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朝鲜事 琉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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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朝鲜事琉球事

    汉城,解经邦钦差行辕内

    姜弘景苦着脸坐在下,内心中却满是不甘,“还请解阁老明鉴,除了贞和翁主外,本国实在没有更好的储君人选。倘若真的从王室旁系中选,只怕会引起本国局势动荡,殃及上国……”姜弘景边说边摇头叹息,完全是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态。

    解经邦却看不惯这些,他‘咚’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上谕已经说的十分明白,贞和翁主已经嫁于信王,又如何能做这朝鲜国君?”解经邦劈头盖脸的一阵训斥,训的姜弘景唯唯诺诺,才又缓和了语气,“本官的奏章报到御前时,贞和翁主就已经进了信王府。此后为了给尔等一个体面,皇上还特意降旨,册封贞和翁主为信王妃,而将原本的信王妃降为侧妃。朝廷,”解经邦加重了语气,“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是,是,外臣明白。”姜弘景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渗出的汗水,以掩饰内心的恐惧不安。姜弘景心中十分明白,此事已成定局,再无挽回余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重新从朝鲜王室旁支中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报呈大明册封。不过,虽然还要仰明人鼻息,但能够操纵一国国君的废立,对自己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见姜弘景认命不在贞和翁主身上纠缠,解经邦也是松了口气。他虽身上有个信王太傅的名义,却压根没给信王上过一堂课,还出于执政大臣的政治敏感,对信王十分抵触,一心想和信王划清界限。可事与愿违,朝鲜国拟定的储君人选成了信王妃,命运又将解经邦和信王联系在一起,这使得解经邦内心一阵恐慌。

    “还有什么其他的合适人选?你不妨和我说道说道,也好让本官心中有数。”迟疑了一下,解经邦出口问道。在朝鲜的这段日子里,解经邦劳心劳力,身负重担不说,还吃不好睡不好,早就起了归国之心。可其他的事情早就办完了,就朝鲜国君这个重中之重没有解决,这让解经邦不得不耐着性子在朝鲜滞留下来,心中十分着急。

    “这个却要外臣回去查一查,再来给阁老答复。”姜弘景一阵尴尬,生怕解经邦不满,又急忙解释道,“下国前任国君宣祖大王原是旁支,只因明宗大王无嗣,才以庶侄身份过继以继承明宗大王嗣统。如今宣祖大王后嗣俱都参与了绫阳君李倧的叛乱,已被上国革去了继承权……”

    解经邦不满的哼了一声,“那些作乱的宗室是你们不愿让他们继位的,朝廷只是帮你们分忧将他们迁往大明。这一点,你们一定要和臣民们讲清楚,绝对不能混淆是非。”

    “是,是,外臣明白。”姜弘景苦笑了一声,心中一阵纠结,若不是你们极力要求,我们怎么会选不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来。但转念一想,姜弘景却又释然了。若不是上国将王室一扫而空,怕也建立不起议会。既然如此,那帮天朝背个黑锅也值了……

    姜弘景还想继续分讲自己的不得己之处,解经邦却早就不耐烦了听他胡扯,“本官知道你做事谨慎不愿落人口舍,也就不难为你。但本官却不能长驻在这里,迟迟不能回京交旨。因此,挑选储君之事一定要快,”解经邦加重了语气,“一旦选定人选,就要尽快呈报过来,不可有半点延误。”

    “外臣明白,外臣一定尽快和议会同仁商议,选出合适的储君人选。”姜弘景松了口气,一抬头却冷不丁和解经邦的眼神对了个正着。见解经邦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忙站了起来,“不知阁老还有何吩咐?若无,外臣这就去议会和同仁商议。”

    解经邦微微的点了点头,起身肃手让客,“姜议长请便。”

    堪堪将姜弘景送出了二门,卢象升就忍耐不住心中所想,向解经邦抱怨道:“这个姜弘景本就是朝鲜重臣,又怎会不知道朝鲜宗室的确凿情况?怕是借故推搡,不肯为朝廷效力……”

    解经邦回眸看了卢象升一眼,又环视一周,却看到在场的大明官员都是沉吟不语,隐约有赞同卢象升之意,不由的一阵苦笑,“斗瞻过虑了,这姜弘景在我等的鼓动下建立了议会,可谓是自绝于朝鲜王室,只要他不能成功取代李氏,此后二十年都会以我大明马是瞻。故此,他比我们更急于选出朝鲜储君……”

    “咱家来汉城之前万岁爷曾讲,这朝鲜的事情好比伐木,若是生拔硬拽急于将朝鲜收归治下,必定会引起其士绅不服后患无穷。可若是事先摇晃一番,将朝鲜这棵巨木根下的土摇松了,那就会容易的多。可咱家看阁老的意思,却是任由姜弘景整合朝鲜各方面势力。”大太监高起潜想了想,出言质疑道,“如果任由姜弘景选出朝鲜储君,那岂不是对朝廷日后极为不利?”

