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师傅教过我,御寒术的。”对上那张胡子邋遢的脸,白烟说话都有些不灵光了。
毕方挑了挑眉,听见没!我可是教了的。
“那你咋哆嗦成这样啊!”来人疑惑地又走近了一步。
白烟瞬间觉得好大一座山,还是座长了浓密的毛发的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如果这座山倒下来,她一定会被压死的。
毕方看了看自己徒弟那没出息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烟儿,这就是为师和你说的白泽叔叔,他是你父君的旁支兄弟。”
啥?你说这个又邋遢又粗矿的巨人大叔是父亲的兄弟?自己那又英俊,又威武的父亲会是这个怪大叔的兄弟?虽然说是旁支的,但也太风牛马不相及了吧。
白烟惊讶得下巴险些脱臼。
“嘿嘿,咱可没白虎兄那么威猛。”白泽憨憨的一笑。
看着那张虽然十分粗矿但看上去十分憨厚的脸,白烟突然觉得对方也没那么恐怖,于是怯怯地叫了声,“白泽叔叔!”
“诶!真是我家的好丫头!”白泽一高兴,当即给了白烟一个热情的拥抱。
白烟委屈地感受着自己的小脸在那宽厚的胸怀中逐渐压扁,心里真是哭笑不得。以前听朱羽说过熊抱,啥叫熊抱她现在可是体会得一清二楚。
“好了!有什么话进屋了再说,”毕方用他纤细的手臂分开了二人,安慰地揉了揉白烟的脑袋,又赏了白泽一枚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体型,这么抱也不怕把丫头直接给抱没了。”
“厄,是我鲁莽了。”白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你啥时候不鲁莽了!毕方揽过那还处在震惊中的丫头,直接绕过白泽继续往前走。
“诶!等等我呀!”白泽一边招着手,一边在雪地中留下一个个清晰的巨大脚印。
呜呜呜,地在震……白烟往毕方怀里又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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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着热腾腾的茶,白烟偷偷瞄着坐在对面的白泽。
嗯……一件已经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色长袍,凌乱的、看上去硬硬的白色长发,在长长的灰眉毛下的浓浓的灰色大眼,显得很富态的鼻子,还有密密匝匝的胡子,和被淹没在胡子下的应该是厚厚的嘴唇,。
视线慢慢往下挪,好吧,父亲的远方兄弟还有双大大的手和个大大的肚子。
毕方看着白烟的小动作,心里不住偷笑,看来这个丫头是在美人堆里混太久了,乍一看到白泽,她的小心脏估计要消化很久了。
“白泽叔叔……”终于观察完毕的白烟小声地唤着那个胡子上沾了不少酒的白泽。
“丫头怎么了?”白泽放下酒坛子,用大大的衣袖胡乱地摸了下嘴巴。
厄,羽说过衣袖是脏的……
白烟吞了个口唾沫,道,“白泽叔叔,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呢?”
白烟打量着这个白色覆盖的小山洞,除了一张用冰块简单雕刻而成的矮桌和一张巨大的冰床,就什么都没了。
“呵呵。”白泽腼腆地笑着,思绪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很多万年前,人界诞生了一只修为很高的妖兽,他凭着自己的高超修为把人界弄得乌烟瘴气。白虎神君,也就是你父亲,带着七星宿去抓他,把他关在了这个荒蛮之地。
本来事情就这样可以结束了,谁知那妖兽某天突然领悟了一个很邪恶的法术,突破了你父亲下的结界,一路杀至西虎山。你父亲措手不及,被他打伤。
我和你师傅刚好路过西虎山,便出手相助,没想到我们两个联手才堪堪和那妖兽打了个平手。三人打着打着从西虎山打回了这里,但我们已经是强弩之末。
好在青龙神君和朱雀神君闻讯后及时赶到,最终,才合力将那妖兽诛杀在此地,却被他逃脱了一魂一魄。
无奈下,只能由我镇守在这里,以防出什么变故。”
故事说到最后,白泽似乎还在为那逃脱的一魂一魄赶到可惜,深深地叹了口气。
哇!原来这里竟然有那么传奇的故事。
“啪啪啪!白泽叔叔,你说的真好!”粉嫩的小手掌敲击在一起,白烟激动地拍着手,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么厉害的故事呢,尤其里面的好几个主角都是她认识的人!
再看眼前那个邋遢的大叔,她突然觉得他的身上好像散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谁又扰他睡觉!九奺睁开眼,看到那个手舞足蹈的白衫女子愤愤地瞪了对方一眼。撇过头再看到那个灰袍大汉视线却愣了愣。
白泽感受到目光往九奺这里也看了眼,看到是那只毛色亮泽的小银狐时,咧嘴笑了笑,顿时露出他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厄……九奺晃了晃脑袋,他刚才怎么会突然发呆的呢?奇怪,算了,还是继续睡觉吧。他要长身体,长身体!
毕方此时正在低头沉思着,自动忽略掉了小银狐的小动作。
刚白泽的话又将他带回了当年的荒蛮之地,那风,那雪,还有那双狼一样锐利的灰色眼睛,现在想起还是那么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如果……如果那个人复生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啊。
而后嘲讽地摇了摇头,就算是神兽死了后也极少有重生的机会,何况那只妖兽只逃脱了一魂一魄?自己真的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屋内突然陷入了沉默。
白泽自顾自地喝着酒,仿佛还陷在回忆中无法自拔。
九奺躺在毕方腿上,枕着自己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睡得好不香甜。
白烟慢慢从兴奋劲里回过了神,就算故事再精彩,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顿时泄了气。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话题,于是就很专心地在那里进行由神游到梦游的状态转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