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涛慢慢的喝着酒,开始给刘廷发父子洗脑,江林涛知道想要把上坝村的局面打开,他还是要依托刘廷发父子这样的人去做很多事情,只有把他们的工作彻底地做通了,才能充分的调动起他们的积极他们才会不遗余力的去做工作。
江林涛给他们讲了很多修路的好处,刘廷发也是越ǐng眼睛越冒光。显然也有些憧憬那样的日子。
江林涛见达到效果了笑着说道:
“这一天应该不会很远的。国家会让你们一直这样苦下去。”
刘廷发重重地点点头:
“说老实话,我们也是穷怕了,谁不想过好日子啊。”
江林涛轻轻mō了mōiǎ宝的头笑道:
“公路修好之后,到时候你爸和你爷爷给你盖个几层楼的iǎ洋楼,让你讨个美得冒泡地新媳fù好不好?”
宝一听很是害羞,不过一会还是有些扭捏地抬起头,指着墙上的印着电影明星的日历画问道:
“是不是像画报上那样的?”
宝那样子逗得一屋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iǎ宝也羞得直往刘廷发的怀里钻,刘廷发哈哈笑着,抱起iǎ宝,亲了一口笑道:
“我家iǎ宝可是有志气呢。”
江林涛笑完之后正è地说道:
“老支书,我有个打算,我想把公路的事情办下来之后,逐渐把村里的年轻人都组织出去打工,到时候就让志林大哥和嫂子先出去,老支书你就在家带孙子,别的不敢保证,我能保证他们挣的钱肯定比在家种地要多……还有一个事情就是教育的问题。孩子还是要让他们多读点书的好,公路一通之后,教育局也就会往你们iǎ学派公办教师,再把村里的两个民办教师送到县里镇里培训培训。到时候,说不定他们iǎ两口挣了钱,在镇上、城里买一套房子,老支书到时候也变成城里人了。iǎ宝努力学习,考进镇里或者城里的中学,到时候老支书你在城里继续照顾iǎ宝上学,说不定还能为上坝村培养出个大学生出来。”
江林涛看得出来,刘志林是一直想出去打工的,看样子是对打工很向往,应该是对多挣钱让生活变得更好一点的向往。所以也趁热打铁,做起两人的工作。
刘廷发呵呵的笑着:
“那我可真不敢想……”
江林涛笑着说道:
“这是敢想的,老支书是没有到外面去走走看看,不知道发展的情况,现在工厂越办越多,需要的工人也越来越多。只要肯吃苦,肯干,赚钱是没有问题的,像志林大哥他们出去再开开眼界,那到时候就不一定会想再回农村生活了。这是我们国家的发展趋势,工业化也就意味着城镇化,很多农村的人也会逐渐变成城市人,老支书你可不要怀疑,这事要不了几年你就能看到,我可不是喝了酒说胡话。”
几个人一直就这么慢慢喝着酒谈着话,直到夜深才歇息。
刘志林借着给他铺的机会,轻声地问道:
“江书记,你真准备给我两口子找工作?”
江林涛笑着道:
“当然是真的,真要挣钱还得去沿海,我在金丰的时候,送了很多人到粤东那边。随便找个人都能帮你们两口子找份工作,不过,修路的事情这可是关系村里的大事,你协助你父亲把这事办好之后,你来找我就是。”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不过到时候我上那里找你啊。县委的朝那边开我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一定能进去呀。”
刘志林看来是心动得很,看到刘志林那急切的样子,江林涛想笑,却笑不出来,刘志林这是去过县城打过工,就知道外面的世界很jīng彩,可村里还有那么多年轻人,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意识,依然脸朝黄土背朝天苦苦挣扎着。
这是他们的错吗?是他们甘愿这么受穷吗?