    高起潜是来传旨的,顺便也带有慰问在朝鲜众人之意。不过,高起潜最重要的任务却不在朝鲜,而在更东边的琉球群岛,他将向琉球王尚宁颁布旨意,并伺机将琉球收入国土。可饶是如此,面对高起潜的疑问,解经邦也不得不认真回答。

    “那有那么容易,”解经邦呵呵一笑,“姜弘景原本只是一个文人,身后势力又在绫阳君李倧叛乱的时候大为损伤,如想全盘控制朝鲜就需要得到其他势力支持。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在储君人选上犹豫不决。但高公公你想,其他人又怎会平白服软,将这册立国君的大利之事拱手相让。”见高起潜若有所思,解经邦更是自得,“如高公公不信,不妨和本官赌个东道,看这朝鲜局势将向何处展。”

    “阁老所说的倒也在理。”高起潜沉吟了一会,不由得点了点头,“在选定朝鲜世子人选之前,让朝鲜内部乱上一乱,倒也是个好事。”

    “那是自然。”

    说话间,几个人就回到了正厅,各自坐下后,自有奴仆上来上茶。这些奴仆都是从国内带来的,也不虞他们走漏消息,解经邦就自然而然的问起了琉球之事。

    “前朝时琉球国君曾多次上疏请求内附,但朝廷一向认为其孤悬海外得之无用,就婉言谢绝了。”虽不是灭国之功,但有幸去见证一个国家的终结,高起潜也是颇感兴奋,“但万岁爷仔细考量过后,认为朝廷一旦南下垦殖,倭国就会成为心腹大患。但若是重兵攻打倭国,却又会大大损耗国力。故此岁爷就定下了囚笼之策,意欲收尽倭国周边之土,先将倭国困起来再说。”

    在场的卢象升、张秀成等人都是次听到这番见解,但解经邦在出京之前却早就聆听过圣训,因此也不觉得新奇,而是皱了皱眉头,说道:

    “虽说圣上天纵之君,一切早有庙谟独运。但我等做臣子的,却不能有丝毫懈怠之心,以免差事出了纰漏,伤了圣上脸面。”解经邦端起茶杯,轻轻地吮了口,放下茶杯接着说道,“那琉球虽,可也是自立一国,何等逍遥。此前虽有国君上疏请求内附,可并不意味着现任琉球王就愿意归附。公公只想着凭一己之力游说琉球王高宁,是不是有点托大了?”说道最后,解经邦已经是声色俱厉,完全成了训斥的口气。

    高起潜低着头白了白眼睛,心中暗自诽谤不已,什么东西,不就是不想让我们宫内的爷们出头嘛?咱家出来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你们文臣的这个嘴脸了。

    可抬起头的时候,高起潜却是满脸带笑,“解阁老真的高抬咱家了,咱家虽自负有几分才能,可没有胆子和三保太监郑和老祖宗相比。咱家只是去琉球传达旨意,顺便给琉球王带个话。至于是不是趁机将琉球收归治下,”说着,高起潜一指张秀成,“全由张将军决断,咱家只是个传旨的。”

    “我做决定?”高起潜的这番话说的众人面面相觑,张秀成更是用手指着自己,惊讶的问道,“末将只是个武将,又怎能替代公公做这个决定?”

    解经邦更是脸色铁青。如果说一个太监干涉政务,还能说见怪不怪尚能容忍的话。那一个武将干涉政务,对解经邦来说,就是匪夷所思了。

    “高公公,你说的这番话,可是皇上的旨意?”解经邦一字一顿的问道,眼中已经流露出了丝丝杀机。

    “难道咱家会假传圣旨不成?”高起潜不悦的反问道,“让张将军决断的旨意,本来应该是出海后再颁布的。但咱家觉得阁老不是外人,就先透露了一下。若是阁老有所怀疑,自然可以向万岁爷求证。不过,咱家也提醒解阁老一句,”高起潜嘴角带着丝不屑一顾的笑容,“张将军是天子门生,是万岁爷一手提拔起来的,其中的情分自然有所不同。况且,这次去琉球传旨没有文臣出动,完全是你们文臣不愿去,才落到了咱家头上……”

    解经邦、卢象升等文臣的脸,顿时全黑了……

    而在汉城的另外一所大宅院内,正准备召集议员议事的姜弘景,却意外的得到了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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