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当两个对手或者敌人开始互相欣赏的时候,那种感觉,可能比朋友之间的感觉更加奇妙。
只是这种欣赏很是可悲,一旦动起手来,便是你死我亡。
我是谁看着那青年明亮刚毅而夺目的眼睛,突然不想打了,他很想跟那青年喝上一杯。
所以我是谁在动手之前却笑了起来,
“年轻人,你很对我的胃口,不如这样,我们尽全力过三招。如果侥幸都能活着,那我请你喝酒,如何?”
那青年有些愕然,但是旋即回复到懒散的常态,“你动手之前都喜欢请人喝酒么?”
“那到不是,今天是第一遭。”我是谁答道。
“这说明你心怯了,或者说你不愿同我动手。”青年也笑了。
我是谁心中暗暗叫好,这青年虽然年轻,但判断情势却十分老道。“不错,你看的很准,我确实不想跟你动手。”
“那你自己动摇了军心,胜算便少了几分。”青年得意的笑道。
我是谁点头。“不错。”
青年又道:“不过我一向嘴馋,听说有酒喝,总是忍不住要尝上一口。”
我是谁听罢,哑然失笑。“那你的胜算也少了几分”
方振眉在一旁笑容可掬。
沈太公摇头晃脑,吹胡子瞪眼睛的表示不大理解我是谁的行为。
清一更是一头雾水,心中想道:“奇怪的男人们。”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是谁笑得更开心了。
“且慢,”邋遢青年突然说道,
“还有何事?”我是谁不解。
“有酒无菜怎成席?”邋遢青年慢悠悠的道。
我是谁愣了一愣,旋即放声大笑。
方振眉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太公骂道,“他奶奶的,这小子到不吃亏,想吃找财神爷啊,管那小黑要吃的有啥用?”
清一忍不住摇头,“两个疯男人。”
“我想吃西湖茶香鸡,你能请么?”青年问道。
“当然。”
“西湖楼外楼的?”青年再问。
“当然。楼外楼的名菜还有西湖醋鱼,我一道请了。”我是谁道。
青年满意的点点头,将手中的物件别到后腰,“多谢多谢,那就没有其他的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没了。”
话音刚落,只见两道人影突然冲到一起。
“膨!”
然后两人急退数十步。
站定。
我是谁的拳换了那邋遢青年的掌,两人平分秋色。
“第一招”青年道。
我是谁用了七成功力,居然被青年震退如此之远,不禁暗暗心惊,“果然英雄出少年。”
两人停顿片刻,再次突然又向前冲到一起。
“轰!”
两人各往后退了三步。
第二拳换第二掌。
“第二招”青年勉力的道。
我是谁心中更加惊讶。因为这次他用了九成力道。那青年居然还能接住。
两人原地再又停了片刻,比适才时间略长一些。
然后两人第三次冲到了一起。
“。。。。。。”
第三次,拳掌相较,却悄无声息。
他们已经将所有内力都注于双手。
我是谁的双拳,抵住青年的双掌各运内力。
许久,他们二人都没有退。
在场的高手,除方振眉外,见到二人如此相斗,都颇感惊讶,而且二人对抗中散发的内劲,激发得在场所有人都不得不催动内力相抗。
他们都知道二人已经在生死相搏。都柄息凝神,观看二人比拼内力。
许久,那邋遢青年终于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后腿顶住前身,用力相抗。
众人都感到两人内力相拼已近尾声。
那青年或不能抵御而后退,或打算用尽全力再做最后一搏。
只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他们依然粘在一起许久。
然后,二人分开,各自后跃了几步之遥。
站定后,都喘着粗气,额头冒汗,头顶白雾腾腾。
邋遢青年疲惫的开声道,“我输了,还欠你一个人情。”
“你不欠我什么,倒是我欠你一顿好酒。”我是谁朗声道。
青年微微一笑,“我希望是绍兴的老酒。”
“这个到有些难处,不过财神爷能帮我解决。”我是谁转头看看方振眉。
方振眉皱了皱眉,佯装不快,道,“怎么又是我了?我请了你许多次,也没见你请过我一次,你刚认识人家,便订下了宴席,小黑,你不厚道。”说罢嘿嘿一乐。
我是谁自顾自的道,“财神爷向来不是这么小气,你下次想独请这个兄弟,你自做东,我这次,你且不要抢,我顺带请你和老头子作陪,只是那绍兴老酒,还得从你家拿。”
清一突然天真的插嘴道,“那我呢?”
我是谁撇她一眼,“有你爹的,自然有你的,你着什么急来。”
清一止不住抿嘴一笑,万朵桃花绽放。
邋遢青年点点头道,“那到也好,又能多吃上几顿好的。不过这位黑老兄,你说五年以后,你算很老么?”
