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图步出房,仰头望望二楼,灯火仍旧是燃亮着的,长乐还没睡下。再瞧瞧四院那边,傅萱和傅樱所住的二楼也是灯火通明。
这么晚了,她们还不睡,都在忙些什么呢?脚下朝着西主院走去,在通过两院间的拱门之前,一道窗扉开合音打四院的二楼上传来,随即就听到傅樱脆脆的喊声:“蛮子!”抬头一看,她卧房的后窗已经打开了半扇,背光之下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向着自己猛烈地招手。
阿图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冲着上面问道:“什么事?”夜色朦胧,但他还是借着先天的好眼力瞧清了她的模样,一双眼睛圆圆地瞪着,脸上带着那种想勾人却又差了几分狐媚劲的笑,最多只能说是甜笑或腻笑,离媚笑还差着老远。
“呵呵。”傅樱在上面压低着声音说:“上来啊。”
那可不成,一上去就下不来了,盘仙的天意可不能不遵。阿图摇头:“不行。”又骗她说:“我和芊芊说好了,今晚去她那里。”
“不好。我要你上来。”上面的人不干了,先是小脑袋一阵拨浪鼓般地摆动,跟着身子象拧糖人一般地扭来扭去,还可隐约听到脚跺地板声。
哎呀!乖宝开始撒娇了,怎么办?阿图差点就屈服了,可终于还是没挪动脚步,劝慰道:“天太凉,被风吹病了可不好,回去睡吧。”
“明天才去找她。”
“这怎么行,她会生气的。”
上面的人不高兴了,眉头皱紧了,脸庞嘟胖了,气恼道:“哼!怕她生气,就不怕我生气?”
“乖。听话,明天来找你。”
“不好。。。”她又开始在上面拧糖人了,还往窗台上一扑,威胁道:“你不上来,我跳了。”
“跳啊。”阿图笑道:“你敢跳下来,我就象踢蹴鞠一样把你给踢上去。”
回答太凶残了!傅樱拍着窗台道:“死蛮子!平时老说最疼我,其实都是假的,我和你没完。”
阿图逗她道:“你没跳,我也没踢,当然没完。”
两人继续斗口,僵持了好一阵。傅樱见今宵必定无望,天气又的确太冷,终于首肯道:“那好,说话可得算数,明晚早点来。”
“一定,吃完饭就来吃乖宝。”
“哼!”
窗子哐当一声给关上了,发出了略微过份的声响,显示着她心中仍然是有所不甘。阿图耸耸肩,继续向西主院走去。
西主院的二楼有两个大套间,苏湄住西边,傅莼住东边,每套都有六间房。
按子爵府的新规,夫人和妾是有套房的,姬只能有一间房。在芊芊成为姬的时候,这个规矩还没定出来,所以她也有自己的套房,乃是位于四院的东厢二楼。但她却不肯从傅莼那里搬出来,住的是傅莼分给她的一间房,仍旧象往常一样照顾着大姐大的生活起居,和当婢女时的区别不大,只是有了名自己的婢女小沼,然后跟大家一起同桌吃饭而已。
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在芊芊的房门上敲了两下。稍后,门开了,穿着一身睡衣的她出现在门口,惊喜道:“相公来了。”
“这么晚还没睡?”阿图边说边走进了她房间。
这间房没有傅莼的主房那么大,摆上一张能经得起他折腾的千工床之后,空间就不多了,仅能摆下八仙桌、桌各一张,衣柜和五斗柜各一个而已。墙面上挂着一面金色的半脸面具,乃是阿图几年前在顿别的西洋屋里所买的那副,因她喜欢便送了她,在稍嫌黯淡的灯火下散发着幽光。
芊芊穿着身月白色的棉睡袍,头上盘了个螺髻,并用一根红木发簪给固定,挽着他的手臂带到桌旁坐下,斟杯热茶递给了他,道:“妾睡不着,在看呢。”
桌上果然摊开这一本,合上看看封面,上面写着《昭武西征考》,居然是本军学,上面记载着昭武年间的宋军如何横扫西方一直到葱岭之外的历史史料。阿图笑道:“怎么,想去打仗?”
芊芊摇头说:“才不,”往他膝盖上一坐,发了个娇道:“就是想,也舍不得你这个相公啊。”
对头!相公排第一才是王道。在所有的老婆中,芊芊是最依恋他的,从每一个瞧过来的目光中,都能感受到那股发自于最深心底的绵绵情意,让人如沐春风。
阿图的手往她的胸襟里伸去,问道:“既然不想去打仗,那你看这干嘛?”
“是莼姐的,妾没事就借过来看看呗。”
“有兴趣吗?”
一只手已经抚上了那一对柔软上的红莓,她的呼吸逐渐地急促了起来:“妾。。。妾其实所懂不多,可毕竟打过好几年的仗。。。啊。。。还是能。。。看明白。。。”
另一只手却兵分两处,探下去到那已主动分开了的地方,在湿润的彼岸间滑动,又在她耳廓处挑逗地说:“娘子,还懂得啥不?”
