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仍旧趴在地上掩面大哭之人当即被其惊醒,不错,杀了这个狗东西,为将军报仇。
毫无疑问,这几人乃是曹鸣雷的铁杆亲信,是以它们势必会为曹鸣雷报仇,帐中其他人倒是还有所顾忌,但毕竟与曹鸣雷相处多年,袍泽感情还是有的,然而到底赵年是上面派来的,是以亦作冷眼旁观,两不相帮。
赵年当即毫不犹豫,他大喝一声,“来人呐,将这几个狗贼拿下!”
帐外当即冲进来十几人,均是赵年带来的人马,他们原本便紧紧环绕在这座大帐周围,曹鸣雷的部下倒也没有在意,他们本就纪律相对较差,做起事来章法太少,在他们想来只要你不是敌军,你在营里安安分分待着,别他到处乱跑四处捣乱,其他之事你爱干嘛干嘛,是以倒也没有在这些细节上太过注意。
谁料关键时刻,最先冲进来的却是人家的兵。
两边刀剑相向,那几人先是一愣,然而却并没有就此把手的意思,这里可是我们的地方,在老子的地方撒野,找死了!
赵年怒喝一声,他从怀中掏出一物,银灿灿的,竟是督师最为宝贵的令箭,道:“我奉督师帅令,接管保定全军,违者,以谋反之罪,其人就地格杀,诛-其-九-族!”
帐内诸人在此一吸冷气,不错,摆到明面上,不服管教的兵将便是兵变,兵变的结果便是诛九族。虽然大明渐渐没落了,是以一些悍将渐渐在践踏大明朝廷的尊严,比如日后的左良玉,拥兵二十万号称百万,便有了不臣之心,甚至他的儿子还妄想一举打下南明朝廷,自家做皇帝呢!
然而此时,大明离他灭亡还有十几年,大明的尊严还在,大明的条条律律还在,这些兵兵将将不过是些小角色而已,如何能痴心妄想也来践踏一番国朝几百年的威严?
赵年朝那几个拿刀妄想砍了他的保定将领喝道:“斩!”
几十人当即不顾其他,立即拿刀砍去,那几人连忙抵挡,然而这些人平常久疏战场,虽名为将领,其实也不过如此,哪里比得上天天训练,历经恶战的解难军士卒?
帐内其他保定将领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们的家小全在保定,若是真被定了诛九族之罪,那文书便会被八百里加急送与当即官衙,那自己以一人之力,如何能够抵挡那些当地卫军,以保住全家老幼?而他们又不是曹鸣雷这种一方将帅,若说造反,全军上下除了自己的一些心腹之外,肯定没几个能够服气自己,便是曹鸣雷自己,一支时常欠饷、饿肚皮的军队,又有几人会跟着他玩掉全家脑袋的事儿?毕竟灾荒还未蔓延到保定,全家虽说磕甚点,却也太平无事,何必去玩命?
这些人已被赵年一句诛其九族给震了住,自己的小命,还有自己的全家老少,如何敢豁出去对抗朝廷?何况曹鸣雷虽然是他们的上司和袍泽,然而也只是如此而已,平时呼朋唤友称兄道弟,事到临头,又怎会有不要全家性命去替他出头的想法?便是副将何定山,他虽是军中二把手,却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抗朝廷。他们却是面面相觑,任由解难军士卒动手。闻讯而来的保定军里里外外围着,然而自家将军没有命令,也无人敢妄动。
才几个回合,这几人保定将领便血溅当场。
几个解难军士卒狰狞着脸庞,手中提着那几人的脑袋,保定将领迎着那几人的凶狠目光,却是心惊胆颤。
赵年一挥手,那些解难军士卒当即退下。
他随即沉声道:“诸位,我家督师大人奉皇命都督各路兵马,曹鸣雷不服管教,以为诛杀,曹鸣雷可是朝廷从二品的武将,他尚且如此,何况尔等乎?识时务者为俊杰,尔等莫要失了理智平白丢了性命!”
保定将校互相望了一眼,无人敢言语。
赵年也不多言,他朝曹鸣雷的那张主帅位子走去,随后稳稳坐下,随即他朝帐中依旧端坐诸人朗声道:“本将奉督师帅令,接管保定全军,尔等可有异议?”
帐中诸将齐刷刷将眼神射向保定军中的二把手何定山,然而何定山苦笑了一声,他身为副将,若是主帅不在,理当由他掌管全军,然而此时···
他当即起身,朝赵年缓缓拜道:“末将何定山,参见督军!”
“我等参见督军!”
望着下面低头拜于地的大片人头,赵年心中缓缓舒了口气,大事成矣!
···
鸡鸣,光照起。
金灿而又新鲜的朝阳带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活力刺入了的鼻腔,然而其间却是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两军成片的军士缓缓走出各自的营房和壁垒,严整地列好的阵势。
皇太极铁青着脸,对面的明军,密密麻麻,几乎他入眼的土地上头,均是站满了拿着刀枪的士卒。
且不论人家的战力如何,光这气势,便让人心中压抑。
大金比不得大明人口“财大气粗”,大明的每一分损失都可以立马弥补过来,然而他大金的每一分损失,却要花好大的力气,去做好多的事情,才能恢复过来,这后续无力的状态极大地制约了后金对大明发动灭国战争,否则--他早就打进关来了,何苦来了又走?
源源不断地明军如同蚂蚁一般在各处排好了阵势,远眺四处,便是他们自己也觉得如此场景天下少有,好威武,好壮观。
北京城楼上,都督京营的马世龙和名义上隶属于他的各路将官,还有无数闻讯而来的文武大臣,纷纷爬上北京北三门的城楼观看。望着城下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大军,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便是我泱泱大明的气势吗?这便是我大明的赫赫威风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