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正感无奈,忽听赵云说道:“军师,我有一法不知行不行。”庞统见是赵云心中顿时大喜,他素知赵云的性格,非是没有把握的事赵云是绝计不会开口,当下说道:“子龙但说无防。”赵云想了片刻,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好办法,我想明日单独去见见张任。”众将一听皆是哗然一片议论不休,老将黄忠忍不住,道:“我说子龙老弟,你是想去说服那张任好让他倒戈投降?这想法虽好,但这两军交锋非同儿戏,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话刚完只听又一人道:“不错,张任那人我还是比较了解。以前就因为与他有些小过节,他便使了诡计将我安置在边关。前翻赵将军虽放过他一次,但此人绝计不肯善罢甘休,若是你一人前去雒城只怕是凶多吉少啊。”众将望去说话之人却原来正是老将严颜。众将听罢都觉言之有理于是又纷纷议论开来。
赵云道:“但这几日来连续攻打雒城,我军已经伤亡惨重,军心动摇不说况且粮草也已不足,恐不能再支撑几日。眼下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即便真的不行,我也可以进城顺便摸摸张任的底再做其他打算。”庞统眉头微皱独自坐在那里沉思,良久也没说话。赵云左右回顾但听众将俱不赞同,心中不由着急,正四下张望时,忽见周若男朝自己看来,当下斩钉截铁道:“赵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还请军师答应。”庞统又犹豫了片刻,他只道是赵云因放走了张任之事,故而一直感到内疚,所以甘愿冒此大险以补救过失,因此迟迟不敢答应。正犹豫不定时,忽见周若男已至身旁,小声在耳边嘀咕了一阵,庞统顿时脸色舒展,缓缓道:“既然如此,也只好试一试了。”赵云大喜当即叩谢了庞统,又朝周若男望去,但见周若男微做怪样一副洋洋得意之色。
原来两人自后山分别后,赵云便有了说服张任投降的想法,只是并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今日见军师召集众将商议破城之法,众将皆是束手无策,赵云这才大胆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起先周若男听了也是大吃一惊,但两人毕竟心意相通早已有了默锲,只过了片刻周若男即已心有领会,于是将赵云与张任两人之事告诉了庞统,庞统得知赵云与张任属于师兄弟关系,谅张任也不会加害赵云因而这才答应了下来。周若男片刻间又帮了赵云一次,不禁有些洋洋得意自感满意。
次日,赵云辞别了庞统等人独自来见张任。那些守城军士在城头远远望见,只道是赵云又来攻城,纷纷张弓射箭,是以城头落下无数飞石,箭羽。赵云早有所料,急后退避开,然后喝道:“上面人住手,我有话要说。”城中一将领模样之人挥了挥手,顿时城头上飞石,箭羽渐少直至全无。赵云接道:“快去禀报张将军,就说常山赵云有事相见。”那将领点了点头,从城头消失。不一会儿,只见城头有一人探头高喊:“两军交战不便谋面,有什么事还是在战场上说,否则就请赵将军速回,免得飞箭不长眼伤了将军。”说话之人却正是张任。赵云也不答话,只是从腰间取了一物,又在张任面前晃了一晃,道:“张将军可认得此物?”
