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母亲!我总有一天,会统领千军万马结束外界的纷乱的!”
我紧紧握着手中早已锈迹斑斑的阔剑,用尽全身解数向空气挥舞着,做出一副好斗的模样。而母亲却看着我的模样微笑着
“好,好,不过你拿着这把破剑能做什么呢?”
母亲的笑容十分的和蔼,给人留有一种温和的气质。母亲也是词义上的美女,金色的刘海微微的荡漾在母亲那端庄而美丽的脸庞前,即使如此,也无法遮掩母亲一个淡淡的微笑所能给人的温暖
“这才不是破剑嘞!这可是父亲给我的最后一个礼物啊”
我惋惜的抱着生锈的阔剑,嘟起自己的嘴,自顾自的发起小孩子的脾气
——这对我来说,的确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而是父亲在离开之前留给我的最后一个礼物。是我唯一可以记住父亲的物品
“是,是,知道啦。”
母亲那美丽的脸庞在我提起父亲的时候仿佛闪过一丝悲伤,但当时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依旧自顾自的抚摸擦拭着它,暗暗的对着剑轻声的那发誓
——总有一天,我要带着你站在战争之巅,俯瞰着整个大陆
“为什么……呢?”
我大致听到母亲的话语,但母亲低喃的声音略带着几分无奈和悲伤
“怎么了?什么为什么?”
我疑惑的看着母亲,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使我无法相信刚才的语气是从母亲这里发出的
“嗯……”
“咚咚~”
母亲本想说些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
“谁啊?”
母亲的声音依旧十分的温柔
“请问是奥兰塔家么?”
门外粗犷的低语声撼动起桌面上的小餐具
“啊啦~是木先生啊,请进”
埃斯雷特.木是我的邻居,因长年劳动的缘故,声音明显比较粗沉,而且身上的肌肉粗的与我脑袋有得一拼,但人的性格却十分的和善,在我小的时候经常带我去附近的山上游玩,闲来无事则教我如何用剑(这点倒是让我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咔擦,嘎吱~”
伴随着门的开启,我用双手持起那柄阔剑,将剑峰指向门口的大汉
“来决斗吧!木”
“哦哦哦~手不哆嗦了嘛~来吧来吧!死小鬼!”
木听到我挑衅的话语,也神经质的惊呼着,随后从腰间抽出除了拥有铁饼外其它都是最过于平凡的木剑,在眨眼的瞬间,一个箭步冲到我的面前,将我手中的阔剑挡向左侧,随后一个转身,将后背紧紧的贴着我的腹部,而铁柄木剑已从我侧腹擦过。这一切的发生只在眨眼的瞬间
——好、好快,他怎么做到的?
“你输了~呼呼”
他轻轻的将手中的铁柄木剑插入剑鞘之中,无视我的惊讶,走到母亲的面前询问
“夫人,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嗯?说吧。”
“可是……”
说着斜过眼,用一副“你先出去,不关你的事”的眼神看着我
“唔,我出去还不行么。呸!”
我将赤色的阔剑插回腰间的剑鞘,冲着木做出了鬼脸后不识趣的抱着头走出了屋子。
窗外的天空依旧晴朗,泛着虹晕的太阳在白云中躲藏着,时时探出自己的头,羞涩的看着这村庄周围的花海
我如同卫兵般站在自己家门口展开双臂,拥抱着迎面吹来的风。清新的空气夹杂着花的香味,总是能让我感慨活着真好。
“楠,你又在被赶出来啦!”
我惊讶的随着声音看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蓬松散乱的棕发,继而则是一双流露出坚毅目光的蓝色双瞳和帅气的脸庞,而身上却披着坚硬的盔甲,腰间的中世纪剑的剑鞘也在耀眼的光芒中闪烁
“杰伯尔.克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的声音在颤抖着,无法相信眼前这人的出现,在我的记忆中,他在去年加入亚特兰的王牌正规军—莫勒克皇家卫队中。
“我回故乡值得你这么惊讶么?楠,真不惦记以前一起的友情啊…………”
他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即使开着玩笑,脸上也依旧保持严肃的神情
“……你在瞒着我什么?”
我冥想了一会,才决定打断他交际中最平常的客套话,直接将自己的疑问切入了话题之中。
他脸上的表情渐渐的变得僵硬,目光游离了许久,似乎陷入了沉思
“果然是有瞒着我什么么?”
“对不起,楠,无可奉告”
他的目光变得坚定,严肃的神情也再次浮上他清秀的脸庞
“王国的命令么?”
“作为朋友,我不得不劝告你。不必要的事别问,以免惹祸上身!你快走吧!”
他的声音变的阴沉,双眼的视线也流露出充满杀意的冰冷气息,随后缓缓的向我身后走去
最高戒备?怎么会……
我回忆着木大叔告诉我的众多王国指令,其中一条便是最高戒备。
最高戒备:强行搜查,不允许任何移民进出被封锁的地方。并将该事件列为最高机密,不得向任何人公开,若有平民知情者,必杀无赦。透露者,诛其九族
“是嘛,那还真是难为你了”
我故意将语气留下了淡淡的忧伤,听上去仿佛显得十分的失望
“对不起……”
他原本坚毅的语气软化了,头也低垂了下来,即使背对着我,但我依旧可以看出他的悲伤。
你,究竟在独自承受着什么?克里
“楠哥哥,陪我玩好么?爸妈好坏哦,跟着盔甲人走了呢”
在我思绪时,左手的食指被人轻轻的捏着。
“嗯?”
