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霜堡的士兵列阵完毕了。
由于有骑兵作为策应,御霜堡的骑兵并没有在侧翼安排过多的士兵,反正乌克斯豪尔人也没有骑兵部队,御霜堡的士兵只需要集中兵力在阵线的中央,然后吸引住尽可能多的乌克斯豪尔人就好了。莱特的骑兵来的很是时候,这样一来的话,乌克斯豪尔人的崩溃是迟早的事情了。
御霜堡的将军在正面布置了接近一千人的部队,这些人是体力最充足的一部分士兵,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三百多人的后续部队。剩余的部队才被安排在侧翼作为掩护。现在御霜堡的人的阵型就是一只攥紧了的拳头,准备猛烈的向前击打而去。
而乌克斯豪尔人的应对措施却显得有些奇怪,他们看起来无视了御霜堡的骑兵,他们把士兵集结在中间,斥候估计他们至少在中间布置了两千人的部队。而在侧翼上,只有一群轻步兵维持着一个松散的阵型乌克斯豪尔人的将军一定是一个傻瓜,他们这样布阵的话,只需要莱特进行两到三次冲击,乌克斯豪尔人就必定要崩溃。
双方开始擂动战鼓,两军对峙着,毫不相让。对于乌克斯豪尔人反常的勇气,御霜堡士兵们还是很欣赏的,虽然在御霜堡士兵的心中,乌克斯豪尔人最终还是会逃跑的这些人和那些彼此算计的贵族军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如果不是遇上过于弱小的对手,或者是到了生死攸关的关头,西部人的战斗力一直都不会很高的。
猩红色的战旗猎猎飞扬,平原上面吹着冬天的风,士兵们的盔甲在冰冷的天气里面显得有些发灰,但是灰色的天空下,这些盔甲以及士兵们的剑盾却无疑是最明亮的东西之一。
在一片呼喊声中,御霜堡人发起了冲击。
盾牌组成的密集阵线如同被涨破的石榴一样裂解了,士兵们保持着最基本的整形,狂热的呈扇形向前推进者。
乌克斯豪尔人收紧了战线,组成了防守的姿态:这样做对于正面来说是坚固的,但是他们的侧翼将显得更加的脆弱,只要骑兵一进攻,战斗就结束了。
“胜利,就要到了”。
御霜堡的士兵在心中这样想着。
这一天,在很长的时间里面被称为灰色的一天。
乌赫鲁被击溃在艾伯伦森林的南麓,超过两百名骑兵战亡,战马的损失数量超过了三分之二。这是库吉特下马骑兵建军以来遭受的最大的损失,战斗力尽失。
在乌赫鲁的军事生涯里,从来没有如同这一天一样的惊愕过:帝国一直蛰伏着的部队像是从地面长出的庄稼一样布满了他的视线,这些人密集的堵住了森林里面每一个据点和交通线。乌赫鲁很快就发现他被人围困在了森林里面,等待他的很可能是冰冷的死亡。
喊杀之声在森林里面回响,但是对于外面的人来说,森林里面发生了什么却是一个未解之谜。只有一些砍柴的农夫在进入森林之后回来跟人形容道,遍地的尸骸堆成了山,有些是草原人,有些则是中土人,他们的铠甲被剥走了,武器被折断在地上。
这些尸体一直没有人来处理过,因为里面绝大多数人是库吉特人。
猎人在一段时间里面猎获的狼或者野猪之后,都不敢随意的食用,因为他们常常会在这些畜生的肚子里面发现铠甲的碎片和骨头残渣这些残渣是什么,人们都不愿意去想。
而在卢伦斯镇南的一个小湖泊边上,萨兰德的马穆鲁克被包围了。
这些马穆鲁克是在一个村庄里面休整的时候被突然涌出的士兵围困的。这些士兵装备精良,在远距离上面就用强弓硬弩凶悍的攻击着马穆鲁克们。马穆鲁克在慌张之余立刻以村子周围的围栏为壁垒进行抵抗。
但是半个小时之后,人数占优势的帝国士兵就涌入了村庄。马穆鲁克不得已的放弃了村庄,向南奔去。
这两支骑兵部队的遭遇只是这一天的御霜堡士兵的噩梦的一部分。
在蓝水和的北岸,一支新兵遭到了至少四百名轻骑兵的攻击,损失惨重。这些新兵是从高地上面补充来的,他们被告知路上很安全,所以这支部队选择了路途更近而且拥有大道的蓝水河北岸。这些士兵在发现了那支骑兵之后,一度以为那是自己的部队,直到那支骑兵发起了进攻之后,这些没有经历过战斗的新兵才开始慌乱起来。
在乌克斯豪尔城外,罗多克人的船只对城内的御霜堡士兵发出了警报:最开始,罗多克人还只是发现有小股的士兵在沿着河岸移动,到了后来,罗多克人发现蓝水河北岸扬起了吓人的烟尘。直到这个时候,罗多克人才意识到,这是在蓝水河下游的西部军团赶到了。
