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宽阔了,心情也就变得好了起来。最近大悲大喜的事情太多,柳轻衣难得一展笑靥。
柳轻衣来到大厅,方振眉正厅中喝茶等候。
柳轻衣坐到方振眉的旁边,俏皮的道:“里面那个疯癫老太太,是我娘。”
方振眉笑嘻嘻的抱拳道喜:“恭喜恭喜。”
柳轻衣见他一点也不觉惊讶,反倒有些意外,她问道:“你怎么不觉的奇怪?”
方振眉笑道:“你们那么像,说是母女,谁会奇怪。意料之中而已。”
一句话说的柳轻衣无语。
柳轻衣只得绕着弯子,故作神秘的道:“那你可想知道原委?”
方振眉做出一副急切欲知其详的样子,道:“洗耳恭听。”
柳轻衣坏坏的笑道:“想得美,我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告诉。”
言毕,她拿出那两本武功典籍,在方振眉眼前晃着道:“你看,我用我那把扇子,换了两本武功秘籍,哈哈,赚了吧。”
方振眉见她那奸商般的得意笑脸,忍不住大笑道:“你都快成市侩小人了。你不用拿那把扇子纪念你父母么?”
柳轻衣一愣,转而道:“纪念什么?我母亲就在房里,我父亲出生前就去世了。而且我娘说看到这两本书,就看到了我父母。那扇子,便留给我娘好了,她看了那扇子,就如看见父亲一般,只是。。。。。。”
柳轻衣说道此处,顿住不好往下说,却拿那书再在方振眉面前晃了晃。
方振眉无心一瞥之下,反倒眉目一顿,想了想,道:“我大概知道你父母的身份。”
这句话反倒叫柳轻衣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方振眉笑笑道:“当时我看了你那扇子,便想起一段上代的武林掌故。”
柳轻衣到很奇怪,问道:“什么掌故?”
方振眉解释道:“那扇中诗句道是‘身如柳絮随风摆’,这句嵌着一位武林前辈的名讳。你又姓柳,那这扇中潇洒的男子,怕十有八九是他了。不然也生不出你这样的女儿。”
柳轻衣见他一语中的,倒是十分的敬服,兼又听他夸自己,心中颇为得意,口中却怯怯含笑的说:“胡说八道。”
方振眉见她如此形态,想是猜对了八九。便继续道:“据江湖中的老人说,当年柳随风为护李沉舟假灵,力敌群雄,战死在权力帮总舵。悲壮无匹,义薄云天。但是也有人说,他乃是自寻死路。因为他最折服和钦佩的李沉舟对他已起疑心,而自己最爱慕的人,却偏偏是李沉舟的妻子。这都让柳随风心灰意冷,萌生退意。只是他不是退出江湖,而是退出人生。只是这又何必呢!”
柳轻衣听方振眉将那段往事又从不同角度重提一番,还叹息柳随风英年早逝可惜,她心中感受,又自不同与前。
方振眉又道:“那扇中女子,想是赵师容了。不过听说赵师容,女中豪杰,当世木兰。想来不会俯首操琴的。如今看来,八成就是这房中的前辈,也就是你娘了。”
柳轻衣听他说得分毫不差,只是最后这句不能定论,于是嘴硬道:“才不是我娘呢。”
方振眉摇头道:“你现在拿着这两本典籍,一本是五展梅,一本是袖里乾坤刀法,这分明是赵师容和柳随风的绝学,那你爹不是柳随风,还能是谁,只是不知你娘跟赵师容是何关系,居然有五展梅的秘籍。莫不也是有亲?”
柳轻衣听他问起赵师师同赵师容的关系,怕他推知自己的身世不堪,想到自己乃是遗腹女,不觉心中羞愤,对方振眉怒道:“你这人太讨厌,干嘛说的如此清楚。”
方振眉一时摸不清头脑,问道:“说得清楚有何不好?我难道说错了什么?”
柳轻衣叫道:“你就没说对一样。”言罢,赶紧往厅外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方振眉看她跑的奇怪,也没追赶,只是讪讪的道:“那扇子中还有些蹊跷,你想不想知道?”
柳轻衣人已经窜出了大厅,到院子里去了,并未听见方振眉所言。
方振眉摇头苦笑,也不紧不慢的步出了大厅。
当日再无他事,晚饭之时,还是刘妈妈等人陪方柳二人用餐,席间,刘妈妈对柳轻衣说起这些年赵师师的病情,时好时坏,最近更是不堪,那日陪柳轻衣说了半日话,算是清醒时间最长的了。她那日之后,便整日的抱着那扇子,忽而喊“五哥”,忽而叫:“六儿”,似乎病又沉重了些。
柳轻衣问刘妈妈那六儿是谁,刘妈妈笑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他唤五哥,怕是你父亲,那你父亲是五,你不就是六么?且六柳同音,想来就是如此了。”
柳轻衣听了,强作笑容,心中却是难过。
方振眉见她不悦,便劝她留下多住几日,陪伴娘亲。此言正合柳轻衣心意,刘妈妈也极力赞成,于是方柳二人便打算在这飘雨阁多住十日。
那几日,方振眉每日下山找丐帮打探襄阳战况,柳轻衣则陪赵师师聊天说话散步游玩。
赵师师有柳轻衣陪同,虽然病情一时也无法扭转,但是心情畅快,倒也有些起色。清醒的时候,渐渐多了起来。
一日傍晚,赵师师同柳轻衣又同往时一般出游,来到飘雨峰最险的降龙崖,那崖下乃是桃花谷,谷中遍布桃林,甚为奇特,入了这桃林之中,便即迷路,难以走将出来。谷中最深处据说乃是药仙居所,被称为药仙峡。那峡谷深不见底,未曾听闻有人能下去再上来,也无人知道可有其他路径,能够进出此人迹罕至之地。
柳轻衣便陪同赵师师,在这崖边观日落。之前她们二人也来过此地多次。
今日二人座在崖边,赵师师颇为奇怪,忐忑不安。
柳轻衣问她有何事,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柳轻衣觉得有些蹊跷,想要深究,突然赵师师出手点了她多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只能听看。
柳轻衣大奇,不知赵师师意欲何为。
赵师师将柳轻衣背起,走入崖边一处草丛中,那草丛及腰,藏着人,难以发现。
赵师师对柳轻衣道:“我今日约了他来,待我好好替你问问。你只管在这里听着便是。”言毕,将柳轻衣身上最外层的纱衣脱了下来,走到崖边,扔了下去。
那纱衣在风中飘飘扬扬,缓缓落到崖下一颗苍松之上,挂在那里,随风而动,有如白色的精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