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拿了楚怀王熊心赐给的虎符,心情复杂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刘邦心里明白熊心能够把西入秦关的重任交给自己,是对自己天大的信任,并且在秘密会议的时候,楚怀王熊心还特意走到了他的面前,嘱咐了他几句,更是令他心中无比感激。
同时他也非常明白,自己担负的任务十分艰巨,率军西征不仅仅是一路上山高路险的问题,还面临孤军深入秦军腹地,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秦军团团包围,显然是路漫漫艰难险阻不断,孤军去实力簿簿单单。
但是,常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深入秦军怎显得刘家军英勇善战赤胆忠心?!想到此,他不仅对此行茅塞顿开,且胸有成竹心潮澎湃,取胜之气势大增。于是,就在寻思之际不知不觉中迅步来到了自己在城东的府邸。
这时府中也来了两个人,正是萧何和曹参,自从出了雍齿这个叛徒,刘邦就不敢轻易重用受降的将领,而是派萧何和曹参留守沛县、丰邑等地,做好后方的军粮供给。自从项梁战死之后,他们更是小心谨慎严防秦兵偷袭,这次楚怀王熊心召集刘邦等人召开秘密军事会议,萧何、曹参怕有什么变故,便星夜赶来。
看到刘邦从宫里回来,一副心事的摸样,在府中等候的姬良、卢錧、樊哙和欧阳云淑、吕雉等人都围了上去。
“三哥,宫里有什么消息?”姬良上前关心地问。
“好消息!大家听我说啊!”刘邦一面说着忽然停顿了下来,咳嗽了两声说:“走了这么远的路,难道就没有人给我倒杯水喝?”
吕雉一看,赶紧端了茶碗过去。
刘邦却不急不忙地喝起了水,众人都在焦急地等着是什么好消息,吕雉上前锤了刘邦一下,笑骂说:“你就别再卖关子了,再不说我们都要急死了!”
众人哄堂大笑,一阵笑声过后刘邦放下手中的水杯,郑重其事地说:“怀王命我做为西路军的主帅,西入秦关,直取咸阳。”
“啊,太好了!”众人一听都十分的兴奋,高兴地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毕竟他们还是头一次承担如此重要的军事任务。
“如今,刘邦已经可以做三军统帅了,也许不久就可以覆灭秦朝,我也可以重新找到龙形佩,回到原来的空间去!”姬良在旁边想。
这时候,他观察到,刘邦虽然高兴,但是还有些顾虑,于是便走上前去说:“此次怀王委以重任,三哥可喜可贺,但是不知为什么看起来似乎还有些心事?”
刘邦叹了一口气说:“还是姬兄弟了解我啊,怀王这次不仅委我重任,而且约定谁能够先入关中谁就做关中王,但是秦川之地地势凶险不说,还有重兵把守,我只怕孤军深入力不从心啊!”
这时候,刘邦才看到萧何、曹参两人,便惊讶说:“你们两人不留守后方,怎么到这儿来了?”
萧、曹二人赶紧上前禀报说:“沛县、丰邑皆有我们家乡的子弟兵严加看守,军粮供应充足已无大碍,刚听说怀王召沛公进宫议事,恐有什么变故,特来此一看究竟。”
“嗯,那也正好,你们说一说下步我们该怎么办,是进是退?”刘邦问众人说。
萧何说:“如今的形势,必然是要按照怀王的命令西行入关。而西入秦关有两条路,一条路是直接往西,从函谷关进入关中;另一条路是先南下宛城,绕说陕西武关进入关中。”
“陈胜王的手下周文走的就是第一条路,想要直接打通函谷关进入关中,结果落入秦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兵败被杀。不如……”姬良建议说:“我们就走第二条路,先南下绕过秦兵的重兵防守,从武关进入关中。”
“绕来绕去的多没意思,依俺的话直接派大军打过去,杀了函谷关的守将,直捣秦二世那鸟人的老巢!”樊哙在一旁不耐烦地说。
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樊哙这沛县屠夫性情暴戾,向来喜欢直言快语,卢錧嘻嘻一笑,指着他数落说:“你这东城屠户,以为胡亥那昏君会乖乖地坐在那儿等我们去宰呢!”