我闭上眼摇晃着头后再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捏着我左手的人。一位小女孩披着与身高并不相符的布衣,捏着我的食指跌跌撞撞的在我左边晃着。看见我回过神的时刻,才停下自己夸张的动作,冲我吐出舌头办起的鬼脸后,再眯起纯洁的双眼开心的看着我
穆克叔叔家的女儿么,她父母可算是整个村里最忙的人了,连孩子都来不及照顾
“楠哥哥,带我去看周围的花海嘛!”
穆克家的女儿左右晃着我的手,用着较响的声音重复的吼着这话
——!!
我沉默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道要说村子被士兵封锁了么?
“诶?楠哥哥要带蕾去看村周围的花海么?”“我也要去!”
不知不觉中,我周围被村庄里的孩子们给围了起来
因为安全起见,孩子们在成年仪式之前未得到父母的允许是无法擅自行动,除非有人陪伴着。虽然我还未到接受成年仪式的年龄,但是同村的人对我还是很信赖的(我也很是茫然)。所以,每次都是由我带着他们的孩子在村庄周围的花海中玩耍
“唔”
看着他们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有种不知名的酸胀感油然而起。面对孩子们的请求,我无法拒绝。但……村庄已经明显被封锁了
原本嘈杂的村庄野道上,在此刻除了我和这些孩子之外,已经没人任何的人了。
我心中渐渐的诞生了不好的念头
“你们家人呢?”
我如同白痴一般询问着
“被盔甲人带走了诶!”“诶诶?是不是套着铁水桶的盔甲人哦?还泛着闪闪的银色诶”“不是吧?明明是带着是炒菜的锅吧?”…………
孩子们聚在一起开始讨论起那盔甲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
——你们到底多傻啊,又不可能只有一个。不过正规军带走这村里的平民到底要做些什么呢?
“夫人,可能时间不多了,请你仔细的想想”
此刻,木大叔那边似乎结束了谈话,轻轻的将脆弱的木质门合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便端坐在我家门口,闭起双眼抚摸起腰间的铁柄木剑
我在孩子们的包围中被他们以期盼的眼神注视着,不忍心拒绝他们的请求。无奈的带着他们走向了村口
“站住!没有通行令,不得随意进出这个村庄!”
门口的两名守卫用手中的长戟相互交错着,阻止我们走出这个村庄
——只有两个么?比预想中的要少
“我们只是要观赏村外的这片花朵而已,再说了,如果我没猜错,这里的村民全被你们转移走了吧,你们完全可以看着我们啊~所以,拜托了~通融通融吧”
“是啊是啊!叔叔们”
我的嘴角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指着村外的花海说着,而孩子们也在旁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附和着
“唔,这个……等等”
两名守卫尴尬的躲避着孩子们如芒刺般的目光,面面相觑地相互看着对方
“可以归可以,但是不能走的太远了,而且等到军队到来的时候,请立刻转移~”
守卫们交错的长戟慢慢向两旁举起,尴尬的用着笑脸逗着孩子们
出了村之后,孩子们如归山的动物一般,开心的涌向那一片花之中,而我则站在中间开辟的小路,展开双臂再一次享受着夹杂着花香的暖风。
活在这世界上真好
我再一次萌发了这个念头
“嗯?”
什么东西烧起来了?好热……
“救命啊!楠哥哥,花花着火啦!”“哇哇,衣服!衣服碰到火啦!”
“是敌袭!快!趁火还没危及的太广,快把那群孩子带走!我去通知我们的先锋部队!”“知道了!”
孩子们的哭泣的声音以及两名守卫仓促的对话,使我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迎来的并不是蔚蓝的天空,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如夕阳洒下的绯红色火焰以及滚滚的浓烟
“啊…………”
当我前面没说
我惊恐的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了,孩子们的呼喊声渐渐的弱了,但每一阵哭喊声都如同锋利的长剑,深深的扎在我的心脏上
“唔,噗唔”
无法挪动着双腿,明明是那么想救他们的。
“回村里去!我去找孩子们!”
我被强行扯回了村庄中
“唔”
“带我去的话语”的话语也在哽咽在喉咙中,无法发出来,只剩下了哽咽的声音从干燥的喉咙中溢出
是我害的么,只是想满足他们的期望啊。
“是你害的!你明明知道这里已经树立起了最高戒备,你还坚持带着他们去玩,他们要是死了,都是你害的!”
“这不是你害的,你只是想满足他们的期望罢了,你只是出于好心而已”
脑海中逐渐想起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这就是心中的恶魔和天使的观点么?
“唔”
心中再次开始酸胀,我紧紧地按住自己的左胸
是我错了,我什么都做不到,我连寻找他们的勇气也没有。
看着面前的在风中跃动的火海,不断闪烁着火星。而孩子们却还在那片花海之中。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咬紧自己的双唇,将头高高昂起,但泪水却依旧从眼眶的两角流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