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北海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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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北海的盛宴

    一周后,吉尔回到了芬德拉。

    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之后,吉尔就立即起程去了正在建设之的学校工地,似乎吉尔一刻都不愿意呆在这个镇。

    马汀后来一直询问着吉尔到底与那个叫做安德烈的家伙谈过什么,但是却没有得到吉尔准确的答复。其实虽然吉尔和安德烈谈了很长时间,但是他们的分歧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到最后也没有变化。

    吉尔希望安德烈能够走出沼泽,并表示在以后的展自己也许能够助安德烈一臂之力。对于吉尔的说法,安德烈只是报以了怀疑和略带疲倦的微笑:“先生,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通过几次交谈之后,安德烈下令解除了吉尔随从的监禁,但却依然没有给他们自由。

    在继续谈话之前,吉尔向安德烈介绍了马汀。马汀作为一个当年的志愿士兵,为禅达城献出了自己的前途,甚至险些是生命,吉尔希望马汀的能够让自己与安德烈的交谈更加的亲密一些。

    对于吉尔的介绍,马汀还是一如既往的表示了怀疑,在吉尔的坚持之下,安德烈询问而来马汀一些关于当时城防的问题。

    “诺德人驻守着哪里?”

    “东边的城墙的第二座高台到兵器室之间。我们后面的空地上有一架投石机,但是被维基亚人的火油弹烧毁了。同时我们还有七十个弟兄负责城外的一个仓库,在维基亚人包围那里的时候,他们没有来得及撤回城里。”

    “恩,这些诺德人可以知道维基亚人也可以知道”,安德烈带着礼貌的笑容盯着马汀的眼睛,“我说的没错吧,先生。”

    “是的”,马汀点了点头,“因为我们诺德人去禅达城就是为了踢维基亚人的屁股。”

    “诺德人有多少人?”

    “三百七十人,有一百三十人是你们的雇佣军,剩下的是我们自己来的。”

    “你是哪个部分的呢?”

    “我负责在护卫城墙,但是我们没有抵抗住,在撤退途被包围。”

    “你是第二队的?”

    “第一队。”

    “不可能第一队在执政官大道上全死了,我最后一次去议会大厅的时候看的清清楚楚。”

    “我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马汀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安德烈用深邃的眼睛看着他,就连吉尔也沉默了。这个时候,马汀瞬间读懂了安德烈的眼神:“谁能证明呢?”

    马汀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有什么能够给自记辩护,自愿为禅达人作战,他并没有得到任何禅达人用来感谢他们的凭据。当时他入城时禅达已经陷入了混乱,只有几个禅达士兵过来对他表示了感谢,他就上城去了。

    在一片沉默里面,马汀回忆道他在多年前做行商的时候,曾经在沼泽边缘看到过自己在禅达保卫战时的战友。然后马汀慢慢的回忆起了几个人名,这里的每个兄弟安德烈都认识。

    但是安德烈却告诉了马汀一个坏消息:马汀认识的那些人大部分都已经战死了,少数几个学者则去了拓荒者们的岛,现在根本无法为马汀作证。

    提起了学者,马汀的眼神一亮。

    “安德烈先生”,马汀说,“有一个叫做帕斯克的学者跟我说起过他写的一诗。他当时正在和几个士兵记录沼泽地里的生物他说在那是个实验我不是很明白。我想说的是,那天晚上他给我念了他写的一诗。”

    “帕斯克师傅?他的什么诗?哈哈,我倒是知道他的不少诗歌,要是你都能答上来也不稀奇,他可是很出名的吟游诗人。你要是见过早些年禅达那繁华的港口,就会知道那里最有名的歌者都愿意吟唱帕斯克师傅的诗歌。”

    “不,不是那些出名的诗歌。是一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歌者的诗,我甚至怀疑是当天他现场写的。叫做《我们何处去》。”

    “唔”,安德烈似乎想到了什么。

    “内容我无法完全的复述了,已经过去太久了。但是那诗主要写的就是当年的一批宝藏守卫者的故事:这些人似乎做了一些让人不解的事情。那诗里说,‘我们不知何处去,我们保护了自己的亲人,又杀死了自己的亲人;我们处死了自己的敌人,却又满足了自己的敌人’”

    随着马汀的诉说,安德烈的脸色越来越差。

    “够了”安德烈突然恼怒的挥了挥手,“你可以下去了。”

    “您还认为我不是诺德人吗?”