欧阳云淑和吕雉也掩口而笑,刘邦无奈地摇了摇头。吕雉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上前对刘邦深情款款地说:“盈儿尚小,恐怕我不能随你们一起去了,你一路上可千万小心行事。”
“夫人放心,我刘季福大命大,不会这么快死的。”
吕雉一听,赶紧上前捂住刘邦的嘴说:“不要乱说。”众人在下面看了两人的亲密举动,都在一旁嘻嘻笑,特别是卢錧和樊哙更是闹做一团。
欧阳云淑深情地看了看旁边的姬良,也嘱咐说:“大哥这次去,淑妹也不能跟随你左右了,一路上自己要小心。”
双目对视,姬良笑着说:“淑妹放心,你在家照顾好嫂子和盈儿就行,且等我们打翻了皇帝佬儿凯旋归来。”
一行人商量好西行事宜,刘邦命萧何、曹参主管内务,供给军队粮草,又让姬良拿了虎符带了十万大军在城外待命,和卢錧、樊哙等人披挂上阵。刘字的红色旗迎风招展,众将士骑在马上威风凛凛,随着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开始浩浩荡荡地向宛城进发。
不久,兵锋直达宛城!一路上,果然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宛城的守将紧紧扼守住城门誓死抵抗,刘邦的大军攻打了好几次,损兵折将才勉强攻克。
刘家军又走了一程,姬良、樊哙做为先锋率军直到重镇陈留的时候,不想遇到了秦军更大的抵抗,烽火连天,尸横遍野,刘家军也伤亡惨重,连续攻打了月余仍不分胜负。
姬良这日也在为此事发愁,于是独自到附近的城中走走,一来为散散心,二来心想也能打探些消息。
在高阳这个陈留附近的小城里,虽历经了战火,但是在休战的间隙,仍有些小商小贩前来做些生意,于是附近的居民也都跑过来买些吃的用的。
姬良走在这个小城镇的青石路上,看着周围来往穿着布衣的路人,常恍惚地以为这不是在秦末的战场,而是像在一幅千年的古画中穿行。
走着走着,他走到了一家小酒馆前面,酒馆前打着一个高高的旗子,旗子上写着斗大的一个“酒”字。
这时候,他也走的乏了,便准备走进去喝点酒歇歇脚。
“昏君无道,天下纷争;战火荼毒,民不聊生。”
谁知刚跨进屋门,就看到有一人披头散发地躺在门口,抱着个大酒罐,一边喝,一边大声咒骂着。
一个店小二从里面跑了出来,迎上去说:“客官里面请,您要来点什么?”
姬良蹙了蹙眉头对店小二说:“躺在门口的那个人是谁?”
那小二笑着说:“那人是高阳酒徒,本地的落魄书生,常自以为才高八斗在这乱世无用武之地,喝了酒就在这儿发酒疯,客官您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姬良爽朗一笑,抬腿坐在了旁边一个桌子上对小二说:“拿一瓶上好的女儿红,再切一斤牛肉。”
店小二应声而去,不多会就拿了东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只见姬良拿起那瓶酒,一转身走到那个躺在门口的人身边,喝了一口酒大笑着说:“果然是好酒!”
那人闻到了酒香蓦然惊醒似的,直起身来说:“酒!我要喝酒!”
“你要喝酒?我可以请你喝”姬良走到他身边,那人正要用手去接,姬良却一把拿开说:“我可以请英雄喝,但却不能给一个窝囊废!”
“谁是窝囊废?!我不是!”那人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声说:“我乃高阳郦食其,才高八斗通古博今,我看天下大事如洞镜观火。”
“哦?既然你有这样的才能,如今反秦的义军锋起,为何不投奔一处义军发挥自己的才能,有朝一日也许能封侯拜相闯出一番天地来,却整日在这里喝的醉醺醺的,真是可笑可笑!”
那自称郦食其的人狂笑一声说:“放眼天下,义军虽多,却都是些庸庸碌碌之辈,不足称道!我要追随的是宽厚圣明的人!”
姬良看这人虽口吐狂言,然而身高八尺气宇不凡,应是一个人物,于是说:“如今,沛公奉怀王之命,领兵西入秦关,就在此地,何不投奔于他?!”
“哦?果真如此!我听人说,沛公为人虽傲慢,然而心胸大度志向高远,是我所仰慕的人。”那人听说沛公在此地非常高兴,但又叹了一口气说:“只可惜没有人帮我引荐,我不得见其面啊!”
“在下正是沛公帐下先锋姬良,我可帮你引荐,如今沛公正在陈留城外!”
郦食其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马上跪倒在地说:“不才拜见姬将军,望将军为我引荐!”
“先生快快请起”,姬良忙搀扶住郦食其,将他让到桌上说:“如今沛公久攻陈留不下,损兵折将,先生可有什么良策?”
郦食其沉思了一下,把自己的想法细细和姬良这么一说,姬良大喜笑着说:“好!这下攻破陈留有望了!”
两个人又开怀畅饮,畅谈了一番。姬良随即返回军中,见到了刘邦,刘邦正在和卢錧、樊哙等人商量军事,看姬良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就略带责备的语气问他说:“姬兄弟,这大半天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主公勿急,我刚才在外边遇到了一位奇士,可助我们攻破陈留。”
“哦,此人现在何处?”
“就在门外等候!”
