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时候,有一只鸟能从飞过日瓦丁的上空,它一定会被城内密集的士兵所震撼。{闪舞小说网
双方的士兵严阵以待,隔着广场彼此观望,所有的纪律和耐心都被运用到了极致。维基亚人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希望能在敌军攻击的时候坚持尽量的久;斯瓦迪亚人则把士兵安排在各个作战梯队里面,一再的派出军官重申各个部队的任务,以求在进攻开始之后能够从各条通道上尽可能快的把士兵送到前线去。
两方的弓弩手努力的把敌军控制在射程之外,只要有任何敌军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弓弩手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射击。
有两千多名休息充足的斯瓦迪亚士兵已经列阵完毕,在头天晚上,他们的饮酒被取消了,作为回报,他们得到了双份的肉类和糖。而他们对面的维基亚人却只有勉强一千五百人左右。在围城的几个月时间里面,维基亚人逐步的放弃了日瓦丁,同时他们也没有让斯瓦迪亚人很轻易的获得日瓦丁。
维基亚人奉行的政策是尽可能少的减少伤亡,同时尽可能久的拖住斯瓦迪亚人。
这就是维基亚人为什么会在士兵一受伤就把他们送到下游去的原因。如果维基亚人下令他们的部队死守城镇不许撤退的话,斯瓦迪亚人的伤亡是会远远的超出现在的。眼下城内的士兵几乎走*,剩下的最后的士兵大都是一些不被人重视的维基亚人---当然,还包括一些被迫留下来的库吉特人。维基亚人的船上可没有库吉特人的地方,在一船船的士兵逃向下游的时候,库吉特人提出了登船的要求,维基亚人让库吉特人要么骑马游过去,要么就闭嘴。
背靠码头的维基亚人似乎也没有感觉到绝望,即使城市完全沦陷,他们也不会落得和大多数守军一样被集体屠杀的下场。当初维基亚王修缮这个码头,并且把兵营和驻军指挥所建立在码头附近的时候,就是为了保证一旦城市难以坚守的时候,士兵可以尽可能多的撤出来。他的这个方案被很多人质疑过:一个事先做好了撤退打算的守城方案能够守护住城市吗?
不过绝大多数的维基亚士兵却没有这种不满,对他们来说,在最后时刻又一条逃生之路比什么都强。何况对于绝大多数维基亚人来说,日瓦丁是自己占领的别国土地,而非自己的土地。
维基亚的士兵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即使是对于斯瓦迪亚和罗多克这样对自己的国家高度认同的国家的居民,对于居住在国家另一端的同胞都不一定能够有太大的热情。能够引起这些人同情的人向来都是那些方圆一百里以内的人,他们有着同样的口音,有着同样的习俗,有着同样的生活方式。这些人对国家的忠诚远远没有对家乡的忠诚来的大。这也就是为什么东部军会尽量的帮助日瓦丁人,而苏诺人几乎要把日瓦丁人当成外国人一样。
即使对于领主们来说,他们对于国家的义务也往往更多的来自于他们对国王的责任。
这也就是当国王开始加强国家力量的时候,领主们感到茫然和恐惧的原因,领主们有些不知所措了,那些毫无背景的官员很可能不再是某些地区有名的领主,而只是一些出身贫寒的文职官员,他们凭借着和国王的关系就取得了各种优渥职位---这在领主看来是不可理喻的。一个没有高贵血统的家伙,就凭借着在学校胡乱的念了几年的书就跻身到了官员之流,并且几乎要和领主们平起平坐了,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完全就是没有章法的情况,只有在过去,堕落的卡拉德人有过这种陋习。
好在哈劳斯爵士为了赢得各个大领主的支持,并不如同那位先王一样强调国家力量了。作为帝国的摄政,哈劳斯的政策左右逢源:对于大小领主们来说,哈劳斯是他们权力的捍卫者;对于逐渐膨胀的官僚体系来说,哈劳斯是它继续发展的保证人。
倒是未来的皇帝,菲德烈亲王的表现让领主们甚至是有些帝国官僚们感到担忧。菲德烈亲王总是和一些脑袋发热的学者在一起,这些学者向来喜好是古非今,夸耀在古来的卡拉德时代,整个国家是多么欣欣向荣。菲德烈亲王还对罗多克的政体感到满意,罗多克的那个政体极大的打击了碍手碍脚的领主们,也束缚了坐拥大权官员们---但是菲德烈不知道吗?他自己就是未来帝国最大的领主他自己就是未来帝国最大的官员
菲德烈因为不信任保守的领主和官员们,所以才会和那些拓荒者站在一起的。他这么做虽然赢得了大批的学者和海外拓荒者的支持,但是在国内,本来有些隔阂的领主集团以及官员集团隐隐约约的有联合的趋势。在过去,斯瓦迪亚国内的情况与别的国家不同,不像罗多克那样把国家的权利落实到每一个细节上,也不像维基亚那样任由领主平分国家的权利---在有些城镇里面,斯瓦迪亚人和罗多克人一样,拥有对国王或者说国家直接负责的官员;而在其他的一些地方,斯瓦迪亚则依靠当地的领主们维持统治。
