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潘家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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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工后周富贵赶到约定的地方,看见谢桑葚和陈寻常正在聊着天,有说有笑的。周富贵一直觉得他们很相配。

    收工前敖沧海拉着周富贵,让他帮忙再劝劝陈寻常。敖沧海就觉得陈寻常是当演员的料,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璞。同时说到两人刚见面闹出一点不快。周富贵和陈寻常接触了这么多天,知道他不会把这点事放在心里的。陈寻常年纪不算大,做事却沉着、稳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彼此伤了和气的。

    谢桑葚这女孩,周富贵见的次数不多,只见过三次面。陈寻常来找他时,她跟着一起。当时他还以为是陈寻常的女朋友。谢桑葚给人的感觉,一直很文静,可亲,话也不多。每次都是在一旁静静听,偶尔才会插上一两句。

    陈寻常在周富贵坐下后,将今天在路上发生的一些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修车场的检修人员是怎么说?”周富贵问。

    “刹车系统缺乏必要的保养,刹车总泵里杂质太多,几种刹车油混合使用……你们不用这么看我,我不是李结界,车子开到破废,如果不是出了大状况都懒得去理。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大检修一次的。这刹车系统我上个月才让人检查过一次。”

    事情是有点诡异,刹车之前还好好的,突然间就失灵。陈寻常不想在这个问题讨论太多,本来是不准备跟周富贵说的,不过风平浪静了一个星期,现在又开始起了波浪。难保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来。跟他说一下,让人心里有个谱,让他多注意点。

    陈寻常喝了一口潽洱,这些年来,这么多种茶,他始终对潽洱情有独钟点。

    “张坚强这人你有没有听过,”

    “相信除了对古董没兴趣的人没听过张坚强这名字,古玩界谁会没听过,”周富贵不知道陈寻常怎么突然就问起这个人,“我和他不是很熟,见过几次,是在拍卖会上。最近一次有他有接触是前几天。”

    陈寻常轻轻的哦了一声,“他主动来找你?”

    “那倒不是,是他先通过他堂弟和我联系上,”周富贵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他堂弟叫张坚持,我们是同行,我们认识有好几年了,也曾合作过。”

    “没什么印象,”陈寻常坦白说道。

    “对你来说你没听过应该属于正常,”谢桑葚在旁笑着插了一句:“对于电影里的角色是由谁主演很多人都可以说得出来,但不知道导演是谁是大有人在的,周哥不是我打击你,导演界我想不知道你头衔的影迷应该大有人在的。”

    谢桑葚的话周富贵听了没觉得有什么,他不像敖沧海那样的大导演,天天媒体报纸上都有他的名字登着,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有机会和他合作拍摄《绛恨》这部电影。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半白不红的。

    “周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年前你和张坚持合作拍了一部戏叫《风起》,这部影片上映后口啤还不错的。不过你们应该是合作了这么一部片。”

    “不错,那是在云南拍的。”周富贵倒没想到谢桑葚能记得这么清楚,那时候他可没有现在这样有名气。他被一些影迷记住,就因为两年前的那部《风起》。

    “娱乐圈这个圈子我认识的人还真不多,”陈寻常笑了笑,“是了,张坚强找上你是因为那件青铜器吧。”

    “嗯,在我妻子差点出车祸的第二天。那天张坚持找到我问是不是捡了个大漏。当时张坚持问我这事时我还有点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有这样一件东西。我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却从未听过他对古董有兴趣。况且我也没和他说起过,不知他从哪里听到的。”

    “他说是从他堂兄那知道的,他堂兄问我有没有出手的意思。他当时告诉我他堂兄是张坚强还还惊讶一会。如果是从张坚强那里知道我就不奇怪。因为当时我找杨清平老师鉴定那件青铜器真伪时,刚好张坚强有事也来找杨清平老师。”

    “按理说张坚强应该知道这件青铜器是个不祥之物才对的,为什么他还要想买。”谢桑葚不解的问道。

    “富贵险中求,再者说句不好听的,流通在市场交易的古董,还有那些被各个收藏家买去的,能有几件真是家传之宝一直传下来的。几乎是从那些盗墓者的手中买的,然后拿出来拍卖,价格高了,媒体大势宣传。如此一来,本来见不得光的东西这时也变成合法的了。反正把税交够了,非法也成合法。”陈寻常说道。

    对非法交易,再通过关系,做了手脚成为合法交易这种情况谢桑葚也有点明白。

    “这些玩古懂的人,都比一般人要艺高胆大点的。可能有些人以为是从死人坟墓里挖出来的东西,会不干不净。但在他们眼中看来,只要买下来,到时一转笔赚上一倍、两倍或者更多时就没人去理会东西是不是干净或不祥了。赚到钱才是王道。”陈寻常继续说道。

