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公明挫群雄,桂芳会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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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张桂芳借口养伤,闭门不出,就在府中祭炼定海珠,不觉有七八日光景;功成出关,心中大安,又想再留在府中,恐叫人见疑,就到芦篷去消假。

    至芦篷前,杨戬看见,叹道:“张道兄,你终于来了,众位老师正要见你,恐怕有些妨碍。”

    张桂芳不知其故,忙问何事。

    哪吒藏不住话,就道:“张道兄,还记得那赵公明么?前日到阵前,与众位老师大战了一场;好厉害!”

    又有雷震子与张桂芳师出一门,天然亲厚,忙把详细情况叙了一遍。

    原来赵公明祭炼了落宝金仙,金蛟剪又是失而复得,自觉胆气大增,至阵前俱名叫张桂芳、燃灯说话。张桂芳“养伤”,自不能来。燃灯见了赵公明,话不投机,就在阵前,一见高下。

    不及数合,赵公明祭出金蛟剪,燃灯借土遁去时,跨下的梅花鹿,却叫一插两段。

    慈航道人劫数未解,急来帮忙;正战间,燃灯无故了坐骑,心恨难平,就从后面把乾坤尺祭出,来打赵公明。不防赵公明早等他来,忙将落宝金钱祭出,收了燃灯的乾坤尺。

    慈航道人得隙,也把清静琉璃瓶祭起,喷出一道黑气,就欲收了赵公明。

    赵公明复将落宝金钱祭出,又收了清静琉璃瓶;再祭金蛟剪出来,慈航道人败回。

    又有广成子来战,不待金蛟剪出,先祭番天印,也叫落宝金钱收去。又有玉鼎真人、灵宝**师出阵,皆不敌落宝金钱奇异,金蛟剪神威。共计五位仙人,失宝的失宝,负伤的负伤。

    若仅如此,原不干张桂芳的事儿;奈何赵公明一看无人再来见阵,又扬言道:“若欲讨回法宝,就叫张桂芳用定海珠来换,并把赵江礼送放回,诚心道歉。”

    张桂芳听罢,心中古怪,暗道:“料是落宝金钱,如何到了赵公明手上?”又问:“除了这些事,还有别的么?要详细,凡是和赵公明相关的一并说来,不拘大小。”

    雷震子摇头,哪吒却道:“先有一个叫曹宝的道人,死在了化血阵,然后赵公明才来。”

    张桂芳略一盘算,猜出大概,忖道:“该不会是赵公明去五夷山寻乔坤,结果萧升曹宝两个跟着倒霉,受了无妄之灾。落宝金钱亦辗转到赵公明手上,反来祸害了燃灯、慈航等,真是造化奇妙,妙不可言。”

    这壁厢张桂芳幸灾乐祸,那壁厢燃灯、姜尚已知他来,命杨戬传话:“张道兄,众位老师请你上去,有话要问。”张桂芳上了芦蓬,把礼行过,就问:“众位老师唤弟子来,有何见谕?”

    “明知故问!”慈航道人劫数未解,又失重宝,一时心理失衡,怒道:“你自己招惹了赵公明,却累我等失宝负伤,还有何说?”

    张桂芳愕然,不意慈航道人竟会失态,说出这样的话来,就道:“弟子即保了武王,自该效命,前者赵公明到阵上来,弟子焉能避而不战?想必家师已把消息传回,如何又说是弟子招惹了赵公明?难道慈航老师来时,只想了如何捞好处,却不曾想过阵前失利?需知负伤失宝,胜负之数,不过兵家常事。”

    “放肆!”慈航道人大怒,断喝道:“若非看子牙面上,我等岂会来此受苦?小辈不知感激,偏又目无尊长;贫道倒要问你,我又曾捞过何样好处?叫你这般说我!如若不说清楚,便是伤了云中子的颜面,贫道也顾得了,非要教训教训你目空一切的这小辈不可!”

    若是寻常,见他两个起了纷争,定会有人来劝。可惜张桂芳说话时,含沙射影,无意中犯了大忌,直指阐教众仙的心思;其中就有广成子也失了法宝,颜面上挂不住,彼此尴尬,一时竟冷眼旁观起来。

    姜尚倒想来劝,奈何一来身份上与慈航道人有差距,贸然说话,不甚合适;二来也觉张桂芳言语太过,若无他说,难消众老师,尤其是慈航道人的怒火,只好静观其变。

    张桂芳自恃元功已成,又有定海珠这等重宝傍身,腰杆子不觉硬了起来;况且之前就有冲突,不满情绪酝酿在胸,口气岂会相善?见慈航质问,未曾细想,亦不自知,冷笑道:“莫欺弟子无知,我也曾修道,亦能感天机。究竟怎样一回事,你知我也知。倘若果真看姜师叔面上,何不早来?难道非要我揭了盖子,大家面上都不好看,慈航老师方自甘心?”

    慈航道人闻言一惊,又见张桂芳面色笃定,未知虚实,倒也不敢再问,免得漏了底细;奈何事已至此,正是骑虎难下之时,不好收场。慈航道人心念急转,就作色道:“一派胡言!倒要看看你有何样修为,竟敢妄谈天机。”说罢,慈航道人忽然抢步上前,挥袖来打张桂芳。

    众仙看见,再要劝时,已是不及;又见慈航道人挥袖时,法力凝聚,灵气收宿,知是出了全力,下了重手。憎恶张桂芳的自然冷笑,亲近云中子的于心不忍;不论装模样的,还是热心肠的,皆道:“慢来!”

