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0: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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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利弗?辛克莱致坎贝尔小姐斯塔福一八八一年九月七日一吃过午饭,船长约翰?奥尔德科让人把克洛瑞达两只船中较大的一只装备好,乘客们上了这只船,沿小岛那美丽的曲折海岸蜿蜒而下,来到了“轮船”岩洞,如此命名是因为大海占据了整个岩洞内部,人要去参观,脚就不能保持干爽不湿。

    岩洞位于小岛的西南部,只需涌浪稍微强一点,进岩洞就是不谨慎之举,因为水流剧烈。但那天,虽然天空布满要变坏的种种迹象,但风力还没有增强,在那参观也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在克洛瑞达游艇到达深深的岩洞出口前时,汽船载着奥班的游客,刚刚抛锚好让游人去参观小岛。幸运的是,这两小时的逗留,斯塔福岛属于先锋号的游客们,而这一点没给坎贝尔小姐和同伴们带来不便。规定的游览只限于芬格尔岩洞和斯塔福岛的地表,而恰好这时坎贝尔小姐他们正在“轮船”岩洞里,没人能够看到。他们也就不会碰到这些喧闹的人们,为此他们暗自庆幸,原因自不必说。而且亚里斯托布勒斯在发觉同伴们突然消失之后,为回到奥班,他不会乘坐这刚刚中途停靠在约纳岛的汽船吗?这样的相遇,也是要去避免的。不管那被排斥的求婚者是不是在九月七日的游人中,在汽船离开时,岛上反正没剩下一个人。当坎贝尔小姐、麦尔维尔兄弟和奥利弗?辛克莱走出那长长的地道时,它好似一种没出口的隧道,隧道像是在玄武岩矿上凿出来的,这时,斯塔福岛上的岩石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岩石孤零零地耸立在大西洋岸边。大家列举了地球上许多地方的一些着名岩洞,尤其是在火山活动地区,它们的成因有所不同,有水成的和火成的。这些岩洞中,有些是由水流冲出的,水一点点地腐蚀、磨损,以至挖空花岗岩块,而使它们变成宽宽的洞xùe。例如,布列塔尼的克佐岩洞,科西嘉的波尼法西奥岩洞,挪威的莫尔高顿岩洞,直布罗陀的圣?米歇尔岩洞,怀特岛岸边的沙拉切姆岩洞和交趾支那海岸的大理石峭壁图兰那岩洞。

    其他岩洞形成原因完全不同,是由于花岗岩或玄武岩岩壁的零落而成,而这是由火成岩石的冷却所引起的。火成岩石为它们的构造提供了变化急剧的特xìng,相反,水成岩洞正缺少这个特点。

    水成岩洞xìng质与来源水的xìng质相符,节省了能源,火成岩石则节约了时间。

    着名的芬格尔岩洞,按英国缺乏诗意的说法,“芬格尔洞xùe”,属于那种物质在地质演化史上的烈火中曾沸腾过的岩洞。

    第二天就将用来调查这地球上的一大奇观。

    如果说克洛瑞达船长二十四小时以来不断呆在英国的某个港口,是因为他可能清楚发布的气象消息不利于船只穿越大西洋。

    的确,纽约电台已宣布有狂风。狂风在穿越了纽约东北部的西大西洋之后,马上就要袭击到爱尔兰和苏格兰沿海地区,最后狂风会在挪威海岸之外消声匿迹。

    虽然没收到这一气象电报,从游艇的晴雨表上,也能够看出最近天气将大大改变,对此一个谨慎的水手应予以考虑。

    船长约翰?奥尔德科有些担心天气状况,在九月八日上午,到了环绕斯塔福岛西部的礁岩海岸,他想去弄清天与海到底是处在怎样的状况下。

    几片外形不清的云彩,几丝尚未成云的蒸气的破烂,已快速地滑了过来。微风风力在加强,很快就要转成暴风雨。崎岖的大海泛起片片白浪,伸向远方,浪花呼啸着撞击着玄武岩礁石,小岛的底部都是这样的礁石。

