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蒙戈正在感慨,这会儿董卓正在大发雷霆,刚回到府里,董卓一脸愤怒的吼道:“气死了我了,那帮家伙实在是太不中用了,居然无人是那吕布一合之敌,气煞我也!”
旁边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惹来董卓的不满,被董卓当场杀了,良久才有人站出来说道:“大人息怒,那帮人不过是去送死的罢了,死了也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董卓转念一向觉得也是,本来他们就是在铲除的行列,不中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那吕布在他的面前实在是太嚣张了,根本不把他董卓放在眼里,连带着丁建阳也是如此,董卓占据洛阳,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可这两人却让他如鲠在喉,他焉能不怒。
过了许久,董卓的怒气渐渐的平息了下来,这才道:“算了,当务之急是解决外面的大军,你们说说,怎么解决外面的丁原还有吕布。”
一脸横肉的华雄顿时大吼道:“大人,给我五千兵马,我去破了丁原!”
李傕不屑的说道:“五千兵马,就你,你能打得过吕布吗?华雄?”
郭汜同样不甘示弱的提出了自己的观点,道:“大人,吕布骁勇,要击败丁原须得从长计议,不如我等派人断其粮道,粮道一断,到时候丁原五万大军就成了瓮中之鳖,我西凉铁骑取之如探囊取物。”
这时董卓坐下忽然有一人站了起来,拱手道:“大人,我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董卓正听得高兴呢,忽然有人打岔立刻显得有些不耐烦,立刻道:“李肃,你那么多废话,只管说就是了!”
李肃微微一躬身,小心翼翼的说道:“是,将军,将军有所不知,丁原坐下吕布是我同乡,有万夫不当之勇,在丁原坐下做过主簿,小人以为将军可派一使者前去,说得吕布来投,丁原老儿当不足为虑。”
当过主簿,董卓立刻就抓住了重点,吕布如此猛将居然去当主簿,这不是存心让吕布难过吗,看来丁原和吕布之间关系并不是那么紧密,或许真的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两人反目。
然而李肃是吕布同乡,又是我的部将,如果他去见吕布,丁原一旦察觉势必生出戒心,如果大打出手那是再好不过,最好让吕布杀了丁原,再不济也能让两人生出嫌隙,到时候丁原老儿损失了吕布这员大将,看他怎么跟我斗。
想到这里董卓立刻说道:“李肃,你可愿意替我去说来吕布?”
李肃顿时大喜,如果能说来吕布,势必能得到看中,到时候升官有望,李肃急忙答道:“回将军,李肃尽力而为,如果将军能赐予在下一样东西,末将有八成把握能说来吕布。”
八成把握,董卓颇为心动,如果能得到吕布这样的猛将,再贵重的东西他也舍得,立刻道:“说,是何物?”
李肃顿了顿,小心翼翼的说道:“李肃要的是将军你的爱马,赤兔,不知将军可否割爱?”
一听居然要赤兔,董卓顿时眉头一皱,不悦道:“赤兔吗?俗话说宝马赠英雄,你是想以赤兔诱之吧!”
“将军明鉴,正是如此!”李肃哪敢废话,立刻坦白了。
董卓思虑片刻,心里发发狠,俗话说舍不着孩子套不找狼,赤兔没了不要紧,能得一员猛将,一匹宝马算什么,想到这里董卓立刻道:“好,我给你赤兔,今晚你就去城外,替我说来吕布!还有,如果他真心投我,明日送来丁原首级。”
李肃急忙跪倒在地,磕头道:“谨遵将军之命,李肃定能说来吕布!”
董卓自然高兴的很,大手一挥,道:“好,早去早回!”