刘邦沉思了一下,对姬良、卢錧和樊哙等人说:“你们先退下,让这个人到后堂来见我。”
郦食其等了片刻,姬良出来转告让他到后堂面见刘邦。这次前来,郦食其换了一身干净的书生服装,可见他的郑重。他恭恭敬敬地走到了后堂,将名帖递于守兵,进到了堂内。
此时,刘邦正大模大样地坐在椅子上,都没有抬头看郦食其一眼,旁边还有两名女子正在给他洗脚。身为统帅怎么能如此见客?忽然,郦食其想清楚了,这是刘邦在试探自己。
郦食其微微一笑,双手合十上前做了一个长揖,然后对坐在椅子上洗脚的刘邦说:“高阳书生郦食其参加沛公,不知此次沛公西入秦关是想帮助秦灭各路义军呢,还是想率领各路义军破秦呢?”
刘邦一听大怒,破口大骂说:“一看你就知说是个书呆子,天下百姓长期受到秦朝的压迫,所以各路义军纷纷起来反秦,怎么会说出我帮秦灭各路义军这样的话呢?!”
郦食其淡定地回答说:“既然沛公是想破秦,那一定要联合各地的仁人义士,反抗暴秦,怎么能够这么不礼貌地接见像我这样的谋士呢?如果传了出去,试问还有谁前来投奔沛公你呢?”
刘邦一听,心里一惊,马上命两名丫鬟出去,停止洗脚,将衣服整理好,恭敬地把郦食其让到上座。
刘邦大笑着说:“先生切莫见怪,刚才多有冒犯,刘季这里赔礼了。”
郦食其赶紧站了起来,刘邦贵为三军统帅,却能知错便改,使得郦食其大为感动说:“书生狂妄,言辞也有不当之处,沛公海涵。”
于是,两人相视而笑,言归于好。
郦食其对刘邦说:“沛公可知秦为何能够灭了其他六国,统一天下?”
“那是因为秦兵力强大,国家强盛。”
郦食其一笑说:“这只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六国互相攻伐,没有一国能够集合其他力量形成统一战线,致使被秦国一一击破。如今,沛公刚刚起兵,急需要整合各方面的力量充实自己,您现在的军队只是一些散兵游勇,想凭借着这点兵力直入强秦,就好比是在老虎口中拔牙,凶险非常。”
“先生所言极是,请先生教我解救之法!”刘邦被点着了软肋,赶忙向郦食其求教。
“依在下愚见,陈留这个地方四通八达,城高粮多,如果能够占据陈留为据点,招兵买马,壮大实力,然后西入秦关,则大事可成。”
“先生不知,我军已强攻陈留城快一个月了,然而秦兵强悍誓死抵抗,我军损兵折将也没能攻打下来。”刘邦叹息着说。
“陈留城易守难攻,不可强攻,只能智取。我和陈留县令向来私交很好,不如让我先去游说一番,如果他听我劝,自然大功告成;如果他不听,沛公你带精兵紧随其后,攻他个措手不及,我在城中做为内应,里外夹攻必能一举拿下陈留。”
刘邦一听大喜,抓住郦食其的手说:“先生真是及时雨啊,有了先生这次攻破陈留有望了!”
于是,次日郦食其作为刘邦的使臣前往拜见陈留县令方艾,方艾热情招待了郦食其,但一听说是刘邦的说客,马上脸沉了下来,生气地说:“我家世代在秦为官,怎肯投靠他这小小的泗水亭长,简直是痴心妄想!”
郦食其又以暴秦无道,天下人群起而反之,沛公为人宽厚等话想要说服方艾,方艾只背过脸去不听。郦食其一看,已没有再争取的可能,只得退了出去。
入夜时分,陈留城内一只耀眼的烟火划破夜空,这正是郦食其和刘邦约好的信号。刘邦率领帐下姬良、樊哙、卢錧等将士几万人,在城外星夜待命,一看到信号,马上攻城。
一瞬间,喊杀声震天动地,箭矢好像飞蝗一样乱飞。郦食其偷偷杀掉了城门侍卫,打开了城门,放刘邦的军队进了城。一时间,陈留城火光冲天,兵器碰撞声,人马厮杀声混杂在一起。
方艾在睡梦中惊醒,一问才知道刘邦的军马已经攻进了城中,慌不择路夺了一匹马便逃。走不多远,只见一员大将,豹眼飞髯,手持两个百余斤的铜锤拦住去路。
此人正是樊哙,樊哙大喝一声:“方艾你往哪里走?!”
方艾一看情形不好,拨转马头就要逃跑,被樊哙策马追了上去就是一锤,只砸的方艾脑浆迸裂,吐血而死倒在了马下。
只一个晚上,刘邦大军便将驻守陈留城的秦军大部歼灭,其余的尽数投降,占据了陈留城。
又几日,刘邦出榜安民,招募新兵。郦食其将自己的弟弟郦商推荐给了刘邦,刘邦任命郦商为将军,率领数千人随自己西入秦关,并且封郦食其为广野君。刘邦的军队经此一役,势力大涨,率领十万军马浩浩荡荡地往秦关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