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扎克心如火烧，最终只能找到一个连难民都不愿居住的，在这个临近冬季的时节中冰冷潮湿的桥洞。
伶从来不会抱怨什么，但此时的她心里却感到了难以言明的不安。艾尔扎克的一边再边让她深深的担忧，自己所期待的将来是否会成为镜花水月，而最无奈的是很可能连眼前想要抓住的东西，都已经无法抓住。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伶。”
躺在冰冷的桥洞之中，艾尔扎克还未从先前的那次谋杀之中摆脱而出，明明是已经被一种未知的能量压制住了体内的躁动，可一当他心生杀意，那种感觉远远要比桥洞中的阴寒来的更为彻骨难熬。
“小艾，你真的还是原来的小艾吗？为什么。。感觉那么陌生，那么奇怪。”
伶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但这些话中的害怕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更为真切。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伶。你一直都信任我，哪怕是产生了怀疑，还是毫不犹豫的杀死了特劳得，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但你还是要学会思考，我绝不会隐瞒你什么，但很多事情并不是只靠语言就能说明的，你必须要独立的思考出这其中的因果，但我能保证，我还是我，这一切从未改变过。”
艾尔扎克想要将在白银公馆中的一切都详细的与伶道明，但他知道，伶是听不懂这些尔虞我诈的东西的，勉强的让她接受，那听起来会更像一个借口。
“不要。”
伶摇了摇头，“我不要学会思考，为什么你一直都在思考都还要我去思考。你只要告诉我就可以了，哪怕我什么都不明白，可我相信你说的那不就可以了吗？”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艾尔扎克太久的沉溺于属于自己的世界中，总会不经意的去忽略其他人的想法。对于他来说，思考或许是一种必然的东西，可对于伶来说那却是一种负担，把一切都看得太清晰的人，往往都是痛苦的。
“好吧。”
看见伶那双哪怕是染上了鲜血却还是依旧天然的双眼，艾尔扎克已经从中得到了答案。
“我不知道我说的东西你能接受多少，不过从现在起，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把我心里的每一次挣扎都告诉你，或许这样我也能轻松一些。”
艾尔扎克吁了口气，缓缓的开口道：“其实。。来找白银公馆并不是我的突发奇想。来到南部地区，除了寻找教皇以及雅冰和夜琦之外，我还有另外另个目的，那就是拜访白银公馆和探查那件我和你说过的事情。”
“哪件哦？。。”
伶有些迷糊，她努力的在回忆艾尔扎克和她说的东西，可始终没能想起来。
“就是关于我得到黑魔剑以及我无法战斗的原因。”
艾尔扎克提醒了一句，伶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艾尔扎克看她已经想了起来，也不多说，而是继续叙述了起来。
“祝钢那时候也让我去亚希斯埃，并让我想办法获得教皇手中的那什么水晶，其实这等于是变相的唆使我去刺杀教皇。我本来只是抱着好奇的想法前去一看。但没想道在短短的一个月里，教皇却已经换人。然后再加上新任教皇的突然失踪，这让我必然要亲自来南部地区一次，看看这当中到底有什么阴谋，你明白吗？伶。”
“嗯。”
伶好像听懂了，不过她还是问道：“可是，小艾。你在饭馆里的样子好恐怖，而且。。在那之后。。”
“是不是我在那个白银公馆里的样子和以前不太一样，让你以为我是被黑魔剑影响了换了一个人那样？”
艾尔扎克勉强笑了笑，他实在也有些无奈，这些最细微的事情本来是不用和别人说明的，不过为了伶的信任，艾尔扎克还是决定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伶。
“黑魔剑的确是让我的性格产生了一点变化，不过还不至于控制我的思维，那只是一个让我抛弃理智的暗示，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不过如果我坚持的话，那种力量还无法控制我的思维。而关于白银公馆，说实话，伶，我从来不相信什么预言，而且当我看见了白银公馆如此破落的样子之时，我忽然有了一种想法。。”
艾尔扎克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可能没见过千年前的白银公馆，那种华丽，古朴与尊贵并不是简单的用言语就可以形容出来的，可现在他给我的感觉，只是一个匆匆设立的布景。那个老妇说是早知道我会前来寻找，可事实上她给我的感觉，只是在顺水推舟而已，假如我不去那里，我想那个特劳得也会千方百计的找到我，然后带我去到白银公馆，就和千年前一模一样，告诉我预言，然后将我限制在一个思维的框架中猜测我的行动，最后把我打败。”
艾尔扎克说道此处，似乎是有些心有余悸，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的记忆力很好，但对于人类的这些阴谋却还是不太理解，这与智力无关，要了解这些东西非亲身涉足之外第二种方式可循。
“我不能从那个叫库克彭斯的女人口中找出什么特别的破绽，不过如果用逻辑去思考的话，她首先是卖了一个关子给我，告诉我知道了我过去的身份，哪怕是历经千年，连历史都被岁月掩埋。随后她又给了我希望，告诉我知晓我现在身体的状况，并且通过特劳得加以暂时抑制，之后她用惊人的话语点穿我不是人类，给予我震惊，在我内心最无助的时候，又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移到告诉我该如何解决那所谓的诅咒的方法。而那方法，竟然还是要我深入亚希斯埃的教堂内部，并且暗示我老教皇其实没死，让我将其杀死。这是一种引导，伶你明白吗？那时候之所以我表现出了你所不熟悉的样子，仅仅是因为假如我把我的真实想法在那个时候外露，后果很有可能遭到灭口。而那样必然会连累你陪同我一起死去，而且北极星军团不能没有我的存在，这样说，你能明白吗？伶。”
“好像。。知道了一点点。”
伶依然有些疑惑，不过令她感觉道熟悉的，是艾尔扎克那种至始至终都无懈可击的缜密推理。这才是她心中的艾尔扎克，虽然伶真的不能完全明白这些话语中所包含的意思，不过。。
“那小艾，我们现在要去亚希斯埃吗？”
伶这么问道，她有些担心，如果那么多人都想要算计她的小艾的话，那单单靠她一个人又如何可以保护起艾尔扎克的安全。
“当然不去，他们那么希望我能去到亚希斯埃，那我就绝不能让他们如愿，不过具体怎么做我还没想好，现在特劳得已经被我们杀了，可以说我已经没有了退路，接下来最首要的事情就是能够在第一时间恢复我的实力，否则的确是太危险了。”
艾尔扎克沉吟片刻，做出了这样的回答。伶猛的一下兴奋了起来，问道：“小艾，你能够回复了？”
“或许吧，这点我真的要感谢那个特劳德，他给了我喘息的时间。赌上天才的名誉，我一定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将我体内的第二个灵魂彻底的驱逐。”
艾尔扎克的眼神中再次透露出了自信，他从来都是靠自己完成所有的事情，这一次也同样如此，旁人都无法给予他任何的帮助，这场在内心与灵魂之间的决战，胜负等同于生命。
“如果我无法恢复的话，伶，我请求你杀死我。”
这一次，艾尔扎克没有丝毫犹豫，坚定的对着伶说道。而伶也同样点了点头，那样的感觉她有过切身的体会。
如果艾尔扎克不再是艾尔扎克了，那她一定会遵从现在这个他的决定。将剥夺了他身体的另一个灵魂杀死，绝不会有半点的犹豫。
这便是伶的想法，艾尔扎克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而是用盘坐的姿态将灵魂沉入了内心之中。
这一次的战斗会比任何一次都来的更为凶残，但艾尔扎克依然还是拥有着胜利的决心。因为这一次，他已经赌上了自己的全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