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面只有伐木工拉木材的马车留下的xi,这些xi几个月没有人走的话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的马车在森林里面颠簸着。
偶尔到了马车难以前进的地方,父亲和尤就会跳下车去,用斧头和短刀开出一条路来。进入森林越深,马车就越难以前行。照现在的这个度下去,不久之后我们就必须抛弃马车骑马前行了。但是我们却不能随随便便的这么做,因为抛弃马车很容易,可一旦到了需要马车的时候,却很难g到合适的马车。
马夫本来不愿意我们把马车带走的,因为他根本不想跟着我们蹚浑水。父亲给了他一xiao袋钱之后他就没有说话了,他数了数之后说钱还有多的,问我们要把多的钱找给谁。
父亲苦笑了一声,“如果白鸽谷还有主人的话,就jiao给白鸽谷的人吧。”
马夫在半路跳了下去,祝我们好运,并且许诺不会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任何人。
尤听后说:“如果可以的话,告诉他们错误的方向比不告诉要强。”
马夫点了点头,把帽子取了下来,“我记下了。”
我们已经彻底的进入了黑森林里面。这里对于我们崎岖难行,但是对于追兵来说,也同样如此。不知道萨贝尔准备怎么阻拦那些追兵,我们只期待有可能的话,他能够尽可能久的拖延住追兵。当然,他要是能把追兵领到别的方向上去,那就更好不过了。
时间一点点的在溜走。每一分钟,我们都离自由更近了一步,同时我们也感觉到越来越危险了。
森林里面满是c捕鱼、看着维基亚人酿造美酒、看着库吉特人打马牧羊。
尤照顾完我吃东西之后,就转身c出了刀,从马鞍上面扯下了一块粗糙的皮坎子,把刀在上面来回的擦拭,据说这样可以让刀变得光洁锋利。
哥布林走过来对尤说,“我们得继续走,在溪边的话目标太大,上下半里的地方就能看见我们。我知道节省马力要紧,但是要是我们暴露了那就不妙了。”
“我知道,”尤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在一刻钟内,尤就把马鞍重新的套在了马背上。那些马看见尤走过来,都瞪大了眼睛、昂起脖子不愿意被套上缰绳,但是尤在呵斥之下强迫着把马鞍套了上去。在尤的鞭子下,这些马只得顺从的低着耳朵无奈的喘着气等待着上路。
“好在我们现在没有被现”哥布林的话咽在了嘴里。
因为几枝弩箭飞快的穿过了树丛,带着强劲的风声直扑我们而来。这些弩箭钉在马车上和树干上,有几枝则径直的飞过了树丛,把树叶打得哗哗直响。
在xiao溪的对岸,一队穿戴整齐的弓弩兵吵吵嚷嚷的冒出了头来。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一些手持长矛和剑盾的士兵影影绰绰的露出身影来。这些人都戴着覆盖住头顶的圆盔,大部分人穿着皮甲,少数人穿着锁子甲或者缀着铁片的棉衣。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骑着马艰难的从草丛里面越过了士兵,走到了他们的前面。他一只手努力的驾驭者胯下被崎岖的地形折腾的够呛的坐骑,另一只手攥着皮鞭指着我们,大声的说:
“阿卡迪奥以哈劳斯陛下的名义,站在原地,接受逮捕”
那些弓弩手端平了弩、拉满了弓,站在xiao溪对岸的高地上面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在他们的身边,披盔带甲的士兵如同倾泄的洪水一样淌了下来,士兵们在xiao溪里踩出了白sè的水花,击水之声已经清晰可闻。
清冽的泉水,冷酷的士兵,明晃晃的刀剑和绷紧的弓弩。
这一切让森林之间瞬间充满了肃杀之气。
父亲抬起了头,眼里满是冷漠,“你居然称叛贼为陛下,难道已经从贼了么”
已经有士兵登上了我们这边的6地,这些士兵把武器对准了站在最前面的父亲,但是却没有人敢于靠近过来,他们都有些忌惮父亲紧紧的握在手里面的长剑。
父亲强硬的话让那个军官忍不住笑了出来,“阿卡迪奥,你果然是死都不觉悟的人啊。放下武器吧,我知道你的妻儿就在车上。跟着我们走吧,莱特将军正在远处等着你们,将军嘱咐过我们,不得伤害你们,只要你们不抵抗”
军官的话让父亲肩膀一震,忍不住叫喊出来,“莱特”
那个军官策马走到了父亲的面前,听到父亲的话,忍不住略一迟疑,“是的。我们的指挥官乃是莱特将军。将军已经嘱咐沿途官兵不得伤害你等。如果知恩图报的话,你们就应该”
军官还没有说完话,就惊得直勒马后退,因为他看见父亲提剑暴怒而起,父亲如同一枝弩矢向他突了过去。
父亲的怒气灌满了胸膛,他的眼睛如同火炭一样红yan。
军官迅的c出了在腰间应急的短剑,但这个动作也只是勉强的保住了他的命:他勉强挡开了父亲当头的致命一击,但是自己却被打飞了短剑。军官猛地向后拉动缰绳,把坐骑勒得后腿直立、高高的站起。父亲抢进一步,把长剑竖直在头顶,猛地劈下。军官用右臂下意识的去躲避这一击。长剑从军官的头盔、手臂、腹部一路劈下,军官受了巨大的惊吓,整个身子从马背上向后仰去。
那个军官身经百战,在这个时候脚下轻轻一抖动就甩开了马镫,从坐骑的后面摔了下去。
周围的士兵被一瞬之间的变故惊住了,但是这个时候见到军官已经脱离了父亲的攻击范围,便挺直了武器纷纷的围了上来。