不,是刘雄这座大山压在他们的头上,禁锢着他们的思想,是县里镇里的工作没做到位。
江林涛出了一会神,回过神看到刘志林还呆呆地看着他,想了一下说道:“你到城里问嘛,问到县委的地址,直接说找我就行。我给你个电话,到时候给我打电话也可以。不过电话不要告诉别人。”
刘志林呵呵笑着点点头:
“还是江书记水平高,比镇里的那些人强多了。”
江林涛笑了一下,这个刘志林其实也是ǐng机灵的一个人……
睡觉的时候,江林涛一人独自睡在侧房里,外面风呼呼地吹着,除了偶尔一两声犬吠以及不知名的鸟儿野兽地鸣叫以及天籁之音之外,整个村子里都没有人声,显得非常的寂静。
不过江林涛了解到上坝村的情况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江林涛也沉思了半天,他还是在思索上坝村的问题,安渡镇估计也是把这里当成一个老大难问题了,历届党委政fǔ都望而生畏,都撒手不管,所以拖到现在问题就越拖越大。
若是就这样把刘雄ī设公堂的事情作为突破口,搞不好就会jī起民变;而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和刘雄去谈修路的时候,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效果的,最好的办法是能引导更多的老百姓到外面是见识见识外面的事情,有了比较才能够说服力。
不过这样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固然是最妥当的,但是要见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上坝村这样的整体贫困的村不想办法尽早解决脱贫问题,那会拖全县扶贫工作的后uǐ,整个扶贫计划肯定不能如期完成。
还是要想办法做通村里人的工作,实在不行,就让县里镇里组织工作组挨家挨户做工作。
不过不管哪一样都绕不开刘雄这个上坝村的“太上皇”,他必须要面对,那就先碰碰刘雄再说……
第二天上午,江林涛就在刘廷发的引路下,来到刘雄家,刘雄一家是一个全瓦房的大四合院,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处,江林涛在村里看了一圈,刘雄在村里算是最殷实的人家了。
“二爷,这位是县里来的江书记。”
刘廷发笑着介绍着,刘雄年纪已经很大了,不过jīng神还是很不错,看到他,把旱烟袋往旁边一放,拱拱手说道:
“您是县太爷吧,那也有句古话叫入乡随俗,我们村现在很好很好,就不劳您老动问了。”
说着转过身指着墙上的匾额说道:
“你看看,那可是刘主席颁给我们村的匾额,刘主席和您谁官儿大?”
江林涛看了看墙上那被jīng心保护着的匾额,又看着刘雄这个倚老卖老的老人,似乎还想一见面就给他这个县委副书记一个下马威,江林涛淡淡一笑道:
“刘主席做过省主席,官自然是比我大,不过,刘主席已经作古了好多年了,上坝村似乎还停留在刘主席那时代,世界是在发展的,人总不能总活在过去,刘老先生讲不劳在下动问,怕是不妥,古语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古代便是如此,现在是新社会,政fǔ就更应该管了。我虽官iǎ位卑,但为官一任,不敢不思造福一方。何况,若不是政fǔ动问,上坝村恐怕每年都会饿死人了。所以在下动问一下还是有必要的。我想刘老先生也得为上坝村的老老少少、子孙后代负责。”
江林涛这话不卑不亢,也是绵里藏针。
“江书记如此讲,老夫倒是要讨教一二了,江书记是为修路之事而来的吧?”
江林涛笑了笑道:
“并非单单是为了修路,修路只是的手段,关键是要达到一个效果。我这次来准确的讲是为了村里老百姓如何致富脱贫的事情而来。从改革开放至今十四年的时间,国家为上坝村支出的救济粮达到一百余万斤,救济款三十余万。虽然国家uā了这么大的力气,但是大家实际上还是没有完全解决温饱问题,看来单纯的救济并不能解决大家依然贫困的事实,国家也必须要考虑救济的方式,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要给大家找更好的更适合大家能富裕起来的路子,比如请农业技术人员传授更好的栽培技术,种植更适合这里的优良农业品种等等,这些都可以考虑,不过上坝村土地贫瘠,人多地少,这些办法估计会有一些效果,但是效果也不会太明显……如果刘老先生有什么好的法子,也可以提出来嘛,大家共同商议,事情才能办得好。”
让村里人出去打工和修路,这才是最有效的办法,这话江林涛虽然没有讲,但是其意自明。江林涛专讲救济粮的问题其实也是想更一步明确政fǔ的救济方式不会这样一直继续下去,没有政fǔ的救济村里的很多人连过年都没得吃的,这是刘雄的软肋:不管上坝村是模范还是稀饭,老百姓要吃饭才是硬道理,刘雄在上坝村就是权威再大,也变不出那么多的钱和粮食出来。
刘雄把旱烟袋吧嗒了两口,眼神眯了起来,显然也是在想着如何回答他。好一会,刘雄才又慢悠悠地开了口:
“江书记是政fǔ的人,该怎么做是你们政fǔ的事,老夫我老了,又是一介草民,这些事情,你和廷发说就是,老夫就不奉陪了。iǎ三替我送客。”
刘雄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江林涛没想到刘雄这么顽固,既然刘雄油盐不进,想做通这老顽固的工作那是痴人说梦,江林涛也就只有想另外的办法,他还就不信了,这送钱还送不出去了。想了一会,江林涛问道:
“老支书,刘雄在其他地方有什么亲戚没有?”
刘廷发想了一下说道:
“有,江书记的意思是……”
江林涛笑了一下说道:
“你有没有办法让他去亲戚家呆一段时间?”
