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乱嘈嘈的农民军顿时慌了,他们不知道老回回说的是真是假,然而首领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他们只是明智未开、见识浅薄的普通百姓而已,哪里有这么些心眼去分辨真假?
老回回的一些死党乘机兴风作乱,怕什么,我们有好几万人呢,便是每人吐口吐沫心子也能淹死他们。
不错,我们有数万人!你来啊,来啊!农民军一时士气大振,甚至不知死活之人还向解难军骑兵挑衅。然而老回回忘了一件事,曹文昭仅以三千骑兵大破其中夹杂着三万青壮的农民义军,甚至是一路穷追猛打,他们农民军有今天,要多‘谢’曹魔王啊!
梁涛冷冷的望着对方找死一般的挑衅,如今--人命在他的眼中已经失去了概念,因为在这个时代,他看过的生生死死已经太多了!
“诸军,贼军数万,如之奈何?”
“杀!杀!杀!”
何须太多语言?
一个字,可以解决太多问题。
千余的骑兵开始动了,那些干刚才被鼓舞起士气农民军顿时知晓了他们刚才的行为是多么愚蠢。
“杀!”
满天空的弓箭雨淋淋的飘洒下来,他们划着优美的弧线如同一件件杀人的艺术品一般直直的扑向那条条的人命。
他们空有数万的人马,却是不会齐射,不会列阵,不会相互掩护,他们所会的--只是四处自己倾轧、自相践踏而已。
虽只有千人,却是杀气蔓延四射。成片的毫无组织的农民军在呼啸而来的骑兵面前毫无抵挡之力,解难军骑兵纷纷大砍大杀,一个个如入无人之境,恐惧···蔓延开来,哭泣、喊叫、求饶,一切的一切,都使得老回回脸色苍白一片,他···他终究不是那块料,他终究不可能统兵十万纵横天下!他不可能有十万兵,便是有了兵将十万,也不能纵横得起来!
城内的周遇吉亦是乘势掩杀,贼军降者无数,丢了一地的物什。
“去,拿了那人。”梁涛遥遥一指老回回所在之处,轻描淡写向两边说了一句,然而应者无数。
“拿了那人!”
众解难军士纷纷弃了那些毫无抵抗之力的老弱残兵,直奔老回回而来。
老回回的几个手下顿时一把拉起神智恍惚的老回回,“将军,跑吧,再不跑,我等死无丧生之地啊。”
老回回顿时回过神来,他一望那些凶神恶煞而来的兵士,顿时又留下了一脸的冷汗,然后扭身跳上手下不知哪儿顺来的一匹马,上马便跑,几个死杆子紧紧护着他。
一员小将马上弯弓搭箭,一箭正中老回回骑在马上却还高高撅起的上半个的屁股,“啊”,他应声落马。
···
镇西卫,衙内大堂之中,梁涛高坐堂上。
“卑职周遇吉,参见大人,卑职谢过大人救命之恩···”
梁涛摆了摆手,“不必如此,我等皆是为国朝效力,何必多此一举?倒是周将军你,如此危难之刻仍旧能够死守国家土地,果真忠贞之士也。”
周遇吉一时有些感动,他此时只是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人家乃是威震辽东的一代将帅,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他一时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不知周将军可敢与我同去辽东,效力于我麾下,担任副将一职?”
周遇吉一呆,他万没有想到,他仅仅是个游击而已,却受到了如此器重。他平素为人耿直,不善也不屑阿谀,是以他虽颇有勇力又有谋略,却屡不得志,如今···如今他却···
“末将···末将···”他一时有些哽咽,他平常受了同僚或是上官多少气,只是为了坚守自己的一分节操而已,如今···如今他终于收到了他人的亲睐!
“怎的?莫不是怕了辽东凶狠的建奴?”旁边一个粗大的汉子瓮声瓮气讥笑道,他正是解难军李大柱。
周遇吉性子也是够烈,当即暴跳如雷道:“哪个说我怕的?周某何惧?”
梁涛朝李大柱低喝了一声,“大柱莫要无礼,迅速向周将军致歉。”
李大柱这才有气无力地朝周遇吉缓缓抱了抱拳,可鼻孔依旧是朝着天,一脸轻视。
梁涛缓声又问道:“不知周将军···”
周遇吉当即朗声道:“卑职多谢大人抬爱,卑职愿随大人之辽东杀奴。”
“好好好,从此我辽东可就有多了一员猛将了···”
梁涛随即心疼一般望着周遇吉浑生的伤口和血迹,“周将军速速下去包扎片刻,莫要误了伤势。”
周遇吉感动的朝梁涛有力得一抱拳,随即向别处走了去,临走前还不忘瞪了一眼李大柱。
···
“你便是那乱民首领老回回?”梁涛斜着眼瞥了一眼堂下之人,乱槽槽的头发,满脸拉杂的胡子,果真一个强人模样。
“老···我是又如何?”老回回心里却是害怕,他本想喊一声‘老子’耍耍脾气,却是没敢喊出口。
“给你两条路,一--死;二--活!”
老回回没弄明白,咋···咋回事?您倒是说清楚点啊!
“哼!”老回回不敢乱说话,他用鼻子狠狠地表示了他的没听明白。
“既然你一定要选死路,那本官变成全了你,来呐,拉出去,砍了。”
两个如狼似虎的军士当即狞笑着走了过来,老回回立即软了双腿,趴下疾呼道,“别···别···大人,小的选活路,活路。”
两个军士顿时放开了他,老回回顿时觉得整个人一松,吓···吓死我了。从没在生与死之间徘徊过的人,永远不知道死的可怕,生的可贵,这时候的老回回却知道了这个真理。
“小的愿选活路,愿降,愿降。”老回回却是大表忠心,恨不得要把心窝子掏出来一般。
梁涛睁开半眯着的眼睛,嘴里吐出了一行话:“不,我不需要你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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