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天狗贼,想立功得些好处,拔出一把青铜色匕首,刺向跌撞的吴名。他看吴名虽体型虽颇为健硕,却不像练武之人,软柿子不捏白不捏。
天狗贼自诩天狗神,鼻子嗅觉堪比猎犬,独步天下,但他武功却是稀松平常。
吴名自吃下卦骨,身体变得灵活矫健,力气也大了不知几许。
他急忙用船桨档在胸前,天狗贼匕首甚是锋利,一刺而入,末进木桨中只剩下个把,一时卡在木桨中,吴名丢掉木桨,一手拽住天狗贼持匕首的胳膊,另一手或是扯头发、或是揪耳朵、或是耳刮子、或是乱拳等胡乱招呼过去,不讲章法,如村夫争斗,又较村夫打斗多了不知几倍的速度与力道,天狗贼常常无法躲过。
两人僵持中,冷不防吴名一个肘子,极重地砸在天狗贼鼻子上,他顿时脸上像开了花似的,红的、白的、黄的混成一团,如在脸上画了脸谱一般。他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摔在一旁求饶,直呼“不打了”。
这边东方雪与虺文洲也斗在一起,折扇与短剑碰撞在一起,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可见折扇并非凡品。
两人轻功都不错,在宽不到六尺的狭小渡船中争斗,竟都立得安稳。虺文洲胜在用毒,但卦骨未到手,还不能杀了东方雪,又怕逼急跳水逃跑,投鼠忌器,并未用全力,意在生擒,而且他也有这个把握。
即便如此,东方雪也渐感不支。
蓦地,虺文洲收招问道:“姑娘与武夷剑宗有何关系?”
东方雪一惊,武夷剑宗甚为隐密,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自己也刻意在剑法上有所保留,虺文洲如何能看得出来?
吴名见他们腾转挪移,剑去扇来,看得有些呆住,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心想,又没吊钢丝,这些高难度动作都得从小苦练吧。莫非真有武林高手?将信将疑。
他听倪文俊提起过武夷剑宗,但此时不禁打的天狗贼被他一肘子干倒,现在是两个对一个,形式大为有利,见东方雪柳眉微颦,朱唇不语,楚楚可怜的样子,胆气顿生,仗桨喝道:“什么传人不传人,她是我的未婚妻,你要再动手,他就是你的下场。”
说完一指天狗贼。
“你……”东方雪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表情中却有一种女子羞涩之态。
虺文洲闻言,妒意横生,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阴阴地道:“那你下地狱后再娶她吧。”
只见他折扇完全展开,先是喷出一团惨绿色毒雾,又从毒雾中飞出十几道白光,罩向二人。
东方雪似乎对毒雾与白光极为忌惮,叫了一声:“快躲开。”一脚踢向吴名,自己也借此力飘向岸边。
吴名被踢得飞落河中,仍是不及,脚上中了一道白光。
吴名落水前,听得几声惨叫,想是殃及池鱼,船中的平民百姓要遭殃。
虺文洲纵身追向东方雪,他认为,中了他毒针的吴名,必死无疑。
吴名只觉得小腿一疼,就落入水中,他惊异地发现,自己现在并不是很怕冷了,因为现在乃寒冬时节,河水定是冰冷侵骨,可落水后发现水温虽然有些小冷,却是完全可以承受。腿上小疼并未在意。
幸好自己水性不错,不至于淹死,他高中还得过蛙泳班级第一名,虽然除了他,其他人都是初学者。想起当时许多穿着泳衣的MM围着他,向他讨教游泳技巧,心头一热,身体倒是暖和起来。
吴名奋力向着岸上游去,却渐渐感到手脚发麻,僵硬,慢慢地,不能动弹,眼看是没命游回岸边了。
他心中怒吼着,为什么?为什么?改变这个世界的办法还没找到,自己却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叫他如何甘心。死老天,开什么玩笑。
虽然他还能勉强调整呼吸,顽强地保持浮在水面上,守住一丝神明,但他的心早已下坠,下坠,下坠向无尽的黑渊。
不知随波逐流了多长时间,吴名迷糊中听到一个声音。
“看,那好像是个人。”
“这年头河里飘个死人,有甚大惊小怪。”
“不对,医书有云,溺死之人浮出水面者,全身肿胀,观此人并无肿胀之象。”