    约翰?奥尔德科悬着的心还放不下来。虽然克洛瑞达相对来说算是躲在柯兰歇尔的小海湾里,可那也并不保险,以至一个规模不大的建筑在那也不能确保安全。水涌动在小岛和东面的围堤之间,在水的推动下,会产生很可怕的jī浪,游艇的处境也就会变得十分危险。该是做决定的时候了,而且要在航道还没变得难以通行前做出决定。

    船长回到船上时,发觉乘客们都在,他忧心忡忡地告诉乘客们必须尽早启航。要是晚了几小时,在这把斯塔福和马尔岛分开的十五海里的海峡中,大海可能会波涛万丈。要么,就躲在岛的后面,最好是在阿基纳格雷港,在那克洛瑞达对外海的狂风丝毫不用担心。

    “离开斯塔福,”坎贝尔小姐首先喊道,“放弃这么美的天空”

    “我想呆在柯兰歇尔的停靠处会很危险的。”约翰?奥尔德科答道。

    “要是必须得走的话,那就走吧我亲爱的海伦娜。”萨姆说。

    “是啊,如果是必须得这样”西布跟着说。

    奥利弗看到这仓促的动身可能会使坎贝尔小姐非常不快,急忙说:

    “奥尔德科船长,您觉得这暴风雨会持续多久?”

    “这个时候,最多二、三天。”船长答道。

    “您觉得必须要离开吗?”

    “必须而且得马上走。”

    “您是什么计划?”

    “今天早上就启航。风力加强,在风的吹动下,天黑前,我们就能到阿基纳格雷港。恶劣的天气一过,我们就回到斯塔福岛。”

    “为什么不回约纳岛?克洛瑞达一小时就能到那。”萨姆问。

    “不,不……,不回约纳”坎贝尔小姐说,一听到约纳,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的影子就仿佛竖在她面前了。

    “我们在约纳港并不比在斯塔福停靠处更安全。”约翰?奥尔德科提示说。

    “好,”奥利弗?辛克莱说,“船长,您走吧,您马上动身去阿基纳格雷港吧,让我们留在斯塔福。”

    “呆在斯塔福”船长说,“在这你们连可藏身的一间房子都没有”

    “柯兰歇尔岩洞还不够躲过几天吗?”奥利弗又说,“我们还会缺什么呢?什么也不缺船上有足够的吃的,卧铺里有卧具,还有换洗衣服,我们都能够卸下来,厨师也恨不得跟我们呆在这呢”

    “对……对……”坎贝尔小姐鼓掌附和着。“您走吧,船长,跟您的游艇赶紧动身去阿基纳格雷吧,让我们留在斯塔福我们呆在这,就像被遗弃在荒岛上的人一样。我们愿意在这过遇难者一样的生活。带着几分惶恐与焦虑,jī动地等克洛瑞达回来,就像漂流的人在发觉了岛的外海上有一座建筑时那么jī动万分。我们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传奇式的经历,不对吗?辛克莱先生?还有什么比现在的处境更富传奇sè彩呢,是吧,舅舅们?再说,在这充满诗意的小岛上,一场暴风雨,一阵风,极北部海洋的怒气大作,还有那掀起的东西如奥西昂一般搏斗,如果错过这么壮美的景观,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您就走吧,奥尔德科船长我们呆在这等您”

    “可是……”麦尔维尔兄弟俩嘴里几乎是同时冒出这个犹豫不决的字来。(更新本

    “好像舅舅们表态了,”坎贝尔小姐说,“不过我相信我有办法说服他们。”

    她走过去,像早上一样,亲了两人一下:“这是给您的,萨姆舅舅,还有给您的,西布舅舅,我打赌您们现在再没什么要说的了。”

    兄弟俩以至没想过要反驳一下。既然呆在斯塔福对外甥女合适,那为什么不呆在斯塔福呢?他们怎么就没先想到这么简单、自然的想法呢?这主意有百益而无一害,维护了每个人的利益。

    可这主意是奥利弗?辛克莱想出来的,坎贝尔小姐觉得应该特别感谢他。

    这样一决定,水手便把必需的东西卸到岛上的一个地方。柯兰歇尔岩洞很快就被改成了一个临时住所,名叫麦尔维尔之家。在这跟在约纳的旅馆一样,以至比那还要好些。厨师在岩洞的入口找到了一个适合做饭的地方,是在一个坑里,看得出那坑就是用来做饭的。