这种平衡一直被哈劳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但是菲德烈亲王却看起来想要完全的重建这两个体系:官员体系在菲德烈看来还不是那么的**,而领主力量则明显太过强大了。
也许在以后,这个问题会得到解决的,一些人常常这样想到。
但是在当下,还是尽快的收复日瓦丁堡比什么都要强。清理维基亚士兵的工作已经展开,菲德烈的信使也已经正式的通知了后方,日瓦丁即将收复。
在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天上灰蒙蒙的开始下雨。
这个时候,斯瓦迪亚人进攻的鼓点声透过雨帘传到了维基亚人的要塞里面。这些沉闷的鼓点声咚咚的响个不停,一点也不急促,只是缓慢而有力的敲击着,不由得让人们想起了几个月前的抛石机。
伴随着鼓点声,斯瓦迪亚的士兵以密集的队形向前面缓缓的推进,士兵们的铠甲被雨水敲打的滴答作响,他们的战旗也没有飘扬起来,而是湿嗒嗒的挂在旗杆上面,鼓点每响一下,整支队伍的斯瓦迪亚人就会向前走一步,缓慢而不可动摇。
跟在一边的工匠举着梯子以及攻城槌,还有一些士兵手持着点燃的火把和燃烧油,医师们则把手术帐篷尽可能的搬到了靠近前线的地方。
突然,鼓点声变得急促起来,天空中开始有维基亚人落下来的流矢软弱无力扎在队伍之中,这些箭矢在雨天里失去了准头和力度,落在斯瓦迪亚人的队伍里面毫无作用,就好像蒲公英落在了牛背上面。
鼓点越来越密集,军鼓咚咚的震动声和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已经轰鸣一片。
一团巨大的火焰在维基亚人的要塞前面炸开,第三团的传令官发出了总攻的信号。
斯瓦迪亚的士兵发出了冲天的喊杀声,直奔要塞而去。
背着梯子的士兵们在城下遇到了猛烈的还击,维基亚人的长弓在短距离上面发挥了巨大的优势。维基亚人这些天里面从河道里面挖掘来了大量的淤泥,并且把这些泥巴混合着尖木桩扎在要塞前面的沟壑里面。斯瓦迪亚士兵们不得不通过齐腰深的淤泥爬到对面的城墙下面去,没有士兵跑得很快,他们成了城墙上面的维基亚人射击的活靶子。
在淤泥里面拥挤着的斯瓦迪亚人遭到了猛烈的打击,守卫者射箭几乎不需要技术,只需要拉弓放箭,就一定会有斯瓦迪亚人中箭。箭雨如此的密集而来势凶猛,维基亚弓手密集的挤在城墙边缘,死命的朝着斯瓦迪亚人射击,速度之快让人纳闷维基亚人是不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长弓会被损坏。维基亚人好像木匠要把木条钉进墙里一样要把斯瓦迪亚士兵钉在壕沟里面。
父亲顶着一面盾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接连的几枝箭击中盾牌,把盾牌砸的直颤动。大部分的箭都弹开了,少许的箭头则贯穿了盾牌外面的牛皮和内衬的铁片,在盾牌下面冒出一个箭头来。
一队役夫扛着梯子在士兵的掩护下冲到了城下,这些人正在齐心协力的把梯子架起来的时候,城墙上面突然伸出了一条铁管,从里面倾下了黝黑的液体。这些液体浇在了梯子上和士兵身上,梯子立刻着火了,士兵则惨叫着扑向泥浆里面打滚。在一片皮肉烧焦的味道里面,父亲闻到了沥青的味道---罗多克海军常常用这些东西补船。
父亲托着盾牌抬头仰望着城墙上晃动的人影,在雨帘里面感觉世界一片恍惚。
突然一枝箭射了下来,直接命中了父亲头盔上面的缨络,父亲感觉头被人打了一拳,于是连忙低头,手忙脚乱把头盔戴正,然后加入了身边的一组士兵。
前面已经有一架梯子被搭好了,士兵们正在晃动着涌上去。
看着这架梯子,父亲突然感觉一阵恐惧:他不愿意爬梯子。
在周围士兵的拥挤之中,父亲被裹挟着顺着梯子爬上去,但是刚走几步,前面的士兵便被击倒,带着父亲摔了下来。父亲正好逃脱了被迫爬梯子的命运。
一个维基亚弓手被射死后摔在城下,父亲抄走了他的弓,捡了一壶箭,开始搭弓向城墙上面射击着。
突然,士兵们发出了欢呼声,“迪米特里登城”
欢呼声传到了远方,引起了更大的回应,父亲看见在一边的梯子边上,一队士兵正源源不断的跳上城头去,他们都跟随者迪米特里吧。
父亲还在出神的时候,几枝箭射到了父亲的脚边,惊得父亲连退几步,他抬头看着城头上面躲在墙垛后的维基亚人,毫不犹豫的拉满了弓开始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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