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哪里明白刘备心意,只道是孙尚香使用了什么妖人之术,一时心急如焚但也毫无办法。周若男似乎也在与赵云玩捉密藏,时常是一整天不见了人影,然后深夜潜回宫中倒头就睡。整天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还好太史慈经常在宫中巡视,赵云无事可做,有时叫上太史慈,两人背弓骑马在附近打打猎,久而久之,两人关系密切了许多,竟成了无事不说的好朋友。
这天周若男找到赵云说道:“走,今天带你去个好玩地方。”周若男不管赵云是否应允只顾拉着赵云衣袖往外走,宫外早安排了两匹骏马。两人翻身上马周若男甩起马鞭,两马齐叫驮着两人奔驰而去。也不知跑了多久两人来到江边,赵云放眼望去江边人烟稀少不似往日常见景象却已是到了城郊。周若男搭手远望似在寻找什么,只片刻面露惊喜又是一阵猛抽那马张开四脚飞奔起来。江边多有石块那马小心奔跑生怕跌倒,两人并肩而行欲快不能。如此跑了一段路眼前突好走起来。原来乱石当中生有一条平坦小路,看那小路石头光滑平整象是有人经常走动。赵云心中疑惑不解:“如此偏远之地竟似常有人走过,难道这里有人隐居在此。”不一会儿远处出现一黑点,待马走得近了赵云才看清原来是一座草房,只是建房之人似有意隐藏故在草房四壁涂满了碳灰,如不仔细观看,远远望来还只道是树木横生,却哪里知道这荒石江边之处竟有这样一座草房。
两人下了马,周若男上前敲门问话,过了半响房里也无人应答。赵云取笑说道:“走了大半天的路就是带我来这?不用再敲了,多半这里主人出去了,我看这趟是白跑了。”周若男也不答话,轻推木门,只听“吱”的一声,两扇木门敞了开来。周若男回头笑道:“我看未必,这门不是开了么。”赵云欲止住周若男前行,谁知周若男动作奇快,还没等赵云反应过来就已进入草房,赵云无奈也只好跟了进来。草房面积不大但四周干净整洁,房内物什摆放紧凑倒也不觉得地方狭小。“赵将军快看,这是什么?”周若男指着墙壁说道。赵云仔细观看却见墙壁上挂有一画:画中星罗布置首尾连接,似星辰布置又似兵法阵势。赵云虽略懂兵法,但对这些怪异之画也是满脸迷惑说不出其中道理。
赵云正待认真研究,又听周若男喊道:“好香!”只见周若男抬起一大锅,随着揭开锅盖,一阵红薯清香飘满了整个草房。周若男伸手拿了一个红薯咬了半口,随手又丢了几个给赵云:“来,吃吧。这可是好东西,在我们那里想吃还吃不到。”赵云哭笑不得哪里肯吃,但又自恃身份,不与周若男计较,便干脆转过身去往外就走,刚到门口,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怪叫:“完了,完了,这才刚出去一会儿,家里就闹贼了。”话刚落,一道袍老者迎门出现。赵云与老者正好一个碰面,见老者怒气冲冲,赵云终是理亏不敢直视对方双眼,周若男却是不管这些,几步冲到老者面前道:“你是什么人,跑到别人家里大喊大叫的,看你年纪一大巴了,怎就这么不懂礼貌。”老者脸色发青胡须横吹,气道:“唉呀呀,这话怎么说的。我进自己家门倒是错了,你们两个外人闯进我家反说我的不是,这还有天理吗。”说完老者又嗅了嗅,脸色大惊叫道:“不好,我的红薯。”奔至锅前细细数了起来。周若男知做错事,轻声走到赵云边,示意赶紧溜之大吉,两人脚还没伸出门堪,那老者突转身喝道:“还想溜,门都没有。”也不知老者在哪里动了什么,那门“啪”的一下自动关闭,将赵云和周若男两人关在草房中。
那老者笑道:“想跑,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人能从这间房子里逃出去,不信你们可以试试看。”赵云拔剑喝道:“谅这小小一个草房能耐我何。”横劈墙壁,只听“当”的一声,那剑似砍在铁壁之上被反弹了回来。“好坚硬的墙!”周若男叫道。两人上前仔细观看墙上却是没有半点痕迹。周若男惊道:“难道这墙竟是铁做的?”老者哈哈大笑:“不错,这墙正是用铁制作而成。”两人听罢面面相嘘,皆露惊讶之色。老者得意道:“怎么样?还有什么招吗?”
