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1:海伦娜
过了一会儿,奥利弗?辛克莱急慢慢越过围堤,到了岩洞前,玄武岩台阶在这开始朝上拐。{手、打{{吧麦尔维尔兄弟和帕特里奇紧随其后。贝丝夫人留在柯兰歇尔岩洞万分焦急,准备着一切好驱逐海伦娜回来。
海已涨得很高,漫过了上面的柱子,在栏杆上澎湃着,根本无法通过护坡道。
既然无法进到岩洞里,也就无法从里面出来。如果坎贝尔小姐在那的话,那她就被囚到里面了,但怎么能知道她是不是在那,又怎么能到她那呢?
“海伦娜海伦娜”
这喊声,抛进不断咆哮着的浪花里,别人能听得到吗?好像是风与浪的轰鸣涌进了岩洞。声音传不进去,目光也射不进去。
“大概坎贝尔小姐不在那?”萨姆说,他还想抱着这一线希望不放。
“她会在哪?”西布说。
“是啊,那她会在哪呢?”奥利弗喊道。“我在岛的高地上,海岸的岩石中和别处乱找,是不是在白费力气?如果她能回来的话,她大概已经回到我们身边了。她是在那在那”
大家想起冒失的年轻姑娘几次强烈表示想要到芬格岩洞里看什么暴风雨。她是不是就忘了大海在飓风的作用下,会不断把洞填满,岩洞就成了个监狱,根本没法撞开它的门了呢?
现在为了到她那去救她,大家能试着去做什么呢?
飓风间接袭击着小岛的这一角。在它的推动下,浪花时而升到拱顶,带着震耳欲聋的巨响浪花撞碎在那,满溢出的水,在冲击的推动下,又落下,满是泡沫,像是尼加拉瓜的瀑布一样。可下部的浪花,由于外海涌浪的作用,jī流澎湃,那里的水坝也突然坍塌。刚才大海以至撞到了岩洞的最深处。
坎贝尔小姐会在哪找到个藏身的地方,而不被浪花打到呢?岩洞的前部间接面对着浪花的袭击,无论是在涌进还是退出来时,浪花都不可抗拒地横扫着护坡道。
还不想相信冒失的年轻姑娘就在那吗她又怎能抵抗得住狂怒的大海侵入这个死胡同呢?是不是她的身体已被击伤,撕碎,被漩涡卷走,大概已经被抛出来了呢?上行的潮水不会已把她沿围堤和暗礁卷到柯兰歇尔那了吗?
“海伦娜海伦娜”
大家不断不断地喊着这名字,可风与浪的哗哗声吞噬了一切。没有一声回应,也就不可能有回应。
“不不她不在岩洞里”麦尔维兄弟不断说着,两人十分沮丧。
“她在那”奥利弗?辛克莱说。
他用手指了指一片衣物,那是一股回浪卷出来抛到一个玄武岩石级上的。奥利弗冲了过去。
是“束发带”,坎贝尔小姐头上戴的苏格兰带子。
现在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
但如果这带子能从她头上拽下来,是不是坎贝尔小姐也被一块撞到了岩洞的岩壁上而粉身碎骨了呢?