    “不我至少不怀疑你是维基亚人了。你先走吧”,安德烈似乎对自己刚才打断马汀感到有些抱歉,“你和你的人都自由了。现在我希望能和吉尔先生多聊一聊。”

    安德烈眼神里面一闪而过的无助和愤怒让吉尔捕捉住了,看来刚才马汀念的那诗对安德烈的触动很大。吉尔暗自盘算等和马汀单独相处的时候,要好好的研究一下这诗歌。

    安德里虽然赶走了马汀,但是在心,他已经认定马汀的确就是当年的那些最后的时刻和自己站在一起的盟友。现在对于吉尔的提议,安德烈已经开始用一种认真的态度去对待了。

    “我们要有自己的身份”,面对吉尔的邀请,安德烈说着自己的条件,“我们是禅达的军队,永远都是。所以不论什么样的人,如果他要与我们结盟,这是他应该知道第一件事情。我们不会为任何人卖命多年前我们曾经帮过诺德人,但是诺德人面对维基亚人却毫不犹豫的把我们抛弃了。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所以对于您说的让我们回到北海的世界去的提议,我们不是不想。”

    安德烈把一杯加了苦艾的果酒递给吉尔,“说实话,我x日夜夜都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我们不能投奔别人,成为别人的家奴。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我必须是为了重建禅达出去的。这个目标我们早就对所有人说过了,即使遭到了所有人的嫉恨我也不在乎。”

    “其实你们可以先隐藏自己的想法”,吉尔谨慎的说道,“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公布自己的计划,那样的话会容易许多”。

    安德烈眼的疲惫更明显了,“十多年前,我们都是年纪轻轻的伙子,走入大泽的时候我们觉得我们被世界背叛了,于是轻易的对世界宣了战,公布了自己的计划。现在想一想,我们真是最彻底的傻蛋,估计比我们还要糟糕的就只剩下了那些躲在酒馆里面的称王者了。如果是你是维基亚王或者诺德王,你知道如果一群在沼泽地里的人一出沼泽就会建邦立城,你会怎么做?现在我们再改口的话,谁又会这么傻相信呢?我们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当年进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把自己的路封死了。”

    安德烈说的没错,诺德人和维基亚人对于沼泽里的禅达人也许可以做到不闻不问,但是一旦一个组织严密的禅达城矗立在北海上,对于诺德人和维基亚人的统治权威都必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换句话说,北海二王绝对不会同意他们间突然冒出一个的共和国的。

    一个沼泽人端进来了一盆烤鱼,在烤鱼上淋上了辣酱,然后一鞠躬退了出去。

    安德烈招了招手邀请吉尔一起来享用,然后便自顾的开始吃起鱼来,“吃吧,我最喜欢的就是烤鱼的边角了,香喷喷的又焦又脆,蘸着酱吃起来有劲头极了,比起这来,那肥嘟嘟的肚皮到真的没有什么意思”

    吉尔却似乎对眼前的美味毫不在意,“先生,如果让您选择为某位君王效力,然后换得一个自治的自由城,您愿意走出去吗?”

    安德烈停止了往嘴里塞入鱼块,似乎在仔细的思考着吉尔的话。

    “效力?你开玩笑吗?”