    约翰?奥尔德科船长把游艇的小船留下来给他们用,然后,坎贝尔小姐、奥利弗?辛克莱、麦尔维兄弟、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奇都下了克洛瑞达游艇。留下的小船会帮他们从一块岩石到达另一块岩石上去。

    一小时之后,克洛瑞达帆里装着两个缩帆,降下桅杆的上桅,张起恶劣天气下用的三角帆,启航好绕过马尔岛北部,要穿过小岛和天然陆地间的海峡去阿基纳格雷港。乘客们在斯塔福岛上,目送着克洛瑞达游艇,直到看不见它的影子。船躺在微风里,像一只海鸥,翅膀擦过海面,半小时之后,便消失在戈梅特岛背后。

    虽然天气有变坏的危险,可天空却还没有被雾气笼罩。阳光仍透过云彩宽宽的缝隙透射出来,风在天顶把云彩悄然拉开。大家能够在岛上散散步,沿岛而行,就能够顺着玄武岩峭壁的岩角前进。坎贝尔小姐和麦尔维兄弟最关怀的事,就是由奥利弗带路,去到芬格岩洞去。

    约纳来的游人通常乘奥班汽船的小船来参观这个岩洞。但从右面岩壁那下船,在那有个能够停靠的码头,也能够进到岩洞最深处。

    于是奥利弗决定不用克洛瑞达的小船去进行这次调查。

    大家从柯兰歇尔岩洞走出来。走在环绕小岛东部的堤岸上。支桩垂直chā下,好像某个工程师在那打了些玄武岩桩子一样。支柱的顶端形成大岩石脚下一块结实、干燥的路面。在这几分钟的散步中,大家边聊边观赏小岛,jī浪轻抚过小岛,jī浪的一带绿水清可见底。要去这岩洞,真想不出有比这更美的路了。一千零一夜里的几个英雄住在这岩洞里,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行人走到了小岛的东南角,奥利弗让同伴们登了几级天然形成的台阶,这些台阶跟宫殿里的楼梯相比,毫不逊sè。

    在台阶的拐角处竖立着那些外柱,外柱挤在一起靠在岩洞的岩壁上,跟从维斯达到罗马各地的小修道院里的一样,只是外柱并排陈列着,好藏住后面的大作。建筑外脊上靠着巨形台基,小岛的这一角便由此台基形成。岩石倾斜的矿理,就像按拱顶拱腹上岩石的几何剖面图陈列的一样,这倾斜的矿理和垂直竖立的柱子形成明显对比。

    台阶脚下,大海已不再那么平静,能够感到外海已是波涛澎湃,大海像在呼吸的作用下,悄然地升起落下。

    那里照出台基的整个底座,水下崎岖着那台基微黑的影子。

    奥利弗到了上面的石柱,朝左一拐,给坎贝尔小姐指了指一段狭窄的堤岸,更确切地说是一段天然护坡道,沿着岩壁,护坡道不断延长到岩洞深处。一段栏杆的铁支架砌在玄武岩里,它在墙和小堤岸的尖背之间形成一个栏梯扶手。

    “啊”坎贝尔小姐说,“这个栏杆破坏了芬格宫殿的美观”

    “的确。”奥利弗答道,“这是大自然的杰作中人类硬加进去的一笔。”

    “如果有用,就该去用它。”萨姆说。

    “就是的。”西布跟着说。

    进入芬格岩洞时,大家听从向导的建议,停下脚步。

    在他们面前展现出一个大殿,又高又深,半明半暗,充满神秘sè彩。从海上看,两侧壁间间距有三十四英尺左右。左右两面,玄武岩柱,互相挤着,像在哥特时代后期的某些教堂里的一样,看不到承重墙。立柱的顶端有具大尖拱顶的起拱,拱顶高出水面五十英尺。

    坎贝尔小姐和同伴们第一眼,便为这景观惊讶不已,恋恋不舍地离去,沿着形成内护坡道的突出部分走进去。

    那井井有条地陈列着几百根棱柱形柱子,但大小不一,像是庞大的结晶物。细腻的棱边十分高耸,就像装饰艺术家手里的刻刀画出的线条。从几何学角度上看,一些岩柱的凹角跟另一些岩柱的凸角相呼应。这边的岩柱有三面的,那边的有四面、五面、六面,直到七八面的都有,这表明在总体风格保持统一的前提下,又那么富于变化,好像是要证明大自然的艺术品尝之高。