“我去看看”奥利弗喊道。
在水涌出时,护坡道露出了一半,他抓紧时机,抓住栏杆的第一个支柱。但一股水把他拽下,掀翻在护坡道上。
要不是怕特里奇冒着生命危险,扑到他身上,奥利弗可能会不断滚到最后一个台阶上,大海会把他卷走,那帕特里奇也就没法救他了。
奥利弗重新站起身,要进入岩洞的决心丝毫未减。
“坎贝尔小姐在那”他不停地说。“既然她没跟这块布一样被扔到外面,那她一定还活着那她可能是在哪个崎岖的地方找到了藏身处但她力气很快就会用完她没法坚持到潮水落下的时候……所以得赶到她那”
“我去”帕特里奇说。
“不……我去”奥利弗?辛克莱答道。
他想出了一个极好的办法到坎贝尔小姐那,他要试试,可他只有百分之一成功的机会。
“在这等我们,先生们。”他对麦尔维尔兄弟说。“我们五分钟之后就回来。来,帕特里奇”
两个舅舅呆在峭壁遮掩下小岛朝外的一角,海水不会涌到这。而奥利弗和帕特里奇以最快速度返回柯兰歇尔岩洞。
那时是晚上八点半。
五分钟后,年青人和老仆人回来了,沿围堤拉着约翰船长给他们留下的克洛瑞达上的小船。
奥利弗是不是要让海把他抛进岩洞呢?因为他已无法从陆地上走到那了。
是的他要试试。他冒着生命的危险,他清楚,但他当机立断。
小船被拉到台阶脚下,躲过了从一个玄武岩台阶上折回来的jī浪。
“我和您一块去。”帕特里奇说。
“不,帕特里奇。”奥利弗回答说。“不不能让小船超载,那毫无用处如果坎贝尔小姐还活着,我一个人就够了”
“奥利弗”兄弟俩喊着,他们禁不住啜泣起来。“奥利弗,救救我们的姑娘”年轻人握握两人的手,然后跳进小船坐到中间甲板上,抓住两支桨,敏捷地进入漩涡,等了一阵,一个巨*的回流把他带到芬格岩洞前,小船被托起,但奥利弗灵巧地一划,小船还保持在一线上,要是它横过去的话,肯定会被倾覆。
第一次,大海把小船掀起很高,就要到拱顶了。好像这甲壳就要撞碎在岩石台座上了,但浪在退出时,一股无法退拒的退力又把它推回外海。
小船这样摇晃了三回,然后朝岩洞冲去,又被冲回来,根本过不去,水堵住了岩洞出口。
奥利弗镇静自若,用双桨保持着平衡。
最后,更高的一个浪峰掀起小船,小船在快与小岛高地平行的液体脊背上摇晃了一阵,而后,浪花深层的振动不断波及到岩洞脚下,奥利弗被斜着抛了出去,好像是沿着瀑布的斜坡而下。
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的人们惊恐地叫了一声,仿佛小船就要被撞碎到左面入口岩角处的柱子上。
但无畏的年轻人用桨划了一下,矫正了小船,出口这时露了出来,就在大海又要掀起大浪前的那一刻,他箭一般地快速消失在岩洞里。
过了一秒钟,浪花像雪崩一样袭来,不断澎湃到小岛的顶部。
小船会不会撞碎在岩洞深处,现在会不会有两个牺牲者,而不是一个了呢?
根本没有。奥利弗很快穿了过去,没撞到拱顶凸凹不平的顶部。一堆玄武岩岩车没翻进小船就被挡了出去,这么一挡,小船才幸免于难。一秒钟里,他到达了对面岩壁处,只是担心会被漩涡再卷到外面去,而不能挂到深处某个凸出的地方上。
幸亏,在被反向崎岖所削弱的冲击力作用下,小船撞到了一种管珊瑚壁橱式的地方,它就在岩洞的“床头”处。小船一半撞到了上面,但奥利弗抓住一块玄武岩,像个溺水的人一样顽强地抓住不放,然后上到顶上,射过海水的冲击。
过了一阵,支离破碎的小船,被一股回浪卷走,扔到外面。麦尔维兄弟和帕特里奇看到小船的残骸漂了出来,想着去救人的勇敢的小伙子可能已经遇难。
“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两本书的事该怎么注释?你们也看到了,来这个图书馆的人本来就很少,而进这个阅览室的人更是微乎其微――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来这里‘凑巧’是找我们看过那两本书的概率几乎是几千万分之一我才不相信这不是故意的”听到柯顿这么说,肖恩猛然想起了什么:“你们说……文野他,为什么一看见我们就立刻走了?”