    张桂芳虽是夷然不惧,但也无暇他顾,探手捋住慈航道人的袖袍手臂,以太极沾走之意,退步牵引,不断消磨。慈航道人不觉招至一旁,劲落一边,心中骇异非常,又是空门大开,急忙收臂撤劲。岂意张桂芳正等他变招,仍以沾走之意,顺势也来,双手一按,劲力缓吐,登时将慈航道人推开数步。

    慈航道人自觉颜面大失,一脸青白,又逢黄龙真人、赤精子、广成子等来劝,发作不得,只好恨恨退回座位,心中郁闷,愤然难当。众仙人则大感惊诧,忽又想起姜尚之言,日前闻太师亦曾败于张桂芳之手,稍觉释然,再看张桂芳时,心异者暗怀忌惮,善意者隐含欣赏。

    张桂芳一脸淡然,仿佛什么事儿也不曾发生,又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唯有黄龙真人、赤精子、广成子三个收到一个莫名的眼神,难明其妙,颇觉古怪。

    燃灯道人观看多时,忽道:“张桂芳,赵公明说你拿了他的定海珠,不知可否取来一观?”

    “传言燃灯老师亦有一宝,唤作琉璃盏,甚是奇妙,不知可否取来一观?”张桂芳暗自警醒,心中冷笑,反问道:“莫非燃灯老师欲用弟子之物,去和赵公明换回众老师的法宝?”

    燃灯不意张桂芳警觉至斯,稍觉尴尬;时有惧留孙说道:“无知之言,燃灯老师岂会贪恋小辈之物?况那定海珠原就非你所有,取来一观,又有何妨?”

    张桂芳目光一扫,眼神有些莫名,淡然道:“原来如何仅是原来,现在即已归弟子所有,断无送出之理。”

    “你——”惧留孙见张桂芳摆明了不信任,登时气结。

    慈航道人刚吃了个暗亏,不欲招惹张桂芳,只在心中记恨;广成子、灵宝**师则是身在局中,不好多言;其它人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仅是旁观;唯有黄龙真人、赤精子留意到张桂芳的异样,心中莫名,互视一眼,肯定没有看错之余,暗自纳罕。

    姜尚看到气氛尴尬,就想过来圆个场;不意张桂芳又道:“况且弟子一时忘却,竟不记得将定海珠放在了何处,自然无法取来,叫众老师观看。”姜尚闻言,已知张桂芳铁了心不愿,不好再说。

    恰在这时,有军士来报:赵公明又来叫阵。

    惧留孙计上心头,使坏道:“赵公明即是俱名叫张桂芳说话,不如就让他出阵,分说清楚。”

    燃灯闻言,也不说话,只把目光看向姜尚;姜尚十分为难,即不愿命张桂芳出阵,又不想搏了燃灯和惧留孙的颜面。张桂芳看得分明,不想让姜尚难做,就道:“即是如此,弟子愿去走一遭。”

    姜尚点头,嘱咐道:“务须小心,若是不敌,就退回来。”

    张桂芳应诺,也不乘穷奇,只提了八极枪,来见赵公明。至阵前,赵公明大叫道:“张桂芳,还吾宝珠来!”

    “且慢!”张桂芳心知赵公明有备,万万抢不到身前,就叹息道:“赵道兄,你怎么就不听劝呢!当日之语,可还记得?宝珠虽失,命犹健在,快些回山去吧!就算你不惧死,也要为你教中之友,尤其是你那三位妹子多想一想。你若遭劫,她等安能坐视?一旦出岛,尽要应数;满门惨祸,岂不悲夫!”

    赵公明心系宝珠,如何听得进去?闻言大怒,就将金蛟剪取出,说道:“若不还珠,休怪我无义!”

    张桂芳见赵公明不曾直接动手,心知他是顾念前次“义释”,不觉生出些许好感,非是如之前那般,单纯忌惮有人寻仇,就道:“赵道兄,定海珠确在我手,见之甚喜,实不愿还。你若欲动手抢回,亦在情理之中,我无话可说。只有一言相告,来日遭劫,速请令师或令妹来;许能挽回,但要及时抽身而退,迟则悔矣!”

    赵公明看他说的认真,不似作伪,一时迟疑,随即按下,心道:“他有多少道行,竟知天机!”遂将金蛟剪祭出,说道:“休要大言相欺,若有应时,吾再谢你!眼下言之过早,却不能容!”

    张桂芳忙把慧眼,但见金蛟剪起,化作两条蛟龙来;又知落宝金钱在赵公明手上,不敢用法宝相迎。只将八极枪抖起,意守混元,遵循至理,招出开天,式作劈地;又是运转阴阳,窥视虚实,辗转腾挪,遮拦抵挡。一时间,灵气来,法力往,蛟龙穿梭,枪影漫布,时闻雷鸣之声,时见风吼之势。

    要说那金蛟剪,确是至宝,终还逊定海珠一筹。至于张桂芳而言,定海珠观之不能见,应之不可挡;金蛟剪其速虽快,慧眼可见,其势虽猛,奋勇能挡。也是张桂芳领悟有得,修行有成,炼虚合道,国术生威,出招隐含破碎虚空之玄,收式暗藏地水风火之妙,竟与金蛟剪所化的两条蛟龙大战多时,不分胜负。

    真个是观者心惊,闻者肉跳。

    赵公明全力驭使金蛟剪,见不能胜,又觉神魂时荡,脑仁阵痛,骇异之余,忙又祭出一宝,却是收自广成子的番天印,转瞬化作数亩大小一座山峰,望张桂芳直压下来。

    张桂芳看见,心下早吃一惊,他最怕这类强力发宝,看似简单,实则难敌;忙将金蛟剪逼开,急化遁光逃去。赵公明感觉元神有异,亦未急追强迫,也自回营,想要弄个清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