    光从外面射进来,腾跃在这些岩柱的多面角上。里面的水吸收了外面的光,明亮地跟镜子一样,光印到海下的岩石上,印到水草上,把它们染成深红sè或浅黄sè。缕缕光线照亮了玄武岩的凸出部分,玄武岩用不规则的藻井装饰着这举世无双的地下宫殿。

    里面笼罩着一种轰鸣的寂静,如果能把这两个词放到一起的话,大家不想打破这深xùe里特有的寂静。只有风在里面奏出长和弦,那长和弦好像由一组减弱的七度音程组成,一点点增强又消失。在风强劲的吹拂下,好像能够听到如大口琴的簧片般的角柱在共鸣着。是不是用这滑稽的效果才有其名“安—那—维那”,“音调和谐的岩洞”,克尔特语如此称呼这个岩洞。

    “哪个名字更适合它?”奥利弗说,“既然芬格是奥西昂的父亲,他应有能力把诗与音乐魂同为一种艺术。”

    “应该吧,”萨姆说,“不过,像奥西昂自己说的:‘何时我的耳朵能听到那诗人的赞歌?何时我的心会为祖先们的丰功伟绩而jī动呢?那是竖琴不再让塞卜拉的木制乐器奏鸣之时”

    “是的,”西布补充说,“宫殿现在已荒芜,回声已不再回响过去的赞歌”岩洞估计深一百五十英尺左右。中殿深处露出了一种管风琴木壳,那显出了一些立柱,比入口处的立柱小些,但线条同样很完美。

    奥利弗?辛克莱,坎贝尔小姐和两个舅舅都想在那停上一下。

    从那看出去,向广阔天空展开的视角很美。水,浸着光,能够看到海底深处的布局。海底有四面到七面的各种柱角,像拼图的方块一样一个chā到另一个里。在侧面的岩壁上,光与影奇妙地变幻着。当几片云走到岩洞口时,一切都消失得荡然无存,像是烟雾挡住了剧院的舞台前方一样。相反,当一缕阳光,被深处的晶体反射时,阳光像长长的光板,升到大万的圆室,这时,光与影又再度闪烁,棱柱又是七彩斑斓。

    远处,大海在苍穹的底级上破碎开去。海的框架,黑得像鸟木边,把底级的全部sè彩都印在了远景上。远方,天和水壮丽非常,能够远远地看到约纳岛,岛在外海的二千里之外,天、水把它修道院遗址清楚地勾勒了出来。

    大家面对着这仙境般的美景,心醉神迷,内心的感受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多迷人的宫殿啊”坎贝尔小姐最后说,“谁要是不相信这宫殿是上帝为精灵和水神而造,他该是多缺乏诗意啊这伊奥利亚大竖琴在风的吹拂下,又是为谁而振颤出这声音来的呢?韦渥雷在梦里是不是就听到了这种超自然的音乐,这种塞尔玛的声音,我们的小说家为欺骗其主人公们而记下了这声音的和弦。”

    “太对了,坎贝尔小姐,”奥利弗答道,“沃尔特?司各特在苏格兰高地诗一般的过去里寻找形象时,他一定是想到了苏格宫殿。”

    “就是在这我想唤醒奥西昂的幽灵”jī动的年轻姑娘接着说,“听见我的声音,那隐形诗人为什么不在沉睡了一千五百年之后再现身呢?我爱想那些不幸的人,像荷马一样的盲人,他们多次藏身在这座宫殿中。这宫殿还带着奥西昂父亲的名字这里对芬格的传说肯定遭到奥西昂史诗般和抒情般灵感的影响。您们不相信,老奥西昂可能就坐在我们这个地方,他的竖琴声可能就和塞尔玛斯嘶哑的嗓音魂合在一起呢”

    “您这么深信说这话,我怎么能不信呢,坎贝尔小姐?”奥利弗应声说。

    “要是我祈求他呢?”坎贝尔小姐低语。

    她用那纯真的声音,几次喊着老诗人的名字,声音在风的振颤中传开去。可是,虽然坎贝尔小姐的愿望很强烈,虽然她呼唤了好多次,也只有回声在回应,奥西昂的影子还未出现在他父亲的宫殿中。