    “我一点都不开玩笑。”

    “怎么效力?当雇佣兵?且不说北海现在没有战事,就算打得一团糟,我们能够信任谁呢?诺德人当年怎么样对我们的,你应该知道的清清楚楚;至于做农场主、工头或者商人去帮忙两位贤明的君王开大地,那么就更没有盼头了,我听说诺德王和维基亚王正在为招揽整个大6的人才而绞尽脑汁呢”,安德烈有些酸溜溜的说,“我们可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喜欢的。”

    “不,你们既不是当雇佣兵,也不是做什么农场主你们是以一群骑士的身份去赶走侵略者,然后用鲜血和荣誉换得自治。”

    “侵略者?谁?”

    吉尔咬了咬牙,似乎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最终说了出来,“斯瓦迪亚”。

    “斯瓦迪亚?哈,我听说斯瓦迪亚人现在可是吃够了库吉特人的苦头,要说斯瓦迪亚这个时候还想着进攻北海这地方,我是真的不会相信的。况且,我们禅达人在大亲近的就是斯瓦迪亚人和罗多克人,他们与我们最像,即使是参战,我们也会考虑加入那些人,而不是诺德人或者维基亚人。”

    “信不信是您的事情,安德烈将军”,吉尔的语气正式起来,目光诚恳的看着安德烈,直到安德烈主动的放下了手的食物,然后用果酒把嘴里的东西涮干净,吉尔才接着说,“并且相信我,第二次北海战争不会太远了,而且和上次一样,斯瓦迪亚不会在北海呆太久”。

    “您可能没有我了解斯瓦迪亚的多。据我所知,斯瓦迪亚人已经觉醒了,这一点您一定要相信我。如果您看一看斯瓦迪亚最近二十年的战争史,您可能就会生出鄙夷之心,的确,从斯瓦迪亚先王开始到现在,这个号称卡拉德帝国正统继承人的国家屡遭败绩,但是您考虑过吗?在这之前,斯瓦迪亚已经多年没有作战了。他们最近的一次作战,还是一个世纪以前。那个时候斯瓦迪亚人在东南沙漠上赶走了萨兰德人的先头部队,让萨兰德人五十年不敢北迁,也就是斯瓦迪亚衰落之后,整个东部沙漠才渐渐被萨兰德人侵蚀的。”

    “一个国家的军事力量永远只能通过战争得到提升。您在北海一定知道,诺德人在北海战争前后变化有多么大在开战的时候,几百人的斯瓦迪亚部队就敢横穿诺德人的腹地,或者戒严一座上万人的大城。而到了战争的后期,斯瓦迪亚人已经无法击溃人数过自己三倍的诺德人了。诺德人的进步不是他们的武器,不是他们的铠甲,而是他们的人是那些经过了战争洗礼的老兵,是那些吃尽了战争苦头的将军。”

    “同理,斯瓦迪亚人经过二十年的战争,他们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了。您看,现在库吉特人如秋风一样肆虐着斯瓦迪亚,但是您没有注意到吗?最近半年以来,库吉特人已经没有什么重大胜利了。斯瓦迪亚以仅仅一个东部大省的动员力量就牵制住了库吉特人,而您要知道,斯瓦迪亚的力量是很多个这种省份的总和。”

    “这些年的战争里面,忘记了如何作战的斯瓦迪亚士兵已经学到了足够的技巧;忘记了如何补给的粮官已经对一切后勤工作都轻车熟路;将军们在一次次的失利里面找到了最行之有效的战术,熟悉了各种各样的作战环境。现在,斯瓦迪亚人的愤怒已经积聚的够多的了,迸出来只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安德烈将军,两年之内,库吉特人如果不与斯瓦迪亚议和的话必定惨败。现在萨兰德人和罗多克人似乎也要掺和进来了,这让战场显得扑朔迷离。但是将军,这一切表象之下,是一个重新武装了起来的,已经准备好了要教训任何敌人的斯瓦迪亚。”

    “斯瓦迪亚最后的胜利会带来和平吗?不会斯瓦迪亚的军事膨胀不会止步于库吉特的。库吉特人的财富不足以让斯瓦迪亚人越过草原去攻击他们,但是拥兵自重的斯瓦迪亚将军们是不会轻易的脱去铠甲,回乡去经营领地的。现在您想一想,为了维持军队的权利和财富,这些斯瓦迪亚的新胜之军会把矛头指向哪里?”