    “这是是实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放到哪个朝代都是一个道理。我这正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周富贵自嘲的笑着说。

    “你没同意出手东西给张坚强,他后来还有没有找过你。”

    “这倒没,不过在昨天他堂弟张坚持大家在一起吃饭时倒有问,意思还是那样。”

    “周哥,我想问一下,当时知道你有这件青铜器的人多不多。”谢桑葚问道。

    周富贵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估计不会少,因为当时知道是件真品,我一时兴奋就找了几个古玩界的朋友去庆贺一翻。所以按理来说,应该有很多人知道。不单单张坚强来找过我,被称为古玩界四大诸侯里除了陈无敌没来找过我,林闯、赵伯考在张坚强之后都相继找过。”

    “人之性情,这道理好比一个在外打工辛苦赚钱养家的人,突然中了几百万后,肯定是不会憋在自己心里不敢告诉别人,怕被人觊觎。但一个已经是亿万富翁的突然中了几千万,反而不怕什么,还会大势和别人说他的运气好。”陈寻常说道。

    谢桑葚轻轻点点头,所谓财不露眼,但要看这财在搁在谁的手上。比尔盖茨、巴菲特这些人物哪怕真是一分钟上下几千万,在旁人眼里也是正常。但一个普通人突然爆富了,同时也会带来不少烦恼。

    谢桑葚思考一会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拜访一下张坚强才行。”

    谢桑葚这提议和陈寻常的想法不符而合,两人相视一笑。

    周富贵因为片场的活走不开,陈寻常就和谢桑葚两人飞一趟北京。

    也许本身是一名北京人或者经常到北京的人,对首都这地方见多是不会觉得有任何的新鲜感。但事实上在全国这么多人里,很多人都想在有生之年能来北京一趟,看看天安门广场,北京故宫。好像只要看上这么一眼,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

    北京像是很多人心里的一种向往,可能年轻时不觉得有什么。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步入中年了,每当在电视上看到国家领导人在北京召开什么大会时,就会有一翻感慨的。就像游子在外,到晚年都会希望回到故乡的心情。

    这些天陈寻常也听谢桑葚提过她一些事,是一个旅行爱好者。每隔一段时间会到各处旅行。这些年来也跑了大半个地球。北京来的次数不多,却也不见得少。况且目前的情况两人也没什么兴致游览北京。

    陈寻常和谢桑葚到了北京后,在朝阳附近找了家酒店安置好行礼。吃了点食物,看着时间不算早也不晚的,这时冒然上门造访主人家未必在。便打车到潘家园古玩市场,难得有空来一趟北京,怎么着也要逛逛。

    张坚强是在潘家园起家的,说不定可以打听到张坚强的一些不为人知的背景。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张坚强那样,突然就白手起家。有些人在古玩市场摆了一辈子摊,依然是勉强混着口饭吃。

    两人是抱着随便逛逛的念头过来的,在经过一个摊位时陈寻常听到谢桑葚‘咦’一声。接着她便停在那摊前,随手拿起一个瓷烟壶。

    陈寻常看了一眼摊主,是一个大概有六十多岁的老头,这个岁数不算大。管他叫老头是因为他的那头白银银的头发。不过那双眼睛依然矍铄锐利。

    六十多岁头发全白这并不奇怪,听家里人说,他爷爷可是三十多岁未到四十头发就全白了。以前陈寻常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才知道爷爷一身患有慢性疾病,而这病破坏了毛、乳//头、毛球色素细胞的生长发育,使它失去了分泌黑色素的能力,阻碍黑色素颗料的形成。所以是未老先衰。当时家里也没那个条件给爷爷治疗,那个时候陈寻常又很小,等到有能力了,爷爷又不在了。

    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一直是为人子女永远的痛。很多时候陈寻常看到年纪不大就满头白发的人都会忍不住想起他爷爷,唏嘘不已。

    由于长年养成的习惯,陈寻常看人总喜欢先看对方的双手,一个人的双手可以给人很多不为人知的信息,反之同样能够隐藏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个人上了年纪,无论年轻时双手怎样保养,不免会被无情的岁月将原本的光滑吞噬掉。

    陈寻常倒没有仔细去端祥,毕竟每个人都留心去观察精神会很累的。即便能看出他饱满风霜或养尊处优,却不能猜测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是慈善家或是十恶不赦,只靠第一印象是看不出来的。不过陈寻常是知道眼前这位大爷在见到谢桑葚蹲下去挑选他摊上的物品时,看到有顾客,眼神兴奋一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