几个人愣了一下,心中同时一惊――肖恩的这句话提示了他们。柯顿说:“对,我们进来地时候,这个阅览室里确实只有他一个人”“而且我们来这家图书馆三次,就有两次都碰到了他――我早就觉得有些不自然了”肖恩说,“并且他恰好出现在我们来过的地方”
陆华将两本书从书架上抽出来。四个人离开阅览室,来到二楼的另一侧。最左边的一间小屋便是馆长办公室。此刻,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打开了近二十度。陆华走近门口,已经从这个缝隙中瞥见了坐在办公室右侧的辛馆长,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皮椅上,双目凝视着对面的窗外,不知是在想事情还是出神。
出于礼貌,陆华悄然敲了两下门,但馆长不知道是在凝神思考什么重要事情,竟然没听到敲门声。陆华只有将门推开,站在门口叫了一声:“辛馆长。”不断望着前方神情呆滞的辛馆长蓦然转过头来,看见陆华后,眼神变得有些恍惚,喊了一声:“辛明?”
陆华一怔:“……啊?”几秒钟后,辛馆长从椅子上站起来,同时将桌上的眼镜抓起来戴上,看清楚之后,笑道:“陆华,原来是你们啊――我还以为是我儿子来了呢――快请进。”
陆华四人一起走进来,走在最后的肖恩将门带拢关上。陆华问道:“辛馆长,您的儿子和我们差不多大?”
“是啊,也和你们一样在读高中。”辛馆长面露和蔼的浅笑,指着办公桌旁边的长沙发说,“坐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四人并没有坐下来,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走到馆长的办公桌前。陆华手里捧着三本书,他将最上面那本诗集递给馆长,说:“辛馆长。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您先看看这本书吧。”
辛馆长将书接过来翻了两下,问道:“这是什么?”
陆华说:这本诗集是我几天前在你们这里处理的旧书中买的――馆长,您没有看过这本书吗?”
辛馆长若有所思地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儿印象,好像是我前段时间从阅览室里找出来的,当时见它太陈旧了,便叫工人把它放在门口的书架上处理掉。不过――”他笑道,“我们这个图书馆里的书有十多万本呢,我怎么可能每本都看过?怎么,这本书有什么问题吗?”
陆华望了柯顿一眼,柯顿神情严肃地对馆长说:“辛馆长,这不是一本普通的书,而是一个十五世纪的法国人所写的预言诗集――这本诗集是其中的第五册,也是最后一册,它几乎将二十世纪至今的所有大灾难全都准确地预言了出来,包括9?11事件,2004年的印度洋海啸以及去年的汶川大地震等其中最可怕的便是――”柯顿略微停顿了一下,“它预言了2012年即将到来的世界末日――这也是整本诗集中最恐怖的一个预言。”
辛馆长盯着柯顿,几乎都听呆了。顷刻之后,他晃了晃脑袋,望着四个人一起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陆华说:“这些都在这本诗集上写着呀――虽说是法文的,但我把它翻译过来,并破解了其中的意思――就是刚才那些内容。辛馆长,如果您不相信的话,能够请一些专业人士来翻译,看看是不是和我们说的一样。”
辛馆长摆了下手,说:“陆华,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水平――只是,――你们怎么能肯定这本诗集上说的就是真的,或者说,那些对未来的预言就一定会发生?”陆华叹了口气:“馆长,我们一开始也像您一样,对这本诗集上的预言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当我们看了这两本书上关于诗集的作者马尔斯?巴特的引见后,便对他的预言能力深信不疑了――辛馆长,我们今天来找您就是希望您也能仔细地读一下这两本书上的相关内容,以便重视这件和整个人类的命运息息相关的大事”说着陆华将手中捧着的另两本书一齐摆到辛馆长的面前。“《法国史》、《乞求的后面》――这两本书……”
“就是您这里的阅览室里的书,我们把它拿过来给您看的。”柯顿说,“您以前看过这两本书吗?”