父亲一脚踩在马镫上面,扭身跨上了战马。这匹马还处在受惊吓之中,在父亲的驱动下猛地向周围撞去,吓得士兵们纷纷后退。那个军官倒地之后迅的爬到了士兵的身后,同时大声的命令士兵们攻击。父亲一边把长剑在头顶转动,吓开企图拦路的任何士兵,一边努力的稳住胯下的战马。
军官呼唤着坐骑的名字,企图让坐骑把父亲摔下来。终于,父亲在xiao溪边上稳住了胯下的战马,他把战马骑到了弓弩手无法放心shè击他的地方在他的身边就是军官的其余部下。
“跑啊”父亲对尤大声的叫道,“快跑”
尤闻讯之下迅的驾驶者马车直奔森林而去。我们留在河滩的水囊和粮食口袋都没有收上来,但是却顾不得这些了。父亲把胯下的马牵着转动了几圈,挥剑打开了两个迎上来的长矛兵,很快就追上了我们。
在身后是嗖嗖飞来的弓箭和士兵们的咒骂声。
那个受了轻伤军官声音最响亮,“阿卡迪奥我要宰了你莱特敢阻拦的话,我会连他一起宰掉”
我们飞的前进着,天空从一片昏黄一直变成了暗淡恐怖桃红sè,其间我们一直在沿着森林里这条破旧的道路逃跑着。身后的声音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我们,像是一个噩梦一样。
夜幕四合,马儿渐渐的不认路了,前方得路越来越难走,带着马车前进已经成了我们的负担。我们现在甚至还没有快跑步移动的快了,一旦遇到了树根盘绕的地方,我们就要停下来一会清理道路,把马车拉过去。而每当这样之后,身后的声音似乎就离我们更近了一点。
黑sè笼罩了大地,我们在一段时间内什么都看不见。能听到的也只有马匹的喘息声以及自己的心跳声。
“我们会死吗?莱特伯伯为什么要来抓我们?”我问着母亲。
母亲把我抱紧,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尤对父亲说,“不行,我们不能用马车了。这样下去我们一定会被捉住得”
“我知道。”父亲的声音从黑暗里面传来,我感觉他就在我们马车的右方不远处,“但是我们不能丢开马车。那样的话我们的马在半个xiao时内就要被压垮了,带着nv人和孩子徒步前进得话,我打赌明天早上我们就会被围住。”
远处的喊杀之声继续传来,漆黑的夜里鸣奏着死亡的号角。
“必须做点什么大人”尤高声的喊叫道,“不然少爷和夫人都会死的。”
这个时候,哥布林说话了,“过了前面就是松林了,马车在里面隔开三米都看不见了,我们先躲进去吧。等他们离开了之后我们出。”
“胡扯”尤骂道,“你一会说你对这里不熟悉,一会又说前面有什么树林。要是我们到前面去了是一片草滩怎么办?就算是松林可以躲进去,那明天天亮之后,站在高处一眼就能看见我们。”
哥布林和尤开始争执起来。
父亲打断了他们愈演愈烈的冲突,“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到前面去吧。”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侮辱我母亲的叫骂声已经传到了我耳朵里面,我听到他在叫喊着‘一个nv人和三个男人在一起’之类的话,然后他还祝我的父亲和尤他们玩的开心。
哥布林把拳头捏的咔咔直响,父亲也陷入了沉默。
尤突然说话了,“大人,你来驾马车吧。我的手磨出泡来了,挥不动鞭子了。”
“尤”哥布林叫道,“都什么时候了,不要闹别扭了”
“好吧,”父亲没有理会哥布林,只是询问着尤说道,“手不要紧吗?”
“没事的,我自己包扎一下就好。”说完,尤就勒住了马车,转身探进了车厢里面摸摸索索的找着什么。我感觉尤在拖动着什么东西,那是一个尤自己带着的长木匣子。我把那个匣子退给了尤。尤拍了拍我的脸,低声的对我说,“少爷,你以后就是男子汉了,要照顾好夫人啊。”
我正准备回答他一些振奋人心的话的时候,他就已经闪身出去了。
马车前一整晃动,尤和父亲jiao换了位置。
“继续上路吧”父亲吩咐道。
“不,”尤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了,“大人,我就与你们一路走到这里了。前面的路,尤不能再跟你们一起走了。”
尤说完,窗外传来了马匹的嘶鸣声,然后我听见了马儿远去的声音。喊杀声越来越近,我们估计在一刻钟内就要被人抓住了。尤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我们。他朝着与我们正相反的方向奔去,那个方向是远远的避开追兵的。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尤的马蹄声就已经消失在了耳朵里面。夜幕下面布满了冰冷的气息,尤背叛了我们吗?一路照顾我的尤就这样离开了?
“我的天”哥布林亲眼见到了尤的举动之后也是震惊不已,“他带走了最好的马”
士兵咚咚的战鼓和充满杀意的呼喊震颤着耳膜,我感觉脖颈微微凉,被刀子切断脖子的感觉就是这样吗?
黑sè的森林,漆黑的世界似乎一切都是漆黑一片。
突然,一个太阳一样的光球好像从世界的尽头拔地而起光芒如此夺目,就如同天使降临,带来了一个来自天国的黎明
那团火球升上了天空,在一整轰鸣声传来的时候,它在天空中裂开,炸开了灿烂千阳一般炫目的模样。
尤正在把敌人引向他的位置,他正在用自己的生命表演来自东方的魔法。多年之前,在白鸽谷,尤曾告诉过我说:
“孩子,这叫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