她的身体猛地僵硬,似乎产生了一次小小的痉挛,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用几乎发不出来的颤音道:“还懂得。。。让相公爽。。。”
身上的衣服在拉扯中纷飞了出去,彼此迅速地相见以肉*帛。分开那里,已是津浆如泉,花汁桃源。在突入霎那,她的身体哆嗦着一抖,“啊”地一声吐出空虚,瞳孔缩成了两点黑芒。随即,一个抵死冲突,一个奋力承受,纵情欢喜,颠覆扑腾,将千工床摇得四晃。只一盏茶的功夫,芊芊就喘着粗气在他耳边低声道:“妾快了。等妾到了后,相公去先陪陪莼姐,然后再回来。”
芊芊和傅莼是半同盟。半同盟乃是指在某名老婆极度满足了后,会把他推到同盟姐妹那里去,但因为不是两个人一起陪他,所以就得和同盟区别开来,只称半同盟,而同盟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半同盟只有傅莼和芊芊这一对,同盟却有两对,分别为傅萱和傅樱、里贝卡和盘儿,宁馨儿和小红虽然也是一对,但小红不是老婆。至于其他的三名老婆,苏湄一向正统,长乐放不下面子,花泽雪有点小骄傲,所以就只能暗中吃点亏了,和宁馨儿一起眼瞧着别的姐妹比她们多一倍的快活次数。
“好。”
回应了一声后,他便如野马般地冲刺,将每一下都或顶或抹在她最娇嫩的顶端。未几,在咬住被子的嘴里发出了一记长久的闷哼声后,她浑身的形神一下子就溃散了下来,虚脱道:“我死了。”
※※※
进入二月,春悄悄地来临,桃树初放了花蕊,在碧水绿叶的映衬下,红与白的芳袅将桃花榭裹上了一围又一围。
“咔哒”地一声响,一张《十美图》就此定格在底片上,未晴从相机后探出头来,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示意功成。
去年的春天也曾在桃花榭外拍过一张合照,但因其中少了宁馨儿,所以今年得补拍,放大后将取代那张挂于房里的《九美图》,以显示大相公一碗水端平的好作风。虽然现在离桃花完全盛放还有约半个月的光景,但闷了一个冬天的夫人们却忍不住了,趁着今日春光明媚,齐齐出来留春影。
自照相术发明之后,阿图理所当然给了一系列应用以命名,比如相片、照相、相机、相纸、洗相水等等。可随着照相术日益被大众所采用,人们便发现有些名称还是得改改,比如在春天照相,照常规是要称“春相”的,但那个词似乎不怎么文雅,便改为了“春影”;又觉得“照相楼”或“相楼”这个词也不咱地,就改为了“影楼”;“人相照”这个词也不太贴切,改为了“人像照”。渐渐的,“影”、“像”、“相”三个字于照相术上在某种程度上开始通用起来,还有人把照相术称为影像术,反正都是同一个意思。
十个老婆十个美,明媚妖娆赛月桂。
此风和云淡之日,碧池绿水之畔,水榭花丛之旁,夭桃绿柳之下,望粉蝶翻飞,听黄莺清啼,携千紫百媚之人,怀骚客雅士之意,阿图诗性大发,于桃花树下当场赋诗一首以咏美。其名就是《咏美》,诗云:东风二月揭春茏,人面桃花隔岁逢。灼灼花颜今季散,夭夭笑靥四时浓。”
吟罢,得瑟地问:“夫人说说看,本夫的诗好不好?”
十位夫人围成一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后,苏湄首先开腔了,笑道:“这首诗本是不错的,但相公老是写些春花秋月之作,未免显得过于儿女情长了。”
“妾其实挺喜欢夫君的诗词。”长乐笑呵呵地说:“可湄姐说得对,相公是男子汉大丈夫,当胸怀更广阔些,志向再壮烈些才好。”
唉!正大党就是正大党,开口就是大道理,让人无话可说。阿图正要拱手说一句:“小生有罪!悔不该没生就一副忠肝义胆,否则定要献出来切成一盘菜,供二位女侠煮酒论英雄。”刚要开口,却见乖宝跳了出来。
“就是。”傅樱接口道:“我说蛮子啊,不要老是花花草草的。你听听苏大学士的词:‘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多有气概。还有岳武穆的‘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多有壮志。这些啊,蛮子都得学学。”
咦!这个小娘皮才读了几天大学,就敢来教训博学士相公了。广阔谁不会啊,壮烈谁不会啊,苏轼淘个江,岳飞破个山,这又算得了什么?真是眼浅!
“妾觉得姐妹们说得有道理。相公应该多学学二哥,那才是个大英雄的样子。”盘儿也出来附和说。
阿图一翻白眼,暗道:“没你相公,那个二哥早不知去哪里当英雄去了。”只可惜无法表白,胸中淤塞之意顿生,不平之心大作,愤然道:“与汝诗一曲,请汝为我侧耳听。”
“好啊。”诸女含笑道。
阿图张口就来:“太平洋里我划船,不到美洲终不还。欲效愚公来移山,誓把大地挖个穿。”吟罢,再次得意道:“如何?广阔、壮烈,这不都有了。”
这次是花泽雪出来了,微笑道:“相公。大洋广阔妾能理解,可挖山、挖地靠的是毅力,和壮烈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说你笨还不承认。大地挖得穿吗?一辈子都挖不穿,挖不穿而挖一辈子,那不叫壮烈吗?”
“切!”众女齐声不屑,四散而去。却有蛮妹来到身前,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鼓励道:“不错,以后多写点。”
哦!蛮妹的鉴赏力可真是大涨了,知道自己的诗写得好。阿图眼神一亮,欣慰道:“真的好?”
“当然是真的。那首太平洋划船什么的,虽然傻乎了点,但用来写学校的标语正好。”
我靠!阿图怒哼一身,甩袖就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