    安德烈听着吉尔的话,不禁开始思考起来。

    “不会是罗多克”,安德烈附和着吉尔,似乎在做一道有意思的推理题目,“现在罗多克人与斯瓦迪亚人打得火热,我听说罗多克人已经启用了对萨兰德的商业禁运来帮助斯瓦迪亚;也不会是萨兰德,萨兰德的骨头太硬,而且它沙漠尽头的三十个兄弟之国力量太惊人,没有人愿意与它们一起开战;那么”

    “那么就是诺德和维基亚了”,吉尔还是那种一成不变的语气,“十多年前是谁让斯瓦迪亚人颜面尽失?在斯瓦迪亚与库吉特人作战的时候,是谁在不断的帮着库吉特人拖斯瓦迪亚人的后退?经过十多年的展里,是谁积聚了可观的财富?是诺德和维基亚况且在诺德和维基亚的南部省份,至今还有很多斯瓦迪亚城镇,不管是处于道义上还是利益上的考虑”

    吉尔顿了顿,“斯瓦迪亚的将军都有理由挥军北上。”

    安德烈的眼神跳跃着光芒。

    “这就是你说的机会吗?”安德烈问吉尔,“等斯瓦迪亚人到来了,我们就走出沼泽么?那你又怎么知道斯瓦迪亚人会再次失败?”

    吉尔笑了,“这是我的想法。在斯瓦迪亚真的北上之前,您有充分的考虑时间。”

    说着,吉尔站了起来,“如果有一天,事态与我描述的一致。我希望我能在沼泽的边缘迎接你们,那个时候我将为你们提供你们所需的一切,你们则将得到一次用荣誉和鲜血改变命运的机会。对于有准备的人来说,这将是北海的盛宴。”

    “你呢?”安德烈问道,“你能得到什么?”

    “不会很多”,吉尔摊了摊手,“也不会很少”。

    吉尔回到了芬德拉,又去了工地。

    之后几年的局势已经被吉尔洞彻于胸,他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艾露恩”,吉尔掏出了怀里的那支已经有些掉皮的镀金玩具,“如果我能再见到你”

    这么长时间了,吉尔第一次隐隐约约的看见了通向艾露恩的一条道路,这条路也许会很难走,也许最终也没有结果,但是,吉尔已经能够在依稀之,看见艾露恩在黑暗的尽头出的晨曦之光了。

    聪明人看得见几个月内的事情,战略家能够估测出几年的事情。

    吉尔现在似乎正在做着不合事宜的蠢事,但是只有吉尔自己知道他在干什么。

    “斯瓦迪亚逆转库吉特之后,大6不会和平的”。

    吉尔已经看出了这一点,并开始思考起那以后的事态了。

    时间快的流淌而过,吉尔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梦想,并且决心把它抓紧。

    萨兰德人参战了,罗多克人参战了,莱特将军成了北线的雄鹰,罗多克人在南海上狠狠的收拾了萨兰德人。

    对于这些事情,吉尔似乎充耳不闻。

    英雄辈出的乱世,最容易让人心浮气躁,只有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并且沉得住气的人,才是真正的豪杰。

    很快,芬德拉镇上的人听说,吉尔正式的收到了政务大臣的批准单,同意吉尔成立大学,并且皇室将每年资助吉尔一笔四百个北海金币的巨款用以建设。

    “该赚钱的时候却跑去建学校?”

    “傻瓜。”

    “吉尔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人们嘀嘀咕咕的议论着吉尔。

    但是吉尔却不在意,吉尔只是会在静谧的夜里站在窗边。

    轻轻地着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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