罗多克人警告御霜堡人有约三千士兵正在从下游逼近。
事后证明,罗多克人的数字比较准确。从蓝水河下游的哈伦哥斯堡垒总共有两千九百名的步兵、弓箭手以及三百名轻骑兵在这一天赶到了乌克斯豪尔城西不足百里的地方。
这支部队本来一直驻防在下游,斥候们曾经观察到过这支部队的驻防,但是将军们错误的以为这支部队是为了北上协防苏诺的,因而对其关注较少。所以当这支部队突然横插到乌克斯豪尔战区的时候,御霜堡人大吃一惊。
在哈伦哥斯堡的部队赶到的同时,苏诺战区的几支部队同时发起了进攻。
在这一天,东军建立的几乎所有的据点都遭到了攻击。除了乌克斯豪尔城内的士兵没有遭遇到进攻之外在外围的士兵几乎一夜之间就陷入了反攻的暴风雨之中。
不断的有岗哨被彻底的抹除,甚至连警报都发布出来就消失在了平原上面;一些外出驻防的部队在损失惨重之后才得以逃到了蓝水河边,这些人惊慌失措的度过了河流;还有一些新兵和辎重部队被狙击这些从高地输送来的新鲜血液被数量不明的轻骑兵威胁着,过去安全的大道已经凶险重重。
这一天乌克斯豪尔城内的东军统帅收到的战报是过去好些天的总和,每个地方都在询问信息、请求支援或者要求做出解释。
统帅无比的愤怒,因为敌人这么大的调度自己居然毫不知情,特别是突然进入战区的哈伦哥斯人,这些人到来的消息应该提前两天被自己知道的,但是确是罗多克人提前通知的他。
统帅训斥着他的斥候队长:“你这个白痴是不是罗多克人不告诉我的话,要等后天哈伦哥斯人涌到城下的时候,要我自己亲自爬到城楼上面去问该死他们是谁?他们从哪里来?他们要到那里去?”
斥候队长满脸的冷汗,不知所措:他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北面,对西侧之敌,由于一开始就判断他们会北上,所以没有做过多的关注。那个方向的情报主要是交给御霜堡的斯瓦迪亚归附军们去做的,莱特将军的部下一直报告说那个方向没有问题。
哈劳斯如同一头狮子潜伏在草丛里面,等到猎物耀武扬威,暴露了所有的弱点之后便突然出击,一下子便将敌人的部署打乱。更让人担心的事情是,不管是哈伦哥斯人还是苏诺人,这些人的部队是由当地的将军自行组建并训练的,他们并不是哈劳斯最精锐的部队哈劳斯的部队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战场之上。
而即使是这样,乌克斯豪尔的御霜堡士兵已经被突然恶化的局势折腾的手足无措了。
蓝水河北岸。
父亲骑马站在在士兵们之中,跟着士兵们向前冲击而去。这处战斗只是今天将要在平原上面打响的诸多战斗之一。
御霜堡的士兵的确无可挑剔,在经过一夜的休整之后,已经重新焕发了活力。父亲见过的最优秀的罗多克人也不过如此了。
最前面的御霜堡士兵把一些布条缠在自己的头盔上面由于双方士兵的铠甲过于相似,御霜堡的士兵往往需要在自己的身上穿戴标志性的东西之后再投入战斗有些时候,他们会在自己的右臂上面捆绑一些白色的绒布。
很快,已经有士兵数十人数十人一队的撞在了乌克斯豪尔人的阵线上,盾牌的碰撞声此起彼伏。乌克斯豪尔人的弓箭手射了一顿箭之后就退到了阵线的后面,在弓箭手消失在了盾牌的后面之后,长矛手们便架起了长矛,等着御霜堡士兵撞上来。
御霜堡人牺牲阵型的稳固换来的冲击力换来了成果,乌克斯豪尔人抵抗不住,开始缓缓的后退去。这是勇气和力量的较量,两边的士兵都在努力的推挤着。
御霜堡人在头上面扎着的布条在风中飞舞着,比他们的缨络还要飘逸。这些东部士兵有的时候甚至丢掉了盾牌,如同诺德的狂战士一样抄起了双手斧疯狂的跳入了乌克斯豪尔人之间劈砍。
御霜堡的士兵们奋力的进攻着,已经让乌克斯豪尔人即使在正面都有些吃紧了。
父亲在战马上面看着莱特的士兵,那些人似乎还在犹豫着。父亲不知道莱特站在什么地方,不久之后就要见到他了吧。
人们都在等待着莱特来进行着最后一击。
在士兵的嘶喊声中,莱特的骑兵开始移动了。一些骑兵擎起了他们的旗帜,红色的旗帜。
骑兵们开始加速,大地的颤抖和轰鸣已经渐渐的掩盖住了士兵们的嘶喊。
父亲恍惚之间看了看那些战旗。
一瞬间,父亲愣住了。
火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