手下的众将虽然不是很乐意,不过董卓既然说了,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只得闷闷不乐的下去了,虽然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丁原自然是让人高兴,不过这没仗可打了就不能立功,李傕、郭汜等人心里能高兴才怪了,众人心里暗暗把李肃这家伙记住了。
丁原旗开得胜,自然高兴,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是做了人家手里的刀,杀的人都是董卓要除掉的人,还在军营之中大摆庆功宴,斩敌三千,俘虏四千,缴获铠甲刀剑无数,丁原焉能不高兴。
酒宴上,丁原高举酒樽,豪迈的说道:“吕布我儿果然骁勇,今日杀的董卓屁股尿流,大快人心,真是大块人心啊,哈哈,来众将随我干一杯!”
“是,义父!”大军获得大胜,吕布自然也不会让人扫兴,立刻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众将纷纷附和,大多是铲除董卓,肃清宇内之言,丁原听得浑身飘飘然,仿佛明天就能杀入洛阳,铲除董卓一般。
也许有人还清醒着,但是此刻并州军已经有些得意过头了,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他们所面临的困境,并州军远道而来,如今洛阳有被董卓占据,如果长此以往并州军必然会因为粮食补给的问题而陷入被动,更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的董卓在旁边看着。
继续呆在洛阳恐怕唯有败亡一途,董卓虽败,可是未伤根本,丁原连这个都看不出来,攻下洛阳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可笑的是他还自鸣得意,劳师远征又得不到支援,败亡恐怕不远了。
蒙戈三人正在三十里外的村子休息,李甘一边吃着兔肉,一边说道:“公子,你说丁原会败?”
蒙戈放下手里的肉,不屑的说道:“当然,丁原犯了兵家大忌,焉有不败之理,劳师远征本来就处于不利的位置,加上洛阳有被董卓占据,补给肯定困难,军中粮草恐怕也不多,极有可能粮草不济,而董卓坐拥十万大军,无论是兵力还是补给,丁原都不占优势,董卓占据洛阳城,退可守,进可攻,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他居然还不退兵,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要说丁原真的忠心耿耿恐怕未必,蒙戈实在是想不通丁原怎么会傻乎乎去跟董卓硬拼,真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在并州活下来的,如此没脑子还成了并州刺史,现在更是成了执金吾,贵为九卿之一,这朝廷都是一帮什么人啊。
听蒙戈这么一说周仓也明白了,可今天白天的时候他看到了吕布那骁勇的身姿,不知不觉就问道:“可丁原不是有吕布这等猛将吗,董卓的人难道打不过吕布。”
蒙戈差点喷了,顿时摇摇头笑道:“这个问得太笨了点,周仓你可得好好学学,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霸王项羽厉害吧,可他还不是被逼得乌江自刎,个人武力再高,恐怕在战场上的作用也有限,撑死了也就跟项羽一般,虽然有时候猛将的确能斩将夺旗,斩杀敌军主帅,或许能决定战局,不过谁会傻傻的等你砍,恐怕还没等你冲到,你自个儿就完蛋了。”
当然更不能说个人勇武没用,事实上个人武力的作用还是非常巨大的,毕竟战场上的每一个士兵都是一个个体,其后才是整体,如果一支大军的士兵训练有素,打起仗来当然更为勇猛。
闲聊了一会儿,李甘又问起了此行的目的,“公子,我们到底来洛阳做什么?”
“投军啊,我不是早就说了吗?”蒙戈可没骗人,他真是来投军的,可李甘就是不信,他才不信蒙戈会大老远得跑来洛阳投军,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点,谁吃饱了没事干专程跑到洛阳投军,李甘哪里会信。
按他的想法,这投军不是哪里投都差不多吗,哪里当兵不是吃粮啊,难道洛阳的兵粮还能好吃一点,打死他也不信。
不过天底下还真就有这么一众人,很不巧蒙戈就是其中之一,他还真是准备投军去了,当然肯定不是为了混一辈子大头兵,他专门来洛阳当然是有他的目的的。
蒙戈始终不说‘目的’,李甘无奈的说道:“公子,您就别玩了,都到了洛阳了,您就说出来吧,谁信你是过来投军的,不信你问周仓!他信不?”
