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何观察割耳逃命 入云龙呼风放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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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涛道,“好汉是说俺的兄弟们都被你们用火烧死了?”阮小七道,“是又怎么样?”何涛叫道,“把俺的刀还俺。”阮小七把刀扔了过去,朴刀就戳在何涛面前的地上,兀自颤栗不止。

    阮小七盯着何涛,何涛伸手拔刀再也不多说话,身子已经窜了出去,一刀刺向阮小七,阮小七从腰间拔出笔管枪——除了笔管枪,他的腰间还插着凿漏探路小船的锤凿——大叫一声,迎了上去,胜负很快就分了出来,阮小七枪挑着何涛的朴刀,阮小七道,“你若是走了俺定要追杀你,俺佩服你为兄弟们报仇的勇气,俺只切下你两只耳朵留个意思。”说着话,刀光闪过,何涛的两只耳朵已经被阮小七切了下来,何涛捂着双耳大声惨叫,叫道,“俺对得起俺的兄弟们了。”何涛落荒而逃~~~

    话分两头,只说捕盗巡检率领着百十只官船,驻扎在一片水汽浩淼的岸边,捕盗巡检道,“何观察去了多时,也不见他回来,前面路途不可知,俺早就说过不让他去,这八成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其时初更左右,天气转凉,天黑下来没多久,月亮刚刚从东方升了上来,星光满天,官兵们大部分都到甲板上去歇凉。忽然刮起一阵大风,这阵风来得突兀,而且非常大,直卷得飞沙走石、乌云漫天。官兵们都叫道,“怪风、怪风!”天动水摇,这一处水域的水像被烧开了一般摇动起来,一百多只大船互相撞击,船上的官兵都立不住脚。揽船索被刮断了,百十只大船不受控制,互相撞击挤挨在一块。

    风中忽然射出一阵火光来,只见一丛小船,上面扎满芦苇草人,跳动的火苗在风中就像是抖动的破布,破布抖动在芦苇草人身上就像是草人穿着一件赤红的衣服,草人身披火衣,驾着小船顺风向着百十只官船而来。百十只官船屯塞在一处,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揽船索也断了,官兵们在大风中站都站不住脚,更何况去掌控一百多只大船,草人就像长着眼睛,驾着小船钻进官船船队里烧了起来。原来在水下有人托着小船,小船顺风而来,那个人在下面只是掌控着一个方向,一点也不费劲小船便飞快的扎入了大船的船队里。

    大船烧了起来,风助火势,火很快便烧得很大,船上的官兵都跳到岸上逃命,岸上也尽是芦苇,一片浅滩没有旱路,几只小船又驶进芦苇丛中,芦苇也烧了起来,蔓延成一大片火域。官兵们无路可走,船上船下到处都是火,他们四处逃命,跑了一阵,有的被烧死在了船上,有的死在了芦苇丛中,有的为了躲避火势扑到水里也死了,不会水的当然是淹死的,会水的是被水底的人杀死的,一个也没留,捕盗巡检、公人和官兵都死在了这里。

    阮小二和阮小七放了何涛便来和晁盖、公孙胜、阮小五他们会合,公孙胜坐在船头,手里拿着一口宝剑,做法招来了这一阵狂风;阮小五指挥石碣村的渔人扎草人、放火以及把小船送到官船的队伍当中去。计点人马,晁盖一方一个人也没失,只不过为了放火烧掉了几十只小船,朝廷一方全军覆没,只有一个何涛狼狈逃了回去。晁盖他们胜就胜在战术方针明确,并且坚定不移贯始至终,朝廷一方虽然也明确了船只不能分散的战术,却忽视了火攻。而且晁盖一方的公孙胜呼风唤雨,实在是一个异人,朝廷一方没有做到“知己知彼”付出了沉重代价,另外晁盖一方的外援——石碣村渔人,有丰富的水上作战经验,晁盖一方能够击垮朝廷一方,强大的外援功不可没。总之,晁盖一方摧枯拉朽击溃了朝廷一方,占据了压倒性优势,有充分的理由和条件,没有任何可质疑的。

    晁盖等人辞别了石碣村的渔户,向李家道口进发,与先行的吴用等人会合,石碣村的渔户回到梁山泊水边,继续打渔为生。本回完。

    下回的故事是“林冲水寨大并火,晁盖梁山小夺泊”,第十七、十八这前后两回讲的就是朝廷捉拿晁盖一伙人,晁盖等人上梁山之前的事情,晁盖上梁山后,取得了梁山的政权,梁山泊才纳入了江湖上新一代的掌握当中,这部小说梁山泊上的故事由此才刚刚开始,直到后来发展到震动江湖的地步。

    第十七、十八这两回涉及人物众多、多个事件,其中尤其以“入云龙呼风唤雨”这件事令人感到奇异,中国自古以来就不缺少奇人异士,历朝历代的开国功臣总少不了“军师”这一重要的职位,“军师”可以说是历代君王的第一智囊,这些军师当中有不少便是奇人异士,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几乎无所不能,从周朝的姜太公封神演义到三国时代的诸葛孔明神机莫测,直至明朝开国元勋刘伯温,他们莫不是天纵奇才的人物。诸葛亮便在赤壁之战上借来东风,帮助蜀吴联军火烧曹操联锁战船八百里,其实他们真的能够呼风唤雨御使神将,那倒不是,只是他们都是通天彻地的大学问家,文才武学、书画琴棋、算数韬略、医卜星象、奇门五行无所不通无所不精,他们掌握了事物的一般规律,从这规律当中就看出了“天机”。

    只是天机不可泄露,他们才设祭坛、穿大袍、摆下八卦四方星位,呼风唤雨,诸葛亮就曾让周瑜筑高台、力士把守四方,在高台上召唤东风。但是“入云龙”公孙胜坐在船头,只拿着一把松文古定剑便召来了一阵狂风,可见奇门异术多掩人耳目,原理其实很简单,诸葛亮不也是借着召唤东风,偷偷乘坐小船回蜀地去了吗。如果说古代真的有能够改变天文气象的手段,都是些很简单的手段,不一定奏效,比如说在山上放浓烟催雨、利用潮水改变风向等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