那张任见赵云手中忽多了一物,仔细观看后顿时脸色有些吃惊,沉思了片刻后,终还是命军士打开城门放赵云进来。赵云来至城中,张任叫人搬了一张椅子叫赵云坐了,尔后问道:“不知赵将军手中之物从何而来?赵将军又怎么会有这块令牌?”赵云道:“很简单,这是家师的物品。只是在临行前,家师又将此物送与了我,因此令牌归了我。”张任有些惊讶,又道:“敢问赵将军师承何处?家师又是何方高人?”赵云笑道:“家师为北方人士,姓童名渊,因枪法使得好,故又称‘北枪王’。”
“师弟。。。。。。你真是我师弟!”张任忽激动道,赵云见张任神情动容知是真心流露,也道:“师兄。”两人拥抱一处不禁泪流雨下。过了片刻,张任又道:“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还好吗?我已多年没去看望他了。”赵云点头道:“师兄放心,师父他老人家一贯身体很好,只是随着年纪渐大,身子骨已是大不如从前了。”张任闻听不禁双眼通红,站起身来面对北方哭道:“师父在上,恕徒儿不孝,不能陪伴您老身旁。”说完又拜了三拜。完毕,张任又命人摆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与赵云边吃边聊。两人尽是说起往日拜师学艺之事,一时情趣相投聊得甚是开心。席间,赵云道:“师父收下我后,不仅将所有枪法尽数传授给了我,临行前,还将这令牌送与了我,说是日后遇到同门中人也好相认。现在既然找到了师兄,我看这令牌还是归师兄保管吧。”张任接过令牌,只见那令牌通体金色,制作手工也甚是精致,分明是块不可多得的黄金饰物。最为奇特的就是那令牌中间,赫然刻有三个小字:‘北枪王’,在烈日照耀下发出刺眼光芒,格外显眼。张任看罢多时,不禁又是感触颇深连声叹气不止。
原来张任年少时跟随名师童渊学习武艺,那时正值北方举办比武大会。张任亲随师父前往参加,经过三天三夜比试,师父终不负众望技压群雄夺得了首魁。张任那时虽还年少,却正值血气方刚之际,但见师父接过这面刻有‘北枪王’三字的金牌时,心中顿时激起了无数梦想,便暗自下定决心刻苦练功,有朝一日也似师父这样光宗耀祖方绝过瘾。虽事隔多年,此时又见到这面金牌不免有些感慨万分。也正因为如此,方才张任在城头瞧见赵云手中拿着这面令牌时,颇觉事情有些蹊跷,这才放了赵云进城。
赵云敬了一杯酒,道:“我听师父说自师兄你离开后,师父每日无不思念。后听说你来了西川,师父更是念念不忘惟恐你生活无着落直叫人担忧。”张任脑海中不觉又浮现出师父的模样,端了酒杯一饮而尽,道:“师父什么都好可就是这点不好,当时临走前我就曾对师父说过,这辈子我张任若是不能闯出一翻天地来,我就决不回去见师父。事隔多年,师弟如今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身居西川将军之职守护着西川重任,主公又对我宠幸有加,只怕是师父知道了也要为我高兴。”赵云笑道:“这是自然,师兄胸怀大志远非一般人可比,赵云能有你这样的师兄真是三生有幸。”两人又饮了几杯。
张任忽道:“师弟这次专程而来不会只是为了与我叙叙旧这么简单吧,想必定是还有其他的事,你我既然是师兄弟还有什么忌讳不防直说了吧。”原来酒席间,张任见赵云神态拘束,说话又支支吾吾似乎心中藏有什么心思,于是干脆来个直截了当。赵云本就是想来劝服张任的,起先刚认师兄弟的时候还觉有些希望,但闻张任刚才那发出肺腑之言的一翻话时顿觉难上加难,因此在那里显得有些踌躇不定。
赵云道:“既如此就恕赵云直言了。眼下正值乱世,天下群雄纷纷揭竿而起正是英雄大干一场的时候。师兄武艺谋略都属上层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却为何死守着这一个小小的西川之地而去帮助那昏庸无能的刘璋。同属汉室宗亲,刘备刘皇叔仁义天下礼贤下士,天下英雄人物无不纷纷投之,况以师兄这等身手,若是来投。。。。。。”
“住口!”张任忽拍案叫道,起身来回走了数次,沉思了片刻后,缓缓说道:“当初我一人来到这西川之地,人生地不熟的,很快身上的粮食全都吃完了。为了谋生,我只好每天到山中打些小动物去卖。直到有一日。。。。。。”张任双目发愣,似乎正陷入了回忆当中。