    然而,太阳已消失在厚厚的水气下面,岩洞里充满了沉重的影子。外面,大海在逐步膨胀,长长的浪花在岩洞深处的玄武岩上撞碎,响声震天。大家于是回到护坡道上,浪花已把它遮去了一半,绕过小岛的一角,外海的风撞击着小岛,猛吹着小岛这一角,大家又回到围堤上,暂时躲了起来。

    两小时来,天气在急剧恶化。狂风在到达苏格兰沿海地带时已成形,并有可能要转成飓风,不过玄武岩峭壁保证了坎贝尔小姐和同伴们的安全,他们才能轻松地回到柯兰歇尔岩洞。

    第二天,气压计汞柱继续下降,风变得愈加凶猛。云层更厚更灰,停到了一块稍低的地方,填满了整个宇宙。还没有下雨,可太阳也没出来,以至在云层很少的几个间隙中间也没露面。面对这不测情况,并没像人想的,表现出很不满。暴风雨袭击着小岛,荒岛上的生活也就变得水浑火热。许多次,她被芬格岩洞诗般的奇影吸引,又回到岩洞里。她常常在那暇想着,一呆就是几小时。别人劝她谨慎些不要去那冒险,而她根本没把这放在心上。

    第二天,九月九日,苏格兰海岸压力降到最低。在狂风中心,气流猛烈地移动着,那力量大得惊人。这就是飓风。在岛的高地上根本无法抵住它。快到晚上七点了,大家该回柯兰歇尔吃晚饭了。坎贝尔小姐已走了三小时,也没说她去哪,到这会儿还没回来。奥利弗?辛克莱和麦尔维尔兄弟该是多么焦虑不安啊

    大家耐心地等着,但心里越来越担心,八点了,可还不见坎贝尔小姐的身影。奥利弗几次登上岛的高地,可在那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暴风雨异常凶猛地肆虐着,大海掀起巨*,不断拍打着小岛西南部。

    “不幸的坎贝尔小姐”奥利弗突然大叫一声,“如果她还在芬格岩洞里,得去把她拉出来,大概她已经在里面迷失方向了”

    “现在的大人们――”兰茜几乎是在咆哮,“没有一个具有想象力或责任感的真难以置信――照**妈这么说,那人总是要死的,得了病也不用去医院了,就在家里自生自灭吧”

    陆华皱着眉说:“兰茜,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也试图劝导我妈呀,可是没什么效果――这能怪我吗?”

    柯顿用手按着额头问:“肖恩,你跟你爸妈谈了吗?怎么样?”“谈了,我们家还算*。”肖恩说,“我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详细致细地把这件事发生的始末讲给他们听,还把那本诗集拿给他们看,他们听得还算认真啦。”肖恩是现在最后的希望了,三个人一齐望向他,柯顿问:“那结果怎么样?他们相信吗?”

    肖恩撇了下嘴:“怎么说呢?半信半疑吧,相对之下我爸爸还显得感兴趣些,他说有空的时候叫我带他去图书馆看看那两本书。”“太好了”柯顿用力拍了一下大腿,“这不正是我们希望的结果吗只需你那个总裁老爸相信了这件事,利用他的知名度在各大媒体上说一下这件事,那肯定会引起大家重视的”“别高兴地太早了。”肖恩面露忧sè地说,“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柯顿。首先,我不敢肯定我爸说他会去图书馆看这两本书是不是敷衍我的。他每天都忙着处理各种事务,要等他闲下来,不知是哪年哪月去了;其次,他也说了句话,说当初他对1年世界末日曾深信不疑,结果还不是没发生――意思好像是这次不会再轻易相信这种预言了。”

    “你没跟他仔细注释吗?――这次和1年那次不一样了各种各样的证据都证明这次‘末日预言’应验的可能xìng相当大”“我说了,我都说给他听了,柯顿。可我爸爸终究没像我们那样亲身经历这件事,他的感受怎么可能有我们那样强烈?”