晚上八点,柯顿跟父母谎称要和同学一起去看电影,早早地就溜了出来。为了消磨多余的时间,他走路来到图书馆门口。令他感到不测的是,肖恩和陆华竟然比他还早地来到了集合地点。
柯顿看了看表,瞪眼道:“才点40,你们俩就提前来了?还真守时呀。”
“准确地说,是点钟就等在这里了。”陆华有几分恼火地说,“为了能出来,我跟我妈说要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没吃晚饭就出来了。然后只有去找肖恩。”
“那你们也不必这么早就等在这里呀。”柯顿说。
“呵呵――”肖恩苦笑两声,“我也不想这么早就出来呀,可我正在跟我妈说晚上要去陆华家玩儿的时候,他就出现在了我家门口我只有随机应变地说陆华是来叫我的,便慢慢地拉着他走了――结果在外面闲逛了两个多小时”
“你们俩真没有撒谎的经验。”柯顿翻了个白眼,“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要事先商量好。”说完坐在图书馆前面的石梯上。肖恩双手抱在胸前,望着柯顿身后黑漆漆的旧图书馆说:“我们在这里站了几十分钟,发觉晚上的这个地方还真有点儿阴森森的――四周一片漆黑,而且连过路的人都没几个。”“这里本来就接近郊外了嘛,很正常。”柯顿不以为意地说。
“而且从我们八点钟来到这里,就发觉图书馆的大门是从外面锁着的――可见老罗早就出来了。”陆华若有所思地说。这句话让柯顿听得有些糊涂,他问道:“什么意思?图书馆不是六点钟就关门了吗?老罗当然早就出来了。”
“哦,不――柯顿。”陆华突然想了起来,“我以前忘了跟你说了――老罗是个单身的外地人,他在这个城市中没有别的住所――自从十几年前来图书馆工作后,他就不断住在这座图书馆中的一间小屋里。”“什么?”柯顿惊讶地说,“他就住在图书馆里?一个人?那他还要叫我们去什么丽山公园后山见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就在这里不就行了?”
陆华耸着肩膀说:“我也觉得很疑惑――唉,不过,这件事情奇怪和反常的地方才只这一处吗?所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了。”肖恩说:“反正一会儿见了老罗,就什么都能够问个清楚了。”
他们三人又继续聊了会儿天,柯顿再次看表:“都九点零十分了,兰茜到底来不来呀?”肖恩说:“打她的电话问一下吧。”
柯顿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正要拨通兰茜的电话号码,就看到远处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正是兰茜。柯顿从石梯上站起来,三个人一起迎了上去,柯顿有些埋怨地问道:“你怎么迟到这么久?”“你没看见……我都是跑着赶过来的吗”兰茜大气不接一口地说,“你们不知道……我是偷偷溜出来的。不过,我猜我妈现在已经发觉了。”“老天啊。”陆华感叹道,“你回去的时候**会杀了你的。”
“为了地球未来的命运,我豁出去了。”兰茜大义凛然地说。“那就走吧,得快点儿才行了。”柯顿说。四个人没有再耽搁,行sè慢慢地顺着小路赶到了距离图书馆只有几百米之远的丽山公园后山。
这是一座位于郊区的人造森林公园。白天的时候,人们多数是来这里跑步、散步或呼吸新鲜空气的。到了晚上,这片黑暗幽静的山林便成为情侣们幽会的绝佳之地。柯顿等人走在后山的小径中,不时看到几对在树林中亲昵的恋人,或听到几声黑暗中的嬉笑怒骂――置身于此,几个少年都感到脸红耳臊。“真该死”兰茜低着头尴尬地骂道,“这个老罗就不能把我们约在一个咖啡馆或夜宵店见面吗?非得要到这种鬼地方来而且还是在半山腰那片橡树林中他是不是希望我们穿越于各对情侣之间,像电灯泡一样把每个人都照亮,他才满意?”“别发牢sāo了,兰茜――装作没看见就行,这不关我们的事。”陆华压低声音说。他们沿着盘山小路向山上前行,越往上走,周围树林中的情侣则越来越少。等他们来到老罗指定的那片橡树林时,诧异地发觉这片林子中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踏进这片黑暗的橡树林,兰茜不由打了个冷噤,说道:“这里……没有人约会吗?”“如果是我,也不会选择在这里约会的。”柯顿环顾着四周说,“这里安静过头了,而且一丝灯光都没有,看上去显得阴森恐怖。”
肖恩也朝四面探望着,说:“现在的问题是,老罗在哪里?”“也许他在树林深处等着我们?”陆华皱起眉头,忍不住也骂道,“这个老罗一定是疯了他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非要在这里说?我希望他一会儿跟我们讲的事情能对得起我们到这鬼地方来的一趟”
柯顿说:“都走到这里了,还有什么办法?进去找找他吧。”“等等,”兰茜的身子往后面缩了一下,“我们真要进去呀?”