“那天我正在追赶一只山鸡,忽听前面不远传来一阵虎啸之声,我隐约感觉有人生命顷刻间就要不保,便赶上前去想去看个究竟。等我赶到时,只见那里四周到处都是血,许多人已经遭了那畜生的毒手。又见一只斑斓大虎趴在一人身上正要害了他的性命,当时我顾不得许多,奋力杀死了那只猛虎因此救了那人一命。我见那人只是受了点轻伤,于是给他敷了些草药就离开了。可是没走多远,忽见后面有一大群人马追来,带头的便是那个被我救过的人。正自奇怪时,只见一将军模样的人来至我身边,向我深深鞠了一躬,道:‘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我家主公要见你。’我被带到一人面前,却正是刚才那个得救之人。那人哈哈大笑,道:‘壮士武艺超群,不如跟了我当个将军如何?’原来这人正是西川之主刘璋,这日进山打猎不想遇见猛兽,虽当时有众多军士保护,但都难敌猛虎因而俱都白白送了性命,也许是天意,偏叫我张任到此救了此人一命。”
张任回过头来看了看赵云,道:“后面的事就不用说了,你也都看到了吧。”赵云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来你还是刘璋的救命恩人。”张任苦笑道:“恩,自从那日后我便在刘璋手下当了一名随从,后来又陆续得到提拔这才有了今天这个地位。刘璋虽然软弱无能也无什么大志,但平日里对川中百姓倒也不错,并没犯有什么大的过错。所谓‘忠臣不事二主’,况且刘璋待我不薄,我又怎能忍心背叛于他。”赵云叹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师兄,我明白你的苦衷。来,我们干了这一杯。”两人又是一饮而尽。
约莫黄昏时分,赵云从雒城里出来回到了大营。庞统和周若男早在帐中等候,见赵云回来两人脸上均是大喜。庞统喜的是赵云去了这么久,这次回来必定带来了好消息。而周若男半天不见赵云出来,只道张任不讲师兄弟之情定是加害了赵云,故此一颗心始终高高悬挂着迟迟不能放下。但见赵云回来,周若男先是一喜忽而又是一阵难过,双眼不禁掉下泪来。赵云自是明白只稍做安慰,不一会儿周若男脸上即露出了微笑,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赵云又将城中所发生之事说了一遍,尔后道:“虽我与张任没见过几次面,对这位师兄脾气也不是很了解。但就今天所发生的事来看,要想劝服他真是比登天还难。”庞统听后眉头紧皱,陷入了一片沉思当中。周若男拉过赵云小声道:“你就不能婉转点,一回来就说这样丧气的话叫军师好不烦恼。”原来自赵云进城后,庞统就一直守在帐内叫军士时时打听赵云的消息,眼看赵云进城多时仍是没有消息,到了吃饭的时间庞统却是怎么也吃不下,独自一人将自己关在帐中沉思。周若男心中挂念着赵云也时不时来帐中询问消息,因此直到赵云回来时其实两人已在帐中等侯多时了。赵云自是不知道这其中小节,见庞统面露难色知是说错了话,忙又道:“不过这次进城也并非毫无收获,我却想到了另外的破城之法。”庞统脸色微喜,道:“哦,有什么好办法子龙只管说出来听听。”
赵云道:“入城时,我暗中留意了下四周。发现雒城虽城高墙固,却还有一条小路可绕过雒城。只因我军远在城外看不到城内地势,再加上这条小路十分隐蔽,因此并不知道这个秘密。。。。。。”
“果然是个好办法,明日正直七夕佳节,这在中原算不得什么大节,但在川中却是个极为重要的节日,谅川中人必然不加防备。明日只要我军兵分两路,一路祥攻雒城,另一路偷偷绕到雒城后方,再来个两面夹击,雒城必破。”庞统沉思道。赵云点了点头,道:“正如军师所言,不知这个方法可好。”
“不好!我说不好!”周若男忽然大声叫道,眼见庞统,赵云两人一脸愕然,周若男又道:“这种鬼点子也想的出来,就不怕这是张任的计谋。”一句话说的赵云沉思不语,过了好一会儿,赵云才道:“应该不象,当时我跟随城中军士入城,走的都是一般正常路线,此间也没有去过其它任何之处。而我只是在路上细心留意了点罢了并没有露出什么可疑之处。”庞统点头道:“据子龙所说,那条小路十分隐蔽又远在城外,张任再怎么防也不会料到此处会有差错,想必张任也是急于师兄弟相认倒把这个给忘了。”周若男见他俩人分析的头头是到,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耍着性子道:“我不管,总之这个办法行不通,行不通。”
庞统与赵云只道是周若男无理取闹也不再理睬,两人坐下又讨论开来,只急得周若男在帐中来回走动,一脸满是焦虑之色。过了一会儿,庞统略显激动,起身说道:“若是正如子龙所言,拿下雒城指日可待。。。。。。这。。。。。。这真是太好了,我得赶紧将这好消息告诉给主公,也好叫他高兴一阵。”庞统边说边走,急揭了帐帘匆匆离去。赵云望着庞统身影,不禁失声笑道:“这庞军师当真有趣,刚才还愁眉不展,转即已是笑容满面,有时候我真怀疑他还是个孩子。”说完向周若男望去。谁知周若男半响没有反应,只是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口中念念有词。赵云正待说话,忽见庞统又转身回来,道:“不行,还是子龙和我一块去的好。”说罢拉了赵云一起往外走,把周若男独自一人丢在帐内。