我是谁不解,“当然不是,正当壮年。”
“那你五年以后会比现在弱么?”青年又问道。
我是谁悍然道:“只能比现在更强。”
青年点点头,“那就好,我不能欺负老人。今日我输得很不服气,你我五年以后,在华山之巅,再战一场,如何?”
我是谁豪气干云的道,“好,届时我们在华山再摆一桌,煮酒论剑,岂不快哉!”
青年道:“很好,那一桌我请。”
我是谁道:“我定当赴宴。”
方振眉插话,“我做判官,也捞一顿来吃可好?”
清一瞟了方振眉一眼,调皮的插嘴道:“那我当看客,能一起吃么?”
青年道:“好好好,来者不拒,想你们也不会以多欺少。”
方振眉道,“我们自然不会以多欺少,却只会只以多吃少。”
青年哈哈一乐,“打架一对一便可,吃饭人是越多越热闹”。又向我是谁问道“你刚才说的那桌,还算数么?”
“当然算数,静候佳音。”
青年低头略思索了一会,道:“那好,今年八月十六日,临安府,西湖楼外楼见。”
我是谁点头。
青年向方振眉等四人抱拳,“告辞。”说罢看也不看余人,径顾自的大踏步走出庙门。转眼便没了踪影。
一旁鹰眼人正准备追赶青年,白发老者拦住了他,道:“我们办正事要紧,这小娃娃一向自持有小王爷做后台,行事没有规矩,不用理他。”
鹰眼人听白发老者如此说,于是不再过问那青年之事。转头对那灰衣老丐道:“袁公让,你丐帮兴元分舵同金国大军作对已久,今日金国左将军完颜亮请我们三人来此寻你,最后问你一次,你兴元丐帮可愿意归顺我大金,为我大金国效命。你们若归顺了,左将军保你等荣华富贵,否则,你们连身上这件破衣裳都穿不了拉。”
方振眉听了,心中暗想,“原来这灰衣老者便是丐帮兴元分舵舵主袁公让。此人在兴元一带,带领丐帮帮众,多番配合宋军把守兴元府,击退来犯金兵,是以在丐帮乃至中原武林
名声大振,在丐帮中的地位,乃是九袋长老里的佼佼者。其在丐帮中的声誉武功,仅次于丐帮帮主盖翻天,乃是丐帮下任帮主的候选之人。今日不知为何如此如临大敌,看来这三人同适才那青年在江湖中的地位非同小可。”
袁公让听罢冷笑道:“韩不同,你自己丢了祖宗,做了汉奸,难道别人还非得跟你一样做进不了祖坟的事情?”
方振眉心中一动,“原来这鹰眼人居然就是“塞外爪王”韩不同。怪不得今日丐帮如此阵仗。”这韩不同的鹰爪在当世擒拿高手中,可并列前三。他的“鹰鹫爪”同少林铁爪大师的“龙虎爪”、湖南鹰爪门掌门刘三秋的“大鹰爪功”乃是当世擒拿功的三绝。
韩不同眼露凶光,强压怒气,厉声喝到:“袁公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招子放亮些,看清楚了,今日与我一道来此的是谁。这位便是甘陕第一人“铁臂金刚”林振天林老爷子,那位是“墨剑”墨无求。这两位的侠名,你该如雷贯耳了吧。我们三人,任意一人,都不是你等能够应付的了得,你还不识时务么?”
听到韩不同如此一说,袁公让身形一震,他着实没有想到今日来的居然是这些人。袁公让心中暗想,“看来,今日之事,就算那边四位不是敌人,也难有善终。我等死在这里不足惜,也算为国捐躯,只是适才得到的讯息,传不出去,实在可惜,不知如何是好。”
方振眉听那两人的名头,心中也不禁暗暗吃惊。铁臂金刚林振天确实是陕甘一带的第一高手,横练铁布衫,未逢敌手。只是此人向来在陕甘边陲行走,不出此地,是以其名在中原武林不怎么响亮。但是有见识过的高手认为,此人凭借一身硬功,外加“混元一气掌法”,足可傲视当今中原武林任一高手。与少林掌门“铁肩大师”,全真掌教“一心真人”,丐帮帮主“翻天神龙”盖翻天等齐名。而那“墨剑”墨无求被称为北方剑术第一人。曾经同快剑方中平斗剑三百余招,不分胜负。
方振眉暗想,“今日之事,看来丐帮凶多吉少,紧要之时,定当助其一臂之力。”想罢,他看看我是谁和沈太公,他们似乎知道方振眉的想法,皆暗暗坚定的点了点头。
方振眉的目光自然的再望向清一,却看见清一也正盯着他,清澈的眼睛里,含着笑意,目光如水,仿佛在说:“你要如何,我便跟着你去做。”方振眉心中一动,脸上泛红,赶紧转过头去,只是心跳呼吸都急促了些。
无所不能的江南白衣方振眉,居然也会在一个女子面前羞红了脸,这若传入江湖,不知是笑谈还是美谈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