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小子,别说话。”高经理压低了声音对着工作人员说道,随后对着身旁那两个和他一同进来的西装墨镜男子摆了摆手,向门外走去。
......
“高经理,那小子不就是李毅吗,咱们怎么不抓他?”来外室外后,一个西装墨镜男子不解的问道。
“那小子不白给,咱们不能冒然行动,我先给老板打个电话再说,你俩先盯着,别让那小子跑了。”高经理一边说话一边掏出了手机,随后快速的拨通了号码。
“喂,凯哥,我是老高,我现在在东郊的场子,我发现了李毅了。”电话接通后,高经理语速极快的说道,仿佛古代的大臣对着一个从不出朝政的皇帝汇报一件‘在某地发现众多美女’一样兴奋。
“啥??他在东郊!!”电话那头,刘凯显然很诧异,他万万没想到李毅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刚刚扫完南郊的牌赌场,现在又敢来扫骰赌场了,刘凯接着道:“老高,你给我听好了,今天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如何也得给我把这小子抓住,要是抓不住他的话,你就等着死吧!还有,我现在就派人增援你!”
“凯哥,你放心,今天这小子插翅难飞了!”高经理虽然听完刘凯的话有点心惊肉跳,但还是装出了一副自信满满的语气回道。
“嗯,这就对了,抓住他之后,给他押到东郊那个机械加工厂大院,我马上就过去。”
“好嘞!”
......
迪厅内,二楼办公室,刘凯放下电话后一阵高兴,对于高经理的办事能力他还是比较放心的,这老小子虽然打架不行,但做事非常的稳妥,绝对不会做那些冒失的事,有他在东郊,想必李毅今晚必死无疑了。想到这里,刘凯又给自己的手下人打了个电话,叫他们去东郊火速增援高经理,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将李毅搞定。
最后,刘凯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拨通了他二叔刘铁的电话。
“二叔,有个好消息我要通知你一下。”刘凯买了个关子,故意搞得神秘兮兮的样子。
“小凯,有啥好消息,直说吧。”刘铁的声音有点冷。
“嘿嘿,那个杀小亮的李毅你还记得吧?他现在被我抓住了。”刘凯设想着说完这句话后他局长二叔激动的心情,不料,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声怒骂。
“去你娘的,那小子早就死了,这件事警方都证实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尸体而已。”刘铁觉得自己的侄子这是在耍自己,但说完这句话后,却突然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具体哪不对劲,他一时间也想不清楚。
“二叔,你骂我干啥啊,实话告诉你,李毅没死,这事是真的,小亮的仇根本就没报!”顿了一下,刘凯声音一冷,接着道:“但就在今晚,小亮的仇就会报了。”
“真的??”刘铁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的,这样吧二叔,我一会开车去接你,今晚咱们一起去看看李毅是怎么死的,然后把他死的时候的惨相拍下来,也好让我二婶出出气。”说完这句话后,刘凯的脑子中浮现出了自从两年前刘亮死了以后,就患上了间歇性精神病的二婶。
“这...”刘铁有些犹豫,他毕竟还是个局长,如果直接参与这样的事恐怕有些不妥。但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和那个家中的疯婆子,刘铁的心就会莫名的失落起来,足足考虑了十几秒钟,刘铁这才下定了决心,对着电话那头的刘凯道:”行,你过来接我吧。”说完这句话后,刘铁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这口气叹的有些凄凉,但刘凯还是从这凄凉的叹气中,听出了二叔对自己办事的赞赏。
.....
东郊骰赌场内,场保丝毫没有注意到场内气氛的变化,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李毅身上,因为就在刚刚,他不但没有赢回下午时输的那一百万,相反,又输给了李毅一百万。此时,场保有些欲哭无泪。
和场保一样,李毅似乎也没有发现场内气氛的变化,还是一副从容自若的神情,不时的将从场保那赢来的钱装入帆布包内。
可正在这时,之前从外面走进来的那三个西装墨镜男子又走了回来,更为可怕的是,在他们身后,多出了足有二十几号的人,穿的和之前那三人一样,也都是西装,但却没有戴墨镜。这些人走进赌场后,似乎早已商妥好了一样,将目光纷纷的投向了李毅的后背上。
李毅还是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但场保却看出了异常,以为这些人是因为自己输了这么多钱的事而来的,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骰具后,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高经理,你们这是...?”
