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王教头私走延安府 九纹龙大闹史家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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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人高俅,像天下所有的少年人一样飞扬跳脱。他本名高二,因为踢得一脚好球,有一手独门绝活“鸳鸯拐”——“鸳鸯拐”不仅指的是运球时球可以粘在脚背和小腿之间,这样跑起来时,的确像拐了腿的人一样一上一下晃动,但是既然球粘在了脚上,又怎么会被人抢去。“鸳鸯”顾名思义指的是两只脚都可以踢球,技巧,力量,速度两只脚都可以运用发挥出来,而且两只脚互相配合,互为照应,现代足球培养球员的体系越来越规范、统一,像这样任意挥洒的球手已经不多,也许只有在南美洲巴西的街头桑巴中还能看到。这一点颇像金庸大侠时代的传奇老人“老顽童”周伯通的绝学“双手互搏术”,周伯通可以一手使刀一手用剑,可以左手是拳右手为掌,与他打架的人应付的是两个周伯通,同样与高俅踢球的人是在和两个人比拼抢比传球比射门——所以大家反倒略去了他的本名,唤他“高俅(球)”。

    高俅长到二十岁,命运忽然一个转身,与他常在一起玩耍的朋友的老父亲,将高俅告到了开封府,告他引诱自己家的儿子学坏,挥霍家财,使得老大的一个家业败落。这个老父亲是实在管束不住顽劣的儿子,才出此下策,好让儿子远离那群狐朋狗友。开封府尹接下状纸,断下案子,将高俅打了二十脊杖,发配出州界。一个二十岁的少年人懵懂的面对人生的岔路口,被逐出京城后一路风雨一路颠沛流离,都不知道方向在哪里,要去哪里。

    一日高俅乞食到了淮西临淮州,听几个提刀拿剑的江湖人在路上高声谈起一个柳世权的名字,被人敬称为柳大郎,也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这个柳大郎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连开了一十八家赌坊,附近几个州都有他的买卖,为人也极仗义,江湖上落难的朋友多有投奔他的,他没有不收留的。高俅听说,就跟随在那几个江湖人后面来到柳大郎宅上。几个江湖人抱拳对门人说,江湖上的朋友李方,曹正,焦大,刘典来拜会柳大郎,麻烦通报一声。门人拱拱手跑了进去,高俅悄悄跟在几个人身后,没人在意他,说不定还把他当做了丐帮弟子。柳大郎走出大门,抱拳道,“几位朋友请到里面说话。”柳大郎的眼睛从一个个身上扫过,看到高俅时略停了停,高俅赶紧把头低下。

    高俅投奔到柳大郎门下,一住三年。这三年他学到了很多东西,起先和他一同进到柳大郎门内的四个江湖人,两个已经被秘密除掉,两个被训练好送往了南方。对柳大郎的组织没有用处的江湖人被除掉,被训练好的两个江湖人被送往南方派上了用场,高俅已经被训练了两年,但是对他的训练还没有完成,第一个原因是他本来不是江湖中人,第二个原因是他要被训练成一个特殊的棋子――卧底。

    高俅要从最基本的学起――这是一个孱弱的江湖。这个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不是大汉时代不是大唐时代,也不是风起云涌英雄辈出的三国时代,这个时代是宋代,孱弱的宋代。古龙大师曾经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是人也生活在一个时代,江湖也存在于一个时代,一个孱弱的时代造就了一个孱弱的江湖,哪里还有真正的江湖,哪里还有英雄。而我们的组织――柳大郎他们的组织,现在高俅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凡是踏入柳大郎门槛的人都已是这个组织的一员,不管你愿意或者不愿意――就是为了重建江湖而成立的,这就需要很多很多的人才,柳大郎不过是这个组织负责搜罗人才培养人才的主持人,具体步骤他并不参与,像他这样的主持人几乎在每个州都有。

    到了第三年,高俅被训练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卧底。高俅真是幸运,在即将被派去做卧底的时候,高高在上的天子有了让他高兴的事,所以大赦天下。高俅可以顺利得回到东京――做卧底。组织上安排高俅先落脚到金架桥下董将士家,当然董家药铺也是他们组织上的一个据点之一,是他们这些卧底的中转站。董将士一封书信将高俅送到了小苏学士府,小苏学士,并非大文豪苏轼,有小张学士,小王学士,小李学士,小赵学士,小刘学士,当然也会有小苏学士,小苏学士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小苏学士,一个普通的卧底――小苏学士又将高俅转荐到了驸马王晋卿府里做了一个亲随。

    一只黑色的鸽子划过破晓的天空,高俅接过来,从鸽腿上取下密信,是董将士的笔迹:组织上已经把你送到了高端,以后的发展就要靠你自己;不要辜负了组织上对你的信任,不要忘记了组织培养你的恩情。

    高俅蛰伏在驸马王晋卿处,一切都已准备好了,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很快来到了,这一日是驸马的生日,单独请了他的好哥们儿皇上的御弟端王来喝酒,推杯换盏,两人偶然走到书房闲话,端王见到驸马的一对镇纸玉狮子甚是可爱,不落手得看。驸马道,“你若喜欢,还有一个玉龙笔架明天让人一起给你送过去。”端王笑道,“这怎么好,谢谢兄弟了。”第二天驸马将玉龙笔架和镇纸玉狮子放进一个小金盒里,派高俅给端王送去。高俅来到端王宫,通报进去,端王在庭心里踢球,要他自己进去侯着。高俅站在从人后面,看到端王将前襟掖在腰里,卷起裤腿,由几个少年陪着踢球。高俅揣度这几个少年球技当属下流,端王球技也不高,中流,不过和这几个少年比起来,他就要高出很多了,所以这几个少年被他耍得团团转,端王的兴致很高。

    端王又进了一个球,从人们都为端王喝彩。几个少年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一脚将球传到了端王脚下,不过端王没接好,球滚向了人丛。高俅一脚将球挑起,使了个漂亮的“鸳鸯拐”,左脚倒右脚,将球踢还给了端王。端王见他球踢得漂亮,问道,“你是什么人?”高俅赶忙跪下答话,“小人是驸马府的,驸马派小人来给王爷送玉龙笔架和镇纸玉狮子,有驸马的书呈拜上。”端王道,“劳姐夫挂心了。”并不在意那两件玉器,让人收了起来,又转头对高俅道,“你会踢球,下场踢几脚。”高俅跪在地上答话,“小人怎敢。”端王道,“不妨,凡是天下踢球的人,球场上都是朋友,球场外另算,你下来踢几脚给我看。”高俅答道,“是。”高俅尽展平生本事,一招绝学“鸳鸯拐”挥洒得淋漓尽致,直把看球的人看呆了,连那几个同他一场踢球的少年都目瞪口呆,球场上连过五人算什么,高俅使出他的“鸳鸯拐”之后,穿蜂引蝶一般,别人根本没有摸一下球的份儿了。端王大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