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吃着酒,感叹时事,聊着聊着,不一会儿便又聊到了武学上,正聊得起劲,两个军汉走进了门来,叫道,“杨提辖可在。”店里吃酒的人抬头看了看,杨志在里面应道,“在这里。”两个军汉走了进来,走到杨志他们的桌前,叉手道,“杨提辖,中书大人唤你到府里去。”索超道,“今日梁中书没与咱们一起来吃酒,看来是有事,哥哥你去吧。”杨志站起身道,“二位兄弟洒家便先去了,你们吃你们的。”周谨道,“哥哥自去,不用管俺。”杨志拱了拱手,便随两个军汉走出酒店,向中书府走去。到了门前,两个军汉先进去禀报,很快梁中书唤杨志进去,两个军汉又把杨志领进了内堂,堂上坐着梁中书和蔡夫人,杨志叉手道,“恩相相唤,杨志到了。”
梁中书点头道,“杨志,今日把你叫来是有一件差事叫你去办。”杨志道,“恩相尽管吩咐。”梁中书道,“六月十五日是俺的丈人当朝太师的生辰,俺们夫妻准备了一些礼物,要人押送上京,这件差事你办得了么。”杨志道,“恩相,不知有多少礼物,何时起身?”梁中书道,“礼物有十辆太平车子,十个军汉押车,车上插一面杏黄旗,上写‘献贺太师生辰纲’,三日内便启程。”杨志躬身道,“小人愿往东京为太师押送生辰纲。”蔡夫人招手道,“杨志,你上前一步说话。”杨志道,“是。”往前走了一步,躬身站好。
蔡夫人道,“听说你和俺家官人是好友,经常一起吃酒?”杨志道,“是,小人斗胆,有时奉陪中书大人吃酒。”蔡夫人又道,“听说你原来是殿帅府的制使,因为工作上的差错,被贬到这里。”杨志道,“是,小人被贬到这里,多亏中书大人和夫人提携,才能重新为朝廷效力。”蔡夫人道,“你是江湖人,自然对江湖非常了解,押送生辰纲的路线怎么走,去年的生辰纲被江湖贼人劫去了,今年你有什么办法保证万无一失。”
杨志道,“是,小人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对江湖非常了解,押送生辰纲要经过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岗、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几大险恶之地,二龙山有‘金眼虎’邓龙、桃花山有‘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只这两个地方需要小心应付,其他几个地方虽然险恶,但是都是土匪流寇聚集,不足为虑。小人以为要想保证押送生辰纲万无一失,在路上最好偃旗息鼓、低调行事,不要车子也不要竖旗,把十车礼物装成十几条担子,打扮成客商摸样,在军中选十几个强壮的军健挑着,神不知鬼不觉便送到了京城。”
蔡夫人点头道,“这个主意好,吩咐下去,就依你说的办,这次生辰纲你押送的好,我自会在家信中向父亲大人进言,叫他提拔你。”杨志躬身道,“小人一定用心办好此次差事。”蔡夫人又道,“中书府的师爷是父亲大人身边得力的亲随,押送生辰纲,他要和你同去,向家父报告大名府的治理状况,你去准备准备吧。”杨志躬身道,“若是师爷随俺同去京城,小人这趟差事接不了了。”蔡夫人道,“这是怎么讲?”杨志道,“师爷是夫人的人,又是太师府的亲随,押送生辰纲的途中若是有了分歧,小人怎敢与师爷分辨,不如让师爷带领军汉押送礼物到京城去,小人还在军中效力。”
蔡夫人点头道,“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押送生辰纲的队伍里不能有两个头,你尽管去,俺把权力交给你,在路上大小事情都由你指挥。”蔡夫人说着话,挥手命人把师爷叫了来,吩咐道,“师爷,如今我派杨提辖与你同去京城,押送生辰纲的职责全在他身上,在路上大小事情由他定夺,不可与他有争执,耽误了给父亲大人押送生辰纲,决不轻饶。”师爷躬身道,“是,小人明白。”蔡夫人又对杨志道,“这样你满意了。”杨志躬身道,“是,夫人,小人可以放心押送了。”蔡夫人道,“你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启程。”杨志躬身道,“是。”便退了出去。
梁中书站起身道,“夫人,午时已过,俺也该到留守司去了。”蔡夫人道,“请相公去上班吧。”梁中书也走了出去,蔡夫人对师爷道,“今年几个州的账目核算清楚了吗?”师爷上前两步,从袖子里抽出一卷账册来,躬身递上道,“已经核算清楚,在这里,夫人请过目。”蔡夫人拿过账目,从头至尾翻了几页,道,“好,你也准备准备去,明日与杨志到京城将这本账目送交父亲大人过目。”师爷道,“是。”转身刚要走,蔡夫人又道,“等等。”师爷赶忙又转过来,躬身立在那里。
蔡夫人道,“杨志和江湖闲杂人等一样,你在路上要提防他见财起意,去年被贼人劫去的生辰纲到现在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这次要更加小心,命可以丢,但是账本不能落在任何人的手里,你也知道这本账目上记录着各州的收入,和各州官员向父亲大人进贡的钱财的数目,我给你派上两个得力的亲随,务必将账本送到父亲大人手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