厂房旁边四十几亩地,及厂房前几亩田,作工业区。具体事项,由代乡长李震荣负责替你们协商。”说罢,朝李震荣看了看。
李震荣会意,朝村民扫了一眼,说:“赵书记,已经详细讲过,无工不富,我便不多说了,下面,大家协商土地征收的具体问题,现在土地征收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一次性支付,一种是按产量,一年年支付。”李震荣说到这里,停了了一下,许多村民异口同声的说:“招金说过了。每年一千二百斤一亩。”
吕招金先听赵书记说替他征收五十亩田,心头一震,想说:今年先三、四亩地,但转一想,今年业务扩大征收三四亩,后年业务扩大又征收三、四亩,不如一次多征收许多麻烦,一亩田一年一千二百斤谷,一年付出三、四万钱,小意思。就不开口了。现听村民都这么说,便大声说:“好!一千二百斤一亩,我全租了,不过我现在马上就要厂房旁边的三四亩地,希望那三四亩地的村民马上把农作物收了,我补你们半年租钱。”
李震荣马上说:“不!晚稻好收了地上的作物大多好收了,你们最好尽快收了,好叫推土机,全面平整,租金的问题你们协商好了,下面协商水果赔偿问题。”
村民不作声,大家都望着招金。生怕自己说低了,土地开出的价实在是天价,自己出工夫,出肥料,也种不出这么高产量。
招金见大家望着他便说:“做公路,国家赔偿每株果树十元,小的果树,农户不吃亏,大的果树农户是吃亏的,虽然是赔偿不足,但我招金不让你们吃亏,未生水果的每株十元,生水果的每株一佰,你们赖以生存的土地给了我办厂,这是对我最大的支持,我忠心感谢你们,你们想到我厂打工,优先录用。各农户亩分,果树的株数大家报上来,我今年半年的产量、水果赔偿金,马上发给大家,”
村民欢声雷动。喜形于色,有的站了起来,报亩分、报果树、又报儿子打工。乡干部们赞许的目光看着招金。
李震荣对招金说:“是不是到田头,点点果树株数?”
招金说:“不用了,那片地菜地为主,果树不多,就让他们自己报吧。”
李乡长站了起来大声说:“大家静一静,各小组,那片地的亩分、果树的株数统计好报上来,好签合同。招工的事以后对招金说。”
村民们各围向上本小组的组长,各小组长各自找了一张桌子,李乡长,从办公室里,拿出几张纸。发给小组长。村民分成两群,围住自组的组长,揭出田地承包证放到桌上。小组长忙着统计田地的亩分。
这时,信用社主任王志军慢悠悠走进来,招金伸进衣袋里揭烟,忠明却早一步揭出来,递给他说:“烟不好,请抽一支。”
招金接过,叨在口中,把手中的烟递给他,接着在旁的人分了一遍,
李震荣说:“现信用社主任也到了,招金,上午我们正决定作为你厂作为重点扶持对象。就接到你的电话,要申请地基,建厂房,就匆匆召开了这个会议事先没有和你商量,现在许多厂占地,不嫌多,我想你是没意见的,他们都是便宜征收的,但你一开口就出这么高的价钱,真是慷慨。人们都说:你对职工很好,工资也高,人不错。”
招金打断他的话说:“别夸了,我比你们差远了,你肯到我们穷山沟来,赵书记忙忙碌碌在我们穷乡工作二十来年,我们富起来了,赵书记还是拿点工资,骑的还是自行车。”
赵忠明听说夸他,觉得不好意思打断他的话说:“别浮夸了,咱们到办工室商量正事要紧。”说着端了两把椅子往办工室走。
招金、震荣,志军几个其它乡干部,跟着赵忠明进了办工室,大家面对面坐了下来。招金说:“我本来想租三、四亩地,把厂房扩大一倍,招百把人,明年钱赚来了,再扩大,已自己的资金发展,不想贷款。至然你们这样支持我,我贷一部分款,把厂扩大二倍,现在的业务。三四百人厂,绰绰有余了,要一下子扩大几千人的厂,是不可能的。
李震荣说:“现在人民逐步富裕起来,摩托车将代替自行车,今后的一段时间将是摩托车行业和黄金时期,早一点扩大生产,就意味着早一点多战领市场。”
王志军说:“县农行对我们山区,大力支持,下拨一百万无利息贷款,我们已决定,这一百万贷款,全部贷给你厂,资金方面我们大力支持,”
吕招金低着头,吸着烟卷不着声,心想:“办厂不是过去做水库,栽果树,那么容易。我把厂扩大二倍已最大限度了,一个老职工已带二个徒弟,我管理三百多人,也够呛了,再扩大,该叫人管理,现在这样的人难找,新职工多老职工带不转,次品多,弄不好要亏本,钱是要还的,不如自己逐步发展稳当。”
李震荣见招金三大毛拳打不出气,声音大了起来:“现在要钱有钱,要地有地,只要你一点头,几千人的厂房,就竖了起来,你还犹豫什么?”