江林涛的想法是把刘雄调虎离山,然后再该调查他ī设公堂的事情就调查ī设公堂的事情,该做修路的思想工作的事情就做修路的工作。只要刘雄不在,那村里其他反对修路的人就群龙无首,等他回来的时候,该做的工作都做了,若是刘廷发ī设公堂,那他年纪再大,也得让他去看守所呆几天,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震慑住村里那些顽固的宗族势力。
刘廷发想了一下说道:
“我可以想想办法,但是不敢打包票。”
江林涛点点头,想要把刘雄出上坝村,应该是可以想到很多办法,这边可以让刘廷发父子先做做工作,那边他也得和安渡镇协调派工作组的事情。
回到镇上,江林涛又听取了镇里关于上坝村的情况汇报,以及镇里的扶贫工作,江林涛还是准备ōu调一些人手组成工作组,去上坝村做工作,
“镇里现在正在跑铁锅厂的事情,人手不足啊。”
安渡镇党委书记廖志国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说道。
江林涛一听,微微一愣,廖志国这是不听他招呼吧?
“铁锅的项目?”
江林涛偏过头问了一下iǎ刘,iǎ刘也摇摇头。廖志国说道:
“这是我们镇里自己搞的一个项目,不是扶贫项目,建立起来了可以改善镇里的财政状况。”
江林涛微微愣了一下说道:
“你们的资金从那里来的?”
安渡镇财政连支付镇里人员工资都不够,哪来的这么多资金?看到廖志国的眼神,江林涛猜到了一个可能,安渡镇可能是挪用了扶贫资金去搞锅厂了。
廖志国看到江林涛那探究的眼神,心里也有些打鼓,他真也没有怎么把江林涛放在眼里,但是他也没想到,仅仅是稍稍透了一点风,马上就引起了江林涛的警觉,出了就赶紧打电话。
江林涛也看到廖志国目光有些闪烁,等廖志国一出就对一边的iǎ刘吩咐道:
刘,把安渡镇所有的扶贫项目都理出来。”
一边的iǎ张看到iǎ刘出去了,一边给江林涛杯子里添着水,一边似乎无意地说道:
“廖书记是越来越发福了,夏天的时候见他到林书记那里汇报工作还没这么大个肚子呢。”
张这话无疑就是提醒他,廖志国和林治安走得比较近,那廖志国在组成工作组的事情上推诿就再正常不过了,并且挪用扶贫资金的动机就更值得商榷了。——眼下年关将近,省市负责扶贫工作的领导要下来检查验收。
省委组织部下派工作组的人也就两个,不可能事情都能兼顾到,很多工作都是以地方政fǔ为主进行的,若是一些人或者部铁了心要搞点东西,那一时也难以觉察得到。
刘很快就把已经拨付了资金的项目jiā了过来,江林涛和iǎ刘仔细一笔一笔地进行核对,对有疑点的项目,江林涛亲自去核实了一下,很快一笔十几万的扶贫资金上就发现了有猫腻。并且一查实下来,安渡镇的扶贫工作是一塌糊涂,很多项目到最后阶段是完全走样了。
江林涛面上虽然平静,但是心里却是真的有些作恼了,林治安真以为他年轻好欺负,连这样的工作上的事情都要下绊子,若不是这一回下来跑一跑,那到时候就麻烦了。
刘看着江林涛面若沉水,心里也有些发慌,这样的事情被安渡镇瞒天过海,这说明他也有责任。想了一会,嗫嗫地说道:
“江书记,是我没有把工作做好,我……我检讨……”
江林涛抬起头看到iǎ刘哭丧着脸,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想了一下说道:
刘,你愁眉苦脸的干啥,这不是你的问题,有些乡镇干部那是油滑得很,你人年轻,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学习,这就是学习,谁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但是要吃一堑长一智,学会触类旁通,就会成熟起来,你在工作组的工作很努力,也很刻苦,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要背什么包袱,你只管大胆的干,有什么事情,我给你顶着……”
刘本来以为要挨江书记的批,甚至会影响到今后的考评,没想到江林涛不但没有批评他,反而是温言慰勉,iǎ刘的心里说不出的一种滋味,本来他对江林涛这个比他只大一岁得年轻领导从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看法的,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点不服气,但是江林涛能仅仅就凭一句话就发现问题,这不得不让他佩服,并且江林涛这么有肚量,有担当,更是让他感动……
江林涛见iǎ刘眼眶都有些湿润了,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有些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夏麻的事情才过去,又想在扶贫的事情上搞名堂,胆子也得够可以,我会让县财政局和审计局对所有的扶贫资金都过一遍,让我们自己的人都盯着查,有些人以为我们好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要解决上坝村的事情,就得先要把安渡镇的事情先理顺,不然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下去,廖志国这样甘愿充当马前卒,真当他“江剃头”的名声是白叫的么?
廖志国真要是故意使坏,那就拿廖志国剃剃头试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