“你害怕了,兰茜?”柯顿说,“要不你先回去吧。”兰茜往后看了一眼那条漆黑的山路,咽了口唾沫:“算了,我还是跟你们一起走吧。”
“走吧,看着点儿脚下。”陆华提示道。四个人朝橡树林深处走去,他们的脚踩在一些枯树林或小石子上,发出各种奇异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兰茜的手不自觉地挽住柯顿的臂膀。走了一小段之后,陆华最先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有一个人影。他快步走了过去,问道:“是老罗吗?”
那个人背对着他们,并没有回过头来,陆华再走近一些,喊道:“老罗?”这一次,那个人回过头来。几个人这才看清楚――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对在树下亲wěn的年轻情侣,只不过男的那个把女的身体全挡完了,才让他们误以为是一个人站在树下。
“噢,噢――”陆华尴尬地摆着手说,“对不起,打搅你们了。”那对恋人遭到干扰后,仿佛气氛被破坏了,两人挽着肩膀扫兴地离开了这里。
兰茜恼火地骂道:“真是见鬼了我们该不会被老罗给耍了吧?”“没理由呀――”陆华皱着眉说,“柯顿,现在几点了?”
柯顿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说:“九点三十五,时间正合适呀――这个老罗到底怎么回事?”肖恩问:“我们还往前走吗?”
柯顿说:“不能再继续朝前走了,不然我们会忘记回去的路――在这片树林中迷路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怎么办,我们就这样放弃,回去了?”肖恩不甘心地问。
柯顿一时也没了主意,就在几个人犹豫不决的时候。兰茜突然看见从林子的右侧走过来一个人,她对大家说:“你们看,那个人是老罗吗?”陆华将眼镜的边框抬起来仔细观察了一阵,从身形上判断说:“应该是老罗。”“我真想狠狠骂他一顿”兰茜恼怒地说,“他叫我们到这里来分明就是体验恐怖片拍摄现场的”
说话的时候,那人已经走近了。陆华上前去问道:“老罗,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我们叫这里来,你又……”话说到一半,陆华停住了。他这次看清楚,这个人根本不是老罗,而是一个陌生男人,由于光线太暗,他看不清楚这个人的年龄和长相――而且这个人一副奇怪装扮――黑衣黑kù,头上还戴着一顶黑sè鸭舌帽。更奇异的是,在这种漆黑的夜里,他竟然还戴着一副深sè墨镜。陆华正打算跟那人说自己认错人了。黑衣男人突然开口道:“你是陆华吗?”
陆华明显是被这句问话惊呆了,他张着嘴巴,呆滞地盯着那人,另外三个人也和他一样。好半天之后,陆华才木讷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黑衣男人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我是老罗的朋友,他今天晚上有些事不能来了,所以委托我到这里来见你们。”
几个人目瞪口呆地愣了半晌。柯顿问道:“老罗出什么事了,他为什么不能来?”“他生病了。”黑衣男人沙哑地说,似乎他的嘴变得很干,“是急病,所以来不了了。”
陆华突然怀疑地盯着他说:“是吗?那他怎么不打个电话跟我说?”“他病得很重,不能打电话了。”那声音幽幽地说。柯顿的眼睛在眼眶中迅速地转了两圈,说:“那就算了吧,我们改天去探望他,等他病好了再说吧――陆华,我们走。”“请等一下。”黑衣男人说,“老罗委托我到这里来,是想请你们把那本书交给我。”“书……那本诗集?”陆华感觉有些不对,“可是……我为什么要交给你呢?”