赵云收了宝剑又朝门口走去,两人分别抓住两端门闩用力拉,那门却似生了根,丝毫拉不动半点。周若男灰心之至,跌坐在地上暗思:“难道就没有办法走出这个草房,此事要是传了出去岂不被人耻笑。”想到这里又朝老者望去,那老者似有意要看笑话,随手拉过椅子坐下,嘴里不时还啃着红薯。周若男突然心灵一动,悄悄在赵云耳边嘀咕了几句,赵云点头领会,拔出宝剑突向老者虚砍一剑,老者料不到赵云会向自己砍来,急一个翻身朝边滚去,一个狗扑地好容易躲过了赵云这一剑,可惜一大锅红薯却遭了殃,滚落了一地,散的到处都是。赵云不慌不忙一剑一个,剑法精准无比将红薯刺了个稀烂,赵云每刺一个,老者心就疼一下,眼见满地红薯被赵云这样一顿糟蹋已是所剩无几。老者终是耐不住叫道:“罢了,罢了,我这就放你们出去,请这位小兄弟高抬贵手留下几个。”赵云和周若男不禁暗笑:“这老头倒也有趣,为了几个红薯竟放我们走,当真怪异之极。”正想着,那门“啪”的一声响,又开了。赵云拱手拜谢了老者正准备与周若男离去,刚至门口,忽听老者道:“两位小兄弟如不嫌弃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如何?”赵云略加思索,兀自在那犹豫不定,周若男却早已应道:“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老者拉过两张椅子,分别叫两人坐了,稍后老者又端来茶水递与两人面前。茶还未到香味却已先到,周若男嗅了嗅道:“好香,碧螺春果然名不虚传。”那老者“咦”了一声:“想不到这位小兄弟倒还有点见识。”周若男笑了笑:“见识不敢说,但这碧螺春在下却是经常饮用,故闻香味便已是知晓。”老者挥手示意赵云和周若男品尝,两人分别都小尝了一口,赵云满脸苦相,直道:“好苦的茶,这是什么茶!”周若男却是不同,细细咪了一小口,而后闭目所思,过了半响才道:“茶是好茶,可惜珍藏之人似乎不懂品茶之道,好好的上等茶就这样被糟蹋了。可惜,可惜。”一连几个可惜却也无可奈何。老者问道:“此话怎讲?”周若男继续道:“不管是碧螺春还是龙井都是第一遍采过之后,第二遍才为最佳。这碧螺春一年方可采一次,珍藏此茶叶的人因不懂其中道理,也许怕浪费竟将第一次的茶叶采下,实在是可笑之极。”
周若男斜眼望去,那老者憨憨做笑连声应道:“接着说,接着说。”周若男又接道:“凡好茶一般从外表能看出个所以来,特别是碧螺春。其外表应该银绿隐翠绒毛遍布,形状那就更不用说了,好的碧螺春外形像拉出来的螺蛳肉,俗话也叫“钢丝条”或者“蜜蜂腿”。方才我见杯中茶叶无论外形和品质均达不到要求,分明属于次等茶叶。因碧螺春素有“好看不好饮”的名头,故一般人倒也是难以分辨的出来。”老者拍腿叫好:“妙哉,想不到你年纪青青竟对茶道有如此造诣,不简单不简单呀。”周若男笑道:“不敢,在下只是略知其中一二,实在是班门弄斧。”
老者哈哈一笑:“两位文武双全聪明过人,真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呀。”周若男自随刘备过江来一直以男状打扮,此时听老者话中有话,似乎早已看穿了自己女儿之身,不由两颊通红。老者又道:“两位远道而来恐不光是为了几个红薯这么简单吧,我看两位举止相貌不凡非一般百姓可比,想必是出自官府中人。”赵云和周若男心中俱是佩服,赵云拱手道:“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并无其他意思,这其中全都是一场误会。”老者笑道:“这位小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处远离城市又处于荒石乱林当中,一般人是不会来到这里。况且这草屋外壁皆用黑碳涂之,平常人绝难发现,除非。。。。。。”老者停住不语似有所思。赵云急道:“除非什么?”
