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忻口大战(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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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军第五师团所属野炮兵第五联队联队长武田馨大佐起了个大早。。匆匆檫了把脸,就着卫兵端来的罐头鳗鱼吃了几个饭团,他开始做准备工作。他今天的任务很重。昨晚,中**队连夜反击,又把南怀化阵地夺回去了。他要帮步兵部队再夺回来。当然,他有这个信心。

    野炮兵第五联队除了标准配置的36门75毫米野炮,12门105毫米榴弹炮之外,还加强了一个野战重炮中队,三门一五五毫米口径的重型榴弹炮。这是中国守军的恶梦。武田大佐把所有的大炮都大大方方的摆在明处。既没修任何掩蔽工事,也没作任何伪装。这不是他偷懒,实在是没有必要。支那军用什么来攻击他的炮兵阵地呢?“落后的那支,还是让大日本帝国来统治吧!”他轻蔑的想。武田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天色微阴,两个特战队员打着暗号摸了回来,几个手势之后,曹小刚拍醒迷迷糊糊的打着盹的朱云鹏和陈小川。一群人又向前摸去。

    日军第五联队的炮击刚一开始,朱云鹏和陈小川的观察报告就通过曹小刚他们随身携带的小型野战电台发到了周江鹏的指挥部。两分钟后,一发试射的炮弹飞出了炮口。再两分钟后,随着朱云鹏、陈小川对弹着点数据的回报,经过修正的大炮齐声怒吼起来。阵地上响起了巨大的轰鸣震荡,三十六门重炮的齐射,真的是地动山摇,惊雷阵阵,状如火山爆发。

    武田大佐在中**队的第一发试射炮弹落在他的炮兵阵地附近的时候,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随后,一阵阵尖厉的啸声,带来了一声声天崩地裂的爆炸,他石化了。半个小时之后,野炮兵第五联队的炮阵地一片狼藉,一门门东倒西歪,四分五裂的大炮,一个个冒着热气烟尘的巨大弹坑,一块块支离破碎的人体残肢,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哭哀嚎……第五师团野炮兵第五联队,不存在了!

    同炮兵联队一样遭到毁灭性打击的,还有井上俊雄大佐指挥的独立战车第三大队。跟前几天一样,战车大队的两个中队二十几辆九五式轻型坦克(豆战车),排在山脚下作为流动炮台为步兵提供火力支援。周江鹏轰掉了日军炮兵联队之后,立即根据炮兵观察小组提供的数据,调整炮口,对集结在山脚下准备向南怀化阵地发起攻击的日军步兵和坦克进行了猛烈的轰击。豆战车遇到了重炮,即使不是直接命中,也会炸得稀烂。最终,独立战车第三大队的两个中队只剩下了四辆坦克。而粟饭原秀大佐的步兵第二十一联队,正在集结的中村大队和残存的佐藤大队,一千多皇军勇士,则损失过半。粟饭原秀本人,由于卫兵的奋勇扑救,幸免于难。

    坂垣征四郎接到报告脸色苍白,抬首向天,久久不发一言。

    周江鹏重炮团的炮声未落,日军的飞机就已经飞临了上空。日军最近的野战机场就修在阳明堡,离忻口只有二十来公里,眨眼的工夫就到。周江鹏根本就没有转身的时间,只能硬挺着捱打。不过,首先捱打的却不是周江鹏的重炮团。而是日军独立飞行第八中队中队长铃木五郎大尉。

    铃木五郎是一个对帝国满怀忠诚的人。一接到轰炸的命令,他立马率领自己的中队起飞。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他的最后一次飞行,他在这次飞行中,实践了他的誓言——“为帝国尽忠!”铃木五郎对南怀化一带的中国守军阵地很熟悉,这几天他天天带着中队来轰炸,有时一天来几次。中国守军没有防空武器,所以这样的轰炸其实是挺轻松的事情。这次的任务略有不同,上面要求轰炸中国守军的炮兵阵地。其实守军哪有什么象样的炮兵,也不知步兵那些家伙是怎么回事,就这样帮他们,他们仍然打不垮中国守军,陆军真是无能啊!铃木五郎一边乱想着,一边观察着机身下的大地。这一带的山真多啊!不过只要一过忻口,就是一片平原了。那时,陆军那些家伙就会跑得快一些了吧!那是什么?嗯,还真是一个炮兵阵地,大概是新增援上来的吧。这些支那军还真是死战不退啊!他摇摇机翼,示意中队跟上,一按操纵杆,便直扑过去。

    张杰在防空团是个名人,因为他既是菜鸟,又是新丁,而且还特别胆小。在防空团,和整个晋南军队一样,菜鸟是指没上过战场的兵;新丁不用说都知道,参军一年内的新兵蛋子;这两种情况的人,在各个部队都不少,不出奇。但如果象张杰那样,新兵训练时几次被吓得尿裤子,那可就出奇了。张杰尿裤子的情形丰富多彩;第一次在夜间野外训练,身上爬了一条蛇,他尿了裤子;第一次实弹射击下匍匐前进,他尿了裤子;第一次实弹投弹,手榴弹没拉弦就往外扔,被班长踢了两脚后,捡回来重扔。这次拉了弦却扔在了自己脚下,幸亏班长是个打过仗的老兵,眼疾手快一把捡起冒烟的手榴弹扔出去老远,才没把张杰自己给炸死,结果,他又尿了裤子。……以至于到了后来,张杰得了个“尿裤子”的外号。然而,说来也怪,张杰的每一个训练科目都坚持下来了,而且成绩都在优、良范围。这也让他更加有名。现在,张杰又尿裤子了。不过,这一次,没人再笑话他。因为他尿着裤子第一个打下了日军的飞机。

    张杰是副射手,本不该他第一个开火,但机缘凑巧,他的班长,也就是他们这门机关炮的正射手在昨晚安装炮架的时候扭伤了手腕。因此张杰就成了正射手。当铃木五郎驾着飞机俯冲过来的时候,张杰从瞄准镜里看到了铃木那张冷酷的脸。张杰一紧张,就觉得裤裆一热,他知道,糟糕,又尿裤子了。然而,这一打岔,正好消除了他的紧张,手指随即扣动了板机。一串炮弹飞出,吻上了铃木五郎和他的座机,一团火光过后,一声爆响,铃木五郎和他的座机在空中成为了碎片,随风漂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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