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敖回到北阙，面含羞愧地说：“太后不肯开恩。”众死囚纷纷哀叹。暴胜之说：“太后不肯开恩。本廷尉也没办法了。”叶未央冷冷一笑，说：“太后不开恩，就必死无疑了？笑话！”公孙卿说：“你放屁！这年头，天是老大，匈奴是老二，太后就是老三。老三让你死，你还不是必死无疑？”老头大哭起来。
任敖叹口气，对暴胜之说：“匈奴使者来信，太后震怒，让你杀完这几个人，赶快入宫廷议。”暴胜之一挥手，命令：“弩兵们！时辰已到，射杀！”弩兵瞄准越界为官的年轻囚犯直不疑。直不疑脸上十分平静。他念了一句：“人生如朝露，日出云消雾散”，而后闭眼等死。
弩箭射出，众人不由自主地闭紧双眼。
弩箭射中不远处的一堵土墙。土墙仿佛枯枝败叶一样，顷刻间崩溃，化成一片废墟。众囚犯睁开眼，看到尘雾中的残砖碎土，都吓得面如死灰。暴胜之淡淡地说：“先拿土墙试试，下面就轮到死囚了。”任敖猛地转身，进宫去了。
又一支弩箭射出了。直不疑发出一声惨叫。众人睁眼看时，只见弩箭射中直不疑的小腿。直不疑腿上鲜血淋漓，但是……人没死。弩箭射到小腿时，居然成了强弩之末，力道全无。暴胜之说：“天意，天意。汉律，一击不死者，是天意让他存活。放了他。”弩兵上前，解开直不疑的绑绳。直不疑精神恍惚，如在梦中。
暴胜之回过身来，看了叶未央一眼。叶未央一副白日见鬼的样子，皱着眉，盯着弩车。暴胜之看了看公孙卿，说：“该你了。”老头吓得晕了过去。弩箭射出，射中了老头腰眼儿。老头疼得苏醒过来，幸福地喊：“没死！我没死！”暴胜之摇摇头，说：“天意，天意，又是天意。”弩兵解开老头的绑绳，把他驾到远处。老头堆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哆嗦。
暴胜之对叶未央说：“该你了。”叶未央盯着弩车，焦思苦虑，对廷尉的话充耳不闻。弩兵正要瞄准，叶未央恍然大悟，面露惊喜，大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暴胜之脸色大变，问：“你明白什么？”
暴胜之爱才之意抛到九霄云外，杀人之心烈烈而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