老实人周仓只管埋头吃肉,李甘说到他的时候,立马条件发射一般说道:“啊,我信啊,我怎么会不信了!”
换来的是李甘的怒目而视,周仓耸了耸肩膀,自顾自的吃肉去了,说实话周仓还真相信蒙戈说的话,虽然蒙戈总是神神秘秘的,可说起这这个的时候他似乎没有开玩笑,周仓觉得应该是真的。
三人吃饱喝足,蒙戈擦了擦嘴,见李甘似乎不太高兴,于是笑道:“好了,李甘你别瞎想了,是不是你等着看就是了,今晚先在这暂住一晚,明日说不定洛阳城就开了,我们正好进去瞧瞧,我可是听说了,这洛阳可是挺繁华的!”
眼下洛阳未开,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在这鬼村休息一晚。
他们三个倒是轻松愉快,可是丁原大营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李肃就像是一粒老鼠屎,愣是把丁原大营搅得天翻地覆,这一晚吕布和丁原彻底反目,就因为吕布见了李肃一面。
至于两人交谈的结果无人知晓,只是后来丁原怒闯吕布大帐,厉声质问吕布是不是投靠了董卓,吕布乃是心高气傲之人,根本不屑于解释,可后来事态却越发的严重了,丁原顿时大怒,提剑就要杀了吕布,这回吕布哪会甘心受死。
年老体衰的丁原如何是吕布的对手,三两招就被吕布一剑刺死,一颗大好头颅就这么没了。
第二日这并州军大营就易主了,董卓星夜接管了并州军军营,控制了局势,在吕布的帮助下彻底吞并了丁原的部曲,一时间实力大增,董卓用一个晚上的时间,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丁原的人头,还接管了丁原的部曲,这一战董卓笑到了最后。
第二天早晨,当大汉官员知道董卓已经杀了丁原,接管并州军的时候,一个个顿时面如死灰,司徒王允脸色阴沉,三公之一的袁隗起先是惊愕,后来则是满脸无奈。
昨日听闻丁建阳大败董卓的消息后大臣们欢欣鼓舞,可是还没高兴一个晚上,第二天丁原就死了,任何人都不知道为何丁原会败得如此之快,更可怕的是董卓还吞并了并州军,虽然眼下并州军还未被完全吞并,可是谁都知道这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是丁原手下大将吕布降了董卓,杀了丁原,导致了朝廷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这么没了,谁都看得出来董卓入京并非好事,巴不得他被人赶出去,可是现在恐怕无人敢轻易掠其锋芒,如今的董卓已经坐拥近二十万大军,谁人敢轻易得罪于他。
原本董卓带来的兵士就有十万,吞并了西园八校还有何进何苗的部曲,兵力就激增到了十三四万,加上丁原的五六万并州军,董卓的兵力立马膨胀了一倍左右,如此实力谁还敢惹他,那才叫怪事。
当李甘跟着蒙戈来到洛阳城的时候,城门果然打开了,李甘仿佛见鬼了一般,一脸惊愕的说道::“公子,你还真神了,你怎么知道今天洛阳城会开的?”
“天机不可泄露,哈哈哈!”蒙戈才不会告诉他,自己知道吕布会反叛,把丁原干掉,然后投效了董卓,这要是真能算到那才叫见鬼了。
其实吕布之所以会干掉丁原,恐怕丁原自己才是关键,丁原作为一员将领,本身脾气不算好,易怒,为人粗略,经人一挑拨就跳出来,吕布就算没有反心恐怕也会被逼反。
换句话说他是中了别人的算计了,李肃那家伙八成是看准了他的性格弱点,才会大摇大摆的走进并州军大营,故意激怒丁原,正好让丁原帮他一个忙,有了丁原的‘帮助’,李肃还有何障碍说服吕布?吕布本身不是一个有雄才大略的人,杀了丁原必定慌乱,六神无主之下投了董卓不足为奇。
究竟李肃和吕布说了什么,吕布究竟有没有反心,谁又说的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