周若男望着他俩离去的背影,口中喃喃道:“这一天还是来了,没想到竟是来的这么快。。。。。。我该怎么办?”双眼红肿泪水不由掉落下来。哭了一会儿,周若男忽想起孔明来,急翻找衣袖,不一会儿,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来,小心拆开观看,只看了片刻,周若男的脸上那朵乌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军营中刚刚下了一阵小雨,地上有些湿润因而路上并不好走。庞统今日似乎心情特好,一路上嘴上只顾说个不停,却不防脚下路滑难行。所幸赵云在旁,庞统虽几次险些摔倒,但都俱被赵云及时搀扶住因而幸免于难。过不多久,两人已是来到刘备帐中。庞统将赵云的想法说了一遍,刘备闻听后大喜,几人在帐中又仔细研究了作战方案,并商订好明日卯时集合辰时出发。大家欢喜散去各自回营,等庞统回到帐中时大约已是半夜了。
庞统回到帐中仍觉放心不下,又坐在案边点灯仔细琢磨。忽见帐帘已开,一道黑影溜了进来,周若男不声不响已站在了面前。庞统假装没看见仍是伏案研究,忽觉一阵香气扑来,庞统嗅了嗅,不由肚中呱呱直响,方才想起自己已是一天没有进食,肚中早已饿了多时。周若男笑着从背后端出一碗鸡汤,道:“怎么,不香吗?军师要是不想吃,那我可要倒掉了。”庞统抢过碗,笑道:“使不得,使不得,与其让它倒在地上不如倒进我的肚子里。”庞统在碗中闻了片刻,又道:“好香,好香。”吃得甚是有味。只片刻工夫,一碗鸡汤已是喝得精光。庞统喝完,笑着对周若男道:“好了,汤我也喝了,丫头,有什么事你就说了吧。”原来庞统早看出周若男有心思。
周若男道:“既然军师看出来了,我就不再隐瞒。不错,我的确是有心思,只是怕说出来军师必不会答应我。”庞统道:“哦,有这么严重!”周若男道:“我希望军师放弃明天的作战计划,军师能答应我吗?”庞统望了周若男一眼,疑道:“适才在营中胡闹也是为了这个?”周若男点了点头,又道:“我知道军师的本事,谅一个小小的雒城又怎能难住你。只要军师不急于求成慢慢想办法,攻破雒城那是迟早的事,又何必去冒这个险呢。”庞统沉思了片刻,道:“不错,你说的很对。雒城虽易守难攻,但它靠的仅仅是那些飞石,箭羽。只要我军连续不断的攻城,它终究也有用完的时候,但我军却因此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倘若按子龙的办法,明日一虚一实两路进攻,张任即便长了四脚怕也是来不及应付,到时既可拿下雒城又可以大大减少将士伤亡,这对两军将士来说或尝不是件好事。”
“可是,有时候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情况可能随时都会发生变化的!”周若男急着眼泪只掉下来。庞统道:“如果到时事情真的有变,那也是我庞统命中注定该有此劫,怨不得别人。”庞统少年时巧遇名师,因而学得一身旷世本领,本想干番大事业来,不想老天捉弄,只因其外貌丑陋故一直不得重用。正当庞统伤心沮丧之时,幸遇刘备不嫌其丑,不但重用了庞统,还教其做了自己的军师。庞统感其恩典,只想竭尽自己才能帮助刘备,因此早已将自己的生死度置身外。
庞统正欲回到案边,忽觉天旋地转双目极是困乏,不由昏昏欲睡,支持了一会终是倒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庞统渐渐醒来,只是摸着头仍觉昏厥。见天色大白,不由心中一惊,这时周若男忽掀帘进来,但见庞统醒来脸上微有变化随即转过头去。庞统略有疑惑,沉思了片刻又望了望摆在案上的碗,心中似已有所明白,问道:“现在已是什么时辰了?”周若男轻声道:“午时。”庞统脸色微惊,接道:“既已是午时,主公计划取消了是吗。”周若男点了点头。庞统苦笑了一声,又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周若男摇头道:“不知道,只是我心中担忧不想让你们去冒这个险。”庞统叹了口气,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周若男苦笑道:“当然知道,犯军规者一律是死罪。我东西也准备好了,请军师帮忙将我捆了一同去见皇叔。”说完,周若男双手上已是多了一根绳子。庞统一直低着头说话,这时抬起头来只见双眼满是泪水,已然哭成了一个泪人。周若男再也无法控制,一把扑在庞统怀中,两人相拥大哭。