“小杨,这里没有你的事,你退开。”高经理的声音很平静,尽管看不见他那双墨镜片下的眼睛,但场保还是敏感的觉察到,高经理这个平时一向斯文的上司今天却带着浓重的杀气。
场保跌跌撞撞的来到了高经理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喘。这时,场内的赌徒们也注意到了气氛的紧张,都将目光随着这些后来的西装人看向了李毅。
而李毅,却还是没有转回身,依旧背对着西装人群,正在收捡着小桌上的散钱,不时的装进帆布包内。待到桌上的钱都被李毅收光后,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紧接着,转回了身,迎上了西装人群灼热的目光。
“有事?”李毅嘴角上挑问道。
高经理也跟着笑了起来,紧接着,对着自己身旁的两名墨镜男一摆头,道:“拿下他。”
两名墨镜男接到命令后,动作整齐的双手入怀,随即向满脸轻松的李毅逼近。待到两人和李毅只有一米之距的时候,两把黑漆漆的手枪,指向了李毅。
“小子,别乱动。”其中一个墨镜男声音冰冷的说道。
“哦,我不动。”李毅虽然还是一副轻松的神情,但还是很配合的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顿时,高经理身后的大汉也冲上前去,你一个擒拿我一个反扣,很快,李毅便被众人擒住了。
高经理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一声令下:“撤!”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过后,赌场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场保呆呆的看着人群离去的背影,心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但,没有人给他解答。
“上车!”来到室外后,高经理直接钻进了停在门口的两辆白色尼桑面包车其中的一辆车内。两声关车门的声音过后,众人也纷纷涌入了车内,此时的李毅,被四把手枪看押着。
“高经理,现在去哪?”司机回过了头问道。
“机械加工厂。”高经理现在的心情不错,说话间点了根烟,猜想着一会看见刘凯的时候,刘凯赞美自己的神情。
由于都是在东郊,因此,两辆白色尼桑很快便来到了高经理口中的‘机械加工厂’门前。
说是机械加工厂,实际上这里就是一座长期荒废工厂而已。在九十年代初期,由于国家将经济建设的重心南移,国家由重工业经济就开始向轻工业经济转型。因此,在东北,很多家的国有重型机械厂都纷纷的倒闭,那时候,在东北任何一座老工业城市内,到处可以见到那些因为工厂倒闭而下岗回家老百姓,因此,人力三轮车、街上小贩等等一切被人看不起的职业开始在这片曾在建国初期为国家的经济建设立下过汗马功劳的黑土地上,疯狂的上演了。
说的有点远,但无外乎一句话,本市东郊的这家机械加工厂,就是当年经济重心南移时开始荒废的。尽管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号角已经在每晚七点的《新闻联播》中吹响,但这里,还是一如十几年前一样的荒凉,甚至更荒,更凉。
两辆尼桑面包伴着冬末春初晚间凛冽的北风畅通无阻的驶进了工厂大院内,院内早已锈迹斑斑车床、刨床默默的注视着两辆现代化交通工具的车灯,在它们的印象中,具有这样强光的车灯在它们的一生中只出现过一次,那很多年前,一位中央领导人来这里查看厂子晚间的工作情况。
车停了,车上走下了很多人。被叫做称作‘牛头刨床’的废铁还在注视着,也许,它已看出了情况,它知道,一场腥风血雨将会在这里上演。但谁也看不出,它那生锈的‘牛头’的脑海中,会倾向哪方,是那个被人用枪抵住的年轻人?抑或是那群西装男子?或者,谁生谁死,早已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的确,今晚,无论是谁的血染红大地,都改变不了‘牛头刨床’的悲哀,它将永无止境的腐朽下去,直到被扔进熔炉时的死亡。
正在这时,厂子大院外,又来了一辆车,是一辆路虎。很快,路虎停在了尼桑旁。紧接着,从车上走下了两人,一人身材笔直,面色霸气,威风凛凛,是刘凯。另一人,身材臃肿,头发稀疏,但一双眼却阴森至极,他是刘凯的局长二叔,刘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