招金抬头瞥了他一眼,想说却低下头,又抽出一支烟点燃吸起来,
赵忠明这时开口说:“我从学校调到这里后,一直搞农业,李震荣也刚从学堂出来,我们办厂不懂,一下子扩大厂,可能意想不到的困难,要冒很大的风险,但李乡长说得不错摩托车行业就要到黄金时期,现银行大力支持你们,机会难得。就你本人来说,是富了,钱生不能带来,死不带去,就这百把人的小厂,也用不完的钱,日子过得安安稳稳,但我乡一万多人生活还困难,我们乡也穷,国家也不富裕。你就为我们乡一万多人民,为我们,为国家冒风险吧?”
招金看着忠明,清瘦的脸,夹白的头发,朴素的中山装,再扫了一眼在围的干部。见一个个恳切的目光都望着他,一幕幕他们扶持他的往事,一股脑涌上心头,心里说:没有党的富民政策,没有他们的帮助,没有我吕招金的今天,他们拿一点低微的工资,任劳任怨的工作,我吕招金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他们冒一点风险吧!想到这,把烟蒂一丢,一拍大腿,斩钉截铁的说:“好!我现扩大成一千人的工厂,以后看情形,不说几千人的工厂,就是发展几万人工厂,我也承担。”
赵忠明站了起来,李乡长、王主任也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我们坚决支持你们!”招金也站了起来,四支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他们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村民们已报好亩分,村长与几个小组长,朝他们走过来,
村长说:“十六亩田,谷成熟了,不要赔了,至于地,你出的价也过高,是否根据作物的不同,不同价格赔偿?”
招金说:“只要你们不吃亏,就算了。”
一小组长说:“招金是量大褔大。还会计较这几元钱。”
村长说:“那好,我们把地亩分。果树的株数都统计好了,粮食按国家议价。总共赔偿金和租金二万一千二百元。”
招金打开钱包,揭出一叠叠崭新的人民币递给村长,村长转发给小组长,各小组长接过钱。
李乡长说:“各小组长过来,现“签订合同,我代笔,具体事项你们双方协商。”
各小组长围到李乡长桌前,李乡长根椐双方协议,很快写成了合同草稿,对着村民读了一遍,双方无异议,便拿进电脑房打印。各小组长乘这时机,把赔偿金发放村民,村民们领了钱。转围到招金身边,报招工的事。
招金说:“你们这几个小组,有劳动能力的,新厂房一建好,只要肯来我们都接收。现人都已招满,但感谢你们对我的支持,再招数控车床学徒工六名。初中文化以上的年青人都可来报名。”
招金话音刚落。村民们异口同声争着替儿子报名,招金金拿出小本本一一记下来,一数有二十四人,每个老车工带二名学徒工,平常一个老车工一般带一个学徒工,学徒的工资归师爷,师爷支付学徒生活费,但现在一个带二个,二班改三班还是一半人没有车床,由师爷付生活费,师爷吃亏,现在人报上来了,除掉谁,谁都会不高兴,明年反正需要人,早一天学成早一天好,学徒的生活费由厂里支付好了。招金想到这,便大声说:“你们一共报上来二十四名,厂里只有六台数控车床,二班改三班,只需六人,你们报上来了,你们对我这样的支持,我也不好意思叫你们明年来,好明天就可以上班。但事先说明,二人一台车床,要到厂房建设好,新车床买来后,徒弟才有车床。”
一村民问:“工资呢?”
另一村民说:“到学数控车床地方学,要花钱,白学你还想工资。”
招金说:“本来学徒工生活费,是师爷给的,现缺少车床,学徒生活费厂里给。每月一千元。”
村民们听了,脸上露出笑容,这时,李乡长拿着打印好的合同走了过来,分发给组长及招金,让他们看了一遍,叫他们盖章、捺手印。
村民们盖了章捺了手印,拿了合同,涌出乡政府大院。太阳已落到西山,露出半个红红的脸,夕阳光芒,把蔚蓝的天空上的云彩,映照得红红的,政府大院雪白的围墙,街道房舍、人们的脸上都染上一层红色。村民们欢声笑语。
招金头上却象压了一块无形的东西,天虽然高,气虽然爽,他却觉得压在他头上,建厂房,卖机器。招工、招管理人员,寻业务,等等,等等的事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心乱如麻,脑子,脑子里象塞了一团棉花。心想这担子太重,早的回去。理出一个头序来,他走出大院,钻进小车,直往家里驰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