    柯顿非常沮丧地瘫在沙发上:“完了,这么说,我们全军覆没了。”陆华劝道:“你别这么急躁嘛,柯顿。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事情会有转机的。”

    “过一段时间?”柯顿直起身子,望着陆华说,“你叫我这一段时间怎么过?我问你,如果你知道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不到四年的时间,你还能泰然自若地像以前那样读书、生活吗?句话说,如果不把这件事处理妥当,我们做其他任何事全都是白搭”

    几个人沉默了顷刻,兰茜说:“柯顿说的有道理。自从我知道这件事后,对别的事情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我在想,如果2012年我真的会死的话,那我现在做的所有事情还有什么意义?――这件事情我们确实不能消沉对待,必须尽全力告诉大家,在灾难来临前做好最充分的准备呀。”“可是,我们跟自己的父母说,他们都未必会相信或重视,要是去跟别的人说,不是更会被当成笑话吗?”陆华忧愁地说。

    这时,肖恩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指着他们三个人。“我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应该会听我们说,而且会相信和重视这件事”“谁?”三人一起问。

    “那家图书馆的馆长。”肖恩说,“想想看,不管是那本诗集,还是阅览室里的两本书,全都是在那家图书馆里发觉的。而且馆长应该非常熟悉自己的图书馆中有些什么书,没准他以前还看过这些书呢就算是没看过,他也完全有理由相信我们在他的图书馆中发觉的这些书,以及这些书中的内容不是空xùe来风――说不定他能帮我们”柯顿倏地站起来:“对,你说得太对了馆长总不能连自己馆内的书都不相信――我们要说服他应该不难”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兰茜和陆华一齐站起来。

    “对了,陆华。”肖恩将自己桌上的那本诗集交给他,“把这个拿上,一会儿好给馆长看。”华将书捏在手中。几个人没有迟疑,慢慢地离开肖恩家,直奔图书馆而去。

    今天是星期二,如果管理员老罗没数错的话,今天上午到图书馆来借书和看书的人不会超过十个。在这闷热的夏日,黏糊糊的潮湿空气就像一剂催眠药,令身处其中的人昏昏欲睡。老罗撑着的头好几次都差点儿碰到了桌子上,但他又不能完全睡着,因为时不时地又会有一个人进来借书或还书――这份工作真是令他既难受又无奈。在他又一次欲和桌子接wěn的时候,图书馆的门被推开了,柯顿、陆华、肖恩和兰茜急慢慢地走了进来。陆华抬起手跟老罗打了个招待,径直走过来道:“老罗,辛馆长在吗?”

    “辛馆长?”老罗勉强撑起迷糊的双眼,“你们找他干什么?”

    “没什么,问他一些关于书的事,他在吗?”

    “应该在吧。二楼左边的办公室里。不过他好像不太喜欢别人打搅他,你们……”老罗的话说到一半,忽然瞥见了陆华手中拿着的那本诗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神sè。陆华四人一心只想着快些找到馆长说这件事,并没有注意到老罗的奇异神sè。但这个小细节却被柯顿注意到了,他悄然皱了下眉。陆华说:“我们当然是有些要紧的事,要不然也不会去打搅馆长。”

    老罗张开嘴正要说什么,图书馆的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人,冲老罗喊道:“我还这本书。”陆华对老罗说:“馆长在二楼办公室?那我去找他了啊。”

    “嗯……好的,啊……”老罗神不守舍地答应着――陆华等人已经朝楼梯走去了。走上二楼,柯顿说:“对了,我们先去阅览室把那两本书一起拿上吧,一会儿好间接翻给辛馆长看。”

    华点了下头。几个人一起朝右侧的图书阅览室走去。“陆华,阅览室的书是不外借的吧?我们间接把那两本书拿出来,这合适吗?”肖恩问。

    “应该没问题,我们并不是外借,是把它拿给馆长看呀。再说这是特殊情况……”陆华一边走一边说,突然停下脚步,悄然一怔。在两排书架中间,他看到一个认识的人,柯顿三人走过来也看到了,大家都有几分惊讶――因为在这个冷清的图书馆中,他们竟然又一次碰到了那个同学――文野――仍然是那张毫无特点的脸,那副木讷、yīn沉的表情。

    “啊……”陆华张嘴说,“文野……这么巧,又碰到你了。”“是啊,我来还书,顺便在阅览室里看看。”他说,语气不带任何情绪特征。

    “你在看什么书?”兰茜问,盯着文野手里那本厚书。“《进修的。”文野一边说,一边将书放回书架。“我该回去了,再见。”

