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说话了:“哎,那个竹竿男,你信不信他们只要对我动手,你这灵宝阁三个字就会消失?”
竹竿男?他叫我竹竿男,任他淡定如水,也忍不住要做出择人而弑的表情。可他混迹社会多年,办猪吃老虎的事情也没少见,身穿布衣的天子也有过经历,这个平常到人群几乎不见男人好大的口气。
刘军听到这里,知道今天也许都难逃一死,再也顾不了他的老婆和小姨子,忽的一声从人群中钻出去,硕大的身高缩小的猴子似的,留下目瞪口呆的沈霞。竹竿男阻止了保安对刘军的围堵。眯着眼睛看向柳铮。
任谁也不敢说叫他消失,经营不下去和消失绝对是两种概念。他现在还在笑,他妈的这么多人围着还有勇气笑。难道我是看走眼了?看他身边的姐妹花,一个青春妖娆,一个素净丰满,金陵市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难道是哪位领导的公子找乐子来了。越是见多识广就越是小心。
可眼下他是箭在弦上,要是真输了场面,那他以后在金陵市就再也不要混了。可台阶呢?台阶在哪里?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柳铮只是想,等下打的时候先给他个下马威,把他的店铺牌子消失掉。再想想给人家起了个竹竿男的外号,不禁嘴角出现微笑,却料不到给人家造成这么大的心里波动。
“好了,老妖,给我个面子,放过他们吧。”人群的最外围走进一个青年说道。
竹竿男大名叫姚政,在金陵市的黑白道屹立数年不倒,道上人称老妖,这也是他一直抱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思想。他看见来人,登时笑了,台阶来了,真是太及时了,到时查到这小子的底细,要是没什么背景,这么大的城市消失个把人,真是太容易了。
他带着感激涕零的心说道:“既然南少这么说了,我哪敢不买面子,你老人家好兴致,难得到我这里一趟,赶紧里面请。”
现场窃窃私语的不少,认出这个青年的却没有一个,那青年对着柳铮笑道:“兄弟,有没有心情进来坐下?”他看了看姚政,又看了看那个昏死过去的人,姚政立刻会意,赶紧叫保安把那人送了医院。
柳铮看眼前的麻烦被抬走,心里顿时对这青年生出好感,神志不清害死人哎,他不是傻子,真正遇到个硬茬,他那离金陵八个小时车程的小镇上的父母可就不是那么安全了。本想一走了之的他,想了想,点头答应了。那俩姐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进来。那青年对他一笑,转身先进去了。
进了灵宝阁,却发现里面全赌的石头很少了,以明料居多,在这里,基本捡漏的心思你就可以收起来了。后面是一道帘子,却是别有洞天,一个不大但是极为整洁的会客厅出现在眼前,老妖拿出大熊猫抽出一根,带着点恭敬的味道给那青年点着了火,再给柳铮的时候,柳铮摇了摇头,拿出他那五元一包的红杉树,前些日子抽了段时间的中华,经忆苦思甜,感觉这烟还不如吸他老家的烟来的习惯,就又换了回来。慢慢的弹出一根,姚政的眼里闪过一丝特殊的色彩。坐回沙发里去了。
那青年抽了一口烟说道:“我叫欧阳杰南。”他说完故意停顿了下,看柳铮听到这几个字的反映。
在整个临海省,一笔写不出两个欧阳,官场上钻营上进的人不认识欧阳从龙的,几乎没有,金陵市副市长,副市长有很多,但是在前面加上市委常委和常务几个字的话,那分量就不是一般的重了,尤其这个副市长还只有43岁,据说这副市长的老头子,是在天朝新闻里经常露脸的角色。面前的这个青年,已经足足二十六岁他,说明了他老爹年轻时就是个不安分的主。
柳铮这个人就升斗小民一个,从不关心纲领,不关心政治,哪知道欧阳是谁?他见没人给自己点烟,对着那厚重感极强的茶几招了招手,火机竟然凌空飞到了他手里,他点燃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道:“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那个样子分明在说,你小子继续啊,怎么不说话了?,哪有半分如雷贯耳的样子。
他见这厮自我介绍以后,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不禁纳闷,哪有说了个名字就不说了的?再看看身后的俩女也是一副呆滞的样子,对面的姚政,正抚摸着胸口,一副幸好如此的样子。
欧阳杰南的心里已经翻起滔天巨浪,隔空取物?难道是特殊部门里出来的?不得不说柳铮的神经确实大条,平时养成的懒惰性,使他的表现多么诡异?
欧阳其实是被他那句“就这一毫米的绿面能值这么多钱”的话吸引住的,又发觉他对战又是那么的牛掰,用石头砸人时候是多么的冷静和冷酷。看他穿着普通,却又自信满满,遂起了结交的心思。哪里知道他是犯神经造成的后果?
震撼最大的莫过去姚政,他真的很害怕,万一刚才冲突起来,自己会不会莫名奇妙的身首异处?
但是他们的心里却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个想法:“这个人一定要好好结交一下。”
本来欧阳杰南还准备用他所谓上位者的气息,以长辈教育孩子的心态让柳铮给自己的身份透个底,然后再告诉他,看吧,我欣赏你是多么面子的事情,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如今生生的憋在肚子里。
好容易说出的话也变成了:“敢问兄弟姓名啊?来这是赌石来了?”以他的身份原本打算是话也不需要说的,现在折尊主动发问,已经是给了柳铮天大的面子。
柳铮一听,感情是探哥们底来了,哥们不干啊。他弹了弹烟灰,高深莫测的说道:“这名字嘛就算了。我来这里确实是赌石来了。有没有高档点的石头?”
“这里的石头还不高档?这里可是整个金陵市赌料市场最火的地方还不带之一。这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姚在心里腹诽着,挣扎着。摸不清对方的底牌,无疑,是一件很失败的事。
柳铮的打算是先装一下,看上一圈以后,再施施然走人,石头的标价,不是他这个囊中羞涩的人所能买的起的,一个身上只有5000元的人,说是来赌石的,不如说是来找虐的。他这类升斗小民,以前能吃饱喝足,小赌怡情,已经是天大的快乐了。他转啊转,转啊转,竹竿男和欧阳始终跟在后面,欧阳对这个不起眼的男人,越来越好奇,他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石头才是高档点的石头。
不得不说,国人忘记事情的能力远远比记得一件事情容易的多,刚才还是血腥满地,如今又是人声鼎沸的赌石现场了。
正在赌的是那艺术青年似的人物,看他眼前的石块,似乎不是赌了一块,眼睛有点愤世嫉俗的血红,原来已经三块石头没有出绿了,白白浪费掉他十几万,眼看他是要顶不住了。周围惋惜的声音,幸灾乐祸的声音。刺激的他要发狂。
柳铮打开天眼,这些风化的表皮,透明,再透明,清晰的观察里面的纹路,这一批的毛料,还是有一些有绿的,可他不懂啊,就身上那点钱也买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