“除非是有心人有意要找到这里!”周若男回答道。赵云疑道:“不会吧,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屋那值得花上半天时间来寻找,难道这屋里有宝不成?我看屋中除了一些怪异的图画之外,似乎再也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
周若男起身笑道:“不错,这里的确藏有“宝贝”,不过不是你说的那些画而是这屋中的人。”“人!”赵云更加不解。老者笑道:“刚才那位小兄弟说的话还有点道理,可这位小姑娘的话颇让人费解,这屋子里除了老朽外就无他人,难道这‘宝贝’指的就是我。那我就更加不能明白了,我一个糟老头子,已年过半百,除了一副骨架外身上更无半点值钱的东西,又怎么能算是宝贝。”赵云觉得老者说的话无不道理,便拉过周若男问道:“你会不会搞错了。”周若男笑了笑,随后走至老者身后说道:“别人都不知道你是谁,但却瞒不过我,不知赵将军有没有听过“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这句话?”赵云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周若男接道:“很好,卧龙当然指的就是孔明,现在孔明正辅佐刘备,这些都是天下尽知的事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我要说的就是这位‘凤雏’,据说这位‘凤雏’先生,上通天文下懂地理,有经天伟地之才,其才能实不在孔明之下。但此人喜隐居深山石林之中,又特别喜爱穿一件破旧道袍,年纪嘛大约五十上下,为人举止甚是怪异。。。。。。”周若男故意提高几分声音。那老者只当没听见,表情依旧微笑自如,丝毫看不出什么破绽,赵云越听越不明白,只觉周若男所说之人似乎和草屋老者甚似,当即望着老者,暗思:“眼前这位老者穿着举止,无一不和周若男说的相似,莫非此人竟是。。。。。。”
只听周若男继续说道:“这位“凤雏”空有一身本事,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到吴侯重用,可惜岁月蹉跎上天弄人,一晃几十年过去,人已是年过半百成了花甲老人。”老者听到这里脸色稍变,内心似乎很是激动,双手不由颤斗起来。周若男又道:“不知在下说的对不对,还请庞统先生指教。”老者叹了口气道:“不错,你说的很对,在下便是你所说的那位‘凤雏’。”
这话一出,赵云顿时大吃一惊,周若男虽早已猜到,但还是不免有些激动。老者看了看周若男道:“你到底是谁?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周若男拱手道:“实不相瞒,在下周若男,特奉军师之命,和赵云将军前来请您出山辅佐刘皇叔。”
“赵云!呵呵,怪不得剑法如此精妙绝伦,果真是好剑法。”庞统望着那一个一个被赵云刺的满身是洞的红薯说道,也不知道是在夸奖赵云的剑法好呢,还是为那一地的红薯感到惋惜。赵云满脸羞愧,一个跪拜,拱手道:“不知是“凤雏”前辈在此,晚辈赵云刚才有无礼之处,还请前辈宽恕。”庞统笑着扶起赵云:“不防事,若非如此,我又怎能见到如此精妙剑法。”
三人呵呵一笑,复又坐下,但气氛比先前又不同,这次大家都知道了对方的来历说起话来也较先前轻松了许多。周若男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交与庞统:“军师临行前特命我务必将此信亲自交给“凤雏”,现在信件在此请庞先生收下。”
庞统接过信打开看后,又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才缓缓道:“孔明呕心励血也就罢了,这次还要把我牵进来看来是想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也罢,周瑜气量狭窄不能容人,看来不答应也不成呀。”周若男闻言当即兴奋不已抓住赵云双手叫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庞统又道:“皇叔现在何处?”赵云拱手道:“主公现在东吴。”庞统大惊:“什么?你说皇叔在东吴?”“是的,而且已和孙权之妹成了亲就住在皇宫内。”赵云补充道。
“糊涂!”庞统骂道,过一会庞统又道:“这到底是怎么会事?皇叔又怎么会来到东吴还成了亲?这是何人指示皇叔这么做的,此人该杀!”周若男笑了笑说道:“是军师安排的。”“孔明?孔明为什么要这样做?”庞统疑道。赵云见庞统对其中原由不是很明白便将整个事情经过说与庞统听,说完后庞统才恍然大捂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赵云又道:“军师临走时还给了我三个锦禳说是危急时方可打开。”说完取出锦禳。庞统接过又独自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此周瑜之计,周瑜欲用美人计将皇叔留在东吴,皇叔虽暂时不会有危险,但时间长了荆州将士军心必会衰退,如此荆州可能不保。”赵云和周若男闻言心情焦虑不安,庞统见了哈哈笑道:“不防事,孔明做事谨慎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想必赵将军的锦禳里已有了对策。”赵云经庞统提醒急取出第二个锦禳打开,里面有一个蜡封小纸条,再卷开便有字体出现:“主公已中周瑜美人计,可谎称曹操率大军前来报仇荆州危矣,如此主公必回。”庞统看罢笑道:“好个孔明,事事都算别人在先,周瑜怎能不败。”
周若男又道:“自来东吴后,我便每日寻找先生住处,先生住处的确隐蔽我每日早出晚归的害我找的辛苦。”赵云这才明白前段时间周若男行踪可疑却原来是这么会事。周若男接道:“临行前军师还对我说了些奥妙的话,我也不记得全了好象是说什么“图”,凡正记不清楚了。”“图!会不会是这墙上挂的那些?”赵云接道。周若男摇了摇头,庞统略有所思口中不停念着“图”,过一会儿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便沉声道:“两位跟我来。”说罢出门而去,赵云和周若男不知发生什么事只好跟着出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