早有军士将情况报告了刘备,两人一路走来,所见军士均是偷摸眼角暗自摇头。到了大帐,刘备率了众将出来,但见每人眼睛通红泪痕未消。刘备更是伤心,抓了周若男双手痛哭不止。过了一会儿,刘备问道:“军师,难道就不能手下留情。”庞统闻听,叹道:“非是我不讲情面,以前闻听孙武治军严谨方才能制胜于天下。今乱世之际,若是没有严谨的法制何以服众。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众将听了又是一阵痛哭。周若男虽在军中日子不长,但因其外表俊美性格活泼,又常常在军中一身男装打扮,是以众将都对这个“假小子”甚是喜爱。尤其是老将黄忠,更是把周若男当作了自己的小孙女。原来周若男最爱听故事,每当无事时便缠着黄忠讲讲军中有趣的事。黄忠倒也愿意,两个人时常是老的讲少的听,俨然是活生生一对爷孙俩。
黄忠哭了一会儿,道:“军师,就以我这条老命来交换若男的命吧,她还这么年轻不应该就这样去了呀。”黄忠哭完又跪了下来,庞统将黄忠扶起,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到了午时三刻,众将来至刑场,庞统含泪道:“丫头,非是我庞统狠心要杀你,只是军有军规。。。。。。”庞统泪流满面,语气哽咽,再也无法说下去。周若男点了点头,道:“若男知道,因此并不怪罪军师。只是若男视军规如儿戏,故此才会有今天的祸事。”庞统又是一阵大哭,两人相拥一块再次抱头痛哭,在场将领见此无不遮面擦泪。
过了一会儿,庞统转过身去,向军士挥了挥手,立即有两名军士上来。正欲行刑,忽听远处有一人高喊:“军师且慢!刀下留人!”众将闻听,俱是微微一惊,转头看去:只见营外有一白马,急速向这边驶来,只是那马跑得甚快。眼见军营中旌旗飘扬,刀剑如林,那马穿梭其中,忽隐忽现,直看得众将眼花缭乱,分不清来人是谁。
不一会儿,那人已是来至刑场,众将再定睛细看却原来正是赵云。赵云本按计划行事,早早便在校场等候,谁知到了近午时还未见刘备等人,便来营中探视情况。不想刚至大营就得知了周若男出事的消息,这才骑马急往刑场赶来。庞统见是赵云,哭泣道:“子龙,你来得正好,快去与那丫头见最后一面,否则晚了就再也。。。。。。”庞统忽想起几人在东吴的日子,此刻心情又是一阵悲痛。赵云也不答话,几步来至周若男身边,将绳子解了,又喝退了军士,转即来到庞统面前,拱手道:“军师,就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庞统想了片刻,叹道:“赵将军,事已至此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除非。。。。。。”庞统摇了摇头,又道:“不可能,已是不可能了,咳。”
“军师请看,这是什么。”赵云从腰间取出一物,在庞统面前晃了晃。庞统见赵云手中拿着一面令牌,顿时转悲为喜,激动道:“免死金牌!”赵云点头道:“对,免死金牌!但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免除周若男一死。”原来当日大军西征前,孔明正是将此令牌交到赵云手中。庞统道:“可以,当然可以。这免死金牌全军仅此一面,是当年主公三顾茅庐请孔明出山时赠送之物。当年主公曾言明:‘凡据有此令牌者,日后不管犯有多大错误,均可凭此令牌免其一死。’只因孔明远在荆州,即便派人去取往返也需数日,也是来不及了,谁知。。。。。。谁知。。。。。。”庞统年事已大,一天之中连续遭逢两次这样的大喜大悲,不觉感慨万分,眼睛里又流下了高兴的泪水。
短短数分钟,周若男经历了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的过程,此刻心情自是旁人难以能够感受的到。再也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激动,飞扑在赵云的怀中,哭道:“云大哥,我还以为再也不能见到你了。”赵云轻拥着周若男,道:“若男。。。。。。”两人相拥而泣,互诉心中相思之苦。众将见一场悲剧转刻间已是化去,心中都不由高兴,大声欢呼起来,那些军士见此也跟着欢呼,军营中一片喜悦之气,丝毫不亚于打了一场大胜仗。
周若男正自感欢喜,忽见一道七彩霞光自手腕升起,再仔细观看原来那光芒正是那串珠链所发。周若男不禁心中又是一阵高兴,两颊顿起一片红云。原来那日卖宝人临走之时对周若男说:“这珠链不仅价值连城,其实却还有个天大的秘密:若是遇到有情人两情相悦之时,它便会发出七彩光芒。”周若男想到这里,不禁将抱着赵云的手又更紧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