“客官,你管这等闲事作甚?有道是各家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胡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见死不救,于心何忍。船家你只管前去捞他上来便是。”
“反正船是你包的,捞他上来却可,惹上是非可别找我。”
“我自理会。”
吴名感觉身体被人拽了一下,自己心神一松,昏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许久,他悠悠地醒了过来,身体感觉到一阵颠簸摇晃。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敞篷的马车之上,旁边尽是用稻草扎着的陶瓷器皿和一些大包小包不知裹着的何物。
他拍了拍自己的头,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看日头现在应是晌午时分,周围群山环绕,一条只能过一辆马车的小山道,蜿蜒盘山而去。他身处一个车队之中,大约八九个人,三部马车,自己在最后一部车上。
“他醒了,少堡主,他醒了。”后面有人叫道。
有个人走了过来,这个被呼为少堡主的是个英俊的年轻人,气质儒雅,身穿淡蓝色长衫,中等身材,儒生打扮,衣着虽不华丽,但洗得很干净。
他走过来忙扶住吴名道:“这位兄台,你身中蛇毒甚久,须躺下静养几日方可起身。”
吴名活动了下手脚,气力充沛,疼痛全无,感动地行礼道:“大恩不言谢,公子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我已无碍,可下车行走。”
“噫?兄台身中五步蛇剧毒,我等山野之人,正备有解毒之药,但毒气似已透入筋骨,小生也是姑且一试,却不想兄台能在两日之内苏醒且康复,奇哉,怪哉!”他取出一根银亮的长针端详片刻,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貌若大惑不解状。
“在下吴名,敢问恩人尊姓大名。”吴名跳下车问道。
“哦,小生苏晋文,家住禾丸梓堡,此去半日便到,兄台昏迷不醒,小生擅作主张,带你同行,还请见谅。”
“恩人哪里话?若非公子,在下早已浮尸水中,大恩大德正不知如何相报。”
“吴兄不必如此,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出门在外,谁没个三长两短,我见吴兄文士打扮,想必是个读书之人,因何会腿中毒针,落水江中?”苏晋文递上长针问道。
吴名听苏晋文以为他是读书人,暗叫声惭愧,接过长针,知道这肯定是虺文洲的暗器。
正不知从何说起,前面的马突然一声长嘶,狂跳疾奔起来。
“不好,马惊了!”有人大喊。
在这狭小山道上马惊可是万分凶险,这里处于陡坡之中开出的道路,惊马只把车上所载倾翻到陡坡谷底还好,若要是把人撞下去,不死也得重伤,更不论前面还有二辆马车,要是引得其它马也都惊了,后果不堪设想。
苏晋文以前没遇到这种情况,吓得不知所措,就要被车辕刮倒。
此时车子飞速从吴名身边经过,他不及多想,一把推开苏晋文后,死死抱住车尾。
惊马力气何其巨大,速度虽有所减缓,但还是硬把木车兼吴名拖着,向前拉行,眼看就要碰上前一辆马车。
危及中,吴名狂啸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猛地身体向下一沉,脚陷入土中半尺之深,咬紧牙关,死命往后拉。
惊马竟然无法再前奔分毫,却还在狂腾嘶鸣不止,人马角力,如拔河一般,木车被拉得悬空而起,“嘎吱”声大作,似要散架。
这马拉了半天的车,剩下的力气也不多,闹腾了片刻,口吐白沫,力气用尽,渐渐伏贴下来。
吴名这才轻轻地把车放地上,拍了拍手道:“幸好这车够结实,真怕它断了。”
转身却看到众人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张开的口久久不能闭合。
不仅车队中的人如此,上坡上有群人也是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半响才有人细声说道:“当家的,那人力大无穷,惊马都能拉得住,我看就算了吧。”
“俺手中有刀,怕他作甚,再不抢些来,大家都要饿死了,你也忒不行,叫你瞄车射,立个威,你却射中马屁股,要是财物翻入山底咋办。”一人粗声粗气地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