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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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庵外夜色深沉,随着当家师太无色的关门声,狼狈而出的阿天等三人才发现,慌乱中连个灯笼也没带。。c幸亏天边还挂着一勾弯月,算不得伸手不见五指,加上阿墨下午在这附近呆了好久,总算对地形有所熟悉。

    后门外是一条小路,过了小路是一处乱石岗,乱石岗后面则是一条河,河上并无桥梁。好在河边,在乱石岗的一侧有条小小的山路可通向虎丘,否则的话,要离开这里,非得要从小路绕到庵前才行。这是当家师太匆忙中告诉阿天的,也是他们眼下唯一的出路。

    三人闭了闭眼,适应了一下夜色,便由阿墨领头,阿天扯着叶云卿紧随其后,急忙穿过小路,掩入乱石岗中。

    就在这时,便见小路那头,一盏灯笼晃晃悠悠地引着模模糊糊的三个人影过来了。三人忙不迭地在一块巨石后面藏住身影,随后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险啊!

    “阿青阿哥,阿四兄弟,你们说大爷阿会在这师姑庵里个?”

    “我看是不太会个,我家大爷什么女人找不到,怎么会找光榔头师姑?”

    “嘿嘿嘿……”

    “阿青阿哥,你勿要笑呢,天黑的了,这里荒的了,你再这样一笑,要吓死人个!”

    “就是呀,有啥闲话你就讲,我们全晓得你是消息灵通个……”

    “三官,阿四,我看啊……大爷十有**就在这个师姑庵里。”

    “为啥呢?你总归也要有个道理个……”

    “你们阿晓得,这个师姑庵是啥人家个?里向的当家师姑是啥人?”

    “倒是不晓得……”

    “阿青阿哥,你就不要买关子了,说出来听听呢。”

    “个么,我讲了,你们不好跟别人讲个,特别不能让大娘娘晓得个。”

    “晓得哉!你快点讲呢!”

    “这个师姑庵就是隔壁毛老太爷的家庵,里向的当家师太就是为了我们大爷生过相思病的那个五姨太呀!”

    “真的?那个桃花眼做了这儿的当家师太?”

    “格是我们大爷一定在里面的。那个桃花眼的眼睛是花得来不得了,有句闲话叫啥个……”

    “怎当他临去那秋波一转……”

    “就是,就是!我们大爷被她这么一转,就转昏了头哉!”

    “大爷一日到夜吃山珍海味,难得么也要吃点青菜萝卜。大娘娘么好比是大爷的山珍海味,这里的光头师姑就是大爷的青菜萝卜……”

    “哈哈哈……”

    “三官、阿四啊!你们勿要开心,要是大爷真个在里面,今朝夜里,我们全都不要想睡觉了。”

    “阿青阿哥,你讲得一点啊不错。大娘娘的脾气,要是在里面找到大爷,这个师姑庵是要被她拆掉个了,里向的师姑也要被她打死个了……”

    “看上去时今朝夜里勿想有得睡了……”

    ……

    叶家三个下人提着灯笼,边走边说,来到后门口,左右各站一个,还有一个索性往门上一靠,嘴里还嘟囔着:“大爷要想从这里逃的话,逃不了哉!”

    果然是大娘娘来了!三人心惊之余暗暗庆幸。

    听三个下人说得有趣,阿天、阿墨用手捂着嘴,差点没笑出声来。而叶云卿听他们在背后编排自己,心中那个火啊!什么叫“临去那秋波一转”,什么叫“转昏了头”,什么叫“山珍海味”,又什么叫“青菜萝卜”?好你们这三个狗奴才!等回到家中,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阿天深知此处非久留之地,万一大娘娘在里面寻到了蛛丝马迹,判断出他们刚刚离开,出来找的话,就前功尽弃了。便朝叶云卿、阿墨打了个离开的手势,带头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像做贼似地往乱石岗里面摸去……

    来到河边,找到了那条无色嘴里的山路。阿天借着朦胧的月色一看,这是路吗?鲁迅先生还把路定义成是人走多了,可眼前这条所谓的路,分明是少数人为了抄捷径而形成的,不但布满了杂草荆棘,还崎岖陡峭……再看身边的叶云卿,脸色发白,腿都在打哆嗦。

    事到如今,不是路也得走啊!阿天不管叶云卿摇头晃手,一百个不乐意,硬是和阿墨一前一后,把他夹在中间,一脚深一脚浅地护着他往上爬去。

    天黑路陡,还有个累赘要照应,花了好大的劲,足足花了半个多时辰,三人才来到了虎丘半山腰的石板路上。

    “唉!累死我了!”叶云卿一**坐在了地上。

    “天哥,快起更了吧?大爷这么累,可怎么能走得动回去啊!”阿墨看了一眼主人,担忧地对阿天说道。

    阿天没有回答,而是站在半山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夜间清醒的空气,一边朝着竹翠庵的方向眺望着,一边皱着眉头沉思着。

    叶云卿见了,爬起身来站到阿天的身边,看着竹翠庵的方向,有些担忧地叹道:“也不知现在竹翠庵怎么样了?”

    “这就得看二师太的了。只要她肯帮着隐瞒,就应该没什么问题。”阿天答道。

    “为什么?”叶云卿不解道。

    “整个庵堂只有二师太是清白的,只有她才能在大娘娘面前表现得理直气壮,也只有她的相貌、气度,才能得到大娘娘的信任。”阿天说罢,忽然转过脸对阿墨道:“阿墨,大爷去庵堂烧香的事,你跟大娘娘提过?”

    阿墨连忙摇头:“没有没有!除了你,我一个人也没说过。”

    “连秀蓉也没说过?”

    “没有。大爷不见后,我就没和她单独呆过。”

    阿天又陷入了沉思……移时,看着叶云卿道:“大爷,你们先不要回去了。”

    “什么?不回去?”不单阿墨,连叶云卿也吃了一惊。

    “对!先不回去。”阿天点了点头,“在没搞清楚大娘娘是怎么会寻到竹翠庵来的,以及大娘娘今晚搜查竹翠庵的结果前,不能回去。回去的话,怎么交代大爷你这些天的去向?这话没法编圆啊!”

    “可不回去的话,我们能去哪里?”阿墨问道。

    “是啊,天这么晚了,我们能去哪里?”叶云卿也问道。

    “大爷,听阿墨说,你和这虎丘山上的老方丈很投机?“阿天反问道。

    “对,我和慧空法师算得上是忘年之交。”叶云卿答道。

    “这样。大爷你和阿墨今天就去慧空法师那里借宿一宿。”阿天说道。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叶云卿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我和阿墨?阿天,难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对!我不和你们一起去。”阿天淡淡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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