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书案前的高俅迟迟无法下笔,他要写的是关于这次任务的报告。富安回来禀道,“任务失败。”高俅问道,“为什么?”富安道,“那二十六个少年救了鲁智深。”高俅道,“那二十六个少年呢?”富安道,“死了,鲁智深身负重伤而逃。”高俅又问道,“你一人回来?”富安道,“是,其他人都被鲁智深杀死。”高俅又道,“你一个人还要回来?”富安道,“是,组织上不让小人死,小人还不敢死。”高俅道,“好,去和老都管将后事处理好。”富安道,“是。”一方面富安从老都管那里调来太尉府的人手去善后,另一方面老都管派遣出人搜寻鲁智深的下落。富安与老都管都是组织上派给高俅的助手,一个主内,包括训练出属于太尉府的势力,一个主外,组织上内外皆有主张,高俅反倒像一个傀儡一般了。高俅放下笔,负手而立,二十六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二十六个正是鲜活的生命,竟然肯为了他人做出自我牺牲,高俅一时竟无法下笔。
鲁智深在哪里,太尉府的势力一直查找不出,也许他已经逃出了东京城,分布在京城内各大药铺的探子,也没有来报告有人大量购买疗伤的药材。而在另一个地方,林冲的丈人,江湖上第一个出任朝廷的教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位退出江湖辗转出任朝廷教头的老人,走进自己的房间触动机关,从一条秘道走进了自己的密室。密室里摆设很简单,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一张四脚桌,桌子上放着一盏灯,靠墙还有一口大箱子,箱子敞开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挨着箱子墙角斜放着一枝花枪。桌子上摆的是发着淡黄色灯光的三节式铜灯,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是鲁智深。
张教头走到床前探视鲁智深,鲁智深挣扎着要坐起来,张教头拦道,“你的伤势还没好,不要起身。”鲁智深道,“多谢前辈相救。”张教头道,“你这几日的伤势大有好转,前几日你毒发昏迷,口里大叫,你们不要出来,你们快走啊!神情异常激动,舞动拳脚,口里大骂杀光你们这伙鸟人,为俺的兄弟们报仇,伤口重又崩裂,不然你会好的更快。”鲁智深道,“当时俺被那伙人围住,万千暗器打来,已经逃无可逃,是俺那二十六个兄弟舍命相救,他们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少年,每个人都被打成了筛子一般,这些人也忒狠毒了。”
张教头道,“小女守在家中,一直不肯搬到老汉这里来,那日夜里老汉睡在房里,锦儿忽然跑来叩门,老汉给锦儿开了门,锦儿急急得说出了大事,老汉随她来到小女家中,只见你身受重伤,在那里昏迷不醒。”鲁智深道,“洒家将那厮们杀光,无处可去,暗器上的毒性发作起来,俺昏昏沉沉就走到了林冲兄弟家的门上,是林兄弟的娘子和前辈父女二人救了俺这条命。”张教头道,“听小女说你是冲儿的兄弟,中了如此阴毒的暗器,尚能走出这么远的路,一直支持到现在。药物只是外在,老汉给你把脉,你的内功修为之高,超出老汉的意料,你修习的法门倒似少林一脉的真传?”鲁智深道,“传授俺武功的那位前辈高人嘱咐过洒家不可提他的名号,俺也不是他的徒弟。”张教头心中道,“如今少林一脉能教导出一位江湖上一流高手的少林高僧屈指可数。”
张教头又道,“不过,那些要杀你的黑衣人是谁,他们用的暗器太过阴毒,自从古龙大师时代的蜀中唐门解散之后,江湖上还从未出现过如此阴毒的暗器。老汉凭借行走江湖几十年的经验,才勉强配得出解药。这二十年来,老汉不曾踏入江湖一步,不认得你们这些后起之秀了,更不知江湖上何时又兴起了这样一个唐门一样阴毒的组织。”鲁智深道,“洒家从未听说有这样一个门派或者组织,也不知他们为何要杀洒家,不过看他们的行动严谨周密,像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张教头点头道,“这样说来这里面大有玄机,你不要多想,先把身上的伤养好要紧。”
张教头走到桌前,往着那淡黄色的灯光心道,“这是些什么人,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这里面似乎就隐藏着一个大秘密,联系冲儿的遭遇,冲儿刚被发配到沧州,他的兄弟鲁智深就遭到了刺杀,陆谦出卖兄弟设计诱骗我女儿、陌生人卖刀给冲儿,又借比刀之名将冲儿骗到‘白虎节堂’陷害。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似乎不是高衙内那么一个少年所能策划出来的,如果说对付冲儿的也有这么一群人,也有这么一个组织,甚至这全是一个组织的所作所为。那么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这究竟是一个江湖上什么样的组织。焦点似乎全都聚集在一个地方——太尉府,要想查清此事,我唯有前往太尉府一探。”
太尉府是怎样的一个地方,那是朝廷高官的府邸,张教头虽然有所设想,但是不敢贸然前往。京城中的农人工人商人艺人三教九流,像往常一样耕种、做工、买卖、演戏,表面上平静的日子风一般吹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