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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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心中又是一惊,这又是干甚?瞧这架势,人家早就备好了,就等我们往里跳啊。

    梁涛淡淡扫了一眼两边诸将,然后缓缓道出了一番话来,这番话,可把人下的心都跳了出来。

    “非是梁某信不过诸位,”梁涛缓缓睁了下眼皮子,他继续道:“然而兹事体大,请诸位--且立军令状!”

    一块石头,他终于砸到了塘中的水池里。

    气息急喘,人人心中惊愕万分,军···军令状?

    军令一立,那便是法!

    大明王朝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一定程度上便是不愿改革祖宗之法使得这一身的毛病无法医治,虽然大明已然不行了,但是他所立下的规矩,却是不曾变换过,你要是换,否管是皇帝还是大臣,你瞧着,满朝的文武、满天下的士子,便会破口大骂--祖宗之法,如何弃得?

    是以军令状这玩意,你若是打仗时候还想跑,你便无论如何也立不得!

    自己有几分本事,别人不清楚,自己还能没几分眼神劲儿吗?何况大明与建奴大战了三个皇帝了,可败绩败绩败绩,人家的凶狠都不用人家自个说,我们全都知道。如今和人家去玩命,心中岂能不发虚?

    人人低头不言语,谁也不愿立那状子,然而曹鸣雷那颗血淋淋的脑袋还在他们脑海中晃悠,倒也没有有过激反应。

    此时,只见秦良玉站起身来,她整了整身上轻甲的戎装,她先是朝帐内诸人一抱拳,然后又朝京城方向拜道:“秦某深受皇恩,如今国朝危难,老身亦是竭死力。”

    言罢,秦良玉拿起笔来笔走龙蛇便写下了一份军令状,然后咬破自己的左手大拇指,手印毕,令成!

    帐中诸人望着秦良玉一气呵成的动作,他们再次面面相觑,帐外,数十猛士手挎着腰刀恶狠狠的凝视着他们,这些将帅亦有不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岂能不动那些彪壮汉子的杀气眼神?

    今日--亏大发了!罢了罢了,每次打仗,都是人家先跑,老子急了怕手下儿郎吃亏才迈开步子跑了,今日既然大家都被吃死了,到时候人人都跑不掉,既如此,老子又怕个鸟?

    不患寡而患不均!

    别人跑了,自己和手下儿郎却要奋力死战,这又是何道理?兴他跑不行我跑?

    然而今日之后大家谁都别想跑,那老子又岂会跑?真以为老子是个没**的人吗?还不如秦良玉那个婆娘?

    ···

    保定军营,也就是曹鸣雷部下的大营,除了巡逻之士卒之外,各部军士各自在自己帐内安歇,何况营中粮秣不足,诸军士才吃了半饱,如此更加不能轻易浪费体力,还是早些睡了好,梦中吃个滚饱。

    营门外,数百骑打着火把奔驰而来。巡逻兵远远瞧见却是丝毫不敢马虎,立即敲响营内大钟、吹响号角之声,立即,雄壮的钟声和号角传遍整座营地,整营的士卒刷刷的立即惊醒,他们纷纷拿起武器走向外边张望。莫不是建奴夜袭来了?

    诸多士卒提心吊胆走出帐篷,可老远朝营门口睁眼一瞧,火把不过几十之数,何来袭营一说,当即三三两两各自低声叫骂了几声,纷纷回去继续囫囵觉。

    保定军副将何定山接到守门小校的禀报,他大吃一惊,来人竟持有督师帅令,他当即不敢怠慢,急急穿着了一番,前去相迎。

    赵年一声戎装,灿灿的火光之下,他的脸色一脸冰冷,仿佛要将那热哄哄的火花也给冰冻起来。

    何定山笑脸大步而来,“哈哈,未曾远闻督师大人帐下令使黑夜远来,丁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何定山远远一抱拳,然后他朝左右一挥手,当即有人打开了营门,大批营门口持刀枪堤防警戒的士卒亦是当即退了下去。

    赵年朝他点了点头,算是见礼,随即何定山在前,赵年在后,两人联袂而入保定军议事主帐。

    ···

    “什么?”何定山从次座上猛然起身,他乍然一惊,这又是如何回事?他乃是保定军副将,虽然它可以代替主将行使部分权力,然而毕竟上下有别,便是主将不在,他亦是不能坐在主座上,那张位子只能曹鸣雷座。

    明若白昼的帐内,他的脸色却是展现出那一霎的气血沸腾的鲜红一色,如今,他却是失态了,然而他不得不失态。

    客座上的赵年依旧慢声慢语,他朝满帐的保定大小将官缓声却又不失力量道:“我奉梁督师将令,接管保定全军,为何丁将军如此大惊小怪?”

    何定山讪讪一笑,他缓缓坐下道:“末将位卑,曹将军不在,此事···末将当真是···”

    赵年抬了抬眼皮,他却是说出了一番吓到了帐中诸人的话来:“曹鸣雷藐视上官,罔顾国朝之威严,且又畏敌如虎,怯战不前,如今--已被梁督师所杀!”

    帐内保定诸将校纷纷一雷,什么?···这···这···

    刚才的消息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谁料竟才是开胃小菜而已。

    何定山瞧见赵年神色不似玩笑,他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勉强一笑道:“赵将军玩笑了,曹将军乃国之大将,岂能如此轻易便杀了?”

    赵年朝敞开的帐外一招手,一人提着个小匣子大步走了进来。

    小匣子做工很细致,方方正正,还能四面打开,使得里面的事物一目了然。

    一口冷气,狠狠吸进了鼻腔里头,然后顺溜进了肚子,然后眼皮一翻,竟然差点缓不过气来。

    曹鸣雷的人头,带着那一丝血色,静静呆在里头。他如今倒是别致的如同一件精致的手工小玩意。

    “将军,”帐内诸人终于有人回过味来,几人“噗咚”一下跪在了地上,然后颤颤巍巍爬向了桌上曹鸣雷的头颅。

    原本静谧的帐内,几条壮汉嚎啕大哭,其余不少人亦是对赵年怒目相瞪,若不是顾忌赵年乃是督师令使的身份,恐怕早已用刀上前剁了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