    还没等陆华他们道出再见,文野已经转身离开,走出了阅览室。

    “这个人――”兰茜不满地嘟囔着说,“怎么每次都是一碰到我们就走了?就好像我们几个是瘟神一样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和他的对话绝对不会超过三句”陆华说:“算了,他xìng格孤僻我们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况且人家说不定本来就打算要走了呢。

    “别管他了,我们做我们的正事吧。”柯顿说。四个人走到昨天那个靠右侧窗户的书架旁。很快,他们就看到了要找的那两本书,肖恩正要伸手去拿,陆华突然喊了一声:“等一下”

    肖恩回过头来望着他:“怎么了?陆华眯起眼睛说:“有人在我们昨天下午走了之后翻过这两本书来看。”

    “你怎么知道?”柯顿讶异地问。陆华说:“因为我昨天下午在临走前,为了让我们下次来能够一下就找到这两本书,所以特地把它们放在一起,并且记住了这两本书在书架上的顺序――从右边数起第四本――但是现在你们看,这两本书的位置变成从右数起第六本了。很明显是有人把它们抽出来看过,然后放回去的时候改变了顺序。”

    兰茜说:“这里本来就是公共阅览室呀,肯定会有人不断地把书抽出来看又放回去,书之间的位置自然就改变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陆华摇着头说:“不对,你仔细观察一下,放这两本书的书架上全是些冷僻的书,这种书没有多少人会去翻来看,所以在书架前方的一小段空位上,集了一层薄薄的灰――但是只有这两本书前面的位置,由于书被抽进抽出,抹掉了它们前面的灰――说明只有这两本书被抽出来看过而且,这个人对其他书都不感兴趣,他是间接冲着这两本书而来的”

    陆华回过头望着柯顿和肖恩说:“这么大一个书架,却有人恰恰和我们一样,只抽这两本书来看――而且注意,不是只抽这两本书中的一本,而是两本一齐抽出来――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说是巧合的话,那也不免太巧了吧?”兰茜用手指在书架前方悄然抹了一下,然后看着手指上的灰尘说:“陆华,你可真厉害呀都能够当侦探了”

    陆华耸了耸肩膀:“确实是从《福尔摩斯探案集》中学的。”柯顿用手托着下巴,眉头紧皱:“的确是很奇怪,难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的人也在探究这件事?”

    “恐怕是这样。”陆华说,“否则我想不出来,除了想了解马尔斯?巴特这个人之外,还有谁会同时对这两本书感兴趣。”“可是,就算是这样,那也有十分奇异之处――这个人为什么刚好在我们看过这两本书之后,就也来看这两本书?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除去图书馆不开门的时间,这中间只不过相差最多一小时而已――不可能是巧合那么简单吧?”肖恩说。

    “会不会是……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想调查我们正在做的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柯顿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想。兰茜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有人在调查我们的行迹?可是……我们只不过是发觉了一个秘密而已,又不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值得被人暗中调查吗?”

    陆华难以置信地说:“你们……怀疑是文野在暗中跟踪我们?但这怎么可能?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另外还有一点。”兰茜说,“文野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几个人在做什么?我们又没有跟他讲过”

    柯顿陡然惊觉一个问题,他挨着三个人一个个地看过来,问道:“这件事你们有没有跟其他人讲过?”陆华说:“我就只有昨天晚上跟我妈讲过,我爸不在家,连他都不知道。”兰茜说:“我也只跟我爸妈讲过,而且我说了,他们根本不信。”

    肖恩跟着点头道:“我也一样,只跟父母讲过这件事。”柯顿眉头舒展:“那就怪了,我们都只跟父母提起过这件事,而且我们的父母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告诉别人了――既然如此,还有谁会知道我们在做这件事?”四个人绞尽脑汁地苦思冥想了半天,仍然不能得出个符合正常逻辑的结论――目前的这种状况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最后,陆华说:“算了,我们也别在这儿胡乱猜测了。把脑袋想破也不会明白的――现在只有权当这就是个巧合吧――我们可别忘了一开始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有这样了。”柯顿无可奈何地说,“我们把书拿上去找馆长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