“况且你也没带来,对吗,陆华?”柯顿上前一步,从后面扯了陆华一下,“你把那本书放在家里呢,对吧?”“你带了,我知道你带了。”黑衣男人yīn冷地说。虽然黑暗中看不清,但柯顿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刚才冷笑了一下,“它现在就在你的身上。”
陆华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一步:“不管我带没带……这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把它交给你?就算是老罗本人来,他也不能强迫我把书给他。”黑暗中的那个人沉寂了几秒,然后把他的手伸到外套中去,一边往外摸东西,一边说:“既然这样,我就用一样东西和你交换吧。”
柯顿心中猛地一抖,潜意识令他警惕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黑衣男人伸进外套的那只手――在那东西掏出来的一刹那,柯顿的头皮像炸开一般,他一把上前,抓起陆华的手就往回拖,大喊道:“快跑”陆华在看到那把尖刀的同时已经完全吓傻了,如果不是柯顿反应迅速地拉起他就开跑,恐怕他会在那一霎时忘记双腿的作用。而兰茜似乎也跟柯顿一样,有些不祥的预感,在那男人把刀摸出来后,她立即厉声尖叫了出来。但她刚刚叫出声,便被肖恩和柯顿同时拖住,朝后面夺路而逃了。
四个人没命地狂奔着,以至不敢回过头去看那黑衣男人有没有追上来。他们迅速地跑出橡树林,然后朝山下冲去。也许是紧张和惊恐jī发了人体的潜能,来的时候走了近二十分钟的山路,竟然被他们不到十分钟便冲了下去――直到他们跑进一条亮着灯光、并有行人过往的大路上时,才终究能停下来喘息顷刻。像才进行完1500米长跑一般,每个人都累得筋疲力尽,好长一段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柯顿和肖恩俯着身体,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粗气;而陆华和兰茜已经瘫倒在了路边,一个用手捂着心脏,另一个双手叉在腰间,狼狈得一塌糊涂,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
好几分钟之后,他们的体力恢复了一些过来,陆华牵着兰茜从地上站起来,惊魂未定地问道:“我们……应该甩掉那个人了吧?”
柯顿摇着头说:“不知道,我跟本就没有回头去望过……不过,这里是大街上了,想他也不敢追到这里来行凶。”“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惊险刺jī的事。”兰茜还没有缓过劲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你以为我们就经历过呀?”柯顿瞪着眼说。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肖恩望着跑过来的方向说,“早知道会碰到杀人凶手,真应该叫上杰克一起来”“杰克是谁?”柯顿问道。
“我爸爸从美国雇的sī人保镖。普通人十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啊”兰茜叫道,“你怎么不早点想起叫上这个人一路呀”
“我怎么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
“别管这些了,我们赶紧报警吧”陆华从kù包里摸出手机。“……报警的话,警察一定会通知我们家长的――到时候我们撒谎跑出来的事可就全穿帮了。”肖恩担心地说。
“天哪……”兰茜吓得面如土sè,“如果我爸妈知道我晚上溜出来是和你们三个一起去那‘情人林”不知道会误解成什么样呢――他们真会要我命的或者是暑假剩下的时间都把我锁在家里――那也等于杀了我”陆华瞪大眼睛说:“你们还在担心这些?我们刚才差点儿连命都没了如果不报警让警察抓住那凶手,指不定他哪天又会来杀我们的”
柯顿眉头紧蹙地说:“可我们报了警也未必就有用。第一,这起事件过于古怪,警察不见得会相信我们的话;第二,这个凶手用墨镜、帽子乔装打扮,再加上当时又一片漆黑,我们根本不可能记住他的任何特征――这样的话我们该怎样去向警察描述凶手?而警察在根本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又怎么去抓凶手呢?”陆华慢慢放下拿着电话的手,问道:“那怎么办?我们就对这件事放任不管?这样的话我们将每天生活在危险之中我猜那凶手这次没能得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其实仔细想起来……”柯顿严峻地说,“这个凶手的身份……或者说他的幕后纵者的身份,根本就是明摆着的。”陆华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老罗?是他雇的人来杀我们?”兰茜和肖恩一怔,这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刚才他们都只顾着逃命了,还没来得及去发觉这个问题。肖恩说:“对了,那个人说,是老罗委托他来‘见’我们的――至于老罗生了急病什么的,根本就是胡扯――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想杀了我们,并拿走那本诗集”
陆华下意识地摸了摸夹在衣服和身体之间的诗集,吐了口气:“幸亏我上山之前留了个心眼儿,没间接拿在手上,不然可能已经被抢走了。”兰茜狠狠一跺脚:“看来我们之前猜的没错,这本诗集一定是属于老罗的重要物品否则他怎么会为了夺回这东西不惜雇人来杀我们?”
陆华皱着眉说:“先别说得这么肯定,也许这凶手和老罗没有关系呢……”肖恩望着他:“这不可能。想想看,今天上午老罗在图书馆门口跟我们说那番话的时候,周围根本就没别人――如果不是他,谁会知道我们今天晚上会去公园后山的橡树林?”“没错他故意把我们骗到那个阴森幽暗的橡树林,为的就是跟凶手制造最好的行凶地点和机会不然――我之前就说了――他为什么不把我们约在某个咖啡馆或夜宵店见面?”兰茜jī动而愤慨地说,“我们把这些告诉警察,让他们间接去逮捕老罗吧”
“别傻了,兰茜。”柯顿摇着头说,“我们根本就没证据能证明是老罗把我们约到那地方去的,只需他矢口否认,我们就拿他一点儿办法没有。况且,就算他承认了这一点,我们也没法证明凶手和他有什么间接的联系――警察是不会根据我们的猜测或一面之辞来抓人的。”“那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兰茜问。
柯顿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说:“我们别站在这里继续说话了,天知道那凶手会不会还躲在附近我们现在赶紧回家,今天晚上绝对不要再出来。有什么事明天白天再说。”陆华说:“如果我们被凶手盯上了,那白天也不见得就安全。”
“我想他大概还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否则也不会在晚上把我们约到那橡树林见了。而我们明天一早,就要立即行动”柯顿说。
“你打算怎么做?”肖恩问。“现在不说了。”柯顿看了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快十点半了,“我们打车回家吧,明天早上电话联系。”
“柯顿……”兰茜有几分局促地说,“你能……先送我回去吗?”柯顿点头道:“好的。”此时正好从街道左侧开来一辆空计程车,柯顿抬手招住它,对肖恩和陆华说,“干脆我们四个都一齐坐这辆车走吧,让它分别把我们送回家,这样安全些。”肖恩和陆华一了下头个人迅速地钻进计程车,车子朝街道另一边疾驰而去。
整个夜里,柯顿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真的睡着。橡树林中的惊险一幕像午夜电影一样在他脑海中反复播放。他不断处于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状态,以至于无法将遥想和梦境完全分开――不过好在其内容都是一样的,也就用不着去区分了。与之呼应的,是他那充满惶恐、惊悸、猜疑和后怕的复杂心情――只有一点是他能够肯定的,就是自发觉这本诗集的那一天起,他们四个人就被席卷进了一个由恐惧和诡秘所组成的巨大旋涡里。现在,这个旋涡越卷越急,几乎要将他们吞没和撕裂。柯顿心中十分明白,橡树林中发生的事件意味着整件事情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单纯了。从他们被凶手袭击这一点来看,这起事件肯定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有着他们之前完全没想过的巨大隐情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两面xìng,柯顿暗暗想道――被凶手袭击这件事虽然可怕,但是却引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人出来――图书管理员老罗毫无疑问,老罗明显是知道什么的之前,自己和朋友们以为已经解开了预言诗集之谜,现在看来则不然,要想将诗集的秘密完全解开,似乎就必须从老罗那里下手了,但是,该怎么做呢……
就这样,柯顿几乎通宵未眠地思索到天亮,终究眼睁睁地看着窗外微白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才八点过一点儿,他便焦急地打电话跟陆华、兰茜和肖恩三人。“什么?现在?”电话里的肖恩满是困倦地打着哈欠,看来他昨晚也没